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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早就黑了,雨水还在滴答滴答的下着。
申弥给白薇换了药水后,依旧寸步不离的守着白薇。到了清晨五点钟,申弥有些撑不住,正迷糊着,白薇醒来了,申弥也瞬间清醒了。
两人的目光对上,白薇立刻抽回了手,她坐起来的时候,头还很疼,身子摇晃了下。
“你再睡会儿?”申弥道。
白薇双手环胸,往沙发身处退着:“你到底要干什么。”在她的记忆中,申弥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对待过她。
“我……”申弥说不出来。
白薇干脆抱着盖在身上的毯子,从沙发背上跳下来:“我要走。”
她不想再这个别墅里待着,满屋子的都是恐怖,她会中毒,会受到伤害。
代替申弥对白薇恨的,是申弥对白薇的愧疚,他道:“现在天还黑着,你回家了,还得把家里人吵醒,等一会儿再回去。”申弥拍了拍身边的沙发:“你先坐这里?”
白薇疑惑的看了看申弥,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正好是申弥手拍沙发的那块儿。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白薇总是感觉,申弥在偷偷打量着她。白薇想要忍住不开口的,可憋不住问道:“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申弥犹豫了下,开口问:“白薇你有多恨我?”
“呵……”白薇没有笑,只是发出个嘲讽的单音:“你觉得我能有多恨你?一百万去局子里几天,太划算了。”
申弥略有些烦躁,“我是说孩子。”
白薇挑眉,问申弥:“孩子?什么孩子。”
申弥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当白薇醒来后,对他躲闪的行为,申弥就觉得不太对劲……按白薇昏迷前的样子,她很可能会给自己几个耳光,然后拎着包就走出别墅。但现在申弥让她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她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坐下了。白薇和申弥此时相处的模式,怎么都像是之前她的状态。
白薇装的?白薇没必要在他面前演这出戏。
所以,申弥就试了试,模棱两可的提起了孩子。
结果显而易见……申弥的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在面对公司天大的事情,都没有这么恐慌过。申弥很想抓住白薇,问问她记不记得祁善嘉是他的哥哥,记不记得她自己宫外孕大出血过。
可申弥不敢问出来,他怕白薇再有什么变化。
申弥坐不住了,他对白薇道:“你在这儿等着,我上去处理些东西。”
白薇只道了句:“好。”很乖的样子。
申弥连看一眼白薇“表面乖巧里面倔强”的勇气都没有,他匆匆上了楼梯,再次回到了主卧。主卧现在还是那样儿,非常的凌乱。申弥坐在床上,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和楼下此时白薇的样子,交缠在一起。
申弥头痛欲裂,全身都在颤抖。
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应该怎么办。
申弥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熟悉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也是个X二代,是申弥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姓严,名巍,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严巍在纨绔时代看多了美剧英剧,对心理治疗师有了好奇后,就毫不犹豫的奔向了心理一块儿,把心理治疗当成了他的大玩具。
“谁?”严巍睡得正迷糊的,手机跟催命符似得响:“你特么不给我个很好的解释,我明个儿找人做了你!”
申弥:“你要怎么做了我?”
“申弥?!”严巍即使在不清醒的状态下,也听出了申弥的声音。他坐起来,抓了抓头发问:“你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申弥:“别废话,我这里……”
楼下“哐当”一声响,申弥神经被人狠狠扯住了般,他抓着手机,跳起来就往楼下跑。
申弥一边下楼,一边给严巍简单的说着现在的情况。
严巍卖弄了下自己的专业:“人脑都是有自我防御机制的,当发生一些个体不能承受的事情后,人就会启动防御,将这部分超出负荷的记忆给掩藏起来……”
申弥压根没注意严巍说的什么,他全身心都在找着白薇……沙发上已经没有了白薇的身影。沙发旁边的落地台灯倒在了一边,摔得四分五裂,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白薇。”申弥叫着。
白薇没有应声。
申弥去了门口,见门还是反锁的好好的,所以白薇应该没有跑掉。
可客厅就这么大点地方,白薇能去什么地方?
严巍还在电话那头罗里吧嗦:“我说申弥,你不会玩良家妇女,给玩残了吧?我可听说你最近对一个女人,下了狠手,还让……”
申弥忍无可忍:“闭嘴。”
屋子里一声细微的响动,申弥手心满是汗,去了厨房。
白薇在厨房的案板前站着,案板上放着……她自己的手臂!
申弥叫了一声:“白薇!”
白薇回头看了看,她拿刀的手举起来,没有丝毫的停顿。
申弥已经够迅速了,抓住了白薇的手臂,可白薇手里的刀还是划开了手腕的皮肤,殷红的血冒了出来。
申弥把刀从白薇手里夺了,扔到一边:“你干什么!你不是说要拉我下地狱么!”申弥反射性的,将这句话吼了出来,“你要死了的话,你还怎么恨我?你还怎么报复我!”
“我都想起来了!”白薇用划伤的手,用力推了申弥一把:“你这个杀人凶手!杀了我的孩子!你离我远一点,不要靠近我!”
白薇害怕的后退着,她靠到了冰箱上。
“你想起来了?”申弥问着,可又觉得不对,正常状态下,白薇不会说他杀了她的孩子的,“你……”
下面的话,申弥还没说出来,白薇已经摸着冰箱,继续往厨房深处躲去了:“滚!你滚开!”
白薇摸到了厨房最深处的橱柜,她一把拉开橱柜门,将里面的盘子什么的,全摔在了地上,她自己个儿要往橱柜里面钻。
可白薇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她怎么都钻不进还有不锈钢架子的橱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