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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修脸色阴冷地瞪着程欢,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关节泛着近乎透明的白色。
他大抵是疯了才会担心她的安危,巴巴地跑过来看她,看她有没有悔改之意,没想到她反而变本加厉。
慕修愤怒,程欢也不见得有多么高兴。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生生刺着她的心,她禁不住苦笑,原来他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她心里何曾装过别的男人,自始至终,她也只喜欢过他一个,只有他。
然而事到如今,再来谈这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他要跟她离婚,他要娶别的女人,他要跟别人生孩子……
慕修的世界,再也容不下一个程欢。
“你说是就是吧,离婚协议在哪儿,我来签字。”
她默然转身离开,慕修盯着她消瘦的背影,简直又怒又气,脸色阴沉地随着她进了书房。
程欢没有料错,慕修今日回来,确实是带着离婚协议书,这是郝安颜亲自打印出来,交在他手上的。
这段时间慕修和郝安颜住在另一幢别墅里,日日朝夕相处,让慕修对她的印象有了一些改变。
以前他一直觉得安颜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孩,但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不知她是性情大变还是暴露了本来面目,整个人变得敏感而神经,经常会不可理喻,无理取闹。
她使尽浑身解数逼着他跟程欢离婚,动不动就以性命和孩子相要挟,戏码层出不穷。
慕修并不是一个好性子的人,更讨厌别人威胁他,郝安颜的做法频频犯他的忌讳,让他厌恶至极。
可是她毕竟怀了他的孩子,他酒后乱性占了人家的身子,负责也是应当。
只是这一次就中,或许真的是天意。
程欢一踏进书房就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心脏还是忍不住重重一缩。
她暗吸口气,走过去,提起笔刷刷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见她毫不犹豫地就签了字,慕修眼球骤缩,声音含着火星,“你不看一下里面的内容?”
“没那个必要,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这里一切都是你的,如今也全部都还给你。”
程欢的态度平淡极了,没有一丝留恋,没有一丝波动,好像跟他从来没有什么瓜葛,生冷得让人觉得陌生。
慕修狠狠地失望了,心里突然蒙上一层令他窒息的沮丧。
他突然很想听她的解释,像以前那样锲而不舍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嘴巴不停地求他相信她、原谅她,那样才像她不是吗?
什么时候,爱哭的程欢变得如此冷漠,像是所有的情绪都罢了工。
他突然上前一步,摁住她的腰肢将人抵在了墙边,用胸膛紧紧裹着她,声音嘶哑。
“那你欠我的债,怎么办?”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温凉的呼吸毫不设防地喷洒在她的脸上,心脏莫名悸动。
她平复了一下心绪,才抬起头看着他,“欠你的一百万,我会还给你的。”
“你拿什么还?”慕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高大的身材显出压迫感,“挺着大肚子,还怎么出去卖?”
程欢脑袋“嗡”的一声,如遭雷劈一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在他心里,她真的这样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