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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温热的唇贴在他的喉咙上, 湿哒哒的, 细微的喘息声宛如一枚小小的钩子,勾得他心里溃不成兵。柔软白皙的盈润贴在他嶙峋的胸膛上,令他蓦然地整个脸爆红、滴血。
她伏在他的身上, 眼睛温柔得几乎能够滴下水似的, 脉脉含情。
她狠狠地咬了他两口, 左边一下, 右边一下,从她嘴里喘出来的细微的气流入他的心肺, 仿佛都浸着甜丝丝的味道。
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的克星!
贺松柏无法抑制地浑身僵硬,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赵兰香“教训”完了人, 看着他青涩激动得跟毛头小子似的,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
赵兰香侧翻了个身,同他头靠头地睡在床上,她甜蜜蜜地说:“我看见那条裤子了。”
“腚上破了个洞, 那天我在玉米地里叫你搭把手帮忙, 你跑得那么快是因为它吗?”
赵兰香这么一想想, 就觉得贺松柏简直别扭可爱得想让人欺负。
她自以为的他不耐烦、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的局促窘迫,给了她非常大的信心。所以刚才她敢冲他吼得那么大胆、那么无所顾忌。
赵兰香用拇指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轻声地说:“贺松柏,我喜欢你, 只喜欢你, 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不论贫穷、还是疾病, 无论顺境亦或是逆境。”
她轻轻地念道,那双漂亮漆黑的眼睛仿佛透过了空气,看见了当年男人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礼堂,对着她的亲人、朋友、郑重地宣誓。他一直到死亡,都没有违背这个诺言,认认真真地宠了她二十年。
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孩子,因为不舍得让她冒险、不舍得让她吃苦,他放弃了做父亲的权利。
这辈子她不会再踏入上辈子的泥潭,她尚还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她可以拥有属于他的、可爱的宝宝了。
赵兰香这么一想,就觉得浑身裹着蜜糖似的甜,甜得她眯起眼睛,感觉连呼吸到的空气都带着甜意。她亲完这个青涩的小男人之后,有点轻快地哼起了调调,声音轻快又清甜,软糯甜蜜宛如砂糖团子。
贺松柏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比第一次被她亲了还要激动,过了很久很久,久得他以为赵兰香睡着了,他的心跳依旧剧烈,几乎喘不过气来,呆在这间屋子的每分每秒都那么难熬!
因为那个甜蜜漂亮的女人就睡在他日夜躺着的床上,他却什么都不能想,非常辛苦地克制着自己,什么都不能想!
但是他却偏偏忍不住去想了,她说的甜言蜜语真的是天底下最好听的。
她说她喜欢他,只喜欢他这个穷小子!
贺松柏闭上眼睛又突然睁开,深邃的眼瞳里划过一抹难以掩藏的欣喜,然而这抹光燃起后只绽开了刹那的绚烂,很快就归于沉寂了。
他抹了一把脸,哆嗦了一下。
贺松柏站起身来,沉默地拉起赵兰香,“你的衣服有点乱了,自己整理一下。”
他叹了一口气。
“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好,我们最好保留一些距离。不管是不是对象……”他低沉的声音突然凝滞了一下,泄露出了一丝丝难以掩藏的难过。
“谢谢你给我补衣服,不过大姐平时都会给我补的,她最近太累了,所以我才没有麻烦她。”
“说好的……一年之后,就是一年之后。现在一点点的越线都不能有,兰香,我、我……”贺松柏哽咽了一下。
赵兰香刚才很高兴很快乐,看见贺松柏这样极力掩饰的难过,突然心酸起来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有翻身的机会。他可能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是山沟沟里贫穷、落后,被人看不起的穷小子。
赵兰香摸了摸他的脸,说:“如果你肯努力,再努力,更更努力,就能娶到我了。”
“你愿不愿意为我努力一点?”
贺松柏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沉默了,连平时那种装模作样的二流子调调都抽不出来了。
他没有回她,而是摸了摸她的头发。
……
七月,骄阳似火。
很快山上的挖沟渠工作就暂告一段落了。因为地里的谷子熟了,粮食抢收才是头等要事,一切的事情碰到了农忙季统统都要靠后。那些挣饱了每天十个工分的农民都很满足,虽然他们平时干的也是十个工分的活,但是他们的婆娘却破天荒地也挣了十个工分,这样算下来就是赚的。
今天攒一点,明天攒一点,年底欠大队的饥荒就可以少一点了。
贺松柏和贺大姐干得更是卖劲儿,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挣过一天的十个的满分工分。等地里的粮食熟了,他们才惋惜地离开了山上。
等到谷子熟的时候,贺三丫又有新活干了。每当大人们收割完了谷子,地里有掉落下来的碎碎的谷穗儿她就捡起来,积少成多地攒着就可以吃次清甜香糯的大米饭了。
贺松柏自从换了一份活干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不少。这个开朗并不是表现在他的言语之中,他仍旧是话少又沉默的人,但他的眼神却比以前轻松了许多,眉宇沉积的苦意被冲淡了,整个人精神奕奕,仿佛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儿。
整个大队的人一起抢收粮食,有勤快的人、也有懒惰的人。懒惰的人做点花拳绣腿,很容易就糊弄过去,然而贺松柏却是结结实实地卖了十分的劲儿去干活的。
下完工的晚上,赵兰香拉着他的袖子,忿忿说:“你干嘛跟抽了筋似的傻干活,我让你努力一点,不是让你这么拼命的!”
她真是被搅得心肝都疼,她说:“你又不肯吃我做的饭,又出那么多力气,你在燃烧你自己的生命啊你这个傻子。明天我去买肉回来,不许拒绝!”
贺松柏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