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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喜说罢,自怀里摸了细长的工具出来,插进去左右一通掏摸,咔哒一声那锁便开了,赵旭带头,三人闪身进去,留了一个在外头看风。
这里头进去是一个长长的走道,两边点了油灯,尽头处却有一个台阶,下去一看左右都有门,赵喜依旧过来打开门看,果然见里头有各式箱笼,掀开瞄了一眼,各类珠宝玉石、金锭银宝一一码放的整齐。
连开了几道门都是如此,待全数都打开完,赵旭皱起了眉头,
难道这处真只放了金银?
他立在那处屏息不语,这静静的地下密室之中,隐隐传来了声响,循着声响呢悄悄过去,却在左边第三道中,推开门一看,里头四面放了箱子,却没有一个人。
立在室内又听,那声音竟是从隔壁传来了的,赵旭挥手,后头两人过去轻轻抬了箱子,他过去轻轻用手按压墙体,果然有一处微微内陷,顺着那缝隙抚摸过去,竟是一道暗门,招了赵喜过来,赵喜摸了摸轻声道,
“大爷,这暗门锁眼儿与别不同,应是在脚下!”
说罢蹲下去摸索果然摸到一处,掏出工具轻轻拨弄一番,果然现出一条门缝来,推开来里头黑漆漆一间屋子,却是四面有门,其中一道缝隙处透出光亮来。
过去侧耳倾听,里头隐隐有女声传出来,
“你们在这处乖乖儿的,好好吃饭,待不了多久便可以回家了!”
有个细小的童声低低回了什么却听不清楚,赵旭隐了身体到墙边,伸手轻轻一推门,那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里头人吓了一跳,齐齐拿眼看那门,却见门口空无一人,那女子定了定神骂道,
“苏老三,不是说不准从那头开门么,你们又想偷溜到后头院子去,小心被我父亲知道了,抽你们鞭子!”
说话间提了裙子到门口看,却见那头门开着,迈了步出来向左一看却见三个黑衣大汉蒙面的大汉立在那处,为首那个冲她眨了眨眼,出手如电便掐住了她那细细的脖子,他那手大,她那脖小,一把抓住如提那待宰的鸡一般,微微一使劲儿便双腿离了地。
女人挣扎着踢动着双腿,一张脸涨得绯红,赵旭身后的赵喜带了两人闪身进内室,合眼一看里头布置简单,除了角落处的一张床别无外物,另一面也开了门儿,那女子显是从那边进来的,床上锦被之中却见两个小孩儿,正蜷缩搂抱在一堆儿惊恐的瞪着两双大眼看着他们。
赵喜轻声问道,
“两位可是冯家小少爷?”
小的那个抿着唇不说话,大些那个连忙点头,赵喜道,
“你们祖父叫我等来救你们,且随我来!”
两个小孩儿眼前一亮,忙手拉手儿下了地,赵喜与身后那人,一人牵了一个,向外急急走去要经原路返回,赵旭见他们过去,才手一松扔了那女子在地上,那女子捂着脖子咳嗽几声,一双眼只盯着赵旭看,突然哑着嗓子道,
“是你!”
赵旭停了脚步低头看她,那女子扶着墙起来道,
“我认得你,那日在药材店里……”
这女子竟是那胆大的胡女,赵旭也想起她来,顿时眼中杀机一闪,也不答话缓缓迫了过去,那胡女一步步后退,背抵在墙上骇得脸色惨白,
“你……你……要做什么?”
赵旭一抬手又掐了她脖子,这一次用劲大些,那胡女呼吸受阻脸色变紫,双手乱抓,双脚儿乱踢,张着嘴无声的乞求,
“饶……饶命!”
赵旭手上一顿,终是不想胡乱杀人,提个她似提一只鸡一般向那内室床上一扔,又带上门才扬长而去。
出了假山见赵喜带了人等在那处,
“大爷,我们还从原路走么?”
赵旭看了看两个小孩子瘦弱的身子,点头道,
“游水时将他们背在背上便是!”
带了人从湖边原路回去,进了水道将那几根铁栏杆又原样放回去,因是用银丝割断,中间缝隙不大,安放回去远远看去却是不露破绽,若是有人疑心这处,过来查看只要不上手摸便不会知晓他们是自这处进出的!
进入水道之中才听到外头有人嚷了起来,几人不慌不忙沿水道出去,到了河边听到庄子里头闹得正欢,赵喜打了一声唿哨,对岸远远传来回声,几人带着孩子游水回去,那头便有人过来接应,待到他们平安到达对岸时。
回头看那边庄子,大门自内洞开,从里头出来几队人马,分了四路去追,
“追,他们一定跑不远!”
赵旭冷冷一笑,打了个手势,众人缓缓撤入阴影之中,却并不急着离开,在那密林深处藏起来,待到天亮时见一队队追兵无功而返进入庄中,才施施然骑马离去。
回到家中,林玉润已吃罢了早饭,见他进来亲自过来伺候洗漱,趁这机会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倒是没见到有何伤痕,心顿时放了下来,便问道,
“雍善,这趟可是有眉目了?”
赵旭过来坐到桌前吃饭,哈哈一笑道,
“也是运气,那两个孩儿果然在那庄子里,竟被我们寻到了!”
林玉润听了喜道,
“那敢情好,那两个孩子现在何处?”
赵旭笑道,
“我也怕夜长梦多,为了少些周折,已经派人递了信儿,冯家那头即刻派了人来接了,如今只怕是已经到了!”
正说话间,外头有人来报,
“大爷,冯老爷求见!”
赵旭道,
“倒来得快!”
说罢要起身,林玉润忙道,
“人即已救回来也不急在一时,你且先把饭吃了!”
说着到门口吩咐道,
“领了冯家两位小少爷去见冯老爷,就说大爷随后就到!”
赵旭依言坐到桌前,果然被林玉润伺候着将肚子填饱才去了前头,到了前堂那冯政堂早已与两个孙子见了面,仔细查看了一番,孩子们倒是没有受伤,只是精神萎靡了些,见了大人哇哇的哭,被引到下头哄了。
冯政堂见赵旭出来当下一躬到地,
“赵大官人援手之恩,冯某真正是无以为报,愿将那鎏金阁转送与大官人,还请大官人不要推辞!”
他也是知恩图报,之前还说要盘与赵旭,现下里便白送了!
赵旭听了摆手道,
“冯老爷何必如此,你这般作为,将我赵旭当成那挟恩以报的小人么?”
冯政堂苦笑道,
“赵大官人误会了,我也实说对您说了吧,我昨日才得了消息,我那上头勾连那位如今已是被皇帝佬儿下了天牢,只怕不日就要问斩,那些西域人恐也有那上头的消息,知道老儿我身后无有了靠山,才敢如此猖狂,如今我是真保不住这鎏金阁了,倒不如送与赵大官人,多少值些银钱,也好报大官人的恩情!”
赵旭眉头一耸,
“哦,冯老爷请恕赵某冒昧,您这上头却是供的那一位?”
冯政堂道,
“倒也不怕对赵大官人说,左右不过一月,您也能得到消息,却是那左文芳,左阁老!”
“哦!”
赵旭恍然,前阵子沧州有信过来,讲到那流民之卤,倒是提了提阁老左文芳便是因着流民之事被人参了一本,往日里御使们参劾阁老的奏章也不是没有,都被皇帝发回内阁让他们自辩了事,只是没想到这次皇帝佬儿竟是动了真格,将那左文芳下了天牢,只怕是这中间有人推波助澜。
左文芳虽入阁多年,却在内阁之中排名靠后,庸庸碌碌并无能耐,只是仗着年纪大,资历老才入了阁,却是尸位素餐并无实权,这次只怕是挡了人的道儿,被人掀下位来!
只是他为官多年,门生故旧许多,他这一倒台便牵连了许多人,这冯政堂便是其中小小的一个罢了!
冯政堂又道,
“赵大官人即知那左阁老的事儿,便知我这鎏金阁是想保也保不住了,如今赵大官人与我有大恩,倒不如交与赵大官人,小老儿带着家小回乡做个田家翁倒也平安!”
赵旭摇头道,
“冯老爷此言差矣,如今世道不安,你便是回乡去,那处你便寻得了平安?你有财时倒还能寻权借势,你舍了生意回去,几亩田地又能收多少租子,坐吃山空不是办法!”
冯政堂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只是他现下靠山已倒,四下多少势力虎视眈眈盯着他这点子家产,若是早不收手只怕连现下这些也守不住了!
赵旭见他虽口中称去,眼中却闪现不甘,心下里已有了计较,当下笑道,
“冯老爷,也不要怪我赵旭说话直白,你现下里的处境是那舍不得又保不住,前进不能后退不甘吧!”
冯政堂拱手道,
“大官人说的极是……”
叹了一口气道,
“多少年的打拼,如不是万不得已那里就走到这一步了?”
赵旭笑道,
“冯老爷也是一叶障目,怎得只有这一步可走了?冯老爷还有一步可行呢!”
冯政堂听了精神一振冲着赵旭又拱手道,
“大官人有何明路可指点于我冯某?”
赵旭哈哈一笑,
“指点倒谈不上,只是却有一个提议与冯老爷思量!”
说罢抬手一指点向自家鼻尖上,
“冯老爷,瞧赵某人如何?”
“大官人的意思是?”
“哈哈……冯老爷不如投到我赵旭门下如何?”
冯老爷闻言吃了一惊,面上现出踌躇来,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