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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然下定了决心,我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看着有些崩溃的唐小清,缓缓开口。
“是,你说的没错,我会出现在那里不是巧合。我确实是跟着你妈妈过去的,但是至于你妈妈为什么会去图书馆,这恐怕要问你,你在电话里跟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去见丁敏?见了丁敏之后她为什么直接就去了图书馆,我也想知道原因!”
听完我的话,唐小清愣在当场。她绷着脸,眼中的恐惧越聚越浓。她直勾勾地盯着不知名的远方,嘴中不断喃喃着,“是他们,那些人害死我妈妈,一定是那些人,是他们,他们害死了我妈~”
我站在一边看着她的反常表现,不像是因为悲伤而情绪失控,反而像是因为恐惧。她说的“他们”是谁,是什么人?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我连忙顺着她的话问道,“唐小清,你妈妈为什么去见丁敏,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半晌,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呆滞地盯着我,“我妈说她知道了一个秘密,当初万忠良勾引她根本不是因为看上她了,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爸去的。接近我妈就是为了整我爸。”
“什么意思?”唐小清的话让我有些糊涂了。
“上面有人不想看我爸活得好好的,不想他继续留在警局。但是又不能在明面上耍手段,万忠良才从我妈入手。说起来,这还要谢谢你,这一切都跟我爸收养你有关,据说有人下了死命令,你绝对不能进警校。”唐小清说到这里,充满怨恨地盯着我。
“那个人不就是万忠良吗?还能有谁?”我吃惊地看着唐小清,“我知道她一直讨厌我,不能接受养父收养我的事实,可是你凭空编造出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唐小清诡异的笑了笑,“对,我很讨厌你,我讨厌跟你分享我的你爱,讨厌你能考上警校,讨厌因为你的出现,爸爸越来越沉默,讨厌因为有你,爸爸和妈妈总是争吵,我讨厌你,恨不得你去死,可是当年我根本没那个本事把你赶出我家!”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可是有人有这个本事,万忠良用了这样的办法,赶出你的同时,我也拆散了我的家,拆散了我的父母。你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不是你?!”
唐小清越说越愤怒,扬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眼看就扬起了巴掌。放在平时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可是此时,我正陷在镇惊的情绪中,我不知道她说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能控制万忠良做出这种事的人一定位高权重,这样的人怎么会容不下我这么一个小孤儿。
当年的我根本就是个小乞丐,把我赶尽杀绝又有什么好处?
不容我想太多,唐小清的巴掌已经要落下来,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我身后挡住了她,“唐小清!”
我被这一声大喝唤醒,回头便见,养父站在我身后单手挡住了唐小清的手,正怒目而视。
“爸~”唐小清喊了一声,便开始泪如雨下。她垂下了手,像是终于用尽了力气一样,扑进了养父怀里。
养父愣了一下,沧桑的脸上显出懊恼而又痛苦的神色,最终还是把唐小清揽在怀里,“小清~”
“爸爸,妈妈出车祸~没了,妈妈没了~”唐小清悲伤地哭诉着。
再嚣张、再跋扈的女人在父母眼里都是孩子,刚刚失去母亲的唐小清,此时一定意识到养父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我站在一边却哭不出来,像个局外人一样。
养父老泪纵横,颤抖着手一直拍着唐小清的背,嘴唇颤抖着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没必要在这里拦着唐小清了,索性等他们父女情绪稍好了一些后,便带唐小清一起上楼回到公寓。
唐小清哭得双眼通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卸下全身的刺,把这样柔弱的一面展现人前。养父劝慰了她半天,从刚刚养父的话里,我才知道,原来他刚刚已经听到了我们俩大部分对话。
“爸,妈已经死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原谅她了,她也是被万忠良骗了,她没想背叛你的。”唐小清见养父一直沉默不语,以为他还在恨着王兰。
养父摇摇头,“不怪你妈妈,都是爸爸的错~”
我望向养父,心中思索着他的话,他的错在哪?错在收养了我吗?还是说真的像唐小清和王兰曾经认为的那样,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扫把星?!
“爸,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们?为什么要针对您?”我盯着养父,想从他脸上看到真相。
养父一怔,垂下眼睛,躲闪着我灼灼的视线,“没有任何人……都是你们瞎猜的。”
“不对!”我打断养父,“我其实一直都在怀疑,昨天的车祸现场,我也在……我没敢告诉您~”我低下了头。
“是呀,爸,万忠良死在干休所,丁敏发疯,现在我妈妈只是见了丁敏一面就……”唐小清吸了吸鼻子,忍回了眼泪,“这一切都不正常,怎么会什么事都没有呢?!”
“行了,不管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只当没发生,都把它忘了!”养父打断我和唐小清,板着脸不再开口。
尹姐从厨房出来,寻问要不要留唐小清吃饭,她来准备。
唐小清许是觉得不自在,当即起身拒绝,就要离开。养父也没拦她,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王兰的葬礼细节,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唐小清瞥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养父腿脚不便,但看得出来,他心中充满愧疚。唐小清咬牙转身离开,我追了出去。
“唐小清,有要我帮忙的事情,你尽管开口。”我不是圣母,但是我觉得养父一定不想看他的女儿孤身一人。
“照顾好我爸。”唐小清的语气依然冷冰冰的,却意外的有了些人气,“不用想跟我玩什么温情的把戏,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姐妹。”
“我跟你想的一样,我只是想替爸做点事情。”我平静地回答她,“另外,你准备相信爸说的话吗?”
“不相信!”唐小清冷冷一笑,“又能怎么样?我妈只是因为见了丁敏就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又能做什么?”
我点点头,想来她在警局多年,阴暗的东西也见多了,会有这样的态度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