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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初的时候,池素晗带着聂沛洋去了美国治病。
那天,简汀约了韩语在饮品店吃冰饮,她穿着厚厚的羽绒衣,一口冰吃下去,冻的她五脏六腑都凉凉的。
“恭喜恭喜”,韩语笑嘻嘻的说:“终于彻彻底底的摆脱掉聂沛洋这个瘟神了”。
简汀倒没说话,只是侧脸望着窗外车水如龙的马路,树梢上的积雪还没融化,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她和萧采涵、展令初躲在火锅店里吃着热乎乎的羊肉,“今年这一年里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鲺。
“总算全部过去了,你可以真正的重新开始了”,韩语倒特别高兴,“还真希望聂沛洋永远都别回来了”。
简汀无奈的轻瞥了她眼。
“哎,不过你真的打算收养那小鬼头啊”,韩语正色说:“我跟你说,这事你必须好好想清楚,你还年轻,何必带着一个拖油瓶,你哪有时间照顾啊,而且你离过婚也就算了,现在又有个孩子,以后真的不好嫁人”。
“我也觉得我不嫁人好,何必去祸害别人”,简汀吃了口冰激凌,气得韩语差点呕血。
“什么叫祸害他人啊,一个女人没那么好过”,韩语沉默了一下,低声说:“简汀,我现在怀孕了”。
简汀呆了呆,放下勺子,惊喜的说道:“是吗,恭喜啊,要当妈了”。
“我确实挺高兴的”,韩语掩饰不住的笑容,“以前自己风风火火的,真没想过有一天当妈的样子,这孩子自己亲生的还是跟抱养的不一样,简汀,不要错过做亲生母亲的美好感觉”。
简汀叹气,“怎么说来说去又扯到我身上了”。
“那当然,以前我挺讨厌骆宾的,可这些日子,我真的觉得他挺好的,简汀,偶尔给人家一次机会,很多人也是从朋友开始成为恋人”,韩语认真的劝说:“至少骆宾对你的喜欢是最真挚没有杂质的”。
简汀不发一言的转动着手里的甜品碗。
“每次说你这些就不说话了,算了,你还记得上次叫我找门面开画店的事吗,我帮你找了家,地理位置我觉得不错,门面也便宜,你还要开吗”?韩语问。
简汀立即点头,“我现在要照顾孩子得好好赚钱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过一天是一天”。
“那行,今天去看看,正好离这挺近”。
“行”。
……。
简汀买了单,两人步行过去,处在一处人流较多的地方,门面不大,三十多个平方,就是门面费略微超出了她的预算,她和老板磨了一阵,老板也是个爽快的人,最后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回去后简汀还有点好笑,之前只是来看看,没想到一眨眼就下定金了,不过想好了之后事业的方向,简汀也知道该在哪里租房了,回去第二天她就从藕香园搬了出来,孙阿姨也被她打发了些钱遣散走了。
她则带着安安搬去了城东临时租的碧水小区里居住,两室一厅的房子,布置一番后倒也温馨。
那天晚上的傍晚,安安坐在婴儿车里四处打量着这间房子,简汀蹲在沙发边整理东西,一抹残阳从西边落下,她望过去,突然觉得挺悲酸的,自从简妤去世后,她就像一个无处可去的老鼠经常从这里搬到那里,那里又搬去了另一个地方,曾经以为买了房子就有家了,却没想房子买在了利彻远楼下。
这么多年,她依然独自在漂泊,说不寂寞是不可能的,好在这一次有安安陪伴。
她走到安安身边,拉住他的小手,温柔的说:“安安,以后跟妈妈一起住好吗”?
“…妈…妈”,安安看着她傻笑。
简汀温馨的倾身抱住他,这一刻,她真的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简汀,开门啊”,门外骆宾粗暴的踹门声突兀的响起。
简汀立即跑过去打开门,没好气的望着门口大包小包提着菜的男人,“你要把我吓死了”。
“我两只手提着菜就只能用脚踹咯”,骆宾自来熟的提着菜闯了进来,简汀把门关上,看着他往厨房里跑的背影,脑海里突然掠过前几天韩语说的话…。
骆宾是真很好,现在发现也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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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简汀的画馆正式开业。
开业当天,周跃衡、佟子淳、骆宾等人亲自送来了花篮,让简汀特别意外的是邵晋涛也来了,还带了十多筒大花炮,“轰隆隆”的闹了街上半个上午,闹得警察也来了,不过警察一看店里那赫赫有名的几位大公子,灰溜溜的又走了。
场面撑得太大,简汀本来不想请客的,家里有小孩子要照顾,不过邵晋涛非要请晚上唱歌,她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回去让家里的保姆晚上多待会儿孩子,晚点走。
下午,她在一家新开的KTV里开了个包厢,打电话告诉邵晋涛的时候,他一听就不干了,“简汀,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明知道你涛哥我在康城就是搞娱乐城这一块的,不在我那订包,还跑那小地方去唱歌,这钱肯定是要给自己人赚不是,我都想下次让我朋友都在你那买画,生意伙伴就是这么来的,一看你就第一次做生意,今儿哥就给你好好上堂课知道不”。
简汀被说的他头疼,“涛哥,你那太贵了…”。
“打折啊,三折,酒水免费送”,邵晋涛说:“你总得请骆宾、周跃衡他们吧,他们那样的人都来习惯了这种高档的地方”。
“好好,那就订FOV吧”,简汀不想再跟他争下去了,只好又退了那边KTV的包厢。
晚上坐韩语的车过去时,韩语抱怨道:“怎么搞得啊,来那么多人,我记得你跟周跃衡、邵晋涛那帮人的关系也只是因为聂沛洋和利彻远吧,几时变这么好了,一家小小的画馆开业啊,康城这几大公子全为你到齐了,我这笔杆子一写,赶明儿都能写篇新闻稿出来了”。
“你就别挤兑我了”,简汀一个头两个大,“我本来只想叫你、裴瑛兰几个人来送几个花篮,谁知道他们都会来啊,我都不知道跟他们几时那么熟了,我也不想来FOV,可上午邵晋涛一直在店里那么说我也不好意思,而且周跃衡他们也送了东西”。
“算了算了,弄完这次咱们以后都低调点,你也别想太多,这不骆宾也在吗”,韩语瞧她烦恼的模样只要反过来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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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包厢后,没想周跃衡、佟子淳、骆宾都先到了,FOV这地方都是他们常来的老地方,自来熟的点歌、喝酒。
韩语、裴瑛兰她们面对这些大少爷一开始有点不自在,后来也慢慢的放开了,八点半的时候,邵晋涛进来了,旁边还带了一个人,站在他身边的人一套银灰色的西装和这样的场所有点格格不入,包厢的灯有点暗,可简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张清隽的脸,她着实没想到邵晋涛会带利彻远过来。
包厢里的其他人都怔愣了一下,正在唱歌的韩语把话筒放下来,冷着脸瞪着利彻远。
邵晋涛却像没注意到似得说:“刚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老利,都是几个熟人,应该没关系吧”。
骆宾臭着一张脸,差点发难,周跃衡揪住他,小声提醒:“我们跟邵晋涛表面关系还不错,你别乱说话弄得人家下不了台”。
骆宾气呼呼的喝了口闷酒。
那边,韩语、裴瑛兰、简汀几人自动的坐在一块,中间让出了一个很长的空位让邵晋涛和利彻远坐。
包厢里诡异了那么几分钟,邵晋涛先端着酒杯朝简汀走过去,“简汀,我敬你啊,恭喜你成为老板,以后啊多开几家分店,钱财滚滚”。
“谢谢涛哥”,简汀把酒喝了。
邵晋涛开始热情的招呼众人唱歌,他平时最擅长的是交朋友、搞气氛,上面当官的,下面的流氓地痞都能称兄道弟。
利彻远端着酒杯警告的看了他眼,邵晋涛立即老实巴交的坐回他身边小声说:“我去点首情歌对唱,开始说我跟简汀唱,然后唱着唱着我就说不会唱,把话筒给你怎么样”。
利彻远冷冷的盯着他。
邵晋涛又说:“要不…玩游戏,我保准能玩到你跟她嘴对嘴亲一块”。
“别闹了”,利彻远肚子里憋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气,尤其是看到简汀局促的坐在几米外的距离时,更让他懊恼到一种极致,“我说了你不该叫我进来的,你没看到他们都很尴尬吗”。
“老利,我可是千辛万苦、绞尽脑汁给你制造这个机会,连骆宾那小子都得罪了”,邵晋涛真拿他着急,“瞧瞧上回聂沛洋把简汀给拐回身边你急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聂沛洋总算给咔嚓掉了,你还磨磨蹭蹭的,你是不是一定要等到她爱上别
人的那天才肯去挽回啊”。
“晋涛,我们之间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利彻远皱眉,喝了口酒,涩灼的要命,跨不过这关的不止是他,还有简汀,简汀又怎么可能忘了对简妤的愧疚而跟他在一起。
“你就是啥事都想的太复杂了”,邵晋涛差点想拍桌子了,这人咋这么迂腐啊,就不能像他一样想爱就爱,想讨厌就讨厌,什么破愧疚啊,人活着就要狼心狗肺点。
利彻远没理他,径直起身走出了包厢。
他突然就这样走了,众人反倒面面相觑起来,骆宾半开着玩笑站起来说:“邵哥,你这可不厚道啊,明明知道简汀和利彻远离婚了还把人家叫过来,弄得人家多尴尬啊”。
“是我失误,不好意思啊”,邵晋涛打了两个哈哈,包厢这才又热闹起来。
邵晋涛趁大家不注意,夹着烟窜到简汀面前。
他手里的烟醺人,熏得简汀泪眼朦胧的,邵晋涛赶紧把烟给灭了,说:“简汀,今天我弄这出,一是我真的觉得我们认识挺多年了,也真心把你当朋友,二,我想给你和老利一次机会”。
简汀没料到他会这么坦白,倒怔忡住了,她垂眸,侧脸,眉梢处没有太大的波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能了”。
邵晋涛漆黑的眉目拧紧,“简汀,在老利心里,你早就不是一个什么替代品了,聂沛洋纠缠的那段时间,他私下约我安排他和聂沛洋见面,那天,老利摔着门从包厢里出来,我从来没看到他会被自己的情敌弄那么生气,从那次开始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认真的,有很多事你也不知道,离婚后,老利隔两天就跑你那养老院去,守在你们院外偷偷的从里面瞧着你,他真的爱你,可又因为什么狗屁的愧疚不敢上前惊扰你,有一次,他等你等得淋了一阵大雨,后来回来后没日没夜的工作出差,弄得发烧到了四十一度直接晕倒在办公室里,他睡着的时候我找了一个跟你有的像的女人去照顾他,他抓着那个女人的手一直叫你的名字,如果他还爱着你姐姐,叫的就不是你,当然,他醒来后就把那女人赶走了”。
简汀愕然,长睫下清透的眼波纹泛过一层层涟漪。
原来陈嘉说的那个打听她去处的男人真的是他。
她原以为离过婚后他再也不想看到他,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在边上默默的观望着她。
他所说的爱是真的吗?
她是不是算的上一个逆袭成功的替代品。
可那又如何,她还是情愿没有遇见过他,情愿他没有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喜欢。
至少她不用对简妤那么愧疚。
是她害的他跟简妤分开的,她永远没有资格跟利彻远在一起。
“简汀,其实我觉得这么多年里老利肯定也遇到过跟简妤总有那么几分相似的人,毕竟这世界上的女人太多了,相似的人也不少,可他在第一次见到你后就追求你,我想也不仅仅是因为你和你姐姐相似,或许还有你哪里真的吸引到了他,如果他真的是想找一个替代品容易,到处都是”,邵晋涛特别认真的说:“我不清楚老利到底伤害你多深,但我敢打包票,他小时候的为人我都清清楚楚,不然为什么我这种人会跟他成为好朋友,我朋友很多,可我信的过的人只有他,因为我比谁都了解他利彻远比谁都重情重义”。
“涛哥,你说的这些话我很感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你在这里为了利彻远辩解,而不是他本人”,简汀唇角微微的勾起一线,几分苦涩,只有她自己知晓,“可能他跟我一样,我们都在因为简妤而愧疚,何况,我不会…跟自己姐姐最爱的人在一起,我做不到,他也做不到”。
她说完,起身,“抱歉,我想去下洗手间”。
走出包厢,眼睛里的疼就化成了胀疼的雾气,简汀走进洗手间,她用水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才转身慢吞吞的走出了厕所。
迎面,正好看到利彻远从男洗手间走了出来。
两人都呆了呆,简汀别开脸低头想走,利彻远不经意的上前一步,柔声唤住她:“简汀…”。
她差点站不稳脚步,半响,回头说:“利先生,之前你是因为聂沛洋才出现,现在我跟聂沛洋也彻底了断了,我真的希望我们离婚后可以不用再见面,我们彼此见面后都会很痛苦不是吗,何况,我想我现在的生活应该已经没有要你这个前夫操心的必要了”。
头顶暗黄的灯静静洒落,
把他的脸照的一片蜡黄,他惨然,是啊,他之前也以为不再见面好,见面会难受,可为什么现在更觉得不见面比见面会更难受。
---题外话---明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