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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率先开了口,却是问:“怎么不带芳华?”
她有瞬间惊愕,没成想他会问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便是轻摇头。
“你先回圣始殿休息,这边忙完就回去。”他说完便转身走向凉亭。
却只觉袖口一重,萧何迈出的步伐兀的僵住。
回眸,便见她拇指与食指捏着自己的袖口边,仰头凝着自己,聂喏道:“我想留在你身边。髹”
凤眸轻颤,长睫毛落下的阴影覆着的黑瞳,闪过不可思议,甚至震惊,身体跟着微微侧动,恰是不小心触及到凉亭下刚到没多久的曹玄逸,继而了然地划过嘲讽,口中吐出两字:“走吧。”
他向前夸一步,袖口又是一扯。
再次回头却见她还站在原地蠹。
他转过身对着她,只瞧她仰视着自己,红色面纱之外的双眸,月色下盈光闪闪,带着她独有的倔强之色。
凤眸敛下,凝在紧捏自己衣袖的素手之上,转身瞬间,纤长手指一翻,把冰凉素手紧握自己手中,他一个使劲,把还在呆愣中的她扯向前。
复始措手不及,撞进他怀里。
脸颊贴上她胸膛前的冰凉,睫毛一颤,眨掉了氤氲雾气,这才感知到手中温热的触感,鼻头暮然酸涩不已。
“原来丞相与丞相夫人如此恩爱。”
戏谑的话兀然响起,她忙从他怀中退出,后退一步站好,但手却是挣脱不开萧何的钳制。
是一身绛色的微生洲渚。
他別有深味地的眸光凝在自己被萧何紧握的手上,转身返回凉亭,“丞相,天色不早,别耽搁了。”
然后自己便被他牵着走向凉亭。
凉亭下。
微生洲渚坐于最里侧位置,此时垂眸看着自己身前石桌上的茶,还冒着氤氲热气。
左侧依次是李齐峰,朗凯凯,再向左的那个人复始不认识,那人旁边坐着的是曹玄逸。
复始眸光迎上去,恰是看到他们不约而同的凝在被萧何紧握的手上,全是涌上了诧异之色,在看到萧何冷色的神情下,又忙垂了头。
她轻瞥了一眼曹玄逸,只见他眸色深沉。
下一刻,已被萧何拽到了微生洲渚右侧,本欲坐下,却见萧何突然弯了腰。
他把曹玄逸旁边空着石凳上的软垫揭掉,放在自己正欲坐的这个石凳上的软垫之下。
见他坐在自己右侧放有软垫的石凳上,她这才抚了裙摆坐下,软垫上有丝丝暖意,约摸,刚刚这是萧何所坐的位置。
而现在就剩了一个没有人坐的石凳,恰是萧何与曹玄逸只见隔了一个位置,那位置少了一个软垫。
皇上微生洲渚斜眸,唇畔抹开笑:“啧啧啧,朕倒是没见过,丞相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凤眸淡瞥他一眼,却是向后伸了手。
一旁伺候的小安子立马递上一个手捧小暖炉,萧何收回手,转而塞进复始怀中。又伸了纤长手指,提起石桌中间的茶壶,为她缓缓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韩尚书,你认为呢。”
对于这个称呼复始有片刻惊讶,随即停留在那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身上,约摸三十年纪,流着一撮胡子,身上有浓郁的书生气息,但又违和的感觉到一股粗狂之气。
韩尚书?
莫非这个就是原来的正二品侍郎韩右,如今升了一职,替代了曹玄逸的位置。
余光划过曹玄逸,他仍垂着头,不知思索着何事。
而韩右只凝了一眼复始,在听到萧何发话之时,已转而对着萧何道:“臣认为,这次茶楼失火之事,已死了三个人,另两人重伤,而且,就算厨房失火,按理说,是可以控制的,不可能整个楼同时失火,而且……”
韩右的话,顿住。
微生洲渚甚是不耐烦道:“有话直说,勿吞吞吐吐,今日不过是讨论,说错了,朕就当听听。”
原来,他们在讨论茶楼失火之事。
只是,这么冷的夜晚,真的有必要吗?
却见萧何抬了手。
复始急忙伸手,先他一步握起茶壶,为他倒了杯热茶。
热气袅袅,凤眸明明灭灭。
复始却不知,她这一动作,其他人皆是沉默。
还是韩右先反应过来,接着道:“而且在太初,能做到如此威力的,只有寻芳楼那被称之为炸药的东西,但是在场的人,并没有听到那爆炸声,所以臣也只是推测,或许与寻芳楼有些关系。”
复始抬眸,凝向韩右。
韩右停了话,视线落在萧何的茶杯之上,又撇开。
微生洲渚垂眸略一思索,抬头问道:“曹大人认为呢?”
曹玄逸从沉思中醒来,“臣认为,寻芳楼的炸药危害性过大,虽是属于私有,但毕竟在太初,最近又常惹事端,不免人心惶惶,不如,让其每月贡给朝廷一部分,有了相抗衡的东西,才不会处处受到限制。”
“好!这件事,就交给曹大人办了!”
只听萧何如此道。
众人皆是一愣。
“咳!”曹玄逸不禁咳嗽一声。
微生洲渚手指急速敲打圆桌,凝目神思,不过眨眼功夫,就听他决定:“就交给曹大人办。”
曹玄逸立刻起身,领命:“臣遵命。”
“丞相认为,茶楼失火之事,需要如何处理?”微生洲渚问话的同时,视线凝在那杯茶之上。
萧何无视他的视线,似是觉得有些冷,双手揣进袖中,吐了一口哈气,凝着哈气缓缓开口:“就交给朗大人处理,李参领辅佐。”随后又是补了一句:“这件事,曹大人不适合参与。”
曹玄逸对这扯到他身上的事,感到不解。
微生洲渚亦是不解。
萧何无视他们的视线,手从袖中抽出,却是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
而这个动作,止了欲张口禀话的朗凯凯。
也止了愕然望向他欲说话的微生洲渚。
除去曹玄逸,李齐峰与韩右也是随着微生洲渚的闭口而沉默。
茶杯缓缓被萧何送到自己唇边。
微生洲渚突然起身伸了懒腰,“既然有了决定,今日就到这吧,曹大人,寻芳楼的事也尽早办妥当了。”
“是,皇上。”
“都回去吧,朕也想朕的小皇子了。”微生洲渚这话,说的是许贵妃肚子里的那个。
见身边的李齐峰站起准备告退,“李参领,最近皇后心结愈重,择日不撞日,这就去劝劝吧。”
李齐峰略是一怔,这天色也有些晚了,这样让他进出后宫……却还是答道:“是。”
曹玄逸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复始。
此刻,人都已经走了。
微生洲渚凝向萧何已到唇边的茶杯,视线斜向身旁覆着面纱安静坐着的复始身上,咂舌道:“丞相,这茶水你喝不得,就别喝了。”
萧何正欲喝茶的动作僵住。
复始讶然望向微生洲渚,不解其意。
只见微生洲渚边走边道:“不过,某些人爱折腾人,朕也拉这么多人亲自陪着了,原本想着今晚又不能入睡了,没成想夫人如此了解丞相,忍不住来了宫内。”
她听的仔细,重音落在了‘了解’二字之上。
不禁望向萧何手执的茶杯之上,见他已经在喝,忙起身甩手打掉。
茶杯被打落在地,碎裂!
而旁边散落的水渍很少,看来已经喝下去了不少。
她蹙眉望向他,见他面无神色,突然就来了气,怒道:“为何这茶你喝不得?!”
他却是缓缓站起,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神色:“无事,回圣始殿吧。”
眉目褶皱加深,这茶她并没有喝,也没见其他人有喝,难道,茶有问题?
抄起茶杯,喝掉!
凤眸有了一丝情绪,敲她怒摔了茶杯,只一句:“不是茶的问题。”
若有问题,他又怎可能给她倒了一杯。
他却打住了她的追问,“走吧。”
刚走出凉亭,萧何身影一顿,道:“你先回圣始殿。”
话落,人已无影踪。
笼罩在浓厚夜色中的御花园,空旷地太过寂静,落寞荒凉瞬间袭遍全身,感觉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不禁缩了缩肩膀琉璃眸子四下张望。映着月色,花草树木斑驳地映入眼帘,有曾在菩提寺看到的菩提树,还有常青树,而其渐远的墨绿之色接近黑色,融入夜色。
另一旁,是盛开的冬海棠,红的白的,颜色交杂。再远处,是处梅林,比之都城内那处梅林更加茂盛,傲然盛开。视线一瞥,竟然有一枝腊梅,黄色混在紫色之中,煞是好看,正欲走过去。
“臣妾今夜也不知怎么了,总是呆不住,想出来走一走,没想到皇上今日在御花园议事,好在没有扰了皇上。”
是许贵妃,声音有些远,但御花园太过寂静,也听的清。
“丞相他精神头十足,非拉着所有人陪他,这都几天几夜了,朕都没睡个安稳觉,连小皇子都没时间看了。”微生洲渚叹道。
“皇上今日有时间陪臣妾,莫不是相爷今日早早回去了?”许贵妃笑问道。
“这也是凑巧,丞相刚刚要发难,丞相夫人就到了,现在可算是有时间陪爱妃了。”最后一句,带着调戏之感。
然后是许贵妃的笑意。
片刻,又听许贵妃说:“皇上,上次您整了相爷,害得相爷与那个叫做半梦的本族女子上了一张床,又闹的宫内四处皆知,您这不是害了那女子,又遭相爷嫉恨吗?”
“爱妃,这你就错了,朕看那半梦,对丞相也是上心,你也知,丞相在那方面就是榆木疙瘩,虽然也有过上百个侍妾,可这不都因为那个叫复始的,全没了,朕也是好心帮他,让他解解馋。”
复始呆住,原来,是个原因。
“妾身十分好奇,皇上用了什么,竟然连丞相也能算计到。”许贵妃的声音越来越近。
“爱妃猜猜。”
微生洲渚约摸做了什么,逗的许贵妃笑意连连,许久才喘.息道:“相爷这人精明,做事又小心,怎会被皇上算计了去?”
“爱妃这是何意,朕就不如丞相?”微生洲渚语气微恼。
然后又是许贵妃一串如铃铛般的笑声:“皇上,别……您饶……饶了妾身吧,哈哈……”
则是听微生洲渚暧昧轻语:“行,一会儿回去伺候好朕。”
“皇上……”许贵妃娇嗔。
不得不说,这许贵妃的声音,真真是勾人的紧,只听着,就让人面红耳赤,也怪不得,能讨了皇上开心。
再联想到前几日皇上对皇后的态度,真真是不可相提并论。
“朕不过请他喝了一杯茶。”
“茶?”许贵妃不解。
“恩,朕就请丞相喝了一杯茶,今晚又请了。”
复始不禁凝神细听,但这声音是越来越近,犹豫着,是不是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谁知,身边突然多了一抹碧绿身影。
恰在此时,微生洲渚的话再次传来:“茶没问题,茶杯朕可是在布谷鸟脑骨堆中,泡了七天七夜,又废了很大精力特意除了味道,量他再精明,也……”
话顿住。
复始凝着前方岔路口。
只见微生洲渚惊愣地站在那,望向自己这边,忽地扬笑:“丞相这怎么还没有回去,莫不是看这风景好,想要在这就地解决?”
最后那话,复始皱眉。
刚刚萧何一出现,就把自己揽入怀里,隔着两层厚衣服,他身上的灼烫瞬间袭上她的肌肤。
原以为是刚那茶过敏之类的。
现在听微生洲渚这惹人遐想话,心底瞬间明白,刚刚那茶是没问题,是茶杯有问题。
虽然不知道布谷鸟脑骨有何作用,不过联系起来,也约摸明白,类似春.药了。
只是该说萧何自控能力是好还是差,可以抱着半梦睡一晚,又不动她?
“微生,你等着!”
话落,人抱着复始离开。
微生洲渚摇头感叹:“朕的那些臣子都知道那茶杯有问题,但面对残暴不仁的萧何,顶着被砍脑袋的压力也要与朕同进退,朕甚感安慰啊!”
许贵妃嘴角一抽,憋笑。
微生洲渚忽地皱眉:“明知朕要暗算,自己还上钩,难道是小别胜新婚,怕自己能力不足?”
说到最后,不住点头,喜道:“爱妃,你说这丞相,不会是被之前那些侍妾榨干了吧,要靠朕的这土方法正大光明的去讨好自己的夫人。”
许贵妃听的面红耳赤。
微生洲渚回头,恰是看到这垂眸娇羞,似能掐出.水的模样,恨不得咬一口,想法刚出,人已贴了上去。
“皇上,我们回去。”许贵妃手抵挡着。
微生洲渚咬着圆润的耳垂,低语道:“朕原想把这大好景色让给丞相,谁知他这么不会享受,今晚,朕就在这办了爱妃。”
许贵妃忙嗔道:“皇上,孩子……”
……
夜晚的空气湿冷,虽无半丝风,可被他环着使了轻功急速行驶,总会带起风速,理应该是刺骨的寒凉,动的人直发颤。
可一路感受着他胸膛滚烫的温度,听着他胸前剧烈的心跳,贴着他心脏的耳朵,逐渐发烫发热,甚至全身都似受了感染,从骨子里向外散发着热气。
头脑越来越不清醒。
嘭!嘭!
开门关门之声。
萧何已揽着她跌入软榻,顺手摘掉了她脸上的面纱。
这软榻,只有圣始殿才有。
身下兀地一凉,她惊觉,这殿内竟然没有烧碳,又漆黑一片。
映着从窗而进的月色,方才看清,萧何是支着手臂撑起上身,才没有压在她身上。只是他的脸通红无比,而其中一半又陷在阴暗中,唯能看到凤眸中的星光,忽而凤眸紧眯,黑沉又无焦距地凝着自己,带着迷.离的情.欲。
“相爷,您为何要喝?”
凉了语气。
她不信他会在同一件事上着了两次道,就如许贵妃所说,他做事向来精明小心。
萧何不答话。
只闻他浓重的呼吸声。
被她禁锢在下面,下半.身被压着感到不舒服,“相爷,您去床.上休息吧,我找人把暖碳烧上。”
上次他能揽着半梦一夜,又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这次他又自己主动喝,想来不是什么太过猛烈的豺狼之药。
只是身上的人,并无半点动静。
她伸手推了推他胸膛,这人仍是一动不动,但凤眸那两道灼热的视线,烫的她喘不过气来。
再次推了一把,身上的人一个闷哼,动了一下。
而那玩意,恰巧顶在了她双.腿之间,冰凉的双.腿能清晰感受到那的灼烫坚硬,甚至尺寸的大小。
她只觉双颊猛然发烫。
“相爷,您压的我疼。”不由皱眉,很想摆脱这种尴尬的现状。
而这话,成功让身上的人一个翻身,躺在她身侧。
她连忙起身,远离他灼烫的身体,疾步向外走去。
开门瞬间,伴随着吱呀地声响,她暮然听见,软榻之上,传来萧何的呢喃:“因为是你倒的。”
门半开,顿住。
然,这句话,她却是没有听清。
想要仔细去听,软榻上的人,一个侧身,再也没有动静。
清冷的月光伴随着妖红照进屋内,拉长了门口她的身影,冷气灌入屋内。
回眸望着软榻上的萧何,跨门走了出去。
片刻再回来之时,手中多了盆凉水,及白色帕子。
却在进门一刹那,见软榻上没人,讶异地四下张望,转向内殿,内殿一片漆黑,找了火封点燃烛盏,屋内亮起一抹黄晕,确保不会刺眼这才望向床榻之上,果真多了一抹碧绿身影。
碧绿锦袍凌乱,黑发被压在身下,右手扯着衣襟,似是很热,左手也继续撕扯着,直到露出了一大片肌肤,双手才停了动作,舒展开跌落在身体两侧,占据了整个大床。
似乎还是不舒服,面颊通红,眉皱的厉害,睡的不安稳,额头不断冒出的汗打湿了发髻。
可看他这个样子,她又十分犹豫要不要走过去……
“嘭!”
“相爷!”
伴随着门被踹开的声音,一声脆响扰了她的思绪。
她一惊,刚端起的水随着身体一震,泼溅出了水渍。
不是被锁在了西苑吗?
身体又是被一撞,水直接被泼了出去。
“姐姐,我又没有惹您,您这是做什么?”半梦委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题外话---周一周二两天八千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