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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色甚美,将整个紫金宫都笼罩在这层朦朦胧胧的黄晕之下,不经意间勾起了人的诗情画意。
御花园的假山上,坐落着一处凉亭,这座亭子居高临下,一面望见的是粼粼湖波,而另一面望见的是一片葱郁的树林。
亭中两人对坐,一边是顾染尘,而另一边是柳诗画。
清淡的茶香飘过,被柳诗画完完整整地吸入鼻中,柳诗画抬眸一看,原来是顾染尘捧着一杯茶,递到了她的面前,“先喝杯茶吧。”
柳诗画抬手接过,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又将茶杯轻轻放下,她并没有兴致来陪顾染尘喝茶,“王爷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诗画还要侍候贵妃娘娘,不能久留。”
柳诗画用过晚饭后,有人替顾染尘送信,约了柳诗画在这里相见,柳诗画考虑再三,还是来了,她很好奇,顾染尘这般匆匆的约见,究竟是是有什么要紧事。
顾染尘挑了挑眉,指了指茶杯,“这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你不仔细品品,岂不是浪费了?”
柳诗画没有心思与他周旋,推了推茶杯,“王爷若是没事,诗画先告辞。”
“等等。”顾染尘见柳诗画这般没耐性,索性也不兜圈子了,“今日约你出来,是想送你两份礼物。”
柳诗画不解地看着顾染尘,“王爷的礼物,诗画怕是受不起。”
顾染尘神秘地一笑,“你先见了,再决定接不接受。”
柳诗画也不好再推辞,默不作声,没有搭话。
顾染尘明显地感觉到柳诗画的疏远,自从柳诗画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一直都是这样的,看起来彬彬有礼,实际上,这种疏远,让顾染尘觉得怪怪的。
顾染尘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柳诗画,“这是第一样礼物,打开看看。”
柳诗画双手捧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锦盒之中的东西,大吃了一惊,正是那日被她扔掉的那支镂空飞凤金步摇。
柳诗画又轻轻地将盒子合上,推给顾染尘,“王爷这是何意?诗画说过,被弄脏的东西,诗画不会再要。”
顾染尘弯了弯嘴角,“这支步摇是我特地寻了工匠,按照原来那支的样子打造的。我知道这支步摇对你意义非凡,虽然它不是原来那支,也希望你能够收下,留个念想。这也算是我向你赔罪。”
柳诗画将步摇扔进河中之后,顾染尘便画了一张图纸,让梅拂浅去寻找工匠打造。可是这步摇做工精致,一般工匠是做不出来的。梅拂浅寻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有此手艺的工匠。步摇做好之后,梅拂浅还带着它去找了一趟媚舞,套出了当年的那封信。利用完之后,梅拂浅才肯将它还给顾染尘。
顾染尘一直想将这步摇送给柳诗画,可是奈何事情太多,一直拖到了现在。
“道歉?”柳诗画疑惑地看着顾染尘。
顾染尘点点头,他此刻的表情,更像是那个曾经在巡抚大宅的小随从,而不是手握大权的少年王爷,“为了之前在巡抚大宅对你的一切欺骗而道歉。虽然上一次你已经说原谅我了,但是我知道,那不过是碍于我的身份,你随口一说罢了。我今日想要的,是你真正的原谅,来自朋友的,无关乎身份。”
柳诗画抬眸,目光恰好碰撞上顾染尘真诚的眼神,来自朋友,无关乎身份?难道真的可以仅仅是朋友吗?这个问题,柳诗画早已想过无数次,直到今日,看到顾染尘这不会骗人的眼神,她终于相信了。
“好,既然你这样说,我便收下。”柳诗画再一次接过锦盒。
顾染尘长出了一口气,可是柳诗画的短短数语,让顾染尘的心里还是不能踏实下来,她口中的原谅,是发自内心的还是仅仅是敷衍呢?
柳诗画似乎看透了顾染尘的心思,她抿嘴笑笑,“不过,如果是朋友,你该道歉的可不止这一件事情。”
“啊?”顾染尘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柳诗画轻咳两声,故作严肃,像是在教训小孩子,“你好好想想,你还做了哪些冒犯主子的事情?”
顾染尘当然看得出柳诗画是在开玩笑,既然又说到了主仆关系,她该是真的从心底里接受他这个朋友了吧。
顾染尘索性配合柳诗画,低着头,“回二小姐,阿尘今日在栖凤宫内不该胡言乱语,否定小姐的才华。”
柳诗画被逗得差点儿笑出声来,不过她还是强忍着笑意,“那你说该怎么罚你呢?”
顾染尘得意地一笑,“你先过来看看我的第二份礼物再做决定。”
柳诗画不明白顾染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跟着他到了亭子边上。
从这个角度俯视,看到的正好是那片葱郁的树林,树林正中有一块不大的空地,尽收眼底。
然而此时,空地中央,竟然有人。柳诗画仔细看看,分明是一男一女在林中亲热地抱在一起,似在窃窃私语,又似在恣意亲吻。
这里是皇宫,除了皇后,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有权利和这里的女人发生任何事情。看到这个画面,柳诗画呆住了,她愣愣地问顾染尘,“王爷,这是……”
顾染尘摸了摸鼻子,“你再仔细看看。”
柳诗画按照顾染尘的说法定睛细看,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林中的两个人,竟是安若展和玲珑公主。
“玲珑公主不是要和找赵国王子和亲吗?怎么会……”柳诗画大吃一惊。
“这就是安若展的风流情事。”顾染尘指着安若展和玲珑公主的方向说道。
难怪顾染尘每次用这件事情威胁安若展都会就范,原来安若展心里的那个女子竟是玲珑公主,这件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安家必遭杀身之祸呀。柳诗画想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可真是在天子眼前玩火
“王爷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柳诗画更不解的是,这是安若展和玲珑公主的事情,与她又有何干系。
“玲珑公主生性好妒,今日我阻止你献舞就是怕你抢了她的风头成为她的敌人,不过眼下,事已至此,玲珑公主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在宫中想要制人必要有棋子,你不知棋子在何处,所以我送你一枚,以后一定会派的上用场。”顾染尘头头是道地解释道,看他的神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