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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晞拉不开他的手,只能无奈地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模样。
别走?他是想起了程璇吧!
她不能不承认,他俩的经历是相同的。三年感情,婚订终生,发现被叛的真相之时,就是一切结束的时刻。他俩都一样,一段情,断得没有牵扯,没有纠缠。像是最熟练的刽子手,手起刀落,再无瓜葛。
于是,他失去了起来的能力;而她,失去了再爱的勇气。
李淳一是她的初恋,他俩之间有过太多的第一次。在医馆里的第一次的脸红,过马路时的第一次牵手,在楼下的公园里的第一次亲吻,在家里她为他做的第一顿饭,在厨房里他环抱她一起洗碗,在睡房里的第一次缠绵……她的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沾染上了他的味道,像是融在空气里,每一次呼吸,他的味道就在心间萦绕、发酸、刺痛。
当听到周子正唱起的iswear,歌声像鞭子,一鞭又一鞭地抽打在她心上。那一刻她明白,无论她对如何否认,如何遮掩,她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周子正依然把她牢牢地抓住,她挣脱不了,而渐渐浮起的酒意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间躺在了床上。她想:周子正的病应该很快会好起来了。他的治疗一结束,她就和爸爸去苏州。离开这如影随行的味道,重新开始。她微微地笑起,好像看见了自己和爸爸去到了苏州一个古色古香的园子,开了一家新医馆……
一双眼睛睁开,温柔地注视着她睡容。他的嘴角扬起,轻声呢喃:“晚安,丑小鸭!”
是什么在眼帘上跳动?林予晞转了个身,勉强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模糊的脸,有点像医馆开张时的第一天,摇扇而至的一位书生,他好像说:“小.姐,有礼,在下周子正。”
等等,周子正?什么鬼?为什么会是周子正?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面孔。她瞬间又闭上了眼,默念: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她缓缓地再挣开眼,对上了周子正和熙的微笑。
“早!”
林予晞震惊得又闭上了眼。
“你还想睡?好,那我先去做早餐。”
林予晞感觉到周子正翻身下床,走出了房间,才惶惑地睁开眼。到底自己的脑子是欠了多少智商,她昨晚才会睡着了,还和周子正睡在同一张床上。
她慌张地冲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没事,没事。只是躺在同一张床上!周子正不会误会些什么吧?她惨淡抱头,苦恼长叹。
梳洗好后,她面对镜子深呼吸了三次,练习说:“昨晚你喝醉了,我又找不到你家的佣人,所以就把你扶到客房。谁知道你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挣不开,只能坐在床边等你熟睡了再离开。可能因为我也喝酒,所以不知不觉地就睡下了。”
好!简单,清楚,他会明白的。都是酒精惹的祸!
林予晞走出客房,听到厨房传来油吱的声音。她咬了咬唇,走了过去。
周子正看见她:“很快就好了,芝士火腿三文治加麦片。”
林予晞清了清喉咙:“昨晚你喝醉了,我又找不到你家的佣人……”
周子正灿然笑起:“你是要对我解释为什么会和我睡了?”
林予晞瞪大眼,气急败坏:“我没有和你睡了,我只是躺在你身边。”
周子正勾唇笑:“就是同床共枕!你的意思我懂的!”
你懂?你看起来根本就是想歪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你喝醉了,我扶你进房间,然后……”
“然后你就舍不得走了。”
“不是!是你抓住了我的手,我甩不开……”林予晞急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周子正笑看她“我会想你是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林予晞胸口吃了一记闷棍,哑然无语。
周子正说:“我怎么会这么想呢?一定是我昨晚喝醉了,你又找不到我家的佣人,所以就把我扶到客房。谁知道我在梦中死活抓住你不放,你挣不开,只能陪我睡了,对不对?”
林予晞嘴角抽了抽,答对,还是不对,都不妥:“总之,你别误会。”
周子正把早餐放在中岛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误会的。都是酒精惹的祸。来,先吃早餐吧!”
林予晞坐在中岛前,拿起留在厨房的包,拿出手机。果然昨晚爸爸打来好几通电话。她立即回拨:“爸,昨晚有点事,就在小艾家睡了。嗯,没事,我待会就回来。”
周子正微笑地看着她:“小艾?”
林予晞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早点开溜:“我9点半有病人。”
“来得及!吃了早餐我送你回去。”周子正把三文治放在她面前“你平时都是吃中式早餐?”
“嗯!”林予晞大口地咬着三文治。
“好,那下次我煲粥。”
下次,什么意思?林予晞突然有些噎住了,忙喝一口水,把塞在喉咙的面包硬吞下去。
“叮”电话传来了程璇的短信:许诺没有脑积血,但因为受了脑震荡,会留院观察两天。
林予晞看向周子正:“刚收到程璇的短信说许诺没脑积血,但要留院观察。”
周子正脸色一冷:“要他死?没那么容易。他之前跑去南非保护野生动物,被盗猎者一枪打在了左胸膛,子弹只差2厘米就打中了心脏。当年我和他在美国冒充警察去扫黄,就是因为他要救一个被逼卖.淫的女孩。他有一颗上帝的心,所以命很硬。”
林予晞开始明白,为什么程璇说许诺像海。
“想去看他吗?”
周子正吃了一口麦片:“你和他很熟?”
“……没有!”
“有必要吗?”
“有!为了你的病。还记得你拍下的第一张照片,性.爱在你眼中是一朵被踩烂的花,那是因为你撞见了。你的心结在哪,就要在哪解开。”
周子正的手停了下来。曾经他试着打开av,但脑海里立即浮起了当时的那一幕。他手中的摇控器无法自控地扔了出去,把电视屏幕打碎了。
“你陪我,我就去。”
“好!”
周子正瞄了她一眼,眼中起了微妙的笑意:“9点半你不是有病人吗?”
“呃,我爸可以看。”
──
周子正和林予晞走入许诺的病房时,程璇正在喂他喝粥。许诺的脸肿了一圈,色彩斑斓。她用柔情安抚他的狼狈。周子正本来以为自己会妒嫉,只是,意外地,没有。
看见两人走入,许诺的眼闪出了光:“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你还不配死在我拳下。”
许诺淡笑:“那配得上给你练拳?。”
周子正冷冷淡淡:“中了三拳就倒了,你也配?”
“再来一次,我保证三拳不倒。”
周子正闷哼了声:“还没好起来就要再找死!”
“一个月后,我会再去踢馆子。”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很热烈,却非怒非恨。周子正看向林予晞:“走吧!”
林予晞向程璇和许诺微微点头,随周子正离开。
程璇为许诺小心地轻擦红肿的脸,眼中尽是疼惜:“至少他来看你了。”
许诺微笑:“发个短信给林予晞,多谢她!”
程璇会心地点头:“我有直觉的病很快会好起来。”
许诺眼角的笑意深了:“是的,他看我的眼神,不同了。”
──
上了车,林予晞问:“看见他,有什么感觉?”
周子正沉默了良久:“他的伤比我想象中重。可能,我当时眼红了,出手很重。”
“他心甘情愿受你的拳。”
“不过比五年前揍他的那一次好多了。那一次如果不是阿泽死命拉住我,我可能会把他打死。”
“还会再和他打吗?”
周子正看向她,勾了勾唇:“不是应该问你吗?你什么时候通风报信,我什么时候就再揍他。”
林予晞尴尬地咳了声:“我不会再这么做。接下来,由你自己决定。”
周子正看向前方,阳光迎面而来:“我决定,听你的!”
“叮”短信传入。林予晞看了一眼,把手机放好。
“是程璇给你发的短信?”
“……是!”
“她说什么?”
“没什么!”
“我猜,她多谢你!”
“……”程璇的短信:林医师,多谢你!
“她多谢你什么?多谢你让我去揍她老公?”
“其实你是知道的,她多谢我让你渐渐康复。”
周子正脸色沉了沉:“我康复了,他俩的负罪感就轻了。”
“你康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他们。”
周子正嘴角浮起笑意:“我康复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你。”只是这语调有说不出的暖昧。
“……呃,当然,我是你的医师。”林予晞端正自己的心态。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
“我想,应该快了吧!”
“嗯!”治疗从开始到现在,才一个多月,他的进展真的比一般的病人好很多。如果现在的情况持续下去,再过两三个月他的病就会好了。
“如果我好起来,知道我第一件想要做什么事?”
“……呃,做什么都行,千万别过了,一切都要循序渐进。”
周子正笑起:“你想哪去了。我是说,如果我好起来,一定要请你去我最喜欢的餐厅吃大餐。”
“……呃,别客气了。这只是我作为医师的职责。”
“你不必每一句话都提醒我你是我的医师。在心理治疗的角度来说,我时时刻刻记着自己是病人不是件好事。”
“那,你可以当我是你的朋友。”
“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
“我们的关系还普通?一个月内你在我家睡了两晚。”
林予晞想撞墙!她是怎么走都会中雷啊!
“好朋友,行吗?”周子正问。
“随便你怎么说!”林予晞感觉自己再认真地回答他,就会掉入他的陷井。
“随便我?那就女朋友吧!”
“周子正!”林予晞愤然地叫起。
“我是说女性的好朋友,简称女朋友,行不?”
“不行!”
“又是你说随便我的。”
“我是你的医师。”
“你看,又绕回来了!唉!我的心灵又受创。看来治疗又要无限期延长。”
“……”林予晞欲哭无泪。
幸好,医馆也到了。
“你在外街停下就好了。”林予晞只能彻底地无视他的无赖加无牙加流氓的行为。
“好的!女朋友!”
林予晞头顶飞过一只乌鸦,呀,呀,呀……
──
林予晞刚下车,就看见林之轩从巷子里走出来,身旁跟着四名警察。
“爸爸!”林予晞诧异地迎上,一名警察挡住了她“林之轩先生涉嫌无牌行医,要回警局协助调查。”
林予晞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名不停地打量林予晞的警察问:“你是不是林予晞?”
“我是!”
警察举出一张纸:“有人举报你在没有有效的中医执业资格下行医,请跟随我回警局协助调查。”
林予晞无法置信:“什么?”
周子正急步而来:“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林予晞是注册中医师,怎么可能无牌行医?”
“你可以找律师来答辩。”
周了正看向林予晞:“在我的律师来之前,什么也不要说。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他的话,不容置喙。
林予晞回望他时,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说出口。但周子正看出,她的眼中有他前所未见的惶恐。
他拿出电话:“阿泽,立即叫叶律师打电话给我。还有,动用所有资源去查林之轩和林予晞的背景,用尽所你能用的方法,我给你一天时间。”
周子正看着逐渐远离的警车,心隐隐地沉了下去。林予晞是注册中医师,这是千真万确,为什么会有人告她无牌行医?林之轩呢?他行医了那么久,难道他不是注册中医师?
──
林之轩和林予晞去到警察局,做了些例行登记,就被带进了羁押室。铁闸“砰”地关上,三面铁栅一面水泥墙,困住了两个惶惑的人。
“爸!”林予晞拉住他的手臂。
林之轩轻拍她的手:“别担心,没事的。”
“可是,你没有行医执照,如果真的查起来……”
“我行医治病都二十年了。注册中医师的法规是近十五年才生效,我想还是可以辩解的。不过现在,只能等律师来问清楚。”
“嗯,周子正说会派来律师。”
林之轩看着她:“你昨晚和周子正在一起?”
“呃……”
“昨晚小艾打过电话来家里找你。”
“我……我不有心撒谎……”林予晞低下头。她很少撒谎,而爸爸好像也从未戳穿过她的谎言。
“上次他来家里,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一些。”
“……我拒绝他了。”
林之轩点点头:“嗯,他和我们的差距是很大。不过我看,他好像没放弃。”
“他迟早会明白的!”
“如果这次他真的派律师来,我们就欠他人情了。”
“那我以后免费为他看病,还他人情。”
林之轩轻叹:“人情债啊,是最难还的!”
──
警察打开铁闸:“你们的律师来了。”
他俩被带到了一间审问室,周子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里面。
“你们有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探员会来记录口供。”
中年男人站起,伸出手:“我是叶锦安,周董委托我作为你们的代表律师。”
林之轩和林予晞分别和他握了手。
周子正说:“他是位资深大律师,你们的案子可以放心交给他。”
叶锦安说:“我初步看了你们的起诉书,书中指出从1999年到2015年期间,林之轩先生在新生医馆无牌行医。而林予晞小.姐就在2005至2009年,还在大学就读期间,在新生医馆无牌行医。”
林之轩点头:“我的确没有香港的中医师执照。而予晞读大学时,有在医馆帮忙。”
“你为什么没有申请执照?”
“我有xxx市发出的中医师证书,只是这并不被香港中医管理委员会承认。医馆的创办人章励峰先生是位注册中医师,我以前只是为他打工,他负责开药方。到了2000年他去世了,我才接下医馆。那时候虽然知道要有中医师执照才能行医,但医馆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要顾着医馆里的病人,实在没时间再去读书考试。”
“林先生,你这样的说辞会对你很不利。无牌行医16年已经可以被判这个法规里的最高行罚。”
“最高行罚是什么?”林予晞急问。
“入狱三年。”
林予晞惊呆了!林之轩的目光也颤抖了!
“本来无牌行医,就算时间再长,只要没有涉及任何失责的举报,把入狱的刑罚打成缓刑,甚至罚款,也是有可能的。只是现在有一位郑婆婆的家人举报林先生开出的药方让郑婆婆病情急遽恶化。郑婆婆现在在医院的深切治疗部接受治疗,病情危殆。如果郑婆婆有什么闪失,那就不只是无牌行医这条罪,而会变成,非法行医导致他人身体受损,甚至,误杀。”
三人的脸色遽变!
周子正急问:“他们怎么证明是林先生的药导至郑婆婆病情恶化?”
“郑婆婆的家人已经拿林先生开出的药粉去化验,发现其中有吗啡。医生确定了,郑婆婆是吗啡中毒。”
林予晞颤声:“怎么可能?我们的药都是从做了几十年的中药商那里拿来,再自己磨成粉,怎么可能会有吗啡?”
“郑婆婆的家人来举报时,提供了很全面的化验纪录和你们俩的背景资料。他们指控你们用吗啡为病人止痛,从而让病人对你们的药方产生依赖,留住病人。”叶锦安凝视两人“你们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林之轩的喉结上下震了震:“你是说有人故意陷害?”
叶锦安说:“照目前情况分析,很有可能。”
林之轩蹙眉沉思。
林予晞愤然:“我们一家小医馆,收费不高,病人都是老街坊。许多老人家来看病,我们也只是收了些药费,诊金都免了。这医馆赚的钱只是够养家糊口。我们在这经营了二十年,一向和居民相处和睦,根本没有得罪任何人。我们这医馆要钱没钱,要名没名,有谁会想要陷害我们?”
林之轩的双颊微颤:“那予晞呢?他们还指控她什么?”
叶锦安说:“林小姐的指控就只有四年的无牌行医,照现在看来,林小姐脱罪的机会很大。毕竟当时她在大学就读中医课程。”
林之轩松了口气:“那就好!”
林予晞双眼已浮起雾气,她咬唇:“叶律师,我们真的没有在药里放吗啡!我爸爸留在这小医馆里,只是为了给那些一起相处了二十几年的老邻居看病。住在我们那个小区的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我们当他们是亲人一样,怎么可能为了赚钱去害他们?”
叶锦安点头:“我相信!但在法律面前,一切都是要看证据。”
周子正脸色凝重:“你们别担心,我会把背后指使的人揪出来。有我在,无论是什么人也动不你们!”
林予晞对上他诚挚的眼,心里竟泛起了一丝暖意:“谢谢!”
周子正温笑:“我的医师被关了起来,我找谁下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