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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炀要她躺好:“大半夜的,别折腾来折腾去,赶紧睡,我明天一早要到枢密院,打听赈灾行程。”
说着,他把她往怀里搂了搂,想起她的肺伤,问夜里睡觉冷不冷。
温婉蓉感受覃炀身体的热度,摇摇头,笑他是个大汤婆子,靠着就很暖。
覃炀困了,没心思开玩笑,叫她快睡。
温婉蓉哦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睡了半天没睡着。
主要她一想到过段时间要离开温暖的怀抱,就很不舍。
“覃炀。”她轻唤一声。
覃炀嗯一声,明显快要睡着。
温婉蓉在他颈窝处蹭了蹭,说出心里想法:“你赈灾带上我,好不好。”
“不好。”覃炀想都不想拒绝。
“为什么?”温婉蓉挖空心思说服他,“之前去汴州,我不想你还要我去呢,这次我主动要去,你又不同意了。”
覃炀说什么都不同意:“我说了,以后去哪都不带你。”
小绵羊反应变快:“但我也说过,你去哪,我去哪。”
覃炀发现温婉蓉一根筋起来,不是一般的轴:“我去死,你去不去?”
“去死,我也去!”温婉蓉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上去,拼命撒娇,“我不想一个人在府里,再说你一个人去赈灾,谁给你上药呀?我还不知道你,忙起来什么都不顾。”
二世祖很吃小绵羊这套,笑起来,瞌睡也醒了一半,哄她:“府里又不是你一个人,每天要陪祖母,还有你们那群各路夫人喝茶听戏逛街,也不无聊。”
小绵羊不依:“可都不能陪我睡呀。”
她边说边往覃炀身上挤:“你知道我怕冷,每次都是你暖好被子,等我上床,你走了谁给我捂被子。”
到底是怕冷,是不舍,还是害怕习惯两人生活后,突如其来的孤单。
温婉蓉抬眸,紧紧盯着覃炀,央求:“我不想离开你,你就带上我吧,好不好?”
覃炀不说话。
温婉蓉抿抿嘴唇,等待他的回答,可什么都没等到。
她有些灰心,低下头,问:“我都舍不得你,难道你就舍得我吗?”
覃炀叹气:“舍不得也要舍,我不是去玩,上次去汴州,你见过流民什么状况,这次搞不好比上次更糟,冻死人都有,你怕冷,跟着去做什么?而且每天要喝药调身子,出去谁伺候你喝药?”
小绵羊听他语气松动:“我自己会煎药,可以照顾好自己。”
覃炀无奈:“祖母不会同意你到处跑。”
小绵羊恨不得摇尾巴,眼睛亮晶晶的:“我去跟祖母请示,如果祖母同意你就带我去!”
覃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等祖母同意再说。”
小绵羊怕他反悔:“我就当你答应了,明天我就去跟祖母请示。”
覃炀没接下话。
大概两人说兴奋了,躺在床上半天没睡着。
覃炀其次,主要是温婉蓉,恨不得现在起床收拾行装。
她躺在床上,脚丫子在被子里摇来摇去:“我要不要再去做两件厚斗篷,你一件我一件。”
覃炀说随便。
她突然发现现在不管说什么,覃炀大部分都顺意,大着胆子吵他瞌睡:“你刚刚说舍不得也要舍,是舍不得我的意思吗?”
覃炀敷衍嗯一声,要她睡觉。
小绵羊一听二世祖舍不得她,更睡不着,趴起来,问:“有多舍不得?是不是像我舍不得你那样,舍不得我?”
覃炀想再说下去,都别睡了,干脆不理,不作任何回答。
小绵羊听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各种黏,也不怕弄醒二世祖,一会折腾死她。
覃炀被吵得没法睡,投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你爱我吗?”温婉蓉开心过头,脱口而出。
覃炀想今天绵羊发神经吧,大半夜不睡觉,竟问无聊问题。
接下来无论温婉蓉说什么,他一律不回,闭眼睡觉。
最后装睡变真睡。
温婉蓉自己说得没劲,看着覃炀安睡的模样,伸手碰了碰眉骨分明的入鬓双眉,神色一黯,小声嘟囔:“我那么爱你,你说句爱我,哄哄我都不愿意……”
然后她带着满心惆怅、失落,不大高兴地睡着。
只是她不知道,下半夜,覃炀醒过一次,帮她盖被子,顺便毛手毛脚把软绵绵的地方都捏一遍。
“傻冒。”他看着小绵羊熟睡的脸庞,偷乐到不行。
之前太困,听见温婉蓉说话也懒得理,现在醒了,他低头亲她一下,算是弥补,把人往怀里搂了搂,接着睡。
一夜安眠。
隔天小绵羊醒来时,二世祖已经走了。
玉芽伺候她起床。
她问玉芽:“二爷呢?怎么一大早没听见动静?”
玉芽回复:“二爷一早辰时不到就离府了,还叮嘱奴婢不要吵醒夫人。”
温婉蓉哦一声,又问他早上吃了吗?谁伺候的?
玉芽说,他怕吵到她,直接去小厨房吃的,吃完就走了。
看来覃炀还是很关心她。
温婉蓉心里美滋滋,洗漱吃过早饭,就去老太太那边定省。
她想到晚上跟覃炀约定好的事,一路寻思怎么跟老太太开口。
刚进院子,正走在门廊下,玉芽突然拉拉她的袖子,朝西厢房努努嘴,小声说:“夫人,那不是玳瑁姐姐吗?她怎么自己提食盒?”温婉蓉循声看过去,玳瑁比之前清瘦不少,之前冬装已经大了,穿起来空荡荡的,大概手伤一直未愈,明显感觉出提食盒很费劲,加上天寒地冻,门口台阶的雪都没人扫,她脚下一滑,连人带食盒摔到地
上,一碗清粥小菜泼了一地。
玳瑁摔得不轻,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动静这么大,也不见屋里有人出来扶一把。
温婉蓉蹙蹙眉,她不是可怜玳瑁,而是见不得那些逢高踩低的奴才嘴脸,以前在温府体会太深刻。当初玳瑁在老太太身边得势时,下人们各个姐姐长姐姐短的喊得热乎,自从被覃炀狠治过一次,这些人风向跟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