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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两夫妻不怎么信赵雪槐这么一个小小的小姑娘有本事, 但还是很客气地上了茶, 不过主要是给程旭两人喝还是赵雪槐就没人知道了。反正招待好了, 不吃亏。
徐老太太已经绝望了, 小丫头片子会什么。看着哪里有钱神婆靠谱,好歹钱神婆衣服啊,符纸啊, 什么东西都有一套。
程旭李唐二人则是盯着赵雪槐看,一个期待,一个看戏。
赵雪槐扫视了一圈众人,笑着开口:“这位小徐同志是去过望族【伪造的族名】的寨子吧, 老太太应该知道那边的寨子。”她说得肯定, 笑吟吟地看着徐老太太。
徐老太太被她笑吟吟地看着, 回想着徐刚到底去过寨子没有。记忆翻滚, 然后滚到她需要的一页。她孙子可不是在三月三寨子热闹的时候去过一次嘛!徐老太太一拍巴掌,肯定地说道:“大师怎么知道的!我孙子去过寨子那边去过!三月三那会看热闹去的!”
老太太巴掌一拍,程旭就知道小姑娘果然靠谱。啧,他的眼光挺好。
徐老太太也这么想, 这小姑娘一开口就到点子上,这可不是很厉害吗?老太太期待地看着赵雪槐:“大师, 你看看我孙子, 这是什么毛病?寨子那边把我孙子害这样干嘛?又没得罪人……”
老太太话说到一半卡壳了, 因为她老人家想到李唐之前说的肾虚。如果这个毛病, 会不会寨子那边她小时候听过的传说, 那边的女人会吃人。老太太神情凝重:“大师,是那边女人看上我孙子呢?”
这回赵雪槐不说死了:“让我试上一试就知道,万一不是呢。”
“那要怎么试啊?”徐刚急切地问。作为出事的当事人,徐刚对自己去过寨子的事最清楚,当下也是像老太太一样相信了赵雪槐。
“准备一些东西。要一块红布,一个活物。 ”赵雪槐道。
“就这些?”因为钱神婆一句,找东西找到头大又花了很多钱的徐家夫妻两个反问了一句。如果只要这些,那很快就可以备齐了。
赵雪槐想了下,说:“再折一只桃木枝来吧,新鲜的。”
徐家两夫妻这才放心地去了。徐大柱去外面掰树枝,他媳妇则是去屋里寻摸红布。一人忙活一个,回头一聚齐就可以让新来的年轻大师施法。
在屋里找到一块衣服单面大小的大红布,中年女人拿着出来问道:“大师,这个行吗?”
“可以,放着吧。”赵雪槐点头。
然后对方又问:“大师,活物要公鸡吗?母鸡行不?家里就一直公鸡留着配种呢。”
鸡公血确实好用,不过这回赵雪槐找活物是别有用处,活物倒是随便什么都可以。赵雪槐很随便地指着一边拴住的一只看门狗:“就那只狗吧,不会杀了的,就是用一下。”
觉得儿媳妇丢脸了,老太太瞪她一眼。徐大柱媳妇咬了咬唇,缩着脖子站到老太太身后。
不一会,徐大柱带着一捧桃木枝回来了,生怕折的一点不行,他多带了些。
东西齐全,赵雪槐让徐刚坐好,自己站起来站在他对面。
李唐看着,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生了起来。程旭找来这小姑娘,不会真是会那些神神道道吗?
在众人的视线下,赵雪槐拿起那支桃木枝,轻轻在徐刚头上打了六下,嘴里念念有词,轻声喝道:“睡!”
只听到这一声响,众人就看到徐刚的眼皮开始眨,眨了几下后像是抵不过睡意失去了意识。
程旭在一边牵着狗,大黑狗很乖,眨巴着大眼睛好奇人类在干什么。看到主人睡着,狗子哈着气,想上去舔舔,让对方醒过来。程旭赶紧拉住狗,摸了一把狗头让呜呜叫的狗安静下来。
徐刚闭上眼后,赵雪槐又拿起那桃木枝同样在狗头上轻点了六下。点完第六下,红布扬起盖住狗的脑袋,大黑狗也像徐刚似的失去了动静。
这时候的赵雪槐终于像个神棍了,脸色也肃穆得无人敢打扰。她细长的手指翻飞,嘴里轻声念着什么。
徐老太太站在徐家两夫妻前面,都严阵以待,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程旭看着,脸上露出好奇探究的神情。李唐则皱着眉毛,心里不死心地念叨:装神弄鬼。
就在一刹那的功夫,赵雪槐两只手分别伸开,一只放在徐刚头上,一只按在狗脑袋上:“今有姻缘,现于迷梦!”
赵雪槐声落,徐刚刷地睁开眼!
不过此时的他面色通红,像是在病中一样。只见徐刚睁开眼,赵雪槐立马快走两步避让开,这样徐刚面前的就是他家的看门狗。
狗头上盖着红布,一动不动,乖巧得像只石狮子。
脸色通红的徐刚慢慢蹲了下来,动作小心地揭开狗头上的红布。然后他盯着狗看了一会,伸手摸了一把狗脸,脸上羞赧说道:“茵茵,你长得真好看!”
李唐瞪大了眼,嘴里能塞进鸭蛋去。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徐刚入魔一样的动作,这样奇怪的举动,他知道的科学可解释不了……而且徐刚也完全没必要和程旭还有这个小姑娘合起伙来骗他,骗他能有什么用呢?
徐老太太气呼呼地鼓着眼,又怕惊着孙子徐刚,小声念叨:“茵茵、茵茵个屁,老娘要了你的命!小妖婆,还敢勾搭我的孙子,把我孙子害得肾虚!”
这下肯定能证明徐刚是不正常了。赵雪槐心里有了百分之百的底,她喝道:“醒!”
变魔术一样,徐刚缓缓睁开了眼。他手里还抱着自家大黑狗的脑袋,意识模糊但奇怪地念叨:“我怎么蹲下来了?腿好麻。”
程旭:“你抱着你家狗呢,松开小家伙哈。”说实话,看着徐刚和狗子说你长得真好看,那个含情脉脉让程旭背后一凉,他有点担心狗。
狗头上的红布掉了一半,不舒服地“汪汪”了一声。大脑袋在徐刚怀里蹭了蹭,然后想挤出去。
徐刚揉揉狗,让狗跑开,然后慢慢地站起来,不忘了问:“我刚刚怎么抱着狗了?”
徐老太太没好气道:“你刚刚抱着狗喊的那个茵茵是谁?那个小妖婆勾搭的你!好歹毒的心肠!”
“茵茵?我不认识啊。”徐刚一脸无辜。
“不认识别人就勾搭你了。”老太太也有点气,没事去招惹什么小姑娘,把自己搞出事。她老徐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呢!能不能自己长点心眼!
徐刚哭着脸解释:“我真不认识啊!奶奶,我那天去寨子里就去玩了一趟,都没和女孩子见面啊,要是有勾搭上的,早把人带回来了嘛!”
老太太皱眉瞪了孙子一眼,然后看向赵雪槐,恭敬问道:“大师啊?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嗜睡,久唤不醒,面色红润如桃花,看见下蛊方觉得对方美艳无比。这个不难,是桃花蛊。不过要去寨子一趟,找到下蛊的人。”赵雪槐道。
“还去啊?那多不安全。”说话的是徐大柱的媳妇,她觉得那个寨子就是个危险地,能不去最好不去,万一她儿子再出事怎么办。
“这个蛊挺好解的,不过我不能破。我这种外行来破,下蛊人必会暴|毙!”赵雪槐面色沉了沉:“最好还是去找到下蛊的人,让对方来解,没必要染上人命。”
“那给我孙子下蛊的时候,那个害人的怎么没想到这个会害死他啊!”徐老太太气不过。
“回头对方有人报复呢?”赵雪槐无奈:“对方知道怎么施蛊,肯定是有人教的。如果我让对方暴毙,她的长辈再来找你们的麻烦,那对你们家来说就是破门之灾!”
“让一步吧,解铃还需系铃人。”赵雪槐冷静地道:“即使是对方自己解蛊,也会受到反噬。任何事,都不是没有代价的。”
发愁完后,饭还是要吃的,她现在的身体本就极虚,有规律的饮食能从底子上护好身体根基。
折腾了一个小时,一小锅野菜粥出炉,撒上盐巴、再拌上一点酱菜,赵雪槐就这样用起了早饭。待到用过早饭,太阳日上三竿,赵雪槐等的人才姗姗来迟。
沈红兵恭敬地把红封双手递上,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个把月没睡好了,睡得太沉,早上就起晚了,大师没等久吧?”
“没事。”赵雪槐接过红封。反正她目前无事,坐着晒太阳修炼也无妨。
沈红兵把钱送了出去,又把自己带来的小篮子放上桌子:“大师,这是新华让我带的卤肉,就是街上东头那家卤肉店买的。味道很地道,大师要是想吃可以去看看。还有一些杂七杂八,估摸着是您用得上的。”
赵雪槐扫对方一眼:“想要什么?”无事献殷勤,肯定有所图。
沈红兵嘿嘿笑,肿起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个二傻子似的:“那个……大师啊,那个桃符还有没有啊,能不能再卖我们几个?”
“两个,一百。”赵雪槐保持着自己狮子大开口的作风。
“两个?两个怎么分啊?”沈红兵傻眼了,他们三个人来着呢。
赵雪槐想了想,让三个人分两个符好像是有点为难了。
“那送你们一个,就当交个朋友。”赵雪槐在角落里的盒子里翻了翻,找出昨天剩下的三个普通桃符丢给沈红兵,强调了一句:“这桃符用处不大,避邪护身,不过也够你们用了。”
沈红兵没想到赵大师突然爽快,心里还乐呢!大师把他们当朋友呢,虽然是个年纪小的大师,但耐不住人有本事啊。
沈红兵厚着脸皮,又提起一事:“大师啊,你收不收徒?咱师傅还收不收徒?”
“你们资质不行,走吧走吧,别打扰我修炼。”赵雪槐挥手赶人。
人一走,赵大师化身成赵俗人,拆了红封,数上一把。
十张一百的新钞,剩下五百的散钞。一千五的报酬,再加上一百的卖符钱。
上午闲着的时候,赵雪槐找了找自己的身家,发现自己还剩下两块八毛。所以拿到了这一笔钱,完全相当于暴富。喜悦的心情冲上心头三秒,赵雪槐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个穷光蛋,居然为了千把块钱心神动摇了一下。不行,必须得尽快挣钱,不能让自己为金钱所动!
后面的路子还得尽快扩宽,有钱人的钱,是最好赚的。遇大吃大,术师是个不开张则已开张吃三年的行当,可不能一直干这样的小活,坠了他们天师一行的名声。
赵雪槐想着怎么发大财的时候,兰花婶子过来了。
“雪槐啊,走,我们找村长说赵老二霸占着你家工作那事去。”兰花婶子经过一夜休养,精神头又回来了,打定主意要去给赵雪槐讨个说法。
赵雪槐笑笑,大眼睛眯成弯月:“婶子来了,要不先坐着喝口水。”
兰花婶子是个急性子:“不喝了,我们先去村长家。”说着,兰花婶子就拉了赵雪槐出门,直奔村长家。
村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常年劳作,看着比实际年纪还大了好几岁,和六十多岁的人差不离。
村长听着兰花婶子愤怒地骂着赵老二,时不时点头附和一下。
赞同归赞同,村长心里也苦啊。他就是个邻里调剂缓和关系的,可不是个什么实官。那些讲道理的人,他还可以说说道理,赵老二那样一家子的混不吝,他一个老头子能干什么。
不过小丫头也是可怜,村长打量两眼赵雪槐。看人家小丫头那个身板,瞧着就没二两肉,那张小脸也黑黑瘦瘦的,哪像个十八岁的人?
等兰花婶子控诉完,村长就带着自己儿子和兰花婶子、赵雪槐四人去赵老二家讨个说法。
赵老二家也是土房子,一到地方,就看到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坐在门槛前不远,正哐哐哐剁着猪草呢。
本来瞧见村长,女人脸上挤了个笑,正想喊村长来着,结果眼睛瞥了一下看到赵雪槐。最后女人也只拉着个脸,没好气道:“村长,你这是带着人干嘛呢?我们家日子可是过得清苦啊,这吃的都和猪一样了。”
兰花婶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赵老二家的,你这是把自己吃成猪了吧?要我看还是少吃点好,免得吃了不该吃的,把自己撑死。”
赵老二家的听着兰花婶子指桑骂槐的话,脸色变黑。
这时候,村长说话了:“赵老二家的,你家那个今天不在?”
“不在呢。”
“今天周末不是轮休吗?”兰花婶子戳破对方撒的谎。
“说了不在,谁还不能出个门了。”赵老二家的哐地一下,用力剁在木板上,眼神凶狠地盯着赵雪槐。小丫头片子,还真敢想,敢让她男人把干了这么多年的工作让出来!咋不去做梦呢,做梦都比这个来得快!
村长老竹竿一样的身子晃了晃,挡住半个赵雪槐,对着赵老二家的说道:“那就说说你。昨儿个你侄女雪槐被你推在石头上,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是为着当初建国那工作,按道理那可是雪槐的。你们一家子可是沾了老大的光,白挣了这么多年的工资。”
赵老二家的不服气的耍赖:“村长,哪里是白拿的,什么工作不是要人干的,我们老二这些年没干活。我们家建设这么多年都耗在工作上了,你要让他把这个工作让出来,可不是要我们一家的命!”
赵雪槐听着都觉得没意思,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强无声息地解决这一家子。可惜兰花婶子的一腔好意,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拂去。
赵雪槐听着村长和兰花婶子对着赵老二家的你一句我一句,但对方一个赖皮,不讲道理也没人能怎么办。
就像那句混话,好的怕赖的。好人就是容易吃坏人的亏,谁让人家没底线,而你必须得维持底线呢。这话听起来讽刺,但确实是可行的。
赵雪槐索性不说,默默地念着几个口诀,手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灵活地动作着。
最后,村长和兰花婶子也像之前一样,很无奈地败退而归。
几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赵雪槐拍拍气得不行的兰花婶子的后背:“婶子,和这种混人生什么气。”
“我气不过,人怎么能这样?”兰花婶子恨恨地回头望。
赵雪槐也回头望了一眼,不过赵大师对着赵老二家的还笑了笑,笑得对方一头雾水。
若是有赵雪槐的同行在这,必能看到几个黑影正欢快地进了赵老二家。
那几个黑影带着煞气,用不了多久这一家子就会倒大霉。不危及性命,但绝对不会好过。
“他们肯定没好报的。”赵雪槐像个赌气的小娃娃一样说了这么一句。
兰花婶子点头:“对的,迟早要遭报应。”
不同于兰花婶子的气上头,村长一早就知道这结局。听着小姑娘单纯的话,忍不住开口做保证:“我再磨磨,当初那么积极地帮着你爸办丧事,我们还以为他改了呢。谁知道还是那么个癞人,工作是拿不回了,找他要点钱还行。雪槐你也不用挺担心别的,过阵子我们就开荒地,种茶叶,有的是活干呢!”
种地?赵大师心里是拒绝的。赵雪槐还想着离开三连村,去外面奋斗呢。上辈子这把年纪她忙着糊口,却是错过了奔波发展的好时候,如今一技在身,天下何处去不得!
和村长分开后,赵雪槐就和兰花婶子扯了个谎:“婶子,我弄了点钱,打算出去看看呢。”
“你能有多少钱,出去处处都要花钱的。”兰花婶子不放心,她是个常年待在村里的妇人,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县里。对大地方唯一的概念就是干啥都要花钱。
赵雪槐想了想,报了一个零头,小声贴着兰花婶子耳朵说:“婶子你知道那些收东西的不,我卖了个宝贝,有六百块。”
兰花婶子被六百块炸得楞了楞,农家都是自己种东西自家吃,她一家好几口人,但一年都花不了多少钱。想想六百这数目,到还真不少了。不过不放心那是肯定的,兰花婶子又提出个看法:“要不等哪家打工的回来了,你再跟着去,你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好找工作啊。”
赵雪槐可不是真去打工的,一副我已经想好的样子:“过两天我就出去,不等了。”她性子倔,
兰花婶子叹气:“那我这几天多给你打听打听,免得你出去什么都不懂。在外面想家里了,就回来,屋子我给你看着。”
*
离开的事只有兰花婶子一家知道,赵雪槐一个孤儿,也没什么人会和她交际。
离开之前,赵雪槐找好了第二条发财的路子,她要上宝塔山一趟,学着沈红兵四人一样挖一次宝。
上回和沈红兵几人说了宝塔镇河妖的事,他们拿到的只是装了“河妖”的器物,是宝塔镇压的东西。如此一来,那宝塔尖尖的宝物必然那个瓷瓶而是别的玩意儿。几百年老鬼镇压的东西,怕是好东西!
每一下敲下去,古钱都会掉落几个,直到最后一下,古钱和那挖出去的东西一齐掉在地上。
“聚了灵气,看你还跑。”赵雪槐像个围住了街上美女的恶霸,看着地上那物眼里都放着光。
当今世界灵气稀薄,那些古早的金丹元婴大佬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旁支的发展下来,有一部分人就成了术师。然而灵气薄弱也不止让如今的修道者难以晋升,更是让天地间宝物难以形成。须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眼里,人和这些物都没个什么区别。
这样一来,可想而知赵雪槐挖到这东西有多稀罕,也怪不得她心生喜意。
赵雪槐捡起那东西拎在手里,细细地看了一边,认定了这是一支如意。
首为半放的莲花,取圣洁之意,直柄上雕刻着复杂繁丽的宝纹。整只如意身长约莫半米,赵雪槐拿在手里掂掂,觉得做攻击法器倒是十分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