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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很冷!”
萧景琛语气很轻,被吹起的风雪吹淡的声音飘进顾念的耳朵里时淡得几乎快听不清,但顾念的手却不由得缩了回去,只因冰凉的指尖被他探过来的温暖手指一暖。
意识到异常的她便闪电般得缩回了手去。
从停车场到住院大楼的底楼,不可避免地要身体触碰,顾念要扶着眼睛不便的萧景琛以防他不慎摔倒。
外面风那么大,雪花也越来越浓密,刮在面上的冷风吹得整张脸都僵冷无比,顾念双手托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走过了阶梯。
目光却紧紧地落在两人接触到手臂的部位。
顾念刚才那闪电般得缩回手的举动连她自己都觉得失礼,不过好在是萧景琛并无异样表现。
顾念侧脸,瞥见他的肩头有密密的雪花融化的一层小水珠,刚伸手想要顺手帮他将肩头的水珠抹去,但脑子里一闪,这样做好像不太好,伸出去的手赶紧又收了回去。
一进入住院楼的底楼大厅,吹得整张脸都快要僵硬到瘫痪的顾念颤声着低低吁出一口气来,正要松开手搓一搓,便听见了低笑着的声音。
“满城风雪,有人在焦虑着等你归来,心焦啊心焦!”说话的是白霖,正闲适着倚靠在大厅中央的柱子旁,双手插在裤兜里,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朝顾念看了一眼,不等有人接话便挑眉开口,“是吗,顾念?”
顾念的脸都被冷风给吹得僵硬了,听到白霖的话时先是一愣,发现白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手上,而她的手还没有及时从萧景琛的手臂上收回去。
这样--
顾念再迟钝,也能看出白霖那含笑目光里的深深意味,她把手慢慢地手了回去,不是很唐突地立马缩回去,那是心虚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当然,不排除,她刚才就是一阵心虚来着地缩回手的。
顾念被冻僵的脸上想要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来都比较困难,是被这尴尬的气氛给折腾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收手时不由得抿了抿唇,安息一口气才将白霖那意味深长的话语给抛在脑后,再抬脸时,脸上已经多了诚挚的微笑。
“萧先生,今天多谢你!谢谢!”
这一声‘谢谢’是顾念发自内心的感激,萍水相逢的人却给予她想不到的帮助,这一份恩情她记下了。
顾念说完朝没有开口的萧景琛望了一眼,萧景琛似乎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顾念也挂记着病房里的陆恺,见白霖已经来这里了,这里也没有她的事儿了,再次感谢之后急匆匆地离开了大厅。
她匆忙走开的脚步声远去的声音还在回响,大厅里的对话声便低低溢出。
“三哥,她很担心!”
“恩,看出来了!”回话的人目光朝那身影离开的方向凝了一眼,唇角不由得一勾,心情挺好!
白霖:“那你刚才怎么不说一句?”
“我只是在想,她要如何感谢我!”说着他伸手弹了弹肩头的雪花。
白霖:“。。。。。。!”
扶额,你居然都想到这个了!
那个,你想要人家怎么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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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一路脚步匆忙,回到病房时,伸手把病房的门一关,第一时间是去洗手间,看镜子里的那张脸,觉察到只有耳根子有些发红之外,脸色是僵硬的泛白,人也便轻轻地松了口气,伸手在脸颊上拍了拍。
想什么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顾念发现跟萧景琛接触的次数越多,自己脑子里的那种想法就越发的莫名其妙。
自我感觉良好的矫情?
她不是刚出学校的大学生,更不是没有社会经验的茅庐菜鸟,甚至在最初两年的公关职位上学会了察言观色揣度人心。
即便是在面对合法丈夫谢安泊的时候,都能戴着面具演着连自己都越来越讨厌的角色,却唯独在他的面前,她在心里越来越明白了一个词,那就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地展露出自己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面!
情不自禁地在触碰到他的时候浑身会如触电般地战栗不断!
情不自禁地--
顾念的舌尖一疼,疼痛感激得她一个激灵得清醒过来,忙用冰凉的手在脸蛋上一抹,睁大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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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漪菲沮丧至极,因为她在五分钟之前再一次接到了萧景琛的电话,电话里萧景琛又跟她提到了结婚的事情。
大清早的,又是这种事情。
结婚,结婚,结婚!!!
谁要嫁给他了?
陆漪菲伸手把手机扔在了一边,抓了一条浴/巾往自己身上一裹,正要走出房间去,浴室的拉门一拉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伸手拉着陆漪菲的胳膊一拽过去便将她抵在了门背上。
陆漪菲身体一软,阔别已久的鱼/水之/欢让她放纵了一个晚上,她伏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舒畅地呻/吟着喘/息着。
江凌薇给她介绍的这个男人果然让她体验到了飞蹿入云端的快乐感,这种快乐是萧景琛无法给予她的。
一年多的无/性生活让她过着的日子就像清水烹煮白菜,无滋无味,度日如年,之前还一直有所期待,毕竟萧家少奶奶的身份是那么的诱人,可是现在这种快乐再次席卷而来,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把那个无能的男人给抛诸脑后?
结婚?
萧景琛,你别想了!
陆漪菲的喘息声再一次高高扬起,尖叫不断,粗重的声音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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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在病房里守了一晚上,下半夜的时候陆恺醒来之后她便没有再闭过眼睛。
病房里传来了陆恺低声的痛苦呻/吟,这声音虽然小,但却让顾念焦虑到再也无法闭眼休息。
陆恺反复高烧不退,到了凌晨温度才平稳了下来,在检查体温的护士前脚一走,她便支撑不住地跌坐在了椅子上。
一晚的焦虑,身体疲惫不堪,顾念虚脱地靠在了椅子上。
只不过短暂的安宁再一次被手机的铃声打破,顾念撑开了眼皮,见是姑父的电话,整个人神经再次一个紧绷,在接电话的同时脸色渐渐白得趋于了透明状,挂了电话的她怔愣了几秒钟,看着病chuang上已经暂时安睡下去的弟弟,咬了咬唇,站起来抓了自己的包就匆匆走出了病房。
“她昨天晚上十点多又一次痛到昏厥!”
姑姑的主治医生见到顾念之后沉声说了一句,微微一叹息,“越是到了后期,这种现象将越来越频繁,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顾念站在病房的门口,头一晕,人重重地靠在了墙壁上,哪怕是心里再有准备,在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时她还是经不住这样的打击。
“念念!”陆彦鸿唤了顾念一声,“别站在门口了,你进来坐一坐,休息一下!”姑父眼底涌出一抹心疼来,“待会你姑姑醒来了见到你这样子,会心疼的!”
顾念的呼吸都跟着滞了滞,脑子里一团乱,跟着姑父进了病房,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姑父说有关陆恺的事情,想了几次要开口都在看到病chuang上昏迷不醒的姑姑时将话噎了回去。
“念念你别难过,你姑姑得了这个病她是有心理准备的,我们尽力就好,不必自责!”姑父给顾念倒上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我知道!”顾念接过水去,水杯里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她埋首,将眼底的苦涩和悲伤掩盖住。
顾念还记得一年半前接到姑姑住院消息时的情景,晴天霹雳!
“念念啊,这些年我们花了你不少的积蓄,这是我们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姑姑一直在叨念着最是对不住你!”
顾念捏杯子的手不由得一紧,抬脸时眼眶红了,“姑父,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
养育之恩大过天,他们就是她的父母!她要报答的恩人!
姑父看着红了眼眶的顾念,心里叹息着,轻声岔开了话题,“昨晚上真是多谢了你的那位朋友帮忙,如果不是他赶来及时--”
顾念表情一滞,什么朋友?
姑父却犹自继续说着,“昨晚上我发现你姑姑呼吸异常时就急忙通知了护士,但碰巧那位主治医生临时有手术在急症室--”
姑父话都还没有说完,顾念便急切出声,“姑父,什么朋友?昨天晚上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姑父被她这般的表情怔了一下,“他说是你的朋友,他姓萧,他还留了一张名片给我,说我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找他!”说完他把包里揣着的那张白色的名片取了出来递给顾念,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念念,他,是一位盲人吗?”
顾念一听到‘萧’这个姓,就隐约知道对方是谁了,心里不由得又是震惊了一阵,接过那张名片的一角,心口便砰砰直跳。
昨天晚上萧景琛是来过这边医院的,顾念只知道萧景琛过来帮助她处理了陆恺伤人的事情,却不想萧景琛还来过这里。
顾念的眼眶温和一润,把名片捏在手心,心里一个声音轻轻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萧景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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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病来得可真是时候!”白霖倒了一大杯的白开水递了过去。
有人昨天晚上要风度不要温度,在雪地上一吹,很荣幸地感冒了!
“要不要人伺候汤药?”白霖意味深长地低笑一声,见递过去的大杯白开水被萧景琛一饮而尽,伸手把空杯子接了过来。
萧景琛身上裹着一件稍微厚实的睡袍,神色显得有些疲惫,喝了大杯水便倚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他是凌晨四点多才睡下的,现在才七点钟,他一向浅眠,即便是实在太困躺在了chuang上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睡得着,算算,他才睡了两个小时。
白霖是夸大其词,他只不过是轻微感冒而已,哪有他说得那么严重?
“舒华烨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萧景琛的眼皮还没有睁开,嘴唇动了动。
“他办事你还不放心?”白霖反问一句,挑了一下眉头,他可是听说某人现在是以姐夫自居,要为小舅子保驾护航呢!
不过是小孩子为了一个女孩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戏码,这种事情在荷/尔/蒙躁/动的青春期太正常了。
联想到昨天晚上舒华烨那吃惊的表情,白霖就忍不住地想笑,要看到舒华烨露出这样的表情,机会可是不多的。
萧景琛便不再说话了,闭着眼睛好像要开始补眠,白霖见他如此安静,先怔愣了一下,试探着说了一句,“这边是没事,倒是你父亲那边--”
挡电话的菲尔苦不堪言,上有萧家那位主事者追着,下有萧家的大少爷给躲着,一个晚上北城萧家的电话不断,菲尔现在是一听到电话声音就神经质。
听说萧叔叔现在正在准备筹划着萧家跟陆家的婚礼,一晚上打电话联系儿子都没找到人,不由得动了怒。
有多少事情需要他这个董事长亲力亲为地来处理?
多大点的公司需要他加班折腾到半夜?
连老子来电话找人都找不到个影儿,岂有此理!
萧景琛这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拉了拉身上的睡衣,起身去更衣室换衣服,更衣间的拉门滑动着的声音响起,门外的白霖追问,“你倒是回个话啊!”
他可真怕萧叔叔气急攻心,直接追到C市来把他给烤了!
更衣室里响起了萧景琛清清淡淡的声音,“你就跟他说,我在陪他儿媳妇,没时间!”
门外的白霖忍不住地抽了一下嘴角,儿媳妇?要真这么回过去,萧叔叔会不会跑得更快一些?
哦,萧家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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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琛并不在北城!”陆漪菲说着,眉宇间有着毫不掩饰的愁容,说完这句话便低声喃喃,“萧家那边催得紧,但萧景琛又不在,我没机会下手啊!”
江凌薇拍了拍她的手,“他不是明天就回来了吗?你别着急,机会是要找的!”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眼神里都满是算计。
只等萧景琛回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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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完全清醒了,情况很好!”
顾念赶回陆恺住院的医院,得到主治医生的这句话之后重重地舒出了一口气,拎着保温桶便走进了病房,病chuang上的陆恺正清醒着,见到进来的人是她,便垂下了眼帘,闭上了眼睛。
顾念见状,想了一晚上要对说他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压了下去。
事情总算过去了,人没事就好!
“饿了吧,我在外面买了清淡的粥,我喂你吃一些!”顾念把保温桶放在chuang头边,绕到chuang头另外一边蹲下身去把chuang给摇起来,让陆恺能躺坐着。
“我不要你管!”陆恺嘶哑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动了动唇,睁眼看了顾念一眼,“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顾念舀粥的手顿了顿,把碗放了回去,盖上盖子,坐在了chuang边,“陆恺,我想跟你谈谈!”
陆恺避开了顾念投过去的目光,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意跟顾念交流的神情。
她看起来脸色很苍白,连黑眼圈都出来了,双眼里尽是疲倦,刚才护士说,是她在病房里守了他一晚上,早上才离开的。
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事儿,但是只要一想到顾念照顾了自己一晚上,他便打从心里得抵触着。
他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牵扯。
陆恺低哑的声音有些凉,哼哼一声,“谈什么?谈你对我陆家付出了多少?谈你为了钱瞒着我妈去做公/关小姐?谈你学你那个妈攀龙附凤?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顾念,你自己其身不正却来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顾念捏着勺子的手紧得发抖,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这就是她疼了二十一年的弟弟,她去做公/关是为了什么?为了不给姑姑增加经济负担为了去挣上大学的每个月要用的生活费,谢安泊向她求的婚,但她却成了攀龙附凤的对象!
顾念的手紧了紧,她背对着陆恺暗暗吸了一口气,她不想跟伤重的陆恺争辩,也不想为自己辩解,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怨根结点并不是这些,然而一想到两人之所以会落得今天这样的对峙关系的原因,她的无力感便让自己越发得疲惫。
她把勺子轻轻一放,再次睁开的眼眸里带着了一丝肃瑟情绪,“陆恺,你二十一岁,早已成人,你昨天做了什么带来的什么后果将由你自己一人承担,别以为每次捅了篓子都会有人来替你收拾,捅/破了天会有人给你补,没那个解决后果的本事就别逞能!”
“顾念!”病chuang上的陆恺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身体虽然动不了,但是脸上的肌/肉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眼睛死死得盯着顾念,一伸手便将chuang头柜上的食盒给打翻在地。
保温桶被打翻,滚在了顾念的脚边,溅出来的粥粘在了顾念的靴子上。
她移开了脚,站远了一些,脸色比刚才要沉,要暗!
昨晚上顾念才从白霖口中得知,陆恺打伤的人是C市财/政/局局/长的小儿子,对方老来得子爱子如命,在C市也颇有权/势,难怪陆恺的班主任在跟她说对方家世时表情那么怪异,她不知道萧景琛是如何处理的,但是想想,如果是自己出面去处理,无权无势的她拿什么去跟人家争?
想到这里,顾念的脸色变了变,转脸正色地看向了陆恺,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已经捅/破了天?你任性妄为嚣张跋扈而不知收敛,犯了错还不知悔改,你仗谁的势,谁给你的胆?你是不是觉得伤个人又没出人命不需要理会,大不了拿你的命去抵了可以,你去投/案,你去自首,你去监狱里给我蹲几年,我一直不明白你这么堕/落是要做给谁看?秦欢离吗?陆恺,你幼稚到了无药可救!”
“顾念--”陆恺一双眼睛发了红,嗜血一般盯着顾念,咆哮着低吼出声,“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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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依在昏昏沉沉中动了动眼皮,喊了一声‘渴’,守在chuang边的陆彦鸿忙取了杯子,放上软吸管移到她的唇边,顾依抿了一小口,伸手要把鼻孔边的氧气管取下来,被丈夫伸手挡了挡,她苍白消瘦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昨天晚上,是不是吓到你了?”
陆彦鸿对上妻子那熟悉而开朗的笑容,心里微微一苦,垂在chuang边的手不由得抓紧了chuang单,脸上却浮起妻子脸上那般的微笑,“没有,你哪能吓到我呢?”
顾依伸出手想要坐起来,陆彦鸿把她轻轻扶起来。
“怎么又不见了那个丫头?”顾依的目光朝四周望了望,没有见到顾念不由得低叹一声,转头看向丈夫,“她不会是趁我睡着了又跑了吧?”
“别人都会跑,我跟念念可不会!”陆彦鸿把一个枕头放在了她的腰后垫好。
两夫妻低声交谈,顾依低声说笑,抬脸转向门口,只因她听到了门口轻微的脚步声,不知道是不是病久了的缘故,人也变得敏感起来,她抬脸去看,目光就落在了门口站着的人身上。
而陆彦鸿在觉察到妻子的异常时也跟着看了过来,随即微笑起来,“原来是萧先生,快请进来!”
顾依正纳闷,陆彦鸿便低声说道,“他是念念的朋友,萧景琛!”
萧景琛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顾依的主治医生,顾依发现今天来查房的医生特别多,比平时都要多,除了她的主治医生之外,还有两位她不认识的医生,如此劳师动众倒是头一回,等做完检查之后,那些人便相继离开,病房里也清静了,只有萧景琛留了下来。
“萧先生,请坐吧!”陆彦鸿急忙说着, 忙搬了椅子过去,知道他眼睛不方便有意想扶对方坐下,但是一想到这样会不会让对方不高兴,便犹豫不决着,见萧景琛道了谢自己扶着椅子淡定入座之后才松了口气。
昨晚上他来时,身边还跟着人的,今天就他一个人来了!
顾依坐在chuang头一声不吭地仔细打量,目光从他的眉眼耳鼻,衣着,连萧景琛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都没放过。
他双手的指甲修剪得如此整齐,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丝不苟的出众。
他是谁?
如果刚才她没有看错,那几个医生在出门之前都朝他微微颔首才离开的,无声的动作表现出来的是那些人对这个人的敬畏。
顾依不得不说其实他那双眼睛着实吸引人的视线,而他举止不凡,从进门到现在,明明没有说话没有任何举动,但都让人无法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他是念念的,朋友?
只是,他的眼睛--
“冒昧前来,是有件事想跟二位谈一谈!”萧景琛轻轻开口,抬眸,眸子里的珠光闪动,黑亮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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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从那边医院赶过来时,意外地发现萧景琛就在姑姑的病房里,推门而入的她惊异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萧景琛的身上,再看看姑姑姑父的脸色没什么异常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跟陆恺又一次激烈争吵之后,顾念的心情是不平静的,好在这一路上她提前一个站下车,在寒风中吹了一阵子,人给吹得清醒了。
见到萧景琛在这里的第一时间,她就想着会不会萧景琛把陆恺的事情告诉给了姑姑姑父,她瞒得如此辛苦,都没想到该找个什么机会告诉他们,她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
不过见姑姑神色正常,她才表情一松,走进来时不免朝萧景琛坐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姑姑,姑父!”
顾念走到chuang边冲着姑姑姑父微笑着,又朝着萧景琛那边,有些局促地出声,“萧先生!”
萧景琛‘恩’了一声,起身。
顾念见他是要走,神情一怔,姑姑顾依拍了一下顾念的手,“帮我们送送萧先生!”
萧景琛朝着说话的人那边微微一笑,顾念被姑姑推了一下,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了萧景琛的身后,眼看着要走到门口了,她赶紧加快了步伐走近了一些。
她担心萧景琛会碰到墙壁!
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陆彦鸿走近到病chuang边,伸手拦住妻子的双肩,懊恼着低低开口,“顾依,都是我没有管教好儿子,是我平时疏忽了对他的教育才让他今天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萧景琛来这里跟他们谈的事情不是其他的事情,正是他们的儿子陆恺,以及昨天晚上发生的他们全然不知道的林林总总。
难怪念念今天的神情那般憔悴不堪,为了陆恺奔波了一个晚上,可她在他们面前是绝口不提,真是难为她了!
顾依靠在丈夫的怀里闭着眼睛沉沉叹息一声,再次睁眼时眼底多了一丝严肃来,“错就该罚,他二十一岁了,早已明白事理,他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而不是让作为家人的我们来替他收拾!”
陆彦鸿点了点头,如果犯了错一味得替他掩饰,将来只会让他更加的有恃无恐。
“别担心了!”陆彦鸿安慰着妻子。
顾依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能理解念念为什么会对我们隐瞒,也不怪她,我更不担心儿子,我只是想着儿子一旦犯事最有思想负担的是念念,我就不由得担心起来,还有--”
顾依抬起脸看着丈夫,“这个萧景琛跟念念到底是什么关系?”从刚才顾念看萧景琛的表情上看,似乎有那么点,异常?
虽然萧景琛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轻描淡写地说着事情已经处理好,一切不用他们担心,而他们也知道萧景琛并非有邀功之意。
他只是让他们对这件事知情。
但顾依却觉得,恐怕是他不想顾念那么辛苦,不想顾念有那么沉重的思想负担,才提早告知他们。
如果仅仅是普通朋友,能做到这个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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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顾念的低呼声被人/潮的声音给淹没了下去,她一转身,就被人伸手一揽,揽过去伏在了对方宽阔的胸口上。
这里是电梯!
住院楼的下行电梯,人挤人,两人刚才进电梯的时候人还不多,但随着楼层下滑,尤其是刚才进来了一位病人坐着轮椅,占据了一部分的空间,里面就显得更加拥挤了。
顾念根本不敢动,被萧景琛一手揽过去,手心顺势停留在她的后脑勺处,护住了她的后脑,两人便面对面地贴在了一起。
这种尴尬的姿势让顾念瞬间想到了在游轮上那个紧闭的衣柜里,两人身体紧紧想贴时,透过布料渗透出来的热量让空气都变得火热起来。
噗通,噗通--
周边的空间狭小拥挤,她被迫倚靠在他怀里!
顾念脸贴着的位置正好是他的心脏处,心脏跳动的声音让顾念体会到了难得的宁静,浑身的疲惫也席卷而来,有那么一瞬间,她有要贴近那心跳的地方的冲动。
一夜焦虑,疲于奔波两个医院之间,又因为跟陆恺的大吵了一架,到现在她都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她真怕下一刻会撑不住晕倒过去。
她好累,她好想找个可以依靠的地方,闭上眼,哪怕是一会儿!
他的怀抱如此温暖,有她所渴/望的温度。
那般的诱/惑,让她又一次情不自禁地自我催眠!
一次,就一次吧!
好吗?
怀里的女子低着头,最开始还有些抗拒着要挣扎,但是很快便垂下了脸去,乖巧地不再动了,伏在了他的怀里。
萧景琛感受着她渐渐平息下去的气息,手抚着她的后脑,手指间长发润滑,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他闭了闭眼,垂眸。
小/东/西,有多久没有人给过你这样的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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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电梯的,而在她睁开眼睛时居然发现自己在车上。
她明明记得自己在电梯里,怎么了?
她一睁眼,身边便有声音低润响起,“你晕倒了,刚醒来,喝口水吧!”
递过来的水杯在顾念的面前晃了一下,顾念愣了愣,晕倒了吗?
她在他怀里晕倒了?
顾念被这个认知给惊得眼睛大睁,然而很快,她就恨不得要钻地缝,因为她低头,目光不经意就落在了旁边人的大/腿上。
那里,有一块水渍,湿的!
她刚睁眼时自己好像就是趴在这上面的!
顾念心里一个咯噔,接过水杯时紧紧地抱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该说声‘谢谢’,还是该开口道歉来着?
“萧先生--”
顾念坐直了身体,身子不由得往旁边座椅后面靠了靠,尽量与他离得远一些。
旁边的人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长手指在裤腿上拍了一下,摸到那一处颜色较深的地方,随意的动作让顾念瞬间红了脸。
她都不知道自己睡觉要流口水的,天啊,丢死人了!
顾念心里正懊恼不已,耳边又是一道声音。
“你梦见什么了?”
顾念讶异地抬起了微红的小脸,她,她还做梦了?
她梦见什么了?
萧景琛好整以暇地把衣角抚平。
“你在梦里喊着我的名字!”
啊----
顾念手里的水杯一滑!
她,她,她,在梦里喊了萧景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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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悍小剧场】:
“回去换条裤子!”
菲尔:“萧总,你裤子怎么了?”
萧景琛默然:“裤子湿了?”
菲尔不明,“怎么就湿了呢?”
萧景琛答:“顾念弄湿的!”末了,怕助理无法理解汉字的博大精深,解释,“用嘴!”
顾念:“。。。。。。!!!!”
————————今天更新完毕了,么么哒,明天继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