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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包?师傅,你要刀包做什么啊?”
在无人的时候,琴鸟总是改不掉对卓香雅在云月山庄里的称呼。
被卓香雅在面前严声一问,愣愣的,依着卓香雅的命令,取出包袱里裹着的一套银系刀具送到卓香雅面前。
“自是有用。你呆在屋里勿动,我一会儿回来。”
没有多答,卓香雅散开刀包系在腰上,探手检查下是否会被人轻易就发现,向琴鸟交待一句,转身走出门去。
“嗯?呆在屋里勿动?那,那师傅你去哪里啊?”
琴鸟在卓香雅的身后,追着卓香雅大声喊着,脚步却是乖乖的停在门口里,一步都不向外走出。
卓香雅出了琴鸟所在的雅间,在徐半娘哆哆嗦嗦的引领下,顺着烟红翠柳的西面楼梯走上二楼,向西面雅阁的神秘客人屋子行去。
视线在路过楼廊转弯时,不经意朝着北面雅阁,贺兰南烟那间屋子瞥过一眼,正巧,与推开门走出的一道俊朗伟岸的身影隔空相遇,是御璟阳。
御璟阳的手里,端着一壶少了热气的香茶,看样子,应该是出门来换小厮换茶的。
卓香雅看着三年来依然深沉内敛,将帅之风不减当年的御璟阳转过身来,望到了她,淡眸微愕,朝着御璟阳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御璟阳好像也没有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卓香雅,一双静如止水,渊若深潭的墨色眸子里,那仿佛漏空一切的深邃目光,似忽然怔了一下,随即消失,恢复之前的平静。
但却,也只是如此而已,没有太多的表露出来,同样向卓香雅颔首轻点,与卓香雅错身走过,带来一际清漠的茶香,荡在卓香雅的气息里,飘浮着。
卓香雅闻着那散在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茶香,猜着御璟阳手上端着的那壶香茶,应该是对人身起着宁神作用的。
难道是贺兰南烟打算留在这里过夜,但是因为烟红翠柳里过的就是入夜的买卖,人声吵嚷的很,所以,才让御璟阳给他换壶宁神的茶?
停在楼廊里的步子,久站不停。
卓香雅思及着今夜里,烟红翠柳出现的两件奇怪的事情,心里总有一些想把贺兰南烟,与西面雅间的神秘客人,联系在一起的想法。
“主子,您在想什么呢?改变主意了吗?要不咱们回去?”
徐笑娘走在前方,与卓香雅停了一小段距离,见着卓香雅迟疑未动的身形,回头小声的来劝。
卓香雅眸睫微垂,从徐笑娘的身边走过,走去的方向,依然是西面雅间的那个方向。
“哎呦,我的主子唉,你怎么就这般想不开唉。”
烟红翠柳始建一年多,徐笑娘还从来没见过卓香雅的身边,跟随着哪些男子出来走动过。
就算是那位常常赐给卓香雅赏赐的权贵之人,也未曾开口邀约,想与卓香雅喝杯水酒之类的。
徐笑娘担心卓香雅见不得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床榻事情,跟在卓香雅的身后,提心掉胆的哀叹着。
楼廊之上,御璟阳看着卓香雅敲了西面雅阁的房门,默不作声的走回贺兰南烟的北面雅阁,默香阁。
一推门,由屋内散发而来的一股女子的脂粉香气,扰的御璟阳不悦的皱眉。
默香阁的里厅床榻上,一袭华服的尊贵男子,目光幽冷,清凉如月,支着额心,侧身躺着。
在尊贵男子的身旁,几名身轻若燕,虚柔弱骨的少女,跪在榻下的薄垫上,替贺兰南烟按着腿。
萦绕在满屋子的脂粉香,便是由那几名少女身上发出来的。
“兰爷,茶来了。”
倒了一杯新换好的热茶奉给躺在榻上的尊贵男子,御璟阳对那些给尊贵男子按腿的少女们挥挥手袖,示意少女们可以离开了。
少女们依令退下,兜溜在屋子里,响起一阵环玉相撞的声音。
“呵呵,璟阳,可看到什么了?”
伸袖接过御璟阳端来的香茶,轻轻置于榻面。
贺兰南烟躺在床榻之上,见着御璟阳一脸黑线的把伺候他的人全部都赶人了,也不生气。
薄削的唇上,抿着一丝清淡的笑意。
美艳的眸里,尽是有如霜雪般的凉意。
“确实是‘他’来了。就是不知,他来这里的原因为何。”
御璟阳走近贺兰南烟,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
“喔?是么?当真是‘他’?”
贺兰南烟那张始终挂着些许淡漠的俊美容颜,在听到御璟阳的回发之后,总算是露出了除去沉默,与冷笑之后的,第三种表情,带了几分玩味噙在薄唇上。
“兰爷,还需要再探么?是到了回宫的时候了。”
御璟阳候在床榻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劝道。
“呵呵,回宫?”
玩味的表情里,露出一丝凉淡的讽刺。
贺兰南烟抿茶入口,悠悠说道:“今天是团圆节,我想陪着她,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宫里的事情,你不需担忧了。”
“嗯?兰爷,这事情,怕是不妥,该回宫的,还是要回宫。您是一国之主,一朝之君,怎可如此肆`意妄为?”
一声疑惑,夹杂了太多的情感。
御璟阳对贺兰南烟做下的决定,全然否决。
“肆意妄为?朕也不过是想寻个安静的地方,过个能与人相守的团圆节罢了。璟阳,你毋须如此介怀。”
皇宫里,在大臣们屡次三番的奏请之下,用来填充后宫的秀女人数,迅速增多。
没走两步,就会遇到一个给他见面行礼,再不就是扯着风筝要往他身上撞,想要来一场惊世相遇的妃嫔们。
贺兰南烟厌烦着整日被女人缠绕的痛苦,索性前来烟红翠柳,寻个清宁之地,任御璟阳再生不悦,亦不想去理会。
躺在榻上,轻然翻身躺下,贺兰南烟无视御璟阳的劝谏,淡淡的声音,冻冰一样的清凉。
“兰爷,这样做是坏了祖宗的规矩。”
御璟阳凝视贺兰南烟躺过去的背影,不肯轻易妥`协,力言相劝。
“那就等朕到了地下,再去请求祖宗原谅好了。你若闲来无事,就是看看‘他’那屋子里发生的事情。朕有点担心她。”
无所忌惮的话语,轻飘从贺兰南烟的唇畔上逸吐出来。
贺兰南烟刻意加重了话语里的两个‘他’字,其中所包含的命令之意,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