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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开始封城的时候，上面为了稳定人心，尽量每天两次按人头配给一些可口的盒饭，至少有一顿还是荤菜，特殊信仰者还能得到特别照顾，但是随着情况日益恶劣，盒饭的质量也在下降，而现在，市里已经到了只能支应的起每天每人两个面饼子的地步了，毕竟要维持这么大一个城市的水电网已经非常不容易，周边的一些城镇已经开始限时供电供水，政府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南方很多城市就是在停水停电之后立刻就乱了起来彻底失去控制的。x市政府在这方面的坚持，也是贺清洵和殷子充选择在末世最初停留在这里的原因。
由于病毒扩散的越来越快，每天都有很多士兵倒下，上面干脆整合了一下资源，冯楠和郑修明两个排就合二为一，共同负责这一片的秩序。今天市里下了新规，食物配给由工作人员下发到各家各户，依旧是按人头来发，不过以前可以按照登记人口数来代领，现在必须发给本人，同时每天趁着发放食物的时候做彻底的入户筛查，疑似感染者会立刻被强制送往隔离区，并且实行不见人不发食物的，当然如果你不开门他们也不会破门而入，但也肯定领不到食物就是了。
冯楠和郑修明派了一个班和陪同工作人员一起发放面饼，等发到九栋的时候，两人跟了上去，他们合计过，贺清洵跟他们说那些话肯定还有后招，不管有什么他们总得去探探底。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殷子充他们正聚在一起打牌，他和邱以嵘仗着精神异能对其他人进行了无情的碾压。
“下面没人，我就猜你在他们这儿。”郑修明冲齐明琥点点头，然后转向殷子充，“昨天下发的规定都看了吧？”
“都看了，这事儿咱们肯定支持政府啊，”殷子充微微一笑，让工作人员先给自己测了体温。
冯楠在客厅转了一圈，对着方涵他们脸上贴的纸条笑道，“哥儿几个挺悠闲啊。”
“苦中作乐吧。”殷子充招呼郑修明和冯楠坐下，其他几人也把脸上或多或少的纸条摘了，一个个的乖乖量体温。
本来看这一屋子男人那几个工作人员心里有点打鼓，如今见他们好说话很是松了口气。
冯楠和郑修明一边抽着原劭谙递过来的好烟，一边慢慢的抿着茶水，等到工作人员发完了面饼就打发他们先走了。
“就这么些面饼市里也是下了狠心才继续发放的，上面也是尽力了。”郑修明找了个不痛不痒对方也很清楚的话题开口道，“我看着你们的条件不错，应该也不会太在意这个，隔壁那小区就不一样了，今天还不定怎么闹呢。”
殷子充把两个饼子摞在一起掂量了一下，感觉有半斤的样子，“也是不错了，咱们到现在还有电有水有网有天然气，已是难得，恐怕这些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吧？”
郑修明摇摇头，“这我们也不清楚，市里面给供电供水公司的员工实行优先配给制，暂时应该还没有问题。”
冯楠看向齐明琥，“你这是决定跟他们混了？”
齐明琥点点头，没有说话。
殷子充把几个人的面饼子收过来，当着郑修明和冯楠的面放进空间，“今天两位难得来一次，不如留下吃顿便饭，眼看着天然气也供不了几天了，我们打算吃点好的，本来就打算去叫二位来一起的，赶巧儿你们就来了，这样正好，也算是感谢二位这段时间的照顾吧。”
郑修明和冯楠对视一眼，心想怪不得他是队长呢，原来是有空间在手。
殷子充知道现在大多数人还把空间异能当宝贝疙瘩，便也不去拆穿，任由他们误会着。
几人寒暄了几句，方涵撸了袖子去做饭，原劭谙跟在后面一起去了，贺清洵问了殷子充一句排骨打算怎么吃，然后也起身要去厨房，却被冯楠一把拉住了。
“贺先生上次说的事情的确发生了，我们家老爷子现在的情况的确有些被动，虽然想……但和b市的联系已经断了，如果贺先生这里还有什么渠道可以……”
“b市已经全面断电了，这你是知道的，”贺清洵打断他的话，重新在殷子充身边坐下，看着冯楠道，“上次的消息是我们无意中用了军部的网，里面有高手，我们也差点被发现。”
冯楠抿了抿嘴，开口道，“我想，既然你们能查到那件事，那我们家对你们来说也不是秘密，我们家的情况这两年一直很尴尬，本来想着……但现在大统领一死，那是真的翻身无望了，可我父亲还在b市，我爷爷现在着急的很，生怕那些人会……”
“恕我直言，令尊现在过得恐怕还不错，反而是你二叔和你的情况更艰难一点吧？”贺清洵似笑非笑的看了冯楠一眼。冯楠的父亲当初就是把亲爹给卖了才得的高位，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有人说他们冯家是故意的，就为了两头讨好，但其实不是，冯楠他母亲前脚死了，他父亲后脚就娶了他爷爷政敌的女儿，眼看着冯楠他爷爷受到牵连，立刻就把亲爹亲弟弟卖了，也是极品。
“他毕竟是爷爷的长子。”冯楠面无表情，他打心眼里憎恶着那个男人，但爷爷依旧对他心存幻想，大统领出事之后，他爷爷第一时间考虑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冯家，而是他在b市会不会有危险，“你确定他过得还不错？”
“放心吧。”贺清洵想了想，“或者你愿意留下来，等晚上我让阿嵘帮再你查查？”
“不用了。”冯楠对这事儿并不上心，也不愿意真的为那个人欠个人情，要不是看爷爷着急，他根本就当那人不存在。
郑修明对这事插不上话，默默地抽着烟，很珍惜的样子，最近上面那些人对冯楠的态度也变了，像这种好烟现在算是彻底没了着落，难得抽一次。
殷子充注意到郑修明的表情，干脆塞了一盒到他口袋里，“拿着抽吧，我们这儿还挺多的。”这话倒是实话，贺清洵和原劭谙都是这种烟的推崇者，当初囤了不少，贺清洵还好，认为世道乱了以后烟酒这种消耗品能用一些比较直接的方法得到，原劭谙却不一样，他乐于多准备一些，毕竟价格不低，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换些好处。
郑修明捂了下口袋，微微有些脸红，这段时间附近贿赂他的人也挺多的，但不知怎的，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殷子充没注意到自己刚才观察郑修明表情的时候不小心用了精神异能，还让对此毫无所知的郑修明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和这两个人打好关系。因为按照上一次的经验，x市即将失控。
不是像f省那样因为异能者联合投机分子发生暴动，也不像c省那样是因为停电停水太久而引发的民乱，x市失控最根本的原因是异种病毒的再一次大规模变异。这次变异将使异种病毒在传染率和变异率上提升至原来的数倍，再加上x市军区内部本来的问题，现有秩序很快将被打破。异种病毒变异之后，丧尸的数量立刻翻倍，对普通人来说，城市将变得危险，贺清洵的上辈子，人类从城市的大规模撤离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当午饭终于端上桌，郑修明和冯楠简直都想干脆也脱下军装跟殷子充混算了，认真算起来，他们两个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两个月前？三个月前？不管之前他两人有什么想法，此时此刻他们脑子里只有吃吃吃。
郑修明一开始还挺客气，但眼见桌上的几人都大大咧咧的胡吃海塞，连跟他一样是客人的冯楠都一手排骨一手鸡腿满嘴是油，这让他立刻也抛掉了矜持。讲真，如果殷子充能经常请他吃饭的话，那就算他们队伍里有人感染了病毒说不定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几个人正吃着，妮妮叼着它的饭盆跑下楼来，冯楠和郑修明看到这么大一只猫都有些吃惊。
“这是变异的吧？”冯楠道，“我们司务长也有一只变异狗，本来是不知道谁家养的泰迪，现在凶的很，站起来到我肩膀。”
“对，是齐明琥家的，”殷子充解释道，有些无奈的看着妮妮把饭盆放到自己脚边，又跑回楼上去，“本来是把吃的都给它送上楼了，没想到非要跑下来跟大家一起吃，也是成精了。”
“可不就是成精了么。”郑修明看了看妮妮放盆里的鱼块和鸡肉，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些人真大方，“变异动物基本上都会长到原来的两倍以上那么大，而且会更加通人性，但也非常危险，你们小区就有好几个被自家养的动物咬死了的，所以原则上不鼓励饲养变异动物。”
“我们妮妮挺乖的。”殷子充道，“异种病毒能让人出现特殊能力也能让人变成丧尸，那对动物来说肯定也有利有弊，不能一概而论。”
郑修明笑道，“你说得对，我还想养个变异黑背呢，说不定跟养了个藏獒似的。”
“异能者饲养变异动物的危险性要小一些。”邱以嵘将嘴里的鸡翅骨吐出来，“要是普通人的话，未必能够驾驭它们，就算是从小养的也一样，科学院那边对变异动物也是持有保守态度，但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妮妮又乖，我们又都是异能者。”
贺清洵扫了一眼邱以嵘，心里感慨这个逗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嘴巴，好在现在也到了需要展示实力的时候了，忍住心里想要给邱以嵘后脑勺上来一下的冲动，贺清洵把碟子里剔好的蟹肉送到殷子充跟前，又把他吃了一半就没有再动的米饭拿过来两口吃了，又帮他打了两勺丸子汤。
郑修明和冯楠看着贺清洵自然的动作，心里有些犹疑，一时并不确定他这是讨好领导还是在讨好情人，直到他给殷子充嘴里喂了个丸子才基本确定是后者，其实他们部队里对这种事挺敏感的，这类人在他们部队根本混不下去，但他们俩并不恐同，所以看了两眼也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了。
这时候妮妮又从楼上跑了下来，这次嘴里叼的是一只灰白色的大仓鼠，它把仓鼠放在旁边，自己冲殷子充喵喵了两声，得到回应后才低下头继续用餐，仓鼠在旁边可怜兮兮的看着，郑修明觉得有趣，舀了一勺松仁玉米粒垫在纸巾上放到仓鼠面前，仓鼠立刻爬上去嗅了嗅，正准备往嘴里塞，却被一旁的妮妮一把摁住。
郑修明目瞪口呆的看着妮妮把仓鼠揍懵了之后，又冲自己喵喵的叫了几声，还龇了龇牙。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齐明琥跟他解释说这只仓鼠是妮妮养的宠物，除了殷子充和妮妮自己谁都不能给它喂吃的。
“你们家猫可真洋气。”郑修明忍不住也乐了，冯楠也好奇的很，两人一边吃一边注意着妮妮这边，只见它吃饱了之后，又给了那仓鼠一爪子，那仓鼠立刻窜到饭盆里吃起剩饭来，妮妮就趴在一旁不错眼的看着，有趣极了。
“还真是成精了。”冯楠咂咂嘴，也产生了养只变异动物的想法。
郑修明笑着笑着，突然隐隐的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此时他吃的有些撑了，大脑也跟着犯困，索性就不想了，转而可惜起桌子上剩下的食物来。
其实也不仅是郑修明，就连冯楠都第一次有了打包的冲动。
殷子充他们也没有让他二人失望而归，在他们走的时候还塞了他们两大包卤肉和泡椒凤爪还有几罐子啤酒，郑修明对这份贿赂自然是舍不得拒绝的，但又担心对方这么大手笔所求必然不小，冯楠就光棍多了，回去的路上，他跟郑修明说，反正他俩就那点本事，超出范围的肯定也做不到，既然他们送了他们就接着，而且这些东西足够让手底下的兄弟们乐一晚上了。
送走郑修明和冯楠，殷子充看着被妮妮赶着在阳台上跑来跑去的仓鼠，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知道，妮妮这不是为了玩儿，而是真的很认真的在驯养一只宠物。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意识到，变异动物的聪明程度已经超出人类对普通动物的预期太多了，未来变异动物的进化速度会远远超过人类，这将是他们挑战人类统治地位的资本，而进化过的智慧让他们更难被驯服，人类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同时，也不得不把先祖已经征服过的物种重新征服一遍，这是食物链金字塔的排位之争，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生存之战。
“愁什么呢？看这皱纹都出来了，”贺清洵揉了一下殷子充的眉心，“啧，嫌弃你。”
“呵。”殷子充看向贺清洵，眼神嘲讽，“敢分手吗？”
“不敢。”贺清洵危险一笑，将手往他下身一探，“但你好像很敢嘛。”
“你只有这招么？”殷子充咬牙道。
“简单有效。”贺清洵手里微微用力，“想不想跟叔叔上楼看金鱼？”
“靠啊。”殷子充关键部位被对方劫持，虽然很想说叔叔我们不约，但憋了半天终究只憋出两个字，然后就被人拎上楼看金鱼去了。
妮妮看看楼梯的方向，歪了歪头，然后转过去继续揍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