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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风谷正值多事之秋,风雨飘摇。这幕后之人怕是想要挑起事端,制造我们内部矛盾。好在被大长老一眼看破,大长老果真是风谷最厉害的长辈。这谷主之位交到您手上,音因很放心,想必大家也是一样的。”听着像是夸奖大长老,可是有心眼儿的人却都琢磨出了另一层的意思。
模仿那么像的字迹,大长老一眼看破,也不知是该说大长老是眼明心亮,还是早就知晓。不是风音因自导自演,那就是大长老故意栽赃。看如今的情形,大家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关于谷主人选是有规定的。除了上任谷主钦定之外,还有家规,家规有云,非嫡不传,非才不传,非服众者不传,非单一执法者不传。这些应该都是写在家规之上的,不知可对?”沉默已久的五长老说话了。
“这...好像是有吧。”
因为以往都是先家主选定而后传位的,所以备用的选拔条例并不曾使用过,久而久之人们也就逐渐淡忘了。
“按照家规上所言,大长老是不符合谷主人选的,不知老夫说的可对。”谷主虽是风谷的领头人,可风谷还分两个派系。长老和谷主在某种意义上,是并列的。也就是说,如果长老堂集体反对谷主的决策,那么这个决策就不能实行,故而长老也算是执法者,拥有相当大的权利,这就违反了非单一执法者不传这条规定。
五长老真是不说则以,一说就直击要害。即便是大长老,也不能违背风谷的规定。手逐渐收紧,死死的捏住了椅子的扶手,眼看要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让他如何能不生气。
“既然如此,那看来这谷主之位是非大小姐莫属了。哎呀,其实谁坐都一样,都是一家人,都是为了风谷好,犯不着为这事儿伤了和气。”二长老就是个墙头草,风往那儿吹往哪儿倒。见势不对,又出来做和事佬了。
毕竟将家规搬出来了,再说什么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他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就这样让风音因上位。虽说他之前是愿意支持大长老的,可他并没有像老四那般显山漏水,也没有跟风音因正面冲突,想来她也不会刻意为难。
“那...众位长老的意思是,让音因来?”风音因起身扫过众人,看似询问。
“明知故问,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四长老是个直肠子,不会审时度势,也不会说好听的,这一点儿跟二长老没法儿比。
“大哥,您说句话啊,难不成您真的让这个小丫头片子当谷主啊!”
大长老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风音因见没有人说话,“那这个位置我可就坐着了。”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而去,就在要坐下的最后一刻,一个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先谷主的女儿,可不只有风音因一个人!”话音刚落,莫灵灵就走了进来。
“这是议事堂,不是闲杂人等可以随便进来的地方!”三长老厉声说道。
莫灵灵不闹不怒,一脸笑意的款款而来,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三长老的阻挠一般。
“守卫呢?都死光了吗?是谁将她放进来的,还不赶紧给本长老将她带出去!”三长老有些愠怒的喊道。
门外的守卫闻声立刻进来,莫灵灵却开口了。
“慢着,你们凭什么赶我,我也是父亲的女儿。既然风音因有继承谷主的权利,那我也有!”
莫灵灵这脑子不仅转得快,消息还挺灵通。这边刚商量谷主继承这事儿,她那边马上就收到消息了,还真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呢。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大小姐比!”三长老打心眼里看不上莫灵灵,甚至他都怀疑,莫灵灵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会让风天铭认下她这个女儿。
“三长老这话未免有些太不尊重人了吧,灵灵的身份可是被父亲承认的。”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不过莫灵灵知道,在座的都是风谷元老级的人物,她要想在风谷存活下去,暂时还不能得罪他们,即便他们很明显的表现出对的她不喜,在她没有站稳脚跟之前,她只能忍着。
“况且大长老都没有说话,三长老未免太...”这是在暗示大长老,她们将是一个阵营。
“灵灵见过大长老,灵灵时常听外面传言,大长老眼明心亮高风亮节,是风谷中最厉害的人物,还请大长老为灵灵说句公道话。如果连大长老都觉得灵灵应该出去的话,灵灵立马儿就走。”
莫灵灵跟风音因不同,她刚来风谷,在这里没有实权也没有助力,甚至可以说她完全不了解风谷的事务,跟风音因想必,莫灵灵就相当于一个小白。或许她对风谷的发展没有什么正面的帮助,可有一点,她好控制。大长老是聪明人,只要稍微一寻思就能悟出来这个道理。
“老三,毕竟她是天铭的女儿,你作为长辈还是宽容些,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心里的有数,不要落得个欺辱小辈的名声。”就在刚刚,三长老还暗喻大长老欺辱小辈,这还没过多久,就给他还回来了。大长老打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既然来了,那就加个座位吧。”大长老看着下人吩咐道。一开始就撤了风音因的座位,这会儿却要给莫灵灵加座位,这背后的意思,应该是显而易见了吧。
“大长老,你要想清楚,难不成你真要将风谷交到一个连身份都不清不楚的人身上吗?”虽说莫灵灵的身份被风天铭承认了,可是认祖归宗仪式却没有完成,在一定意义上,莫灵灵根本就算不得风谷的人。
“老三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灵灵的身份,大家心里不都清楚吗。至于认祖归宗仪式没有完成被打断了,那只是个意外,无伤大雅,大不了再举行一次就好了。”
“这不单单是身份的问题,她一个外人,她懂什么?她来风谷才多久啊,她...”
“好了!不是还有我们这些长辈在吗?难不成我们还能补帮衬着。既然灵灵也有这个权利,那就听听众人的意见吧。家法不是说了吗,只要一半以上通过就可以了。”说罢,转身看向五长老,“老五,你说呢?”
适才的家法是五长老提出来的,这会儿却被自己搬出来的东西堵的无力反驳。
看着脸色阴郁的三长老跟五长老,大长老心里可是痛快多了。如果不是这两个老东西阻拦,他早就坐上谷主的位置了,哪里还需要找个傀儡这么麻烦。
本来是六个人三对三打平的局面,这会儿由于有了莫灵灵的加入发生了改变。莫灵灵的身份被大长老肯定,也就代表她也有投票的权利。这样一来四对三,结果可想而知,莫灵灵被推举为家主。
“既然灵灵的身份被确定了,那姓氏也应该改过来,以后就是风家的一份子。”
“灵灵明白,感谢各位长老以及姐姐的支持,以后还望众位能对灵灵多多帮衬。”
莫灵灵至此改名为风灵灵,更是从二小姐一跃成为风谷谷主。这一消息一传开,岛上再次炸锅了。
风灵灵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收到大长老的管束,可也借着谷主的位置得到了不少便利,尤其是消息来源,比之以往,更加灵通了。
“你说什么?帝弑天没有死?”
听着春樱的禀告,风灵灵又惊又喜,眼睛都放大了一圈。
“是的谷主,帝公子不仅好好的,而且还被宫主视为上宾,更有传言说是宫主欲将帝公子培养成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这一消息倒是出乎风灵灵的意料之外。
“可他的身份...”之前她之所以偷偷摸摸的,不就是因为他的身份吗。他不是岛上的人,这一点宫主要怎么解决。
“这个奴婢也打听了,据说宫主对外宣称帝公子是他看中的人才,欲收其为弟子,并要亲自去神殿,为帝公子请求身份玉牌。也许别人做这件事有难度,可是谷主您忘了,宫主大人是白长老重视的人。若是宫主开口请求,说不定这事儿真的能成。”
之前她那么恳求师父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她都不曾松口,这会儿却要给帝弑天身份了。所有人都觉得师父疼爱自己,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什么如亲身女儿一般,都是骗人的。
莫灵灵身上的戾气越发凝重,一旁的春樱还不敢开口。她总觉得她家主子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差,跟以往想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的她虽然也有脾气,可给人的印象总是大方尊贵的,可如今却......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灵灵突然诡异的笑了。
“既然帝公子已经不用藏着掖着了,那么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做本主的另一半。”他是外界的人,在这岛上没有背景,做个上门女婿不是正正好好吗。
况且她的身份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这提高的可不只是一点点。只要跟她成亲,他就是名正言顺的谷主夫君。这样一来,也能有个人在自己身边帮村着点,她就不用孤军奋战了。
“春樱,去请大长老过来,就说本主有事与他商议。”
春樱欠了欠身子,“是,主子。”
潺潺的水流淅淅沥沥,在这片园中里显得格外响亮。从山壁高处落下,击打在早已被冲刷圆滑的鹅卵石之上,溅起一片水花。不过只是那么一瞬间的跳跃,就会再次回归那片汪洋。
一黑一白两子相互争夺不下,步步厮杀,谁也不想落与下风。
“宫主,您输了。”
这盘棋下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落下帷幕。
看着已经完全将他盘旋绞杀的黑子,灵溪宫宫主突然笑了出来。
“不错,不错。”
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帝弑天,他一脸欣赏,“帝公子真是好棋艺啊。”眼中流露着满满的赞善之光,惺惺相惜的忘年之交。
剑心看着最近心情大好的宫主,心中也很宽慰。这么多年,能让宫主真正感觉到开心的事情已经很少了,近几年更是几乎没有。
“宫主也不差,只不过事大意了而已。”
“帝公子最近可有想起什么?如果你有什么需求的话,尽管跟本宫说。”虽然相识不过几日,却已经将他当成了知己。这个人真的是太合他的胃口了。不管是品行,才华,或是做事的风格,都让他觉得很舒服。
帝弑天摇了摇头,“没有。”
“对了,这是本宫给你寻的一个身份牌,有了它方便你在外行走,出去散散心,也许就能想起什么了。”
“多谢宫主。”
“不用这般客气,你得出现也带给了本宫不少的惊喜啊。”昨日他练功差点走火入魔,多亏了帝弑天及时发现用功调和,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帝弑天也因此受了不小的内伤。
“这样算起来的话,本宫还欠着你一个人情呢。”摆摆手,示意剑心将棋盘撤下,“好了好了,本宫也不跟你这般客气了。既然你能跟本宫坐在一起,那就是本宫的小友,即便是不欠你人情,本宫也会力所能及的去帮助你。你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有前途打的,说不定以后的哪天,本宫还需要你帮助呢。”宫主打趣的说道。
“知己相交。”帝弑天只回了这四个字,然后将宫主递给他的玉牌收了起来。
宫主也点了点头,“这就对了,知己相交。”
就在这时,下人突然来报,风谷长老求见。
虽说灵溪宫跟风谷是并列的势力,可实际中的交往并没有多少。顶多是见了面点点头,认识而已。这风谷长老亲自上门,不知有什么事情。
“让他们去外厅等候吧,本宫随后就去。”
“宫主大人,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宫主前脚刚进门,大长老就立刻迎了上来。一职业假笑,仿佛是多年的挚友一般。
宫主笑着点头回应道:“哪里哪里,长老才是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呢。”
一番场面上的相互吹捧之后,各自落座。
这次来的除了大长老之外,还有两名不怎么眼熟的弟子。手上捧着礼盒,看起来像是来送礼的。
这倒是奇怪了,不过年不过节的,这风谷长老怎么突然想起给他送礼了。
“今日老夫前来,其实是为了一件喜事。关于灵灵继任风谷谷主的事情,想必宫主应该也有所耳闻了吧。灵灵之前也受到了宫主的许多照顾,老夫再次代灵灵感谢。虽说后来产生了些误会,可毕竟是宫主真心疼爱过得孩子,宫主也不可能真的与她计较才是。”
宫主端着茶杯,缓缓的用杯盖拨弄着茶水,静静的听着。不过前面这些听起来似乎都是些废话,根本没有半点切入主题的意思。这次他还真是没有猜出来,他们此行的目的。
大长老继续道:“灵灵那孩子,也是宫主看着长大的,如今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据老夫所知,灵灵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而且那人就在灵溪宫中。”
拨弄茶水的手突然顿了顿,感情那丫头还想着这件事儿呢。因为之前风灵灵跟宫主提过,求过,所以大长老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
“据她所说,帝公子是她带回来的...心上人。既然郎情妾意,灵灵又是宫主看大的孩子,宫主何不成全了这桩美事。”
“帝公子只是灵溪宫的客人,本宫做不了主。是否愿意这要看他本人的意思,他若愿意,本宫自然是不会干涉的。”
“宫主说的也对,那不知道帝公子现在何处,可否一见呢?”
“剑心,去请帝公子过来。”
“是,宫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