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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听了,不免心中向往。
可是秦峥正想着时,路放却又说起西野如今形势,原来如今西野王膝下有六个儿子,托雷是其中的四王子,其势最为单薄。西野王最宠爱的是大王子,这个大王子却是野心勃勃之人。
末了,路放道:“这个大王子素来和南蛮有些交情,若是让他登上西野王之位,怕是于我等不利。”
秦峥闻言,微一沉思,道:“这个好办,若是托雷要争夺王位,咱们助他就是了。”
路放却是笑了:“事情若是这个简单也就罢了。西野内部各族林立,若是我等出兵助托雷,枉自挑起战端,反而是将托雷置于口舌之处。如今之计,唯有静观其变了。”
可是秦峥却蹙眉,想起一事道:“如今大炎混战,如果西野王再如上次一般出兵涉入,怕是大炎的局面更为糟糕了。”
路放点头:“是,如今之计,唯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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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冬日,外面的时局萧杀血腥,落甲山的人们栖息在山中,却是过着他们一成不变的日子。无论是呼啸的北风,还是寒雪飘零,每日凌晨之时都有将士们起来,光着赤精的膀子,迎着淋漓的山风,迎着沁凉的雪花,喊着震天的号子,在这露天校场操练。他们胸膛散发着热气,雪花落在那胸膛上,很快便化去了,隐约间仿佛又化作白气,在这冬日的深山中蒸腾。
外面总有各种人等前来,或者要投靠,或者几次说动要路放出山攻打孟南庭,可是路放都避而不见。
路放如今虽然也跟着将士们练兵,可是平日最常做的,却依然是陪着自己的夫人秦峥。如今他们已经派了人马,设法将那百万黄金兑换了一些,前去西野托雷那里购置了马匹一千,并将特遣队装配起来,开始训练骑射。因那特遣队都是从路家军中精挑细选的精兵,开始的时候听说要在将军夫人麾下,都颇有些违和之感。可是后来,秦峥与他们一起练习骑射,路放亲自操练,几次三番下来,他们才发现,原来训练之时,自家将军对夫人其实对同自己一般严苛,而夫人也绝不以为自己的身份而恃宠而骄,反而比他们甚至还要刻苦和出色。
这一千骑兵在训练过后,经过了几次三番的演戏对练,大家渐渐对秦峥都心服口服。秦峥虽为女子,可是骑在马上,矫健强悍,拉弓射箭,无一不精,这上千精兵,竟无一人能及。
一时众人都以秦峥马首是瞻,而秦峥俨然已经是这骑兵队中无冕之将。
路放见此,心中欣慰之余,却又浮起隐隐担忧。
秦峥往日只为市井之厨时,性子凉淡,虽略显与众不同,可是到底有着市井的烟火气息。如今她巍然骑在战马之上,竟是个俊逸飒爽,浑然天成,绽放着无以伦比的光彩。
这是一个狼烟四起的乱世,如秦峥这样的女子,若是出身于将门,还不知道要掀起怎么样的风浪呢。
路放低首,望望掌心,他一直试图将她疼宠在掌心,不为世人所知,可是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其实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
路放心中生了此念,私心顿起,便悄无声息地召来了路一袁,重新接管特遣队,偶尔便以秦峥太过疲惫为理由,让她歇息,晚间的时候更是肆意操弄折腾,以消耗她的体力。自己又把琐事都交与了诸葛铭,倒是把时间都腾挪出来,陪着她在山间熬粥做饭,一起品尝,又去山间踏雪,泡温泉。
秦峥如今骑射功夫已经是顶尖的了,于是对于每日和那群人一起操练的兴趣倒是也减了,偏又有路放这么温柔可心且最能懂她嗜好的人相陪,一时把这骑射之事也就放下了。
这一日,山间隐约飘着一些雪絮,并不大,迷迷离离洒下来,一旁万年长青的松柏都戴上了白色的帽子。路放和秦峥,手牵着手走在这狭窄的山路上,踩着脚下积年的落叶。
秦峥身边的四大侍卫,自从那日被路一龙借调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一直辗转在军中做各样操练。不过时间长了,萧柯等和路家军将士早已经熟了,彼此都如兄弟一般,他们也乐得和将士们在一起。虽然偶尔会回来看看秦峥,见她被路放护着,能有什么问题呢,于是在秦峥的命令下,又去和路家军混在一起了。其中唯有单言,平日和路家军操练之时,面上虽是极为冷淡,大家开始并不喜欢他,后来见他倒是有些本事,且做事倒也规矩认真,便也生了钦佩之心,只是到底不能亲近。
当下路放和秦峥身上都各自穿着虎皮的袍子,这都是往日打猎所得,让碧莲用那猛虎之皮做了两个袍子,样式相同,两个人如今穿上,乍看倒像是亲兄弟一般。
路放身上背着一个包袱,里面鼓囊囊的装了泡浴所需,一边走着时,一边闲聊,因见路旁林中有野果,是些诸如枳椇子、野栀子并枸骨等,这些都是冬日里才有的,往日将士们时常采集来,统一清洗甄别过后再分来吃。
路放想起秦峥爱吃那枸骨果,俗称的猫儿刺,便随手采摘了一把,想着等下泡浴后让她吃。
秦峥见此,不由笑话他:“堂堂大将军,真是薅草顺便还要打兔子,你眼巴巴地就见不得这几只野果挂在树上,还要赶紧地摘起来收好。”
路放被她说成这样,便瞪了她一眼道:“待会儿若是累了,你不吃吗?”
秦峥扬眉:“我为什么会累?”
路放忽然停下脚步,眸中带着别样的神采凝视着秦峥。
秦峥蓦然懂了,忽而耳间微烫,别过脸去,冷哼道:“看看累得是谁。”
路放过去,重新牵住她的手,却是攥得极紧,仿佛怕她就此逃脱了一般,他凑近了她,低声道:“上一次在温泉里那样,我觉得极好,你不喜欢吗?”
秦峥想起那一日,身子便觉得发软,低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当日外人怕是都看在眼里了。”
她话中的意思,自然指得是单言和孟仞。
孟仞等也就罢了,对她仿若无物,可是单言却仿佛有些不一样。
路放想起那日,眉目间泛冷,道:“左右你的身子一直在水里,他们便是看了,也看不去什么。”
一时不由想起那个荒谬的“内室不避男卫”,越发觉得可笑。
当下两个人到了温泉之处,便见流水汩汩,雾气氤氲,一旁有松枝花草环绕,又有巨石在侧,更有雪花零星飘落。偏那雪花飘到了温泉之上,便迎到那蒸腾的白气,于是便在空中烟消云散了。
两个人当下各自脱了外袍,待脱得身无一物的时候,正是极冷,路放自己倒是不怕,只是担心秦峥的身体,于是便自己环绕着她,带她跳入水中。这温泉之中却是温热异常,舒畅无比的,当下肩部以上在外面承受着这冰天雪地的寒凉,肩部以下却在温泉之中感受那脉脉流淌的暖融,真个是冰火两重天。一时二人都咬紧了牙,靠在石头上,默默感受。
待泡了片刻,身上血液流淌,整个身子的温度便上来了,于是在这寒雪飘零的时刻,便是露着半个身子竟然都不觉得冷了。两个人相视一笑,开始胡乱踢着水玩。
秦峥将水泼到了路放脸上,脸上整个人犹如水鸭子一般,他不忍心泼秦峥,因为怕她头发湿了着凉,便上去一把逮住她,按在石头上不放。
秦峥要挣扎,可是未遂,只能半趴在石头上,随后被他压住。
秦峥闷哼一声,皱眉道:“乱来。”
路放俯首在她耳侧,暗哑的声音低低喃道:“怎么,不喜欢?”
秦峥微眯起眸子,神色难测。
路放低笑,道:“既如此,那我撤了。”说着便真要撤离。
秦峥见此,却是不允许,低声命道:“不许。”
其实这个滋味,她是极爱的。
她两只修长的手臂撑在那大石头上,微微扬起修长的颈子,头发便披散在石间,散落在水中,飘飘荡荡,犹如水草一般。
路放怜惜地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肢,轻柔慢动,随着他的动作,泉水荡漾,水声哗啦。
彼时有雪花,落在秦峥玉白如脂的手臂上,落在她光滑优美的脊背上,一点点地,变作温润的水,消融在那里。
路放兴起,大动,可是就在这山动地摇中,却恍惚间见秦峥身上的那处模糊成“十”字形的殷红胎记,仿佛较之以前有所变化。他陡然停了下来,细细查看,仿佛觉得,那“十”字中下面那一竖,变得比以前长了,而十字上面的那半截,却是变得有点粗了。
秦峥正得了其中妙处,见他不动,很是不满,便微晃了下身子。
路放浑身微悸,仿佛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让他情不自禁,于是闷哼一声,此时不及多想,便重振旗鼓。
待到一切都平息下来,秦峥又如同一只猫儿一般,斜靠在石头上,慵懒地眯着眸子,头发湿漉漉的散乱在一旁,也懒得理会。
路放自知若是自己不去打理,她是不会操心的,无奈只好起身,取来汗巾,一点点仔细地为她擦好了头发,又用布巾包起来,免得受了冷风生病了。
秦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大将军的服侍,一时间还要提些要求:“把你刚才摘的野果拿来,洗了给我吃。”
路放斜眼看她:“刚才是谁嘲讽我雁过拔毛来着?”
秦峥装作不知:“是谁敢说路大将军?”
路放不免好笑,不过依然起身,将那野果包起来,来到附近溪水处,就着清冽的溪水一个个仔细清洗过了,这才回来。又见秦峥合着眸子,斜躺在那石头上,修长的两只腿垂在水中,那个姿势,真是丝毫无半分雅观。
路放只好拿起另一个半人大的汗巾,将她下半身遮上,然后才取了一个枸骨果,递到她的口中
秦峥眯着眸子,张嘴就着他的手,将野果吃下,顺手也咬住他半截手指头。
路放只觉得指尖微颤,一种麻痒之感传来,他定定凝视着那秀丽的容颜,一时竟然移不开眼,手指头也一动不动,任凭她咬着。
秦峥就着他的手指尖,将野果吃下,每嚼一口野果,那手指尖便仿佛被磋磨一般。而那手指尖每被磋磨一下,路放的喘息便重上几分。
末了,待秦峥野果咽下,路放只觉得手指头仿佛都要被她吸下去一般。
他眸中深暗,语音低嘎,喃声道:“秦峥,你果然是个女妖,是要将我整个吃下去吗?”说着时,手指微动。
秦峥吃完了野果,毫不客气地将那竟然蠢蠢欲动的手指吐出去。
路放只觉得意犹未尽,还待要玩,秦峥却微张开嘴巴,做出一副等待的样子。
路放见她这般样子,竟然如同小鸟待哺一般,不由好笑,只能又取了野果来喂她。一边喂着,一边从旁揽紧了她,舍不得松开。他只觉得身边的这女人,这个他曾经的峥弟,在在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情不自禁地追随,忍不住听从她的一切命令。可是有时候,她就如同一个毫无防备的小娃一般,让他心底发软,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狠狠地疼爱,珍藏在怀中一辈子不被外人看见。
他俯靠在她身边,一边听着她的吩咐为她喂食野果,一边于她咀嚼的间隙间,留恋地亲吻着她的脸颊,她的颈子,她的后背,还有那处殷红的胎记。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胎记,柔声问秦峥:“这个胎记自小就有吗?”
秦峥懒懒地道:“是的。”
路放顿了下,问:“这个胎记是什么样子,你自己知道吗?”
秦峥眯了眯眸子,道:“我记得看过,是一团红啊。”
一团红……不是十字,也不是如今的样子……
路放沉默了片刻,问:“你要不要摸一摸?”
秦峥却是并不在意:“不过是一个胎记罢了,有什么可摸的。”说着这话时,她伸手绕过来,却是摸他的一点茱萸。
路放无奈,只好任凭她施为,可是她这摸,哪里是老实的摸,最后少不得惹得火山萌动,于是一汪泉水也跟着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