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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饿。”
他冷冷撂下这一句,然后自顾自的回到病床上靠着,闭上眼睛不再看那桌饭菜。
常夏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他冷冰冰的样子弄得措手不及,先前他愿意让她擦背,她以为他的情绪已经有所缓和,没想到非但没有,看起来反而更加不好。
他已经连着好几顿饭都没有好好吃了,本来就刚刚因为胃穿孔住院,刚做完手术就跑出来救她,要是再这样饮食不规律,情况肯定更坏,说不定会伤上加伤。
胃不好不能吃米饭,常夏特意买了粥,既然他看起来没有什么食欲的样子,不吃菜光喝点粥也是可以的。
常夏端着一碗蔬菜粥走到病床前,见霍泽越还是双目紧闭并没有理人的意思,她也不着急,拿了把椅子过来坐下,轻声细语的哄道:“我知道你累了,不想吃饭就不吃,这里有粥,你多少喝一点垫垫,也能暖暖胃。”
见霍泽越不答话也不睁眼,常夏接着说道:“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动,我喂你喝两口也行,你坐起来,我给你摆个枕头靠着。”
话音刚落,霍泽越倒是真的动了,只不过不是依言坐起来靠着,而是决绝的翻了个身。
常夏见状伸手去拉他,想再劝劝他,可是手刚碰到他的身体,他就像是触了电似的,“腾”的一下子从床上窜了起来。
“你……”
常夏的话还被吓得堵在喉咙里,霍泽越已经一甩手,把常夏手中的粥碗扫到了地上。
瓷碗瓷勺落在地上,登时就碎成了几半,其中一块碎片贴着地弹跳了两下,差点飞到常夏的脚上。
霍泽越的余光注意到时,立刻就要起身拉她,幸好那块碎片只是落在常夏的脚边,就已经安静下来。
他的手已经碰到了常夏的肩膀,就顺便趁着这个机会把她从那片碎块中拉开,然后甩到了远处。
常夏被甩了一个趔趄,还没站稳霍泽越冷硬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我说了不吃,你听不懂吗?!”
“我……”
“你什么你?!”霍泽越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高声吼道:“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说了多少次了让你走你听不到吗?!”
常夏来不及生气,只是有些焦急的想解释:“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了,如果你烦我的话,等你吃完东西我马上就走。”
霍泽越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厉声说道:“刚才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真的很烦你了,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像现在这样躺在这里哪也去不了吗?!”
“不只这次,我先前在公司住了一个礼拜,胃穿孔做手术不也是因为你吗?明明什么都做不了,只会给人添麻烦,还好意思在这儿说什么担心,没有你的时候,我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常夏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张大的眼睛里布满了水雾,里面全是委屈和不可置信。
她屏住呼吸,试探的小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这次的事情对你造成的影响……我会弥补的。”
“弥补?”
霍泽越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里满是机巧的笑:“你拿什么弥补?刚才为了救你我花了五百万,还有我不在公司这些天对霍氏造成的损失,你拿什么弥补?用你手里的那套破房子吗?!”
“我……我……”
常夏抽噎的重复,却一句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说的没错,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自己,不光是现在,连之前他帮自己解决连浩轩的麻烦也是,这些根本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偿还的。
见她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淌眼泪,霍泽越的心也抽动的疼,那些眼泪就好像滴在了他的心脏上,炙热沉重。
终于,霍泽越还是开口打断了房间里安静肃杀的气氛,依旧是冷冷的语气,还带着明显的厌恶:“哭什么哭?!你在给我哭丧吗?!我还没死呢?”
他顿了顿,接着冷笑一声:“呵!不过一直有你在应该也快了。”
说完他直接转过身背对着她:“你不觉得自己就是个扫把星吗?谁沾上谁倒霉。我真的已经很讨厌你了。”
说完这句话,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连角落里的加湿器传来的“嗡嗡”声都格外清晰。
霍泽越再次回过头时,身后已经没有了常夏的身影。
“呼——”
他吐出一口气,然后苦笑着问自己:不就是应该这样吗?这样把那个小扫把星赶走,才不至于让自己这个大扫把星给她带来伤害。
他走回床边,路过地面上一小片粥和碎片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还冒着热气的饭菜,还是鲜亮的颜色,但明显已经冷掉。
手机上找到霍母的号码,霍泽越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擦几下,然后点了拨通。
“妈,我……同意和上官朵的婚事。”
冷不丁接到他的电话霍母很是惊讶,在听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更是吓了一跳。
他前段时间不是还守着那个常夏不松手吗,自己说了那个小狐狸精几句他都更着发脾气,怎么这么快就改邪归正了?
霍母不敢相信,便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愿意跟上官朵结婚?”
“恩,你没听错。”
霍泽越脑子里很乱,没有心情跟她啰嗦,答应一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霍母在对面拿着手机,脸上几乎都快乐成一朵花了,眼角的皱纹深深堆积在一起,昂贵的粉底像是脱落的墙灰,挂在脸上摇摇欲坠。
霍秀秀坐在旁边听到了全过程,但还是不放心的问霍母:“刚才的电话是我哥打的?”
霍母一脸满意的点点头:“我就说泽越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孩子,早晚都会掂量出孰轻孰重,不会一直被常夏那个小妖精勾住的。”
霍秀秀没空听她在这里褒她哥贬常夏,穿上拖鞋就跑到了霍泽越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