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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家北冥总裁倒也没说假话,依名可伺候他这么久的经验来看,这男人……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
“把头发吹干,躺下去等我。”北冥夜回到浴室里将风筒拿出来,递给她,才又转身走回到浴室里头,重新洗澡。
她名可把吹风筒拿起来,正要打开的时候,门外,夏千金敲门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夜哥哥,我知道你没睡,你让我进来,我只是想进来看看你。”
名可一怔,眨了眨眼,目光慢慢往那扇紧闭的房门移去。
房门太厚实,墙壁一足够的坚固,如果夏千金不是贴着门说话,她想,她一定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
不等她反应过来,外头又传来了夏千金很细很细的声音:“夜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呜呜,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样,我……我难过……”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以至于名可完全听不见了。
门那么厚,夏千金的声音只要一轻,她就一定听不到。
但,说话的声音或许听不到,敲门声却从未停止过,就算偶尔会停止那么两秒,过后,又会被敲响。
就连孟祁也不得不佩服起夏千金的耐力来,他还以为这位娇生惯养的表小姐顶多敲个几分钟,得不到先生的回应,自然就会回自己的客房休息了。
但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敲了近一个小时。
名可在里头听到的声音很轻很细,基本上听不清,他就在夏千金身边,可是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夏千金的声音一点都不小,二楼这么大,她说的话的声音整个走廊都能听到,叫了这么久,居然还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她平时表现出来那副柔柔弱弱到风吹一把就会倒下去的模样。
不过,努力了那么久,先生还是硬着心肠完全没有理会过她,先生的无情,孟祁也再一次深深体会到了。
夏千金还在敲门,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不是说她真的很有耐性,而是她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
或许对北冥夜也是一样,只因为得不到,所以一直想要得到他的怜惜。
名可就这样愣愣地听着那阵敲门的声音,手里依然拿着吹风筒,却没敢把吹风筒打开,怕自己的声音惊扰到外头的人。
她没忘记北冥夜曾经说过的话,夏千金不可怕,但她背后那个叫火狼的人来自特种部队,是个极为可怕的人,这样的人她自问还惹不起。
所以,当北冥夜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还是她拿着吹风筒愣愣坐在床上的模样。
他走了过去把擦头发的浴巾随手扔到一旁,垂眸看着她:“不是让你把头发吹干吗?坐在这里做什么?”
名可下意识把食指抬起来放在自己两片薄唇间,一时没反应过来,竟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北冥夜挑了挑眉,侧头目光往房门扫了一眼,又听着门外敲门的声音,他眸闪动,在床边坐了下来,扫了名可一眼,以不咸不淡的口吻说:“给我吹头发。”
名可哪敢不听话?风筒没有线,自带电源,她打开风筒便给他吹了起来,声音不算小,外头的人一定能听到。
果然她才给他吹了没多久,外头夏千金敲门的声音便停了下来,可却也只是停了几秒钟,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努力。
敲门声比刚才的还要大,她的声音也比刚才更响亮:“夜哥哥,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夜哥哥,你让我进去,我可以解释。”
北冥夜不说话,随手拿来床头柜上一本杂志慢慢翻阅起来。
他不说话,名可自然也不说,只安心给他吹着头发,没过多久,他那把短发就被她给吹干了。
她把吹风筒关掉,看着他,声音很自觉放轻:“先生,好了。”
“你头发还是湿的。”他连头都没回,往床头上一靠,屈起修长到完美的腿,把杂志摊在上头继续翻阅。
名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扇房门,敲门声依然在传来,其中还杂夹着夏千金哭闹的声音。
她有几分无奈,实在想不透她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毅力继续敲下去,难道千金小姐都是这样的吗?
在她看来这事简直是无聊,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可不觉得北冥夜会因为她继续敲门而可怜她。
再偷偷瞄了北冥夜一眼,果然看到他神情不变,安然看着他的杂志,根本没有受到夏千金半点影响。
她敛了敛神,也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思,打开吹风筒给自己吹起了长发。
没多久,一把长发吹得差不多了,她刚把吹风筒关掉,正打算回到浴室里放好,北冥夜却忽然坐直了身躯,大掌一捞,把她捞了回来。
吹风筒在名可手中被他拿了过去,随手丢在一旁,他一个翻身把她压了下去。
名可双手抵在他胸膛上,一双明眸微微眨动,她轻声说:“你……你不是不想让她知道我在这里吗?”
上来的时候是他以帮汤菲菲拿东西的借口让她上来的,他把房门锁上,因为也是不想让夏千金进来看到她在这里。
但要是这个时候和他在这里……
她红了红脸,声音极轻,但北冥夜还是听清楚了:“先生,你……你那样,我怕我……我……”
她抖了抖唇,话完全说不下去,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
“你是怕你叫声太大,让她知道你在这里吗?”北冥夜眼底闪着邪恶光芒,眼底倒映着的是她小巧玲珑的脸,还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眸。
长指在她脸庞上划过,他笑着说:“那你忍不住想叫的时候就亲我,我帮你把叫声吞到肚子里。”
“你……”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便已经低头,将她两片薄唇虏获了去。
名可最终还是妥协了,因为知道这个男人一旦决定的事情,自己根本不可能阻止得来。
她也很听话,在自己忍不住快要失控的时候,伸手把他的头拉了下来,抬起下巴便吻了上去,北冥夜果然把她所有的叫声都吞到肚子里。
很神奇的感觉,神奇到名可到了最后便觉得自己似乎活在了梦幻之中,一场,只有她和北冥夜两个人的虚幻的梦境。
在那场梦境里,他们那么有默契,又那么……邪恶而调皮。
一场欢爱持续到凌晨时分,最终在两个人大汗淋漓之际缓缓结束,名可连说话都嫌浪费力气了,意识渐渐迷糊了起来。
在她陷入梦境之前,才注意到那一阵敲门的声音还有夏千金哭闹的声音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原来,她还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虽然这个懂得似乎太晚了些。
想象她一个人在外头不断敲门又没人理会时的心酸和绝望,她不仅没有半点同情,反倒有几分莫名的高兴。
虽然连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一点高兴因何而起,只是想着北冥夜对待其他女人时是这么冷漠的,想想,人居然便高兴起来了。
带着那一点点笑意,很快她便陷入了梦中。
北冥夜长臂伸了过去,把她小小头颅抬了起来,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伸手将她揽了过来,这具小小的身体便又软倒在他的怀里。
听着她有节奏的呼吸声,看着她唇边那抹尚未散去的笑意,一颗心莫名便又软了几分。
笑得这么开怀,她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丫头的脑袋瓜里究竟都藏了些什么?被他折腾了这么久,现在睡在他的床上,她究竟在笑什么?
……
一大早名可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虽然柳腰还是有点酸酸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北冥夜听了她的意见,没有将她折腾得太狠,所以这份酸楚比起过去明显少了几分。
她爬起来的时候只是揉了揉腰,便将那份酸楚适应了。
从床上滑落了下去,不见北冥夜有任何醒来的动静,她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到衣柜边,从里头取出一套连衣裙,悠哉游哉穿上。
因为北冥夜还没有醒来,她连去浴室换衣服都省了,直接就在房里穿衣。
直到把裙子穿上,将一头长发随意挽了起来,打算去浴室洗脸刷牙的时候,一转身,才发现那个本来应该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男人,此时正侧身,一瞬不瞬盯着她。
“身材不错。”他挽起唇角,笑道。
名可有半秒的发愣,半秒钟之后,她尖叫了一声,立即往浴室奔去。
混蛋!这混蛋居然装睡,让她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换衣服!
这混蛋……呜呜,都被他看光了!
北冥夜始终不明白,人本来就已经被他看光什么都里里外外吃得干干净净了,在他面前怎么还是这么羞涩?不过,那份羞涩,始终可以轻易取悦到她。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后,他才吹了声口哨,从床上翻了下去。
那混蛋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居然……吹口哨!她没想到,那个传说中恐怖至极的帝少,竟然也会有这么轻佻得像流氓一样的表现。
他的气质呢?他的冷艳高贵呢?怎么相处的时间越久,越是发现他其实也有许多接地气的一面面?
还有刚开始那份让人畏惧到完全不敢靠近的寒意,为什么在相处了一段日子之后,越来越觉得他其实不是天生那么冷,偶尔当他心情好的时候,人也是暖暖的?
尤其,最近时常会感到他的大掌很暖,就连身体也是暖和的,比起初见那种让人血液凝结的冰冷气息,现在在她身边的北冥夜,似乎……更像一个真实的存在了。
刷完牙,碰上几把清水将自己一张脸洗干净,还没来得及拿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拭去,身后,一具体温略高的身躯已经贴了过来。
他长臂环过她的腰,在她尖叫之前,他低头凑近她,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轻声说:“说不定夏千金还在门外。”
名可吓了一跳,快要从唇齿间溢出来的尖叫顿时被咽了回去。
那个千金小姐太恐怖了,她不想招惹她,一点都不想招惹,被那样的人缠上,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从镜子里透看到她呆愣住的表情,北冥夜浅浅笑了笑,一点愉悦又在心头扩散。
没告诉她他房间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尤其他们还在浴室里,隔了两扇门,她就是在这里喊破喉咙夏千金也不会听到。
他唇角蓄着一点愉悦的笑意,又在她耳边轻咬道:“昨晚睡觉的时候在笑什么?是不是觉得身为我的女人幸福感满胀,连睡觉的时候都会笑出声?”
她身体微微僵了僵,秀气的眉心蹙起,差点忍不住开口骂他一句不要脸。
不过,她没骂,倒是挤了一点点僵硬的笑意,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轻声说:“是,很幸福。”
听到令他满意的话,他刚才在等待她答案时收进了几分的两条长臂才松开了些,将她放了。
名可松了一口气,暗幸自己刚才瞬间察觉到他霸道的气息,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正要转身离开浴室,身后的北冥夜却看着镜子里的她说道:“昨天不是买了东西?怎么不用?”
把漱口盅拿起来,他拿过她早给他准备好的挤上牙膏的牙刷,刷牙之前丢了两句:“不喜欢的话,回头给佣人用去。”
“我没说不喜欢。”她脚步立即收了回来,忙走到他身边空出来的位置上,洗干净自己一双手,拿出一块化妆棉,沾上那瓶贵得让她乍舌的爽肤水,一点一点往脸上扫去。
刚才不用是打算给他洗完离开之后再做自己的事,有他这尊大神在,她哪里敢占用他的空间。
但,这大神似乎很喜欢和自己挤地方,那她也不客气了。
反正浴室这么大,洗手台也大得很,两个人一起用,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北冥夜一边刷牙,一边从镜子里看着她。
她对着这些瓶瓶罐罐折腾起来的时候似乎很专心,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那张小巧的脸在十指的伺候下,似乎愈发闪动着柔和的光芒。
过去,他确实很不喜欢有人站在自己身边,占用他的位置,但现在,似乎习惯了一样,不仅习惯让她睡他的床,还习惯让她占用他一半的衣柜,一半的浴室,甚至,一半的洗手台。
两个人挤在一起,他不仅没感到半点不舒服,反倒,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就好像有个家,家里,有这么两口子……
出乎名可意料的是,今天早上他们居然没有碰到夏千金,直到吃过早饭坐车离开,夏千金那抹身影依然没有再在名可眼里出现过。
想要问问为什么,但身边的男人一直面容淡弱,完全看不清眼底有什么表情,那些事情她也就不问了。
没看见最好,这种千金小姐她真的不想招惹。
佚汤先把她送到腾飞,才载着北冥夜回帝国集团,虽然开的是普通的豪车,但对北冥夜来说最普通的车子,在整个东陵来说是极为抢眼的。
腾飞里头有些眼尖的员工看见名可在车子上下来,再瞥了眼安静坐在车上的人,虽然看不清他的全貌,但也在猜想着是不是帝国集团那尊大神。
之前有听说这次合作的对象里头有一个小姑娘是北冥先生的女人,虽然传言没有传得太具体,但大家都在猜想着应该就是这个名可小姐了,毕竟他们逸飞工作室里过来的人当中,也就她长得最为标致。
好在这些人胆子还不至于这么大,敢当面和名可说起这种事情,所以,哪怕明知道有些人的目光十分复杂,名可也只当看不见,只当没一回事了。
什么事情都关注的话,活着会很累的。
名可去腾飞的时候,肖湘和杜芊芊她们都在,回来后大家准备了一下接待的工作,到了十点过后,陆陆续续便有人前来报名的人参加面试。
只是徐年华一直没有来,也没有给过她们半个电话,直到中午十二点多大家歇了一会,吃午饭的时候,他才匆匆到达,告诉了所有人一个不幸的消息。
本来汤菲菲已经答应了帮他们拍摄这一集外景的广告,但没想到她昨天晚上出了车祸,虽然不算严重,脸却是伤了。
脸伤了,怎么可以再参加这种活动?所以请她来帮忙的事情算是告吹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名可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这事她昨天晚上就已经知道,但因为北冥夜说得轻巧,名可也没放在心上。
今天听徐年华说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汤菲菲真的出了车祸住了院,虽然伤得不严重,但他心里依然有几分莫名的不安。
这些事情是不是和北冥夜有关?还是说有和那个夏千金有关?
昨天晚上黄昏时在街上遇到,到深夜夏千金不断在敲门……思前想后,所有事情串起来,心里对那个火狼更有几分畏惧了起来。
汤菲菲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他做的,只是他为什么忽然会对汤菲菲下手?难道是因为北冥夜?
心抖地一沉,不想把那个男人想象得那么恐怖,但很多事情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北冥夜做事的手法有时候真的好可怕……
“可可,在想什么?”回到会议室里,名可依然看着笔记本屏幕发呆,肖湘忍不住捅了她一下。
被她这么一捅,名可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鼠标都扔了出来,抬头对上她关怀的目光,她敛了敛神,才说:“没什么,在想些事情。”
“想什么想得这么慌张?”
“没想什么。”她摇了摇头,勉强将心里的不安压下,只是心中不免对北冥夜的畏惧又多了几分。
如果有一天自己背叛了他,又或者做出了什么让他无法原谅的事情,他会不会也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她?
她早就说过,这个男人你不能和他做敌人,一旦成了敌人,他将会是你一生的噩梦。
“别胡思乱想了,下午可能还会再来一点人。”肖湘在她身旁坐了下去,把今天早上过来面试的人的表格取了过来,其中有几份是他们选上的,实在是没办法才选的。
汤菲菲受了伤,无法帮他们拍摄活动广告,这下大家还都愁着呢,这种时候名可也没有办法花太多的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好收敛心神与她一起讨论今天早上过来面试的人。
到了下午两点开始,杜芊芊又陆续安排报名的人进来面试,其中有一两个长得还算不错,演技哪怕生涩,但至少还有那么一点能挖掘的潜质,名可便把那两个人留了下来。
直到下午四点,所有前来海选的人全都过了一轮,把她们送走之后,回到会议室大家开始在表格里挑了挑去。
挑了老半天还是只挑出来七个,可那七个人当中,也没有一个能让名可特别满意的。
“大概是因为报名的时间太短,很多人还没开始行动。”肖湘笑了笑,环视她们,安慰道。
大家都不说话,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只不过,明天开始的外景拍摄要怎么进行,才能做到最好的效果?
针对这一点,大家又在会议室里议论了起来,过了没多久,外头一个腾飞的员工忽然敲门进来,告诉名可说她的妹妹过来找她。
名可微微怔了怔,忙跟他出去来到一楼大堂里,果然看到名珊坐在大堂一角的沙发上,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三个年龄与她相仿的女孩子。
看到名可出来,名珊忙堆出一脸笑意,向她迎了过来:“姐,你真的在这里。”
面对她友好的态度,名可略略有点适应不过来,待适应了过后,她才浅浅笑了笑,柔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找我有什么事?”
“你们不是正在海选吗?我是来参加海选的,只是之前没有报上名,报到了下一批。”名珊看着她,语气和过去的嚣张高傲略有出入,今天的她态度很明显友好太多:“我想起来你似乎也是这次海选的负责任,既然你在这里,我现在过来参见海选可以吗?”
她说得诚恳,往日那些傲气现在在她脸上似乎少了许多,再看她今天的打扮,没有浓妆艳抹,清清淡淡的,比起平时的她反倒多了几分清纯的美。
名珊总的来说长得还真不差,只是平时喜欢抹太多化妆品在脸上,所以才把她清纯透彻的美给挡过去了。
肖湘和名可是一起下来的,只是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不说话,听名珊这么一说,再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五官,心里对她的厌恶被压下去之后,忽然眉眼一亮,心头顿时多了几分惊喜。
名可虽然不大乐意,但也不得不承认,名珊比起这两天过来海选的那些人长得都要好看。
但她不敢做主,事实上她还是不大希望让名珊来参加这种活动。
回头看了肖湘一眼,这回肖湘居然没有反对,反倒对她用力点了点头。
名可思索了片刻,才对着名珊说:“你的朋友也是来参加选拔的吗?”
“是。”名珊用力点头,眼底一抹惊喜淌过,她显得有几分不安,但还是对名可诚恳道:“姐,之前我们是有些误会,我跟你道歉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以后都不会了,还有我的朋友们。”
她回头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那三个女孩,这三个人名可之前是见过的,但基本上根本记不清她们的长相。
今天看到她们完全拭去了脸上的妆容,细看之下才发现一个个都长得这么精致漂亮,名珊挑朋友,长相基本上还能跟她搭得上。
她点了点头,看着名珊,柔声说:“两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的?反正现在还有点时间,你就和她们上去面试一轮看看,这些事情我不能给你保证什么,得要看看你们的表现。”
“我知道,我不会勉强。”名珊今天特别的乖巧,态度也特别好,好到连名可都有几分不敢相信了。
难得她这么乖巧,她也不想故意为难她,如果她真心喜欢这个行业,那么按部就班,不给她开什么特殊的门路,或许她也能靠在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上去。
她不会反对,也不会特别照顾,一切还得要看她自己。
名珊和她那几个朋友的出现,让徐年华和叶茂他们眼底总算有了一点点激情,虽然都不是极致的美人儿,但比起这两天来海选的人,就光长相而言,素质确实高了不少个层次。
美女其实是可以打造出来的,三分基础,七分长相,长相她们有了,现在就看她们的基础如何了。
结果名珊她们三人都被留了下来,杜芊芊本来要通知她们等明天早上再过来,名可想了想却让她安排好酒店,让她们直接住下来了。
另外还有几个在海选中挑出来的年轻人也被安排住到酒店里,省得明天要去拍外景要找的时候却找不着人。
名珊就这样跟着杜芊芊离开,这事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不知道北冥夜今夜还会不会来找她,所以名可又找了个借口和肖湘她们告别,自己走到街上,打算到附近的图书馆或者咖啡厅坐一坐。
时间上还早,还有半个小时北冥夜才下班,要不要她去帝苑,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就可以知道答案……
……
……北冥夜还在开会,手机一直调成静音放在兜里,直到会议结束,出门的时候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才看到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管家孟祁的。
孟祁基本上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电话,如果给他电话,只能说事情比较严重。
正要回拨一个电话回去,一抬头便看到佚汤从电梯间里出来,向他迎面走来。
“你手机呢?”他问道。
孟祁找不到他,一定会打电话给佚汤,但佚汤并没有来寻他。
佚汤扯开一点点局促的笑意,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刚才丢在办公室里,我现在就去拿。”
北冥夜不说话,电话已经拨通了,他把手机放到耳边,低沉地唤了声:“什么事?”
电话那边,孟祁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先生,新来的女佣不懂事,在表小姐面前说起了名可小姐每夜和你在一起的事……”
北冥夜眼底的光亮一瞬间晦暗了下去,只停顿了半秒,他便将电话摁断,手里的文件丢给了佚汤,转身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名可在街上走了十来分钟,本来打算进咖啡厅的,又觉得这种消遣似乎太费钱了些,便一转身,朝下个路口走了过去,打算随便走走,熬到六点再说。
不知不觉在街上走了近半个小时,一直在想着明天的外景广告怎么拍摄,没想起来时间过得这么快,等想起来拿手机出来看看的时候,才看到六点即将到来,也才看到屏幕上那十几个未接来电。
她习惯性在开会或者做重要事情的时候把手机调成静音,出来之后也没想起来调回来,现在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北冥夜那个号码打过来的。
她吓了一跳,正要回拨过去,电话却又一次响了起来。
这次她没有半点犹豫,立即接通,不安地唤了声:“先生……”
找她找得这么焦急,在她和北冥夜认识了之后的日子里,这还是头一回,她真的很不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北冥夜略显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这么急促的语气,她似乎还从来没有从他身上听到过。
原来当他焦急起来的时候,声音……居然这么有磁性,这么迷人。
名可有片刻的失神,直到北冥夜低沉急促的声音再次传来:“说话!”
她才吓了一跳,忙回过神,轻声说:“我……我在街上,自己一个人……”
“回腾飞,马上!”听到她说一个人在街上,他声音更急了,当中还添了一份不悦:“回腾飞之后别出来,找几个人和你在一起,我马上到。”
“先生……”她皱了皱眉,虽然一直不敢质疑他的命令,但,从这里回腾飞……好远啊!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了那么远了。
“快!”北冥夜因为焦急而变得森寒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哪怕隔着手机,隔了那么遥远的距离,还是在一瞬间吓坏了这个心里刚才还在怨念的女孩。
“我……我知道了。”她真的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这么气急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清楚,一定是有事要发生。
敛了敛神,她说:“我这就回……啊!”
这一声尖叫之后,电话那头忽然便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紧接着“啪”的一声,电话断了,在它断掉之前,明显是电话落地的声音,以及车子声,尖叫声……
听着电话里头传来的“嘟嘟”声,北冥夜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仿佛凝固了起来那般,心慌,莫名慌得很,因为慌乱,整个人竟有两秒中失去了意识,脑袋瓜顿时变得空白。
这辈子,他的身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冰冷过……
脚下一个用力,油门立即被他踩到底,颜色低调却完全藏不住光芒的豪车在道上瞬间加速,只是转眼之间,已经冲出了老远。
这一刻,他的心……真的很慌,很慌……
名可愣在那里,被刚才惊险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的,哪怕已经被拉入到一具暖暖的怀抱中,分明已经安全了,整个人却还是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看着远去的车影,想起刚才回头那一刹,四目相对时自己所看清的那张面容,整个人就犹如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冰水那样,身体一直冰冷下去。
是那个人,是那个叫火狼的男人!
昨天傍晚的时候她还在街上见过他,那时候她已经被北冥夜拉进了车里,只是回头的时候看见他走到夏千金的身旁,以一副守护着的姿态守护着她。
他们说他叫火狼,从前是特种部队的人,性格狠辣手段残忍,不是她可以惹的。
可她从来没有惹过他,刚才他却差点把她给撞死,车子连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地上没有哪怕一点点刹车的痕迹,他的车速未曾减缓过半分。
他刚才真的是想要撞她,如果不是有人拉了她一把,以这么快的车速向她撞来,她现在早就已经和阎王爷在喝茶聊天了。
他居然想要杀她……
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想到刚才两道视线对上时他眼底那份狠绝的寒光,她便忍不住揪上自己的领口,小脸被吓出了一阵苍白。
“没事了,你已经已经安全,不要怕。”
头顶上方,一把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的掌落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声音是她一直渴望、如今却再也不敢奢望的温暖和柔和:“别怕,我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看了许久才霍地回过神来,轻轻一推,从他怀里退了出去。
慕子衿,刚才在紧急的关头救了自己的人居然是他,他不是说过要是北冥夜继续留她在身边,不等那个什么老爷子出手,他也会为北冥夜除去自己吗?
刚才火狼想要杀她,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要出手相救?还是说他和那个火狼其实是一伙的,刚才那个火狼只不过是在吓唬她,而他……还想用同样的手法让她误以为他是对她好的,是这样吗?
慕子衿眼底的柔和因为她的防备渐渐暗淡了下去,他收了手,双手插回到裤兜里,垂眸看着她,唇角没有半点笑意,眼神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和淡然:“如果我想你死,刚才就不会救你,我没有那么无聊。”
名可抿着唇不说话,心底却在冷笑着,他说他不无聊,这话有谁会相信?
慕子衿不理她心里的腹诽,依然盯着她苍白未散的小脸,脸色一沉,声音也沉了下去:“北冥夜没有告诉你不可以一个人单独走开吗?他没有提醒过这个男人是个危险分子吗?你怎么还一个人跑到大街上来,真的不要命了吗?”
如果名可还介意他当初对自己的欺骗,这会儿她一定会破口大骂,骂他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可她没有,只是在瞅了他一眼之后,便转身往腾飞的方向走去。
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纠缠,也是不能,虽然他救了自己,但他过去也骗过自己,两个人之间剩下来那些恩仇就当是这样一笔勾销了,她不怨他,也不再气他了。
慕子衿实在不知道这女孩子心里究竟在想这些什么,面对自己的时候如此平静,不哭不闹,也没有对他破口大骂,难道说过去自己对她所做的事情,她真的能那么想得开,不再当一回事吗?
可……他宁愿她记恨在心里,也好过现在这样,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么平静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见她快步往回路走去,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跟在她身后。
名可知道他就在自己身后不到十步远的地方,她走快些,他也跟得快些,她要是慢下来,他也会适当放慢他的脚步,总之,就是不远不近跟随。
她本该感到心烦的,可很奇怪,她现在心里却平静得很,只除了对刚才那事心有余悸,其他事情在她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停留,只是记得北冥夜对她说过的话,要她赶紧回腾飞,和其他人在一起。
北冥夜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情才会急着给她打电话,十几通未接来电,看得出那男人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在意,或许是因为还眷恋着她的身体。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感激于他刚才那分焦急,想到他为自己焦急的模样,心里头暖暖的,她又忍不住加快了往腾飞赶去的步伐。
走得太急,没发现那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忽然快速开动了起来,车里的人在确定她不会有事之后,一脚踏在油门上,转眼,车子间已经消失在这条大街的尽头。
看起来,仿佛是追着火狼刚才离去的方向去了。
名可是真的没有发现,如果她发现了,心里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因为不知道,所以她一路心无旁骛地回到腾飞的办公室大楼里。
直到她那道纤细的身影进入腾飞的办公楼大堂,慕子衿才停了下来,深深看了那扇玻璃门一眼,眼底不知淌过些什么。
只这么站着,直到一阵风吹来,吹动他额前的刘海,他才仿佛被惊醒了那般,心思一敛,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去。
火狼还没有离开环市路,便发现了追在他身后的那辆车子,那是北冥夜其中一辆车子,他看不清车上的人是谁,但跟得那么近,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在前方的十字路口,他忽然把方向盘一转,迅速往左方开了过去。
他的车技算得上非常的好,在部队的时候他曾经被特殊训练过这方面的技能,但他没想到以他这么好的技术,居然还甩不掉后面的那辆车子。
那车子跟着他,跟得十分紧,前后不到两百米的距离,就这样一直跟着,不继续跟进,却也一直不放松。
直到火狼眼底蒙上了火光,心头也被那团火焰烧得彻底愤怒了起来,他忽然一脚踩在油门上,迅速往盘山公路开去。
他讨厌这种被猎物盯着一样的感觉,北冥夜敢用这种态度挑衅,他就要让他尝尝后悔的滋味!
北冥夜依然跟在火狼身后,在火狼忽然加速的同时,他唇角一勾,也一脚把油门用力踩了下去。
车子如离铉的箭一般,“咻”的一声已经开出了老远。
这一段的盘山公路上车辆并不多,火狼在前方开着,开到一处平坦的地方,他忽然一脚踩在刹车上,方向盘一转,吱的一声,车子竟在路中间停了下来,就这样打横停着,很明显是要把后方那辆车子逼停。
他侧头看着迅速向自己靠近的车子,也才总算看清了车里头那个男人,唇角勾了起来,笑得不屑。
北冥夜的车技既然那么好,他倒是要看看这么短的距离,他要如何手忙脚乱地把车子停下来。
能看到一直从容不迫的北冥夜惊慌失措的模样,那画面一定很美很动人。
他目光愈发森寒,眼底的兴奋也越聚越浓,自从知道小姐要倒追这个男人之后,他没有一刻不想让他死!如果不是很清楚想要杀他绝对不容易,他早已经付诸行动。
现在,在弄死他之前,先看看他出丑的模样,或许,心情也会很不错。
他笑,笑得极度不屑,极度怨毒。
但他唇角的笑意也就维持了短短两秒,两秒之后,笑意忽然就散了去,他眼底也闪过了一丝惊恐的光亮。
只是在转眼间,北冥夜的车子已经到了,可他不仅没有半点要慢下来的意思,甚至还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瞬间将速度飙到最高峰!
火狼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北冥夜的车子已经在视线中无限靠近,“砰”的一声巨响后,就这样恨恨地撞上了他的车身。
两辆车子撞到一起,火狼的车被撞翻了出去,北冥夜也在顷刻间从容不迫地将方向盘打向一旁的山壁,车子带着被撞击的力量,也带着惯性,猛地向山壁撞去。
火狼算得上是特种部队里数一数二的精英了,一阵猛烈的碰撞之后,车子在翻滚,这么危及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保持平静。
在车子被北冥夜的车撞翻的时候,他一掌挥掉安全带,大掌扣上上头的紧急把手,随着车子在地上翻了两转之际,比钢铁还要硬的拳头落在车门上,“砰”地一拳,车门被他一下击飞了出去。
他就在这一阵磕磕碰碰之中,咬着牙,找准时机,在车子再一次侧翻之际用力跳了出去,高大的身影在公路上滚了几圈终于停了下来。
至于那辆车子,居然就这样被北冥夜撞得从栏杆上撞翻了出去,一路向山下滚去,没过多久,山下便传来了一阵爆炸声,整个车子在转眼间烧成了一团火海。
火狼躺在地上,身上脸上全都是血,哪怕没有亲眼看到车子爆炸的一幕,也能想象现在车子是什么情况。
如果刚才他没有奋力从车子里头逃出来,这时候他已经在火堆和车子一起被烧成灰烬了。
看着撞上了山壁之后,从被逼停下来的车子里头走下来的北冥夜,他瞳孔不断在收缩,盯着他额上源源不断溢出的鲜血,用力咬着牙,想说话,胸腹间的剧痛却痛得他连半句话都说不出。
北冥夜这个疯子!
他不是想要杀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警告他,可他为了警告自己,居然连死都不怕!
刚才这种情况火狼固然危险,北冥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就不怕两个人同归于尽吗?
火狼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人,他甚至比他们部队里的人还要恐怖!不要命的人,真的比任何人都可怕。
又看了眼他额角上不断滑落的血,火狼才咬着牙,努力支撑着自己沉重的身子,在路上爬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盯着走到自己跟前的北冥夜,他咬牙问道。
“做什么?你刚才还看得不够清楚吗?”哪怕额头上被撞伤的地方鲜血还在汩汩溢出,北冥夜却维持着惯有的淡若神色,甚至唇角微微扬起,扬起一丝似笑而非的笑意。
血在流着,他在笑着,那张得天独厚的俊颜在血色之中变得异常妖孽,潋滟风华,那么好看,可却好看得叫人不敢直视。
火狼深吸了一口气,掌心一紧,可还没来得及出手,北冥夜已经忽然脚步一晃,一个重拳就这样朝着他的眉心击了过来。
这一拳既重又狠,而且来得太快,火狼不是没看到他出手,但却只是看到他出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拳头已经落在他的眉心上了。
砰的一声,他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之后重重跌落在地上,跌得他胸腹间更加痛得苦不堪言,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上脑门,让他差点坚持不住晕倒过去。
但他怎么说都是在特种部队里接受过地狱训练的人,在沉重的身体跌落在地上之后,他已经一掌往地上撑起,再一次咬着牙迅速爬了起来。
北冥夜第二拳又到跟前,火狼猛地一侧身,险险躲了过去,拳头勾了起来,一记重拳迅速往北冥夜脖子的动脉上袭去。
火狼的招数从来都是那么狠那么疯狂的,这一拳若是落在北冥夜的脖子上,哪怕不死,人也绝对会重伤。
但北冥夜似乎早就对他的拳法了如指掌,在他出手的时候,他只是随意一侧头,便轻易把这一拳给躲了过去。
回头,一拳又朝着火狼的胸口袭了过来,唇边的笑意还是那么好看,脸色还是那么平静,整个人抛开身上的伤不说,依然风华绝代,帅气得迷死人不偿命。
但那一拳有多重,直到落在火狼的胸口上,火狼才真真切切将它感受了个遍。
这一拳真的很重,他被袭落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嘴一张,一口浊血便吐了出来。
抬头看着慢步向自己走来的北冥夜,他咬牙怒道:“你偷袭我在先,就算今天杀了我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做事喜欢光彩这两个字?”北冥夜走到他身旁,抬起修长的腿,沉重的一脚迅速踏落在他胸膛上:“光彩?那是什么东西?”
火狼这时候在北冥夜面前已经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这一脚又让他两口血吐了出来,鲜红的血沿着他的下巴滑落,落在衣襟之上,染开了一片妖艳的颜色。
这一抹血色落在北冥夜眼中,不仅没有引起他半点同情,反倒让他嘴唇一勾,脚下更加重了力气。
这一脚再度压下,火狼又止不住吐了好一会的血,直到他的脚停在那里没有继续再往他胸口挤压,他才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
“要杀尽管出手。”火狼把口里的血吐了出来,抬头瞪着他,一脸阴霾:“但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我的兄弟们全都是亡命之徒,你今天杀了我,我保证不出三天,你一定会死在他们手里。”
“我倒是真的想要和你赌上这么一把,看看三天之内,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本事把我的命拿去。”北冥夜垂眸看着他,如此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就像天神俯视着大地一样。
他唇上的笑意犹在,哪怕额上的血已经把他身上的衣服染成鲜红的一片,他却还是笑得那么优雅,那么愉悦:“你的兄弟全是亡命之徒,而我的兄弟都对我忠心得很,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看看是你的兄弟有本事,还是我这么多辛苦培养出来的人有能耐。”
“北冥夜,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火狼终于看出来,他并不打算杀自己,既然不打算杀他,大家就不要有这么多废话。
“我想做什么,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他忽然又加重了脚下的力道,看着火狼不断在吐血,他还是笑得如此颠倒众生:“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不敢,而是想要让你亲眼看看,为了我的女人和尊严,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修长的指往自己的裤兜探去,他身上腿上都有无数擦伤的地上,那些伤口还在不断渗血,但却完全不影响他的举动。
把电话拿出来的动作还是那么优雅,那么有魅力,只是看在火狼的眼里,却让他莫名紧张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他怒问,藏不住眼底的焦急。
北冥夜瞟了他一眼,修长的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划过,他笑着说:“礼尚往来是老爷子从小教我做人的道理,既然你要动我的女人,那,我自然也不会让你的女人闲着。”
“你敢!”火狼吓了一跳,咬着牙死死盯着他好看而阴郁的脸:“小姐是老爷子的心头肉,你敢碰她一根汗毛,老爷子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那就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这个本事。”他已经把电话拨通,手机放在耳边,俯视火狼愤怒的目光,等对方恭敬喊了一声先生后,他笑着说:“表小姐是不是还在帝苑里?”
“是。”电话另一端,孟祁低沉的声音传来:“在后院里。”
北冥夜勾了勾唇,长指又在屏幕上一划,竟把电话点开了外放的模式。
浓密修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他看着火狼,直盯着他眼底的愤怒和这一刻藏不住的惊慌,笑着对电话另一头的孟祁说:“我记得我们后山里养了几条狼狗。”
“北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火狼已经吓得连心头都止不住一阵又一阵的颤抖了,狼狗,他是不是想要对小姐做什么?他敢!
“你倒是看看我敢不敢。”北冥夜轻易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唇角勾出一抹绝美的笑意,对着电话那头下着残忍的命令,可却依然笑得如此云淡风轻,仿佛他现在所说的话,只是在和孟祁谈论着天气那般寻常:“让那几条狼狗和表小姐玩玩,记得别把人玩死了。”
“我知道了,先生。”
孟祁的声音才刚传来,北冥夜便把电话切断,低垂眼帘看着不断在他脚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火狼,他笑着说:“这就是我留着你这条贱命的目的,很快,你也会尝到自己的女人被人动的滋味。”
惹上他北冥夜,后悔这两个字简直是太轻了,他可以放任他们的所作所为,只要别踩到他的界线上,一切,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不认为有为他们花任何心思的必要。
但要是敢企图越过他的底线,那么,他所做的事情只会比他们能想象到的更为疯狂。
“北冥夜,你不能这样对她,她是老爷子最疼的人,你敢这样对她,老爷子是不会放过你的!北冥夜,快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停止这一切!北冥夜,快打电话……”
北冥夜没有理会他,只是踩在他胸膛上的那条腿从未松过半点力气。
火狼受了重伤,现在被他踩着根本爬不起来。
盯着他依然笑意外溢的脸,他的语气也愈发焦急了起来:“北冥夜,我警告你,你敢碰她一根汗毛,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北冥夜,快给他们打电话……北冥夜,你敢乱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北冥夜……北冥夜……”
他不断在叫唤,可北冥夜就是不理他,任由他叫破了嗓子,叫得声音嘶哑,他还是笑得如此没心没肺。
鲜红的血在他脸上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上也不断在渗出血丝,伤成这样他却完全不放在心上,依旧浅笑着,看着他挣扎,看着他焦急,看着他渐渐陷入了疯狂。
火狼真的开始后悔了起来,他不应该放任小姐,真的听了她的,对北冥夜身边的女人出手。
大家都是男人,他很清楚北冥夜守护那个女孩的心情,如果有人敢伤害他的小姐,他也不会放过那个人,北冥夜现在所想的,是不是与他想的一样?
他真的要对小姐下手,真的要拿那几条狼狗去对付她……
火狼从未想过北冥夜居然真的会这么疯狂,连老爷子的心头肉都敢下手。
这么多年来,他对小姐一直放任,哪怕不愿意回应她的感情,但也从来没有对她太冷漠,可这一次,他不仅冷漠,还残忍!
“北冥夜,我……”他用力咬着牙,大口在喘着气,好一会才终于一握拳心,仿佛下定了决心那般,看着他认真道:“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动那个女孩,我向你保证!快给他们打电话阻止这一切,我火狼今生今世再不动那女孩半根毫发!”
“太晚了。”火狼以为自己的保证能让北冥夜阻止让他疯狂的一切,却不想他还是笑得那么不在意,只轻声说:“我的人被惊吓到了,接下来,也该让你的女人尝尝恐惧绝望的滋味。”
“北冥夜,你不要忘了,她是老爷子的外甥孙女!”他的话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可惜,北冥夜还是不当一回事,他只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别说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就算有,他也没有那么多多余的热情去花在这样的人身上。
他笑着说:“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曾罚过她,不是我不敢,只是嫌麻烦。既然她活到这么个岁数上还是没长透,依然不知好歹,我也该让她尝尝自己酿制的恶果的滋味。你放心,我会把她的命留着,为了老爷子,我不会把她弄死。”
“北冥夜,你不能这样,你不可以这样……”火狼是真的急了,已经急得完全忘了自己身上的痛楚,这时候只希望他能打一个电话,让孟祁停止这一切,让那几条狼狗远离他的小姐。
可是北冥夜完全不听他的,任由他怎么哀求,他也没有半点要拨个电话过去的意思。
火狼从刚才的愤怒,到最后已经慌得心神大乱,浑身渗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北冥夜,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碰她,北冥夜,我求你……”
北冥夜依然垂眸看着他,直到山脚下传来了越来越明显的警铃声,他唇角的笑意才渐渐消失。
刚才火狼的车子掉了下去,在下头爆炸烧成灰烬,肯定会有人看到去报警。
现在警察来了,很快也会找到这里来,他还不打算让自己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公众媒体上。
唇角上的笑意一敛,他眼底的光芒也被敛去,只剩下一片晦暗:“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知道对付我身边的人,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在乎的女人,下次在你出手之前,最好给我好好想清楚,你是不是真有那个能力,能一辈子保她不受半点伤害。”
他收了腿,沉眸看着他。
火狼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身上伤得不轻,但在北冥夜刚收脚的那一刹,他便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
没有能力再对北冥夜出手,这个时候也完全顾不上这些,就这样一步一步、脚步踉跄地往山下走去,身后还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直到他走远,也直到山脚下的警铃声越来越响亮,北冥夜才目光一沉,拿起手机拨通另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之后,他沉声说:“我在旁山公路上,你过来之前,先给我做件事。”
……
名可在腾飞等了至少一个多小时,期间北冥夜没有再来过电话,直到七点多的时候,帝国集团里才有人开着车子过来接她。
不是北冥夜本人,也不是佚汤,竟是北冥洵。
北冥洵来的时候,叶茂还在腾飞陪着名可,两个人没什么事,便就明天的外景拍摄事宜上继续研究着路子。
因为名可没走,叶茂也不好提前离开,就这样在公司待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来接名可的人出现。
名可最近没有去帝国集团,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北冥洵了,今晚看到他,心里忽然就有几分说不出的不安。
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不安些什么。
“他……先生呢?”她上了车,侧头看了眼安静将车子开出腾飞前院,驶上车道的北冥洵。
北冥洵今晚似乎和过去不太一样,脸上那些温和的笑意没了,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倒是有那么点严肃了起来。
他从后视镜看了后方一眼,才侧头看了眼名可,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绪的起伏:“还在公司里。”
名可不说话,也不知道他是要将自己带到帝国集团,还是带回帝苑。
今夜的北冥洵明显心情不太好,既然心情不好,她就不烦他了。
倒是北冥洵开着车子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车子里头的气氛一直有那么点沉郁,他自己主动问道:“怎么不说话?”
“看你不怎么想说话。”名可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北冥洵又看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浅浅笑了笑,笑意里头竟有那么点无奈,还有一点名可看不透的苍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乖巧,但至少懂进退,确实比一般女人要可爱些,怪不得……”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名可却听出了他话语里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哪怕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也知道他的话一定是和北冥夜有关。
一路再无言,直到了帝国集团,车子在露天车库里停了下来,名可自觉下了车,北冥洵才说:“他还办公室里,你自己上去,我去买点吃的。”
“好。”名可点了点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她才会意过来,和他告别后,率先走进帝国集团大堂。
八点不到,大堂里头还是几个值班的员工,直到她的那抹倩影彻底进入大堂,往电梯楼的方向走去,北冥洵再也看不见了,才放心上了车,驾车离去。
名可知道今晚火狼来找她的事情一定是被他们知道了,北冥洵刚才盯着她进来的眼神有几分平静中的紧张,他一直盯着她安然进来了才离开的。
虽然她自己也被那个叫火狼的男人吓得够呛,直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但只要有人在自己身边,她的害怕也就没那么重了。
更何况人已经来了帝国集团,该不会出什么意外才是,所以相对于北冥洵来说,她反倒表现得轻松了些。
不过,当她看到一身伤的北冥夜时,那份轻松顿时便消失了。
他受了伤,看起来还伤得不轻,名可进去的时候,杨医生才刚赶过来,正在给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那精装结实的身段上,好几个地方还在流血,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了,看起来却还是那么怵目惊心。
再看房间里头的情形,大床的被单上,早已经染开了一朵朵暗红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