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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板称为羽子的少年从屋里拿了啤酒,总共八瓶,一手四个,看他年纪不大,手法确实很稳当,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羊肉串,烤鱿鱼啥的也陆陆续续端了上来,都是自行车辐条磨得锃亮的铁扦子串着,不锈钢长方形铁盘盛着,烤串给足了火候,这辣椒等佐料,老板一点不心疼,用无烟木炭烤的外焦里嫩,让人食欲大增。
在饮上半杯黄橙橙的啤酒,岂一个痛快了得!
我们四个,边吃边聊,这次萌萌和柱子没有再发生争吵,后来我问过萌萌,“他那么拿话挤兑你,你就能忍住?”
萌萌解释道,“忍?叔可以忍大爷都不能忍!我是看在他过生日的份上,才给他点面子,否则敢跟我龇牙,他从哪里来的,我一脚把他踹哪里去!”
……
一个小时后,大概十点多的样子,我们都吃喝的差不多了,柱子这货酒量不行,喝了不到三瓶啤酒说话都结巴了,走路像鸭子一样摇摇晃晃。
萌萌酒量本来就好,喝了五瓶屁事没有,倒是中间去了三趟厕所,我喝了两瓶,感觉脸上有些发烫,不过意识非常清醒。而武凤兰和纪晴压根没喝,两人喝了一点果汁。
“媳妇,结账!”
柱子说完之后,身子有些摇晃的站起身,屁股下的小马扎也被他带倒了。
武凤兰白了他一眼,轻声细语的不知嘀咕了句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声音很小,我没听太清楚。
好像是,“龟孙子,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咋不喝死你呢!”
她去结账了,老板直接给抹了零头,柱子走路呈s型,走到公路上直接脱裤子撒尿。
十月份,晚上十点多,出来玩的人,不像夏天那么多,很多商家超市饭店都关门了,公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
我和萌萌也没有去管他,有人看见就看见吧,就当出门遇见一个随地大小便的犬类动物了。
纪晴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装作系鞋带的样子。
“哐唧!”
还没撒完尿的柱子,一头扎在了地上,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显的特别大,在那一刻,我甚至感到了地面有一丝震动,跟他妈零点几级的地震似的。
“柱子!”
我和结完账,正整理零钱的武凤兰同时喊了一声,急忙跑了过去。
“我草,你咋了?”
我蹲下身,伸手扒拉了一下柱子的脸蛋,居然没有反应。
“喂!醒醒!醒醒!”
我又连续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蛋,柱子依旧是没有回答。
而且,借着烧烤摊子门楼投射过来的微弱灯光,我总感觉柱子的额头上有东西。
“啥jb玩意?”
我伸手抹了一下,不过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只是感觉手上黏黏糊糊的,我眯着眼睛,食指和中指对着微弱打光仔细一看,居然是血!
武凤兰也看出了端倪,不禁脸色大变。
“老公,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武凤兰伸手摸摸柱子的额头,一个不大的口子,鲜血正涓涓细流,而且他脑袋靠近的地面上,一块一元硬币大小得碎玻璃,在微弱灯光的反射下,散发着幽幽绿光。
“老公!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武凤兰赶紧扶起柱子,边用衣服袖子擦着柱子额头的血水,边大呼小叫。
我也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柱子刚才摔倒那一下,着实摔的不轻,现在都摔出血了,柱子也没啥反应,不会是摔成脑震荡,晕死过去了吧。
纪晴也跑了过来,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柱子,和哭哭啼啼的武凤兰,张大了嘴巴,一阵无语。
我心头一震,拿出手机作势就要拨打急救电话。
“行了,别扯犊子了。”
一直没啥反应的萌萌悠哉悠哉走了过来,来到柱子跟前,用脚踢了踢柱子,然后指着柱子道。
“没事,这小子就是睡着了。”
“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他都成这样了你还开玩笑,你俩毕竟是亲兄弟啊!”
对于柱子和萌萌之间的争吵,武凤兰这个小姨子从来没有干预过,就算是柱子受了欺负,武凤兰也从来没有说过萌萌的不是。
不过今天,在柱子昏迷不醒的情况下,萌萌竟然说出这种“丧良心”的话来,这让武凤兰彻底恼火了。
然而,对于武凤兰的愤怒,萌萌并没有做出反抗,而是嘿嘿一笑继续道。
“他确确实实是睡觉了,小时候就是这幅德行,酒喝多一点,正在那吃饭呢,他直接就能拿着筷子趴桌子上睡觉。”
武凤兰看着萌萌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有了几分相信,不过还是问道。
“可是,他的额头破了,被玻璃咯出血了都,那么疼,难道他没有感觉么?”
“有个屁感觉!难道你不知道你家柱子是有名的睡神么,他妈手都伸到滚烫滚烫的汤里面去了,都能继续睡,别说一点破玻璃划出个口子了。”
“啊!?”武凤兰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
“放心,没事,明天等他睡醒,一切都好了。”
听萌萌这样说,我们几个这才放下心来,精神也跟着轻松下来。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刚要灭屏放回口袋,却发现急救电话已经拨打了出去,而且正在通话中,都已经快一分钟了。
“妈的。”我咒骂了一声。
这种电话可不能乱打,都是官方号码,现在柱子也没啥事,也不能让人家救护人员过来啊!
“你好,可以听到我说话吗?喂!你好,请说话好吗?”
听着电话里面的声音,我一阵头大,想了想,果断掀开后盖扣电池关机。
这个地方,不管是距离萌萌老家,还是学校,都挺远的,现在柱子还在睡,肯定不能过去,等了好一会也没看见出租车。在我的建议下,柱子和武凤兰直接进了宾馆,萌萌很是有兄长担当的把萌萌背到床上,我则是在附近二十四小时的药店里,买了一点纱布和消炎药给了武凤兰。
这下,就只剩下我和萌萌,还有纪晴了。
萌萌小眼睛滴漏滴漏转个不停,一脸坏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纪晴说道,“晴姐……实在不行,你俩去宾馆开个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