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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云汐自幼一个人在外长大,有个病痛也没人照看。后来幸得悠悠相伴,才免得孤苦伶仃。这十多年来,我们相依为命,多少次生病性命垂危都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女儿……”
云汐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若是她有害我知心,何必等到今天,何必自己动手。只要那几次我性命垂危之时,她撒手不管便可,哪里还用得着这般费劲啊……”
唐悠悠也配合地转身抱住云汐,大哭起来。
“小姐……”
云汐也止不住地流泪。
看着已然一副共患难的主仆情深的二人,大夫人抽了抽嘴角。
陆培顺也有些尴尬,毕竟是他这么多年都对她不闻不问。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照顾她的人还要被他赶出去的话……
陆培顺有些犹豫了。
见状,大夫人本想煽风点火一番。还没开口,就听到远处老夫人的声音。
“我看今天谁敢把她撵出去……”
陆培顺赶紧起身去扶老夫人,他平日里为人虽然狠辣,待老夫人确是极孝顺的。他也怕被人戳脊梁骨不是……
“母亲,您来了……”
老夫人就着陆培顺的手往里走,看到跪在地上依旧虚弱苍白却泪流不止的陆云汐。只觉得心疼,这孩子真的受了太多无妄的苦难了。赶紧上前去将云汐服了起来,嗔怪:
“你说说你,大病初愈身体还如此虚弱着,不在床上歇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她是今日才知道云汐中毒的消息,昨日事发突然,那时她已经歇下了。陆培顺怕她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便没有派人去通知尚华院。她今儿早上起来一听说,连经都没念就赶紧去看云汐。结果到了院子里却听吓人说大小姐去前院了。她本以为能走动了便是无大碍了。
可没想到乍一看到她,竟然是如此虚弱。拖着虚弱的身子跑这一路竟然是为了一个丫鬟,老太太心里不禁感叹……是个难得的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啊……
云汐起身本想给老夫人行礼的,却因为身子虚弱无力。刚刚站起来就差点又跌回去,幸得老夫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好孩子,不用行礼了。”
说着,就让秋薰扶云汐找凳子坐下。云汐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唐悠悠,老夫人立刻会意,对唐悠悠道:
“你也是好孩子,快起来吧。地上凉,扶你主子去休息休息。”
唐悠悠装作犹豫地看了看大夫人,这才站起来,随云汐一起过去。
大夫人见老太太来了,当着陆培顺的面赶紧殷勤地上前问安。老夫人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就不愿意搭理她了,与对云汐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老太太坐在主座上,虽然已是年过古稀,身上的威压魄力却依旧不减当年。
“我听说……你要赶这个丫头走?”
老夫人刚刚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要力保这个丫头。未免惹得她老人家不快,陆培顺只得改口。
“并不是,儿子刚刚不过是问问她的身世罢了。”
老夫人点点头,表情缓和了下来。
“那既然问完了就让她回去吧,云汐的身子现在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陆培顺还是有些犹豫,正想说什么。
老太太就接着问,声音里带着恼怒和冷意。
“好好的怎么会在自个儿家出了这样的事?你不但是陆家家主,你还是一个父亲……”
“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我看别说是商会会长,就是让你当省长。那也是徒劳的的……”
陆培顺一噎,从他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以来,敢这么不留情面地说他的,怕也就只有老夫人了,偏偏他还不能怎么着她。
“整日里不是在外面忙得焦头烂额就是和你那些姨娘太太们鬼混,对自己的子女毫不上心……尽让一些好生事儿的将人给欺负了去……”
说到这里,老太太轻飘飘地撇了大夫人一眼。
“今儿这好不容易替丫头出了回头,竟然还要帮着某些人把她的丫头给赶出去。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心眼儿被猪油给蒙了。”
陆培顺脑门疼,这老太太说话从来都是不留情面的。要是不快点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只怕还要闹腾的厉害。
“是,母亲说的是。云汐折腾了一早上想必也是很累了,就让他们回去好了。”
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云汐。
“汐丫头,走吧。奶奶送你回去……严嬷嬷,你去帮着两个丫头搀扶一把,她们力气小,别再把她给摔着了。”
苏嬷嬷领命上前扶着云汐就往外面走,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大夫人心里气急了,她就知道这老太太平日里一声不吭的,关键时候总会坏她事。
回到屋里,老夫人就赶紧让人把云汐放床上,生怕有个闪失。
“好孩子,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找大夫来看看?”
云汐心里有些暖,这是从出事以来唯一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
“奶奶,不碍事的。昨天大夫已经看过了,救得及时,好好调养也没什么问题。”
老太太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但仍觉得不能安心。
“不行,我要再多派些护卫过来。”
云汐无奈,若是这样能让老人家安心些,那就由她去吧。多些护卫也好,那些个老妖婆小妖婆就没法再来撒野了。
见秋薰候在不远处,云汐垂眸想了想。
“秋薰,我想吃厨房做的桂花糕了,你去给我拿一些来吧。”
秋薰一愣,领了命出去。
云汐又笑着看向了老夫人。
“奶奶,昨日大太太审问的时候,多亏了有秋薰。悠悠在屋里照顾我,定是抽不开身出去的。”
一旁的唐悠悠也笑了起来。
“是啊,老太太。多亏了秋薰姐姐呢。就是姐姐可能记性不太好,昨天在外面少说了一样。小姐除了昨天吃的那些东西,可还有燕窝呢。我本来想着,这可能也是一条线索,今儿要去找大太太说的,没想到当时一紧张就给忘记了。”
老夫人蹙眉。秋薰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丫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是不可能忘记的。
云汐见老夫人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对聪明人不用讲太多。
甜甜地朝老太太笑了笑,便又将话题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