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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父亲,柳云若先回家中。就要端午事情多,柳夫人在家用晚饭。此时已洗过清清爽爽在院子里纳凉,见到儿子进来,抿唇笑容可以和明月争辉。
柳云若不太高兴:“我让人看一整天的笑话,母亲您也来笑。”
“哪有笑话,我是喜欢你,我的儿,你总算放明白,能和镇南王世子打成一片。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柳夫人笑盈盈。
“这叫打成一片吗?”柳云若格外怀疑母亲眼神:“他指使我干这个干那个,他射箭我旁边捧箭袋,要树上果子,跟个猴儿似的也是我爬,他们在指东指西。太轻的树梢我摘不到,就把我一通埋怨……。”
柳云若想还有卫戒茅都也在,跟在小王爷后面凑热闹出主意折腾自己,今天人丢得不小。
柳夫人让他坐下,让人打水给他净面。亲手打着扇子:“这样才好呢,那是加喜的亲戚,他们喜欢你,加喜就喜欢你了。皇后娘娘问你做什么,我实说了,让她不要管,娘娘平时多疼你,也说玩在一起就好了。又说常家韩家本不出名,就为出两个孩子跟上忠毅侯,如今怎么样?成了人人注目的大红人儿。我闲坐着听到不少人提到他们俩个,不出几天只怕论亲事的要挤破门。”
柳云若有一个想法,让他稍稍有点高兴:“小魔王也不用外面寻亲,互相一娶一嫁就行了,自己折腾自己多好,我还能不时看个热闹。”
“是啊,那对表兄妹一娶一嫁倒便宜,双方家里知根知底。说起来你的亲事哪里不好?知根知底知性情。”柳夫人笑着,又说到儿子身上。
柳云若心里赞同,以袁家的性子,至少不会生出萧战和小王爷那种刁钻性子。但犹嘴硬几句:“我真不明白定娃娃亲的人,真的没有过担心?”
“看你又犯傻了,定亲事看的是父母和家门。加喜到我们家,是我会对她不好,还是你父亲不疼她?忠毅侯相中的是你父亲,才不是你。那会儿哪有你呢?”
柳云若故意道:“那如果我偏偏就生歪了呢?世家子就没有纨绔不成。”
“生,怎么能歪?是长歪才对。你父亲能由着你长歪吗?”柳夫人用扇子拍打儿子脑袋,最后一下加上力气,柳云若哎哟一声,柳夫人也哎哟一声,翻脸骂道:“什么叫生得歪,你说我不好呢。”
柳云若说的时候真就这个意思,但母亲听明白他却不敢接话。陪笑道:“我就是说说,没想到深意。母亲坐吧,我回房洗洗。”
柳夫人嗔他:“你父亲没回来,你不想着去接?回来再洗不迟。”
“母亲看我不是等到刚刚回来,我实在等不得,父亲和岳父拼酒,一个人又开一坛子,只怕今晚好睡镇南王府的客房。”
柳夫人知道他说的有理,但再次取笑:“我哪知道你是等不得回来,还以为你让使唤完了回来。”
“是了,我更要赶紧回房,想一个对付镇南王世子的法子,一劳永逸,不然以后天天要看他脸色。”
柳夫人莞尔:“依我说你很不必,他怎么不给别人脸色看?只寻你的错是眼里有你。他来找你不是挺好,哪天能一生气把加喜送来那就更好。”
柳云若吐吐舌头:“他肯吗?”
……
三更过去二刻,镇南王府的大门又有了热闹。人没有出来酒气倒有多远了。随后一群大着舌头的人站到门上,走路极不老实,你推一把,我还一记,从台阶上摇摇晃晃到门外。
“小柳你别走,有能耐再去喝。”袁训推着扶他的陈留郡王和龙怀城,醉眼惺忪还要和柳至理论。
柳垣等人抱住手臂的柳至也好不到哪里去,手往袁训鼻子上指,醉后眼花模样,指来指去指不准:“怕你不成?你喝我就喝。”
袁训哈哈一声大笑,醉眼瞪的红着:“那我不纳妾,你,你为什么不跟又跟我闹!”
“我有儿子了也不纳妾,以后我儿子纳妾,你管不着!”柳至骂骂咧咧:“哪有泰山管到女婿床上!”
袁训一口啐过去,离得远没中:“我管不着,我女儿管得着!”
“你女儿也得听公婆的,我是长辈!”柳至耀武扬威点自己。
“你给我等着,你不改变心思,我女儿就当头一个不买公婆帐的人,公婆?我呸,不讲理的谁认你!”
柳至一甩,把柳垣等人甩开,对着袁训冲过来,大家一起又叫又笑,柳垣等复把抱住他腰。柳至没办法,虚空踢上几脚:“你不讲理!你让大家伙儿评评看,到底谁不讲理!”
“你不讲理你不讲理……。”袁训念念叨叨。陈留郡王自己也喝的不少,还得拖这个舅爷,从头到脚都辛苦。手臂一动,把袁训甩给龙怀城。大步走到柳至这他认为的源头面前,把他衣襟一拎横起眉头:“你说谁不讲理!找抽是不是?”
“哈哈哈……”方鸿等人笑得前仰后合,寻寻连渊和尚栋:“小柳说公婆最大,你女儿公公的姐丈跟人打架呢,来帮忙。”
连渊抱着脑袋坐在台阶上呻吟:“这什么酒,头疼?”闻言冷笑:“小柳还敢叫吗?就是叫老柳也不敢当春柳嫩芽头!一把老枝子了。”
柳至从陈留郡王手里揪回衣裳,过来对他就是一脚:“老子天天嫩,你这小袁的狗腿管不着!”
“你不狗腿你别定亲事!”尚栋从石狮子后面转出来,对柳至晃晃脑袋:“眼花?还是看错了,没到春天老柳发芽,一晃,十几个你!”
柳至没理他,又和袁训扛上。
“你不讲理你不讲理……。”
“就你不讲理就你不进理……”
“好了!姓柳的你有完没完,忍你到今天,劝你把嘴闭上!就我没跟你打架,你急上头了你!”龙怀城也跳了出来,陈留郡王把他扯住。
柳至又转向龙怀城:“你有妾吗你有妾吗……”
“没有!老子房里有妾,今晚也全打发了!”陈留郡王反唇相讥。袁训一跳揪住他:“姐丈,我送你回家,当着姐姐面再说一遍。”陈留郡王朝他脑袋上一巴掌:“小弟!你是跟姓柳的恼,还是打我埋伏?”
“都……。有,”袁训嘻嘻:“一网打尽。”
镇南王送客出来也笑,见这群醉猫纠缠不休,指个路:“国舅你往南,那坏蛋舅舅,你往北。”
袁训推着陈留郡王和龙怀城走,一面大叫:“老关!”
柳至让扶走,大叫:“老五。”
关安和柳五对骂着从门后面出来,关安骂道:“你看女人老子代你擦屁股……”
柳五回敬:“多谢多谢,兄弟我还有十八个风尘女子候着,明儿代我一并打发了。”
谩骂声和地上的人影看不到时,镇南王摇头笑着踱步进门,王府的大门缓缓关上。
……
角门进来以后,袁训立即就清醒过来。恨的陈留郡王骂他:“就知道你借酒装疯,不过你没有醉,拖我回来做什么。”
“舅父今天见驾,姐丈也来听听。”
陈留郡王没了话,三个人走到书房,烛光下坐着老国公,面容看似沉静,却隐隐带着世事翻沉。
最关心说了什么,三个人安安静静寻椅子坐好。
“梁山王和国公们走到一起了。”
陈留郡王跳起来,愣着呼呼喘两口粗气。
“瞻载你别着急,皇上把这话对我说,可见对你也不是不信任。”
陈留郡王拧眉头:“岳父,咱们这些年准备的没有错,他再给国公们好处也动不了我多少。钱国公府以前买的地也早让出去。现在我手里只有您的封地。只是,皇上真的是信任才事先对您说出来?”
袁训张张嘴,陈留郡王阻止他:“小弟你别说话,让我也揣摩一回上意。”
龙怀城也开动脑筋想,一刻钟后道:“要我说,皇上这是支持姐丈和梁山王继续作对,皇上远在京里,换成是我,不能看着你们平衡。”
袁训对他撇撇嘴。
“老八你反而说中,”陈留郡王回去坐下:“皇上一眼看出梁山王收买国公的意思,他虽不想军中乱,也不想一边倒。他事先知会我要的是以前那种互相制约。”
老国公慢条斯理:“我对皇上进言,以后国公府也好,郡王府也好,少年不封世子,以军功为衡量。”
陈留郡王和袁训一起对龙怀城坏笑,龙怀城苦笑一下:“父亲您这话得招多少人恨。您是立长而不立嫡。那先下来的自然先到军中先打仗,像我最小,按您说的怎么都轮不到我。”
老国公哼上一声:“你这是指平庸之辈的心思,你怎么不看看你九弟,不看看你面前的瞻载。只跟兄弟比吗?瞻载到军中的年头就现在的郡王们来说,是最短的。名头儿呢,他却最大。”
龙怀城捶下脑袋:“好吧,您也有理。”怔上一下眉开眼笑:“父亲您这是帮小弟说话?等姐丈和我回去,让他们都不要纳妾,个个嫡子好商量。”
陈留郡王笑出来:“老八,岳父家里刚安生两天,你就寻其它哥哥们晦气?”
想想龙二龙三龙四龙六龙七,龙怀城哑了嗓子。
当下几个人坐到四更天,说商议事情不如说陈留郡王和龙怀城痛骂梁山王为主。
作为加福的公公,梁山王也就没有仇人般招恨。不过他笼络国公冷落郡王之意已出来,不骂他一顿怎么行?亲家侯爷最近收了骂他纵女系住萧战不去军中的信,也要出气。这房里就除去老国公外,没有一个是客气的。
……
柳至进家门以后,也和袁训一样,往面上一抹汗水,酒意也就去了大半。这个时辰妻子早就睡下,柳至往书房里换衣要沐浴的水。柳云若迎出来满面笑容,柳至没好气:“有事儿才寻你商议,今天晚上你白等这里有用?”
“父亲当我三岁呢?您说从此参与商议自然不是今天。母亲撵我候着父亲,而依我想父亲您难道不好奇吗?”
书房小子迎出来,柳至吩咐他准备热水,回儿子道:“你这么大了要还没有手段进镇南王府,由个小孩子欺负到你头上,真真白当我的儿子。”
想要茶时,手边儿子送上来:“我泡的,浓着呢。”
柳至喝一口,余下酒意又去大半。让儿子和自己一同坐下:“等水干坐着,你也过来了,说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好奇?”
柳云若眉飞色舞:“总算让战哥吃了个瘪。”眼前日子似开个新的视野,柳云若想想萧战那强装蛮横却不得不屈从的脸儿,就笑得抱住肚子。抬抬眼角,又想从父亲面上也找些乐子看。
柳至眉毛也没动一下,对着儿子似笑非笑。柳云若不对味儿,慢慢的收住笑容不太乐意:“父亲您不为我开心吗?我赢的可是战哥。”
柳至更不捧场的双眼对天翻动一下,懒洋洋地道:“小子,你赢他有什么不对吗?”
“可他很横,很难收拾……。”柳云若一气说出来十几条,却看到父亲的面容越来越讥讽。无奈住嘴:“好吧,请父亲告诉我,你看出的战哥弱点?”
“我没正眼看过他,一个小子哄哄闹的不行,我哪有功夫为他花心思。我对你说说他的爹吧。”
柳云若也觉得不错:“好好,父亲请说。”
“他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京里时常是我和你岳父戏耍的对象。”
柳云若吃吃:“不会吧?”
“那时候没有夜巡,太子党名动天下。他的爹吃饱撑到,又因为要接梁山王的班,犯不着当太子党,见皇上收的人多,心痒痒的总想试拳脚。他纠集一帮混混总和我们对着干,太子殿下看他手中有人颇能帮忙京中治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们不放过他,有个原因就把他的人抓走,跟他对着跳脚。”
柳云若笑出了声:“真的吗?父亲再说些给我听听,让我学学对付战哥。”
“福王的人早几年根本进不来京城,他造反前后那几年,我们都大了,到了任官职的时候。梁山王也去军中,准备接老王爷的帅位。后来我们和皇上分析这事,京中空落下来也是原因。这就是我们当年收拾梁山王府的出处。如今战哥并不像他的爹无事就在外面生事情,他最大的乐子就是跟着加福,”
柳至也笑上一笑:“所以你能收拾下来他,我虽不吃惊,但再收拾一回,你得等个机会。不然很快战哥就走了,你可得抓紧。”
“真的要走?我不信老王爷有能耐放他。”柳云若也不难听到岳父和老王爷在宫里对着争执。
柳至看看袁训的笑话:“你岳父跟我打挺能。但这一回梁山王发狠,我听说三天就回来一趟马,公文往兵部,私信送王府。我要是猜的没错,接下来梁山王府又要去袁家门外大骂了。”
柳云若摩拳擦掌:“太好了,我去帮忙,别人不打,只打战哥。”但嘿嘿乐没有两声,又有气馁:“加福帮着战哥,加喜还小,不懂得帮我,貌似我真这样做,对比之下我又要吃亏。”
“加喜还小,正是你的机会来了。她小呢,还没有到记事的时候。我冷眼看着你为战哥教她而烦恼,不必,很快他就要走了。今年不走,也难撑到明年。梁山王发起狠来的劲头,我知道,皇上知道,小袁他们也都知道。不达目的也得撞上几撞。他要儿子是正当,他不会罢休。”
“那父亲您就不用装和岳父生分了是不是?”柳云若欢欢喜喜。
柳至斜眼:“谁是装的?我就是看他装腔作势喊不纳妾想踢两脚,就这意思!你不定亲我也踢两脚。”
柳云若打个哈哈:“您和岳父真好,是兄弟才这样是不是?”
柳至忍不住也一笑:“你今天晚上嘴上抹了蜜似的,我倒好奇上来。”
“可以问吗?”柳云若笑眯眯。
“可以。”
……
准备水的小子见到老爷小爷说话,蹑手蹑脚过来。柳至打个手势让他不要进来,继续装不耐烦应付儿子。
“父亲,我怕问过您会很生气。”柳云若小脸儿认认真真。
柳至轻轻哦上一声,呷着茶还是他浑然不在意的神态。
“您和岳父在宫里打架我可以明白,但为什么把拉架的也打了?而安王殿下离得还远,为什么要得罪他?您平时说心地要好,无事不结怨,这分明是结怨。”
柳至在心里闪过一句话,他的儿子真的长大了,当时不在面前也能看到这里,眼睛里笑意闪动更多。
“说起来这话,又要说到老丞相。他对我着实不错,但有些事情着实做的又太错。”柳至嗟叹一声,似有不尽的回味在心头,但也没有让儿子等着,强笑一下说下去。
“曹操逃难的时候冤杀吕家,误以为吕家要杀他。可他长坂坡怜惜赵子龙,下邳生擒关羽后,不但不杀反而待遇丰厚。以曹操的多疑,难道看不出来赵子龙也好,关羽也好,以后是他的敌人?”
柳云若脱口:“他们有才啊。”
“正是如此!”柳至对儿子满面笑容:“我知道你问的其实还是太子虽青春,但未必没变化。你能想到这里,而不是依仗有太子和娘娘就以为无事可忧,云若,你是真的长进了。所以你应该学会再想一层。”
柳云若睁大眼睛。
“我柳家不是凭裙带而做官,我柳家不得娘娘照应的时候,反能照应娘娘和太子。”
柳云若心头也涌出自豪之感。
“什么是朝廷基业,百姓?得力官员?都是,但不是全部的百姓和全部的官员。就像林允文大天教能一呼百应,那种百姓皇上有难时指望不上。就像图名利而相中林允文的官员,皇上有难时指望不上。我柳家却不一样,我们可以称为朝廷基业的一部分。”
柳云若用力点着头。
“纵使太子没有封太子,我柳家要么能办成这事,要么也能让别人得登大位时倚重再三。”
“父亲我懂了,安王殿下不敢得罪咱们家才是。”
柳至微微一笑:“知道在心里就好,倒也不必说的猖狂。以后你要记住,做人要当这样的人,做事要办这样的事。山石一样的重,千万年风雨动不了,天地只能承认你的存在。”
“嗯嗯嗯……”柳云若有了激动。
“再来说安王,那天我和你岳父打架,当值的都不管,他凭什么上前拉架?太子在旁边装看不见,独他是有脸的?用心就是犯糊涂也透着居心叵测。我和你岳父不抡起人来砸他还能砸谁?”
柳云若忍俊不禁。
“宫中斗殴罪名可大可小,皇上放过去又可以说无。让安王把我们收拾下来,百官们都要瞧不起我们,墙倒众人推的事情最寻常,我和你岳父还能好得了?”
柳云若走上前去,握住父亲的手摇晃几下:“父亲您才是最能干最通透的那个人,以前是我错了。”
“知道吗?如果太后不是太后,十年亲事到今天,外人看着我肯照顾小袁,以前老丞相得罪死的人家也会和我们好的。做事情还真是都有私心,但私心也能很光明。”
柳至暗想以皇后的性子,如果太后不是太后,早有别的宠妃对付她。而自己并不能直接手伸到后宫,因本朝皇帝实在不弱。能做的最大限度不过是度量大些,为皇后在宫外争取更多的人。
……
这个晚上柳云若注定睡不着,怕房中奶妈们催促担心,他睡下来,但在床上大睁眼睛看着窗前明月光,脑海里转动着父亲的话。
在他小小的年纪里曾对袁家欺负人先入为主,也曾认为自己父亲没魄力。今天他又一回知道得自己看错,他何曾想过这么深这么久这么远?
他深深的悔恨,也有两声叹息不自觉出来。上夜的奶妈们以为说梦话,悄悄来看他。柳云若不想解释,装睡以对。直到天亮打个盹儿,又急急忙忙醒来,要水漱口,带马去往袁家。
平时打熬的不错,不觉得累,见到演武场的时候更是兴奋上来。
他喜欢弓箭,曾为喜欢弓箭而为龙四送行,还因此让执瑜执璞取笑。老国公到京中,柳云若早就想过来。直到昨天镇南世子过生日,请皇帝过去看他射箭大显摆,镇南王借机会拜请赋闲的老国公多多指教,柳云若也由此得到机会。
当岳父的对他的爹依就横眉,但亲口嘱咐他早上无事的时候过来,由自己的师傅,舅父老国公亲自教导。
……
执瑜执璞萧战已在这里,老国公和执瑜执璞都是微笑,战哥不用指望,叉腰满面挑衅就差没扑上来。
一想到这人平时多无赖,能落到自己手里一回,柳云若低头就只想笑。
执瑜看出不对,问道:“你们俩个有见不得人的内幕?”
萧战破口大骂:“谁同这种混蛋认得!”
他气恼还是在过头上,柳云若放声大笑。执璞也问道:“战哥你恼的是什么?”把拳头晃晃:“不敬舅哥的人,等下让加福教训你。”
执瑜跟后面煽风点火:“就是,把加福送去陪大姐,给大姐一点儿好处,让她留一天。”
萧战还没有悻悻然露出来,柳云若自觉得学上一招,赢总是好过的,为了好过打一躬流利无比:“二位舅哥,原来还有这样的招数挟制他,以后请多多指点我。”
萧战差点儿又要骂,老国公轻轻一声咳,萧战忍气吞声的把话咽回去。老国公对柳云若招手,看他的眼光是慈祥的如对萧战:“过来吧,不要再吵闹。”
继昨天把萧战“欺压”一回,柳云若今早又变相占个上风。步子生风似的心情兴冲冲找个自己的位置站住,按老国公的指点,几个人射起箭来。
都不含糊,虽然彼此不服气,但真的练起功,柳云若不再惹萧战,萧战也不再针对他。老国公暗暗颔首。
一刻钟后,柳云若的平静好学日子让打断。元皓兴冲冲过来,韩正经兴冲冲过来,好孩子因回自己家去,早上就不过来。
元皓小脸儿一黑,及时又收到萧战示意老国公的眼角。胖队长变通后的话是:“谁给我箭袋,跟昨天那样!”说的是问句,眼睛只瞪着一个人。
柳云若苦笑,想这小孩子真棘手。他想这几个字的时候,是想不起来他以前在亲事上多棘手。只暗暗抱怨着元皓,但乖乖的为元皓和韩正经捧箭袋,好生巴结着,以免得在加喜的事情上除去多一个萧战拦路虎以外,又多出一队以胖队长为首的小魔王。
最后的一刻钟,加寿穿着粉红的小子衣裳,二丫捧着寿姐儿弓箭姗姗来迟。加福香姐儿和她同来,小十在加寿手上,沈沐麟回家去这个早上也不在,远远望去,哪怕小十是小子,也俨然一队胭脂兵。
她们一到,早饭前这点儿功夫变成嘻嘻哈哈。萧战把加福夸到天上去:“福姐儿起得早啊。”对着加寿就鄙夷到地底下:“忒晚的人以前怎么管的家?”
加寿香姐儿还击,执瑜执璞敲边鼓占嘴头上的便宜。元皓是战表哥的克星,在战表哥过于得瑟的时候,负责把他打下去。最后只有韩正经一个人认真练弓箭。
老国公并不阻止,津津有味地看到去吃早饭。柳云若大开眼界,萧战这女婿待遇在他心里更上一层,他愤愤然只和萧战又别扭上了,同是女婿,他也要这样的待遇。至于他付出没有萧战多,小柳公子正气着呢,没功夫去想。
他回到家去,不上学的时候就琢磨怎么得到好女婿待遇,头一号硬骨头:胖队长元皓是也。
这位世子深得加寿宠爱,姐妹行里说得上话。又打下去萧战不费吹灰之力,七岁的年纪不讲理也能成有理的那位,其重要性堪比秦始皇统一六国的那“统一”,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的那一“斩”,迫使柳云若暂时放弃讨好加喜的一系列筹划,而转为坚决要和胖队长做知己。
小柳公子从每天钻房里看书,变成分一部分钟点钻房里推敲胖队长的人马,把二号三号四号人物,如小十等一一排列出来,日思夜想怎样做知己,直到加寿生日的前一天。
太用心思,他偶然的也能忘记萧战是个吃亏从不答应的人物,但萧战可没忘记。
战哥也每天闲暇功夫日思夜想,就差让先生们帮他想,终于让他想出一条计策。
他坏坏的去岳父府上,脑袋高昂着,重拾起春风得意劲头儿来。这一着要是不打下柳云若的威风来,战哥想怎么可能?他带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猖狂,直奔岳母房中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