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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一巴掌
“啊！有蛇！”雪落轩里的丫鬟失声大叫。
“蔷薇院也发现了蛇！”
“大小姐这儿也有一条死了的！”
一时之间，白府内风声鹤唳，各个院落都发现毒蛇痕迹。
“阿南！我不是让你把那些东西放进落花阁吗？！怎么现在府里到处都有了！？”白蔷薇气急败坏地质问身边人。
阿南委屈冤枉，“三小姐也知道，那蛇又不是奴婢养的，奴婢哪能控制它们的行动……”
“你快把它们都捉走！都捉走！”
阿南才踏出蔷薇院，就听雪落轩那边的人慌慌张张要去报告老夫人，说白雪被毒蛇咬了。
唯恐这情势对白蔷薇不利，阿南火速退回院中，与白蔷薇商议后路。
“三小姐，如果奴婢现在出面捉蛇，那人人都将知道奴婢有这本事，小姐难保不被怀疑……”阿南忠心道，“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蔷薇早在听说白雪被蛇咬这一消息之后就吓得慌了神，打发了阿南出府去寻找解毒的药之后，就赶紧躲进了三姨娘的院中。
“娘！娘你一定救救我……要是让祖母知道那蛇是我放的……非要扒了我一层皮不可啊！”白蔷薇瑟缩在三姨娘膝下大哭。
三姨娘气得拿手指戳白蔷薇的脑门，“你想要整治那个傻子，法子多得是，犯的着走这种险招吗？！现在可好了！白雪是老夫人的心尖肉，你闯祸伤了她，为娘的就是拼了命也保不住你啊！”
“娘！”白蔷薇再度受惊吓，哭得更凶。
就在三姨娘焦头烂额时，她身边的一个丫鬟递上一句话。
“姨娘，我听说大小姐那院子里发现的可是死蛇……”
白蔷薇闲这丫鬟多嘴，恨恨瞪她一眼，“那又如何？”
白蔷薇脑子没转过来，三姨娘却是有了主意。
雪落轩。
受了伤的白雪此时正躺在床上，脚踝处的伤口淤紫发黑，看起来十分瘆人。
白雪面如纸色、浑身无力，时不时低呼一声“疼”。
白老夫人和二姨娘都急得跳脚，白老夫人更是发布消息，全程搜索有能的大夫来医治白雪。
白府上下鸡飞狗跳，唯有落花阁中相安无事。
坐在廊上看似玩闹、实际上捣弄着草药的白落英，俨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让前来落花阁察看情况的白老夫人微微眯了眼。
三姨娘在旁添油加醋，“老夫人，可纵是只是三岁小儿，只要听说院里有蛇，必然也是惊惶无措的，您瞧瞧她那气定神闲的模样……”
“祖母。”白落英扔下手里的干草，小跑到白老夫人身旁，神色略显紧张道，“祖母怎么来了？府里有蛇呢。”
“我知道有蛇，我就是来查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东西竟敢在府里养蛇！”白老夫人环视落花阁的丫鬟一圈，随后用拐杖狠狠跺地，“都给我跪下！”
丫鬟们吓得扑通扑通跪了一院子。
“说！是谁养的蛇？！”
白落英正想问个为什么，忽然间，只见冬阳红着眼睛向前跪行半步。
“老……老夫人……那蛇……蛇是大小姐让奴婢帮她养着玩的……本来只是在我们院子里偷偷养，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就溜了几条出去……大小姐怕老夫人发现这件事，就让奴婢打死一条放进院中，以摆脱嫌疑……”
白落英对此情景深感震惊，但却不意外。
当初白老夫人往她身边塞丫鬟时，她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白老夫人当真是好算计。
“啪！”白老夫人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在白落英脸上。
没有防备的白落英被她这断掌一打，整个人栽倒在地，手掌心都蹭破了皮，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疼，当即红肿起来。
“你天生智不如人也就罢了，白府骄纵你，惯着你，依然把你当成娇滴滴的大小姐。可是你做了什么！你竟敢养这种毒物！白落英！你说你是何居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落英慢慢爬起来，双手垂在身侧，不卑不亢地看向白老夫人，“祖母，英儿是被人冤枉的，恳请祖母给英儿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说罢，她扭头看向盯着跪在地上、始终垂着头的冬阳。
“既然你说这蛇平时是你在养，那想必你御蛇有方。我请家丁将捉起的毒蛇交到你面前，若你能控制它们，养蛇的事我就承认是我所为。”
冬阳顿时吓得抖如筛糠。
她只是照张妈的吩咐出来顶这个黑锅的！她哪里晓得如何御蛇！
“小、小姐……明明就是你让奴婢做的……小姐为何不认……小姐还是快些认了吧，不要惹老夫人生气……”
“我说了，只要你能御蛇，我全认。”白落英不慌不忙地面向白老夫人跪下，“恳请祖母让家丁送一条捉到的毒蛇过来。”
三姨娘阴阳怪调地接话道，“落英啊，这蛇一放出来，可是会到处乱动的呢，万一伤着老夫人……”
“我挡在祖母面前。”白落英抬起头注视着白老夫人，“恳请祖母给我这个机会。祖母睿智，定不会因为一个丫鬟的一面之词就信以为真。孰是孰非，一试便知。”
“来人，去捉一条蛇过来。”白老夫人沉声道。
三姨娘蹙眉：老夫人怎么想的？这样一来，若是真的证明蛇不是白落英养的，那不就白白折损了老夫人的一员大将吗？
三姨娘敛下心头的疑问，仔细瞧着白老夫人看白落英的眼神，似乎从中看出了几分答案。
是啊，这个白落英痴傻了这么多年，怎么忽然开了窍，还晓得想办法澄清自己……难不成是刚刚被老夫人一巴掌给打醒的？
不多时，毒蛇被送来，众人退避三舍，唯有冬阳直面毒蛇。
冬阳怕得要死，可又不敢抖出张妈，唯恐牵连自己家人，只得以命相搏。
毒蛇一被放出，冬阳就恨不得赶快拿手里的竹竿将其戳死。然而那蛇比她灵活，眼下又受了惊吓，知道冬阳要取它性命，于是变本加厉地反击，一瞬间攀上冬阳手里的竹竿，张开大口，对着冬阳的手腕狠狠一咬。
“啊！”冬阳发了疯似的大喊。
“把这丫鬟带走，留她还有用，她可以替雪儿试药。”白老夫人说完，又阴沉地看向白落英，“这个丫鬟到底是你院子里的人，你有管教不利之过。去佛堂面壁三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