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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沈南辰又去了一趟沈家祖宅,被老爷子强行留在那里吃了晚饭,他这才带着小圆子离开。
“爸爸,你离开这么久,就一点都不担心苏老师把你忘记了吗?”
小圆子微微皱起眉心,侧过脸,一本正经地望着沈南辰,满心地替他担忧。难道爸爸就不知道吗?苏老师一直都很受欢迎的,前两天他还无意中听到,有人想要给苏老师介绍男朋友呢!要是爸爸不加把劲儿的话,前途堪忧啊妲!
听到儿子这么说,沈南辰不由得勾起唇角,淡淡地笑着说道:“很久吗?我这才离开四天。”
“四天还不算久吗?《诗经》里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一日是三秋,一秋代表一个季节,那么四日就是十二秋,一年是四秋,那也就是三年……”小圆子一边说,一边认真地低头掰着手指,“爸爸,这样一算的话,你已经离开苏老师三年了,难道三年的时间还不算很久吗?窀”
呃,沈南辰彻底愣住了,差点没惊掉下巴,要不是他正在开车的话,他一定要好好问一问,这熊孩子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连《诗经》都被他扯出来了。
见自己老爸一脸错愕的样子,小圆子又奶声奶气地说道:“爸爸,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不,你说的很对。”沈南辰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想了想,他又说道:“可是,有你帮爸爸守着苏老师,苏老师怎么可能会忘记爸爸呢?”
“我只能白天的时候看到苏老师,等放学之后就回家了。”
“小圆子,那你告诉爸爸,你是真的希望苏老师当你的妈妈吗?如果有一天生你的那个亲妈妈回来了,你也一样会把苏老师当成你的妈妈吗?沈晏拓,你不需要急着告诉爸爸这个问题的答案,等你想清楚了之后再说也不迟。”
小圆子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明事理,也相对早熟一些,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比一些大人都要有理。沈南辰相信,他已经能够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
听他这么一说,小圆子立刻低下头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嫩的小手指纠结地绞在一起。
从他知道“妈妈”这个词的时候起,他就很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也可以拥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妈妈,当他第一次跟奶奶提起妈妈的时候,奶奶的脸色很不好,后来,他无意中听到,是他的妈妈不要他了,再后来他就再也没有问过,只是,偶尔去公园玩的时候,他看到那些有妈妈陪着的小朋友会心生羡慕……
他是真的很喜欢苏老师,很喜欢,很喜欢,有时候晚上做梦,他会觉得苏老师就是他的妈妈,那么温柔,总是会揉一揉他的短发,笑着夸赞他,小圆子你真聪明!
好一会儿,小圆子才抬起头来,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瞅着沈南辰。
“爸爸,就算是那个生我的妈妈回来了,我也还是喜欢苏老师。”
对于小圆子的回答,沈南辰一点都不惊讶,他太了解这个孩子了,“那好吧!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能后悔的。”
小圆子认真滴点点头,一张稚嫩的小脸满是郑重之色,“我不会后悔。”
“那就好,我们现在回家,回家之后应该就能看到苏老师了。”
“真的吗?爸爸,现在苏老师跟你住在一起了吗?”
呃,沈南辰嘴角一抽,连忙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圆子,爸爸现在是苏老师的邻居,以后你要是经常跟爸爸住在一起,就可以天天见到苏老师,而且早上的时候,咱们还可以去苏老师家蹭早餐吃,等吃完早餐,爸爸就开车送你们去学校。”
“爸爸,你真厉害!可是……”小圆子一阵兴奋,忽又想起什么,情绪又有些低落。
“可是什么?”
“我在想,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叫苏老师妈妈。”
沈南辰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等一个好时机。”
“嗯,那爸爸你要加油,不能让我等久了。”
“放心吧!爸爸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
俩父子从电梯里走出来,目标一致地朝着他们家对面的那一扇门走过去。过道里很安静,就听到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了,偶尔,小圆子会兴奋得情不自禁地哼上几句简单的小曲儿。
沈南辰突然生出一种紧张来,他有些担心,要是真的如小圆子说的那样……
“爸爸,敲门吗?”小圆子抬起头,一脸期待地问道。
看着眼前紧闭的防盗门,沈南辰有些迟疑,万一她家里有客人怎么办?他就这样带着小圆子过去找她,会不会让人觉得太冒失了,毕竟他一走就是四天,而且一声招呼也没有打,她会不会生他的气而不愿意见到他呢?
第一次,那个在法庭上意气风发的沈大律师变得不淡定了。
苏凉很早就从医院回来了,回家之后,她也不洗澡,直接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怀里抱了一个抱枕,手里握着手机不停地刷微博,刷朋友圈……
可是,她根本就不在状态,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苏凉有些心烦意燥地把手机丢开,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事。偏偏,那一张俊逸的面孔总会不自觉地飘出来,然后一点一点占据她的整个脑海,连一点空隙都不给留。
他已经四天没有出现过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就像是从她的世界里蒸发了一样。
苏凉噌地站了起来,或许他已经回家了,我要是去敲门的话,说不定就能看到他。不管怎么样,试一试不就知道答案了吗?嗯,就这么办,他要是在家的话,就随便编一个借口找他帮忙,要是不在家,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穿上一双拖鞋,几步走到门口。
门外,小圆子还耐心地等着老爸做决定,敲门,或者回家,很简单的二选一。
“爸爸,您想好了吗?”小圆子皱眉,神色有些无奈。
“我……”就在沈南辰想说什么的时候,眼前的防盗门突然被打开,一张精致的小脸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眼帘,跟他一样,她的眸色里也同样写满了错愕。
一瞬间,时间就像是凝固了一样,不再流淌。
苏凉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打开门,就会看到那一张熟悉的脸庞,就在眼前,她只要朝他伸出手,就可以抚摸到他。
“苏老师,原来你在家呀!”小圆子兴奋得无以言表。
呃,苏凉立刻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笑着说道:“嗯,当然在家,你要不要来苏老师家里作客?”
小圆子立刻抬头望向沈南辰,似是在说,老爸机会难得哦!
“好啊!”沈南辰欣然答应。
……
换了拖鞋进客厅之后,小圆子立刻笑眯眯地拉着苏凉的手,很开心地跟她说:“苏老师,我以后可以跟爸爸住一起了,我们就是挨得很近邻居了。”
“你跟爸爸住一起?”苏凉有些狐疑地瞅了一眼沈南辰,他每天工作那么忙,能抽出时间来照顾孩子吗?对于这一点,苏凉暂时持严重的怀疑态度。
“嗯,他想跟我待在一起,我也会尽量抽时间陪他,因为教育专家一直都在强调,孩子跟父母住在一起,比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要好很多。”沈南辰一本正经地回道。
他刚说完,小圆子立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助地瞅向苏凉,那表情,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然后,他又难为情低下头去,语气里透着恳求:“可是,现在还有一个小问题解决不了,不知道苏老师愿不愿意帮我一下?”
“什么事儿?只要苏老师能办得到的,一定会尽力帮你。”苏凉立刻信誓旦旦。
沈南辰突然想起什么,立刻忍不住地咳嗽起来,吸了吸鼻子,强忍住喷饭的笑意。
——小圆子,你还真是鬼灵精!
“你没事吧?我帮你倒杯水去。”苏凉皱眉,连忙起身去厨房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