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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七姨娘就看到了被送回来的画眉,身上全是血,奄奄一息的被两个婆子抬回来的。
苏可欣一夜没睡精神不济,看到画眉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只觉得百感交集。她知道,这是大夫人在警告她……
大夫人审了一夜,虽然疲惫。心里却是畅快极了,她们不说,她便动刑。这不光是打杀一个普通的丫鬟,她这是在打压平日里那些姨太太们。就算是老爷怪罪下来,她也是准备了一套完美无懈的说辞的。
所以她现在还不能休息,天一亮就去找陆培顺了。
看着一脸疲倦脸色有些灰白的妻子,陆培顺的心里还是有点软的。安慰了几句,也不知道带了几分真意。
大夫人一脸贤惠的样子,温柔道:
“能为老爷处理后宅之事让您在外无忧,那便是韵儿的福分。”
韵儿……陆培顺有些恍惚。
大夫人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得意满,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怎么去抓住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这么多年,也不乏有想要将她取而代之的年轻漂亮的姨太太,但是最后她们失宠被撵出去的时候,她依然以主母的姿态俯视着她们。她苏可欣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是能笑到最后的,就只有她秦韵一个人。
大夫人这才讲明来意。
“昨日里我审了一夜,该用刑的地方也酌情用了,各位姨太太昨日里都没与云汐有过接触,娟儿和画眉我也审过了。都没问题……”
说着,大夫人顿了顿,然后佯装怜悯的接着道:
“云汐这丫头也着实怪可怜的,在外这么多年……这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就中了毒呢……”
闻言,陆培顺心里一跳,所有人都审过了……就只有云汐带来的丫头没有审过。
再说府里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她们一来就出了这种事……
看着陆培顺越发阴沉的脸色,大夫人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对付陆培顺这种多疑的人,你只需要说一句,他就会自己联想出许多来。
陆培顺越想越觉得自己推理的很对,逐吩咐人去云汐院子里将唐悠悠带来。
大夫人装作吃惊的样子。
“老爷是怀疑……”
陆培顺只抿着唇不说话。
不一会儿管家就将唐悠悠带了过来。
当时她还在伺候云汐喝药,两个人一听这一大早陆培顺就叫他过去。顿时明白只怕这一趟不是什么好事,早上大夫人把几个院里姨娘的丫头都折磨得不成样子地送了回去,她们也是知道的。
两人对看一眼,唐悠悠不动声色地地放下碗就随陆东管家出去了。
果然如她们所料,陆培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问:
“你们家小姐的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唐悠悠装作害怕的样子,赶紧跪下解释道:
“老爷,我从小就伺候小姐,又怎么会害她呢。”
陆培顺的脸色有所松动,他也觉得这事情荒唐。莫不真的是他想多了……
大夫人总能抓好时机开口,几句话就将陆培顺刚刚消下去的疑心又勾了起来。
“这丫头说得对啊老爷,我也这么觉得。云汐一个人在外多年,两人相依为命。虽是主仆,却情似姐妹,她又怎么会害她呢……”
陆培顺眼光凌厉地看着唐悠悠。是啊,云汐当年走的时候他可没有陪她带什么丫头,那这丫头怎么就成了云汐的丫鬟,况且他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明白的。这么多年他没有拿丝毫的钱给她,她又是打哪儿去买的丫鬟?
再说……她们两个相依为命不会害云汐有可能,但若是……寻仇之人混进来…陆培顺简直不敢想。
“你是怎么成了云汐的丫鬟的?”
唐悠悠看着上座那个浑身戾气的男人,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陆培顺毕竟久经商场,身上自然地露出了一股威压。按下心里的紧张,唐悠悠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回老爷的话,奴婢幼时家中遇到了灾荒,逃难到此家人皆在路上遇难。我到了凌云寺,大小姐是里面唯一的女孩,久而久之。两个人也就熟悉了,后来才得知云汐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离开了凌云寺我又无处可去。便想着干脆随着她一起回来,做她的贴身丫鬟。”
这话半真半假,唐悠悠说出来也有了底气。
见唐悠悠毫无躲闪,脊背挺直了看着他。陆培顺倒也不怎么怀疑了……只是……
他的忧虑还没想出来,大夫人就先她一步说出来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云汐买来的丫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
大太太佯装怜悯地摸了摸眼泪。
“只是,你可知道家中父母是谁?”
唐悠悠一愣,随即失落地摇了摇头。
“回夫人的话,家中遇难是奴婢还小,对这些已经记不得了。”
陆培顺的眉头蹙起,有些不悦。
“不记得了……那岂不是身份不明不白?”
唐悠悠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压下心中的仇恨,僵硬地点了点头。
陆培顺更不高兴了。
“既然是来历不明的丫头,那陆家便不能留你了……”
谁知道她是不是仇家的遗孤。
唐悠悠赶紧磕头解释。
“老爷,我虽不知自己身份,但是绝对没有什么害人之心啊老爷,还请老爷明察秋毫网开一面。”
她不能就这样被赶出去,好不容易能进来,大事未做,她还不能走。
陆培顺皱眉,心意已决。朝旁边的陆管家道:
“带她出去吧,拿着银两打发了。”
唐悠悠一听也有些慌了,看来这个老东西是铁了心了,跪在地上死活都不肯起来。
就在陆东打算强行上前去将唐悠悠拖出去的时候,外面穿来女子急切的声音。
“等一下!”
陆云汐在秋薰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进来。
她的身体还没能恢复,只能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秋薰的身上。
然后在唐悠悠的身旁跪了下来,却因为虚弱险些跌倒。有眼泪滑落下来,看上去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