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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医务室里,传来季郁的一声哀嚎。
骆钧仁紧张的抓住季郁纤细的胳膊,低头对惊醒过来的季郁说道“不要怕,在给你做缝合手术。”
“嗯——”季郁咬着嘴唇也没能忍得住身体的疼痛,发出声响。
骆钧仁看着季郁额头上冒出的豆大的汗珠,忍不住对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陈黛媛问道“你刚刚给她打的是麻药吗?”
陈黛媛轻蔑的抬起头,对上骆钧仁因为紧张季郁而质问自己的眼睛,说道“不是,是兽用催情针。”
然后低头继续镇静的给季郁缝合伤口。
她又开口说道“我当然给她打过麻醉剂了,如果做缝合手术不给病患打麻醉剂的话,我可是要被吊销行医执照的。”
骆钧仁接着问道“那她怎么会这么痛苦?”
陈黛媛冷笑着回答道“因为麻醉的药效还没上来,我就给她进行缝合了。”
骆钧仁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疯女人。”
在他说完话后,陈黛媛一针深深的刺入到季郁的皮肉里面,牵连骨缝,抬起头对骆钧仁笑了笑,说道“我很喜欢你给我起的‘爱称’。”
季郁已经疼的快要昏了过去,针针刺骨,却又让她清醒过来。
骆钧仁把季郁的头扣在自己的胸口上,轻声安抚道“乖,不要看。”
就连骆钧仁都不忍心再看下去,只好对着陈黛媛口气软下来,请求道“能不能轻一点?”
陈黛媛把手术针递向骆钧仁,冷漠的说道“你行你来?”
骆钧仁烦躁的问道“我以前有得罪过你吗?”
陈黛媛笑了笑,反问道“你以前有注意过我吗?或者说,你以前有看到过我吗?”
说着,便剪断了手术线,说道“好了。”
骆钧仁把无力的瘫软在怀中,浑身上下被冷汗浸的湿透的季郁,慢慢放倒在小病床上,然后抬起头,对上陈黛媛的眼睛,问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黛媛一边整理着手术台,一边回答道“没什么意思。那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按照你的逻辑,凭什么我对你有意见,就要对她发泄出来?”
骆钧仁已经忍受这个女人的尖酸刻薄,冷血无情很久了,不由得愤怒的想要上前抓住她冠冕堂皇,行医问切的手,却发现季郁正软弱无力的握着他的手。
骆钧仁低头看着一脸惨白,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季郁。
陈黛媛甩开了他的手,向他说道“病人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了,你也可以走了,把她交给我就行了。因为毕竟,你和我的气场不合,你在这里,我影响到我的心情和工作。”
骆钧仁在季郁的床头坐下,说道“你认我我会放心把她交到你这个疯女人的手里吗?”
陈黛媛无所谓的把东西收拾好,用小拇指在季郁伤口下方粘着血的地方划了一下。
骆钧仁伸手打开她的手。
陈黛媛放在嘴边,舔了一下手指,说道“随你的便。”
说完,便走到屏风后面换衣服。
骆钧仁隔着屏风能够看出她完美的胴’体。
骆钧仁怀疑自己现在是否是沉浸在什么荒诞不经的黑色电影情节里,抑或是在自己的梦里?
骆钧仁别过头,不去管她。
骆钧仁替季郁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然后轻拍着她的脸,小声唤她“季郁,季郁,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这时,陈黛媛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对骆钧仁说道“别叫了,叫‘春呢?她现在是麻药的药效上来了,除了有呼吸,有心跳以外,她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骆钧仁翻了个白眼,并不回过头去,对她说道“怎么会有你这种,满嘴的污言秽语的医生?”
陈黛媛从骆钧仁的身后环抱住他,慢慢的磨蹭他的身体,用牙齿轻轻啃噬着他的脖颈,他的耳垂。手绕到前面去,解开他胸前的两颗衣扣。
骆钧仁拉住她的手臂,制止她,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黛媛反握住骆钧仁的手,放到自己的胸’部,回答道“我想要知道,电影《布拉格之恋》里面,托马斯说的第一句台词是什么。”
骆钧仁笑了笑,说道“脱下你的衣服。”
陈黛媛解开自己的白大褂,赤身裸’体的站在骆钧仁的面前。
骆钧仁欺身将她压在地上,一只手牵着病床上季郁的手。
过程之中,骆钧仁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季郁刚刚做缝合手术的时候,那张痛苦的脸。
骆钧仁烦躁的起身,将陈黛媛推开,说道“所以说,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折磨她的吗?”
陈黛媛感到扫兴的,抓起骆钧仁地上的外套,从里面掏出一只香烟点上,走到窗边,坐在阳台上。
骆钧仁穿上裤子,问道“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黛媛笑着,从窗台上跳了下来,重新走回他的身边,和他面对面说道“总之不是为了你。”
说着,便把烟蒂向季郁躺着的床头方向送去。
骆钧仁抓住她的手,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熄灭。
陈黛媛向前俯身,吻住骆钧仁。
这时,季郁已经慢慢的苏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床头的两人,再加上自己刚刚那种苦不堪言的经历,便抽回了自己一直牵着不放的骆钧仁的手。
骆钧仁感应到,便推开陈黛媛,低头看着如同受到惊吓的鸟儿那样的,贴着墙,遮掩着面,浑身发抖的季郁。
骆钧仁坐在床头,双手扶在季郁的肩膀上,说道“季郁,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陈黛媛拾起地上的白大褂,套在身上,拿起背包,说道“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我先走了,导演。”
说完,便走出医务室。
季郁费力的在病床上横着移动,想要摆脱他的接触,声音颤抖的说道“求求你,不要碰我。”
骆钧仁只好将自己的手从季郁的肩膀上移开。
骆钧仁带着微怒的语气问道“所以呢?我和谁怎么样,你又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呢?”
季郁被他激怒,回答道“你和谁怎么样,的确是不关我的事。我也说过了,谢谢你送我过来,我自己可以的。但是你一定要在我的面前这样吗?一定要用你的欲‘望亵渎爱情吗?既然幼一姐都回来找你了,你怎么还能...“
骆钧仁吼道”我和你解释三遍了,我和林幼一没有关系!“
季郁疲惫的点了点头,说道”请你出去。“
骆钧仁烦躁的抓了抓头,说道”你现在连自己站都站不起来,你要我出去?“
季郁见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便自己吃力的移动身体。
骆钧仁看向她,问道”你要做什么?“
季郁冷冷的说道”你不走,我走。“
骆钧仁拉住她的胳膊,说道”你别闹了,行吗?“
季郁试图下地,却从床上跌倒在地上,伤口触及地面,疼的痛苦的咬唇坚持着。
骆钧仁俯身上前,替她查看,关切的问道”要不要紧?“
季郁推他”你不要过来。“
这时,苏桐推门进来,看到骆钧仁赤’裸着上身,季郁跌坐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泪痕,衣衫不整的拒绝骆钧仁向自己靠近。
苏桐走进来,抬起手就给了骆钧仁一记耳光,抱住季郁,对骆钧仁指责道”你在做什么?“
骆钧仁烦躁的解释道”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的。“
苏桐看了看季郁,问道”小郁,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郁只是摇着头哭泣,说不出话来。
骆钧仁拾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然后将季郁抱到病床上,再拉起苏桐,走到医务室门外,向她解释清楚事情的经过。
苏桐依然不宽恕他,说道”你是有什么毛病?季郁曾经差点受到继父的性侵,你在她面前做这种事?真不知道这几个月,季郁是怎么能够天天晚上和你这样的人住在一起的。麻烦你控制一下自己的兽‘欲行吗?今天白天在排练厅里面,和林幼一也是,下午陪季郁做缝合手术,居然能够和大夫搞了起来。“
骆钧仁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那现在怎么办?我说我送她回家,她肯定不跟我走。要么,你给她带回到你家去?“
苏桐又打了退堂鼓,推辞道”今天是真的不行,我和舒先生有安排。“
苏桐转念一想,拉着骆钧仁走回到医务室,说道”我有办法了。“
进入医务室,苏桐坐在季郁的床边,一把夺过骆钧仁的电话,拨通了范云想的号码,递给季郁。
季郁接过电话。
范云想“喂?钧仁?”
季郁听到范云想温柔的声音,擦了一把眼泪,说道“是我,季郁。”
范云想笑了笑,说道“有没有想我?”
季郁点头回答道“我好想你。”
说着,便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范云想在电话那头听到她轻轻的呜咽声,担心的问道“怎么?哭了?”
季郁捂着嘴,强忍着眼泪,回答道“没有,没有。你什么时候回来?”
范云想笑道“还有一站就到了,然后打车回去。你呢?现在在哪?”
季郁问道“那你一会儿是直接回家吗?”
范云想反问道“那你今晚还去‘遗忘时光’唱歌吗?如果去的话,我到那里去找你,听你唱歌。”
季郁点点头,答应“好,那我在‘遗忘时光’等你。”
范云想“好,那一会儿见。”
季郁迟迟不肯挂掉电话,范云想只好先挂掉电话。
骆钧仁有些气恼的问道“你现在都这样了,还要去‘遗忘时光’吗?”
苏桐插嘴道”小郁现在这样又是拜谁所赐?难道你还想要推卸责任吗?“
季郁对着骆钧仁点了点头,说道“请你把我带到‘遗忘时光’。”
骆钧仁看了看苏桐。苏桐说道“她没准一见到范云想就好了呢。”
骆钧仁受不了这两个女人的左右夹击,只好妥协,刚刚准备抱起季郁,季郁却拉住苏桐的手,请求道“苏桐姐,你把我扶到车门的位置好吗?麻烦你了。”
苏桐点了点头,扶季郁起身。
骆钧仁走到二人的前面去提车。
苏桐将季郁扶到车内,又重新探出身来,替她关好车门。
骆钧仁倚在车门上,对苏桐说道“今天我白挨你一巴掌,这怎么算?”
苏桐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上我多少次,你就欠我几巴掌。今天我算是还了你一巴掌。你能算得出来,你还欠我几巴掌吗?”
骆钧仁对于女人的事后后悔,深感无聊。
他刚刚打开驾驶座位的车门,苏桐便对他警告道”别打季郁的主意,她和我不一样,和你玩弄过的那些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说完,便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骆钧仁坐进车子,替因为四肢无力,插不进安全带的按钮的季郁插好安全带。
然后踩下油门,目视前方,说道”你还记得你在医务室里,对我说的那些话吗?“
季郁把头移向窗外,回答道”我当然记得,只是我也忘不了你是怎么挥霍我对于你的依赖的。“
骆钧仁刚要开口解释,季郁便接着说道”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是我自讨苦吃。我明明白白的知道,在你的心里是怎么轻视我的,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去轻视你。“
骆钧仁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没有轻视你。你是替我死过一次的女人,我怎么能够说服我自己,去轻视你?“
季郁依然看着车窗外,说道”那件事,你就忘了吧。只有你忘了,我才好忘记我今天看到的一切。“
骆钧仁使劲踩下油门,说道”那今天看到的那一幕,你还是记在心里,永远不要忘记了吧。“
季郁将手扶在骆钧仁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上,扭头看向他,说道”请你不要再给自己制造意外了,我也就不用再遍体鳞伤了。“
骆钧仁减缓了车子行驶的速度,并且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季郁的那只手上。
季郁抽回了自己的手,再次转头看向窗外。
她冷静的说道”你的这种行为,就是在轻视我。“
骆钧仁心情有些失控的开口”那范云想呢?他背着你将另一个女人在心里藏了八年呢?难道那样反而是尊重你?“
季郁不解的看他,问道”你说什么?“
骆钧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装作轻佻的说道”没什么。按照你的说法,难道男人爱抚自己的女人,满足自己的女人,就是在轻视女人?“
季郁不想再和他继续斗嘴下去,因为她知道,他既听不进自己的话,也没有向她说真心话。
她觉得这样的交谈根本毫无意义。
骆钧仁在心里想着,难道我爱你,在你看来也是在轻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