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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过去了,蒋季晨派人将蓉城翻了个遍,却也没有一点南七的消息。
南七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这样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转眼间到了11月,还有3天就是蒋季晨和宁熙儿结婚的日子。
按照蓉城的习俗,婚前第3天蒋季晨得去给已故的母亲扫墓,告诉她,自己即将成家的消息。
大清早,天空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泛黄的树叶在秋风中缓缓飘落,留下一地的凉意,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蒋正浩和蒋季晨一起来到了近郊的陵地。
……
“乔伊,我跟儿子来看你了。”
蒋正浩俯身将一束浅黄色的菊花整齐的摆放在亡妻的墓碑前,颤颤巍巍地伸出布满岁月痕迹的双手,轻轻将墓碑照片上的灰尘一点点拂去,原本苍白的头发,随着凌冽的秋风肆意摇晃,倍添凄凉。
站在身旁的蒋季晨看着墓碑上浅笑的母亲,深深鞠了一躬,平日里犀利的眼神,现下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但仍然藏不住眼底的那一抹悲愁,高挺的鼻梁随着秋风不自觉地颤抖,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慢地向前探去,却倏地收回,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原本在别人眼中一个简单的拥抱,自从母亲车祸去世后,对他来说,却永远成为了一种再也无法得到的奢望。
这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南小凤,要不是她插足,母亲怎么会发生车祸?
是她活生生逼死了母亲。
蒋季晨眸子渐渐地染上一片猩红,紧握成拳双手发出“咯吱”的声响,手背上四条刺眼的白线在秋风中让人不寒而栗。
“小伊,3天后我们的儿子就要结婚了,你听到了吗?!”
蒋正浩慢慢蹲下,黑色的双眸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微弯的脊背随着音调跌宕起伏,声音嘶哑低沉,“如果……如果当年你不是那么刚烈,没有自杀的话,今天你就能亲眼看到季晨娶媳妇了。”
蒋季晨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什么?
自杀?
紧接着一声冷笑从他鼻腔发出,还有比这更可笑的理由吗?
母亲虽不是女强人,但也通情达理、善良坚强,对父亲一向言听计从、克尽本分,对这个家尽心尽力、毫无怨言,对自己和蔼可亲、关怀备至。
“父亲,您想替她们讲情,找我就可以了,请不要在我妈的墓前恶心她!”他没有想到,蒋正浩为了袒护南小凤,竟然都不顾及跟母亲几十年的夫妻情,居然在母亲的墓地撒这种慌!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就是因为南小凤的出现,他母亲才会出车祸身亡,甚至没有来得及给他留下一句话!
这是他一辈子的痛和恨!
而他绝不会因为父亲一句可笑的谎言就相信了他?
也绝对不会放过那对母女!
“季晨,我没有说谎,是真的!”蒋正浩的双眼渐渐变得湿润,也许是因为内疚,也许是常年怀揣着这样一个秘密,他的脊背显得更加佝偻了些,干皱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亡妻的笑颜。
“小伊,是我对不起你!你那么善良,就原谅她们吧!如果……如果你泉下有知,就告诉季晨,一切是我的错,你才会自杀,才会丢下我们离开!”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蒋季晨剑眉紧蹙,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猩红的眸子射出阵阵寒意,他上前一把拽住蒋正浩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拉扯的趔趄了一下,却被蒋季晨铁掌般的大手紧紧的攥住。
蒋季晨直视着蒋正浩的眼睛,黝黑的眼眸如万丈深潭,只需一眼便会被吸进去,嘴角因为愤怒,微微发颤,低沉的声音发出如狼一般的怒吼,“您说什么?”
蒋正浩嗖的别开双眼,布满褶皱的手掌抹了抹眼角。
似乎秋风太寒,蒋正浩不禁打了个冷颤,他缓缓挪动脚步,慢慢扭正身子,颤抖着握住胳膊上蒋季晨的手腕,压低嗓音说道,“季晨,都是因为我,你母亲才会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