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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镇湖光路24号饶饶面馆。
随着年关即至的缘故,看着店门口的马路上被堵得连电瓶车都开不出去的糟糕的路况,站在店门口看热闹的李饶心下忍不住一阵凄苦。
依旧是车来车往,甚至比平时还要更多的人,热热闹闹,但就是没有来他们店里吃饭的。
距离过年还有三天,这个时间像附近的那些摊饼店、牛肉丸店、青青菜馆、妈妈烤鱼店、理发店等等的业主都暂停营业回家过年去了,就只有他们家的面馆因为她夫妇二人是本地人还在开着。
虽然没有了竞争对手,但生意却是空前的差。
过年了么,随着那些外来务工者绝大多数都大包小包地赶火车回家过年去了,而本地人又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忙忙碌碌,客源自然也就被抽空了。
看着附近几家生意好到爆的服装店、炒货店、水果店,李饶是特别得羡慕嫉妒恨。甚至连平时有些萧条靠着棋牌室支撑经营的那家烟酒店都客源很多。
过年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如果不是家里这个样子,在这样的喜庆节日里,他们也早就停止营业准备过年的各种事宜了。
但残酷的现实,让他们也没办法。
明知道生意会出奇得差,但打着能赚一个是一个念头的夫妇二人,还是强打着精神继续营业下去。
本想着大的带着鹦鹉出去能多赚几个钱回来,今年能稍稍好过一些,岂料却不行。每天也就几十块的收入。杯水车薪根本就顶不了什么事情。
(PS:高擎有自己的打算,是以每天都跟他们少报了自己的真实收入)
白水镇到处都是有钱人,过个年人情往来,光是招待亲戚包红包就得很大一笔钱。又上有老下有小,那么多吃穿用度。想起来就头疼得难受。
本以为张静二人会给他们带来火红到爆的生意,但现实明显没事前想的那么好。
甚至还很差。
以目前的情况看,基本上算是空欢喜一场了。
李饶妇道人家想的多,这种情况已经让她对张静二人不再抱什么希望。也难怪。人家那么有钱,哪还会再操这份心,也就说说罢了。是自己傻,却当了真。
什么品牌文化、打造特色产业,都是说说的。
她人朴实,自然不会在心里去抱怨人家,都是人之常情。难道不是吗?没亲没故的,甚至之前都不认识。只有脑子瓦特了的人才会去帮一个不相干的人。
早一点看透,就早一点收心。
“其实像现在这样也挺好,虽然赚的钱不多,但贵在省心。日后做大了要是万一赔了的话,那就完蛋了。我们都没什么本事儿,那还不得愁死。”
看透了之后,她这样在心里精神胜利法了一番。
我李饶天生就是个穷命。
不怨别人。
“……好运来,接着来,恭喜恭喜发大财。客人来,心花开,生意兴隆笑开怀……”
“……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噢,礼多人不怪……”
“……”
在附近生意火爆的几家店里传出的喜庆音乐声中,李饶心下凄凉得在门口站不住,进店里坐着,呆呆地看着那些堵得动都动不了的私家车。
一片刺耳的按喇叭声儿。
之前倒是来了一个,但因为想吃豆腐年糕他们家没有就走了。眼开着快中午了,到现在都还没开张。
经常来吃饭的春叔今天也不来了。
愁啊。
小家伙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玩,拿着个调羹和小碗儿小和尚似得敲。小白鸽围着他转悠。时或用嘴把他的调羹叼走,跟他调皮捣蛋逗乐。
高昂则木头似的坐在厨房间的门前低头看手机。
看着小家伙在那儿,李饶想起了一件又好气又好笑的事情,在心下骂了高康一句:“这个小王八蛋。”
附近几家店的业主爱跟人瞎开玩笑。
高康年幼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某天拿小碗用土在店门口做了两个小坟头,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做好后有模有样跪在店门口哭丧。
“我的节(爹)啦……我的娘啦……”
还拍着小胖手。
气得李饶当时笑着把他打了一顿,又骂那几个在不远处笑得像个五百多斤的大胖子的人道:
“你们就瞎教吧……逼货。”
但下一个瞬间就又把心思放到生意的事情上了,跟老公灰心道:“老公,怎么办啊?人都没有。”颓然地往后理了下头发道:“要不我去网吧喊一喊……”
不管怎么样,年都是要过的,去网吧转一圈说不定就有生意了。她虽然脸嫩,但为了生活,也不得不豁出去了。主要还是她厨艺太差,不能留在店里做饭。
不然的话,肯定是高昂跑去吆喝。
她虽然素面朝天,不施脂粉,但人长得好,经常会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跟她说些不正经的话。
那些人在店里避着高昂尚且如此,又何况网吧那种什么人都有的地方。去了,搞不好就要受气。
李饶虽然人漂亮,但骨子里却是个非常传统的人。像那些比较能想得开的妇女,自然是很享受被男人口花花占便宜的感觉。但李饶不行,只会生闷气。
为了做生意,这些年她没少为此事憋火。
“别去,”在其他事情上高昂都不跟老婆计较,但关乎到男人原则上的问题,他还是要说的,道:“都过年了,估计网吧也没什么人了。”
当然,主要还是怕老婆受气。
李饶自重当然不会去,也就心烦说说罢了,发愁道:“难道今天一个客人都不会有了吗?往年也还是会有几个过来的……”说到后来,已是带了一丝鼻音。
“你怎么还哭起来了?”高昂走过来道。
李饶叹气不语,忍住了泪水。
“妈妈……不哭不哭……”对此,小家伙反应很大,赶忙跑过来看着妈妈,小嘴一撇看样子是想哭,乖乖地躲进妈妈怀里,哽咽道:“康康乖,康康听话。”
李饶本来已经忍住的泪水,被小家伙这么一说,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瞬间心都化了,赶忙把眼泪擦掉,还吸了一下鼻子,笑道:“妈妈没有哭啦……”
“你看妈妈在笑呢……你个小王八蛋。”
现在可不是脆弱的时候,赶忙调整好情绪,把小家伙抱起来,道:“大的也不知道野哪儿去了?都快中午了,也不知道回来吃饭。唉,你先去做饭吧。没有人来,我们自己也得吃……这小王八蛋估计也饿了。”
“老板娘,你还认不认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