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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幽城九城十八区的区域布局图,你看看。”
战风染闭口不提昨日的事情,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等到赫连云露。
她看他等的久,一出门,就自觉陪他一起上了路。
嘴里啃着一块香软的小面包,赫连云露背着一个小包袱,一边伸手带面具,一边去接区域布局图。
一口气把那小奶包吞下肚子,修长的手捏着牛皮质地的地图。
掀开,一目十行。
随意的瞥了几眼,丢回。
“看完了?”战风染一下子无法语言,低头看了一眼标记的密密麻麻的区域布局图。
幽州,不是他的主战场,刚拿到这张地图的时候。
他关起门来,记了一夜。
“还需要看?”
赫连云露似笑非笑的看向战风染。
从小包袱里掏出一包牛皮纸带,打开,捏了几块软糖,丢到嘴里,细细咀嚼着。
这家百年制糖的帝都糖铺,每出一个新口味,都会第一时间到她手中,试尝。
果然,味道不错极了。
战风染屏住呼吸,抬头看了一眼吃的欢快的女人,捏着武器的手蹭的一声就把那三叉戟深深的埋进土里:“怎么不需要看了?你这是刺激谁呢,看几眼就都记住了?”
拔出战风染插进土里的三叉戟,赫连云露掂量了下重量,不错,材质挺好的。
顺手牵羊好了。
赫连云露不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把他的称心武器顺手就给拎走了。
这让某个男人很不悦。
“赫连云露。”
战风染叫着她的名字,语气中带着懊恼。
“干嘛?我知道我的名字。”
“你真的记住了。”
真的记住了这复杂的让人闭眼就忘记的幽州地域图?
赫连云露终于把椰奶味道的软糖给咽了下去,舔了舔舌苔回味了一下那浓郁的奶香味,她心情不错:“以前记过,有点印象。”
“以前就记过?这还差不多。”战风染松了一口气。
她以前想知道幽州哪里有好吃的,用了一盏茶的时间记忆了一遍。
果然,有用处。
……
“北冥锡呢。”
“你还关心他?”把牛皮纸袋收好,塞回包袱里,赫连云露肚子饱了。
幽州边城,昨夜的练兵之地。
此时,乌云缭绕。
天象异常,她掐指算了算,眉间舒畅,这个晚上,估计会有暴雨。
“他知道你有儿子吗?”
有一个十七个月大,萌的让人想偷回家的孩子嘛。
赫连云露行走的步伐慢了一拍,却没有停顿,步履坚定的踩在泥地,她斜睨了一眼战风染。
“他不需要知道。那个孩子管夏侯渊叫爹,他若是知道了,还不跟我闹?”
“那小咘离呢?”
大掌伸出,扣住大步向前走的女人的臂膀,他一把拉回她:“他生下来后,你见过他几次?”
“反正想给他当爹爹的人那么多,有人疼有人爱,我见不见他有什么区别?”
“没心没肺的女人,那么可爱的儿子自己都不疼。你简直就是继母!”
“这么说也可以。”顺从的就接受了这个称呼,赫连云露的心情有点好:“你缺儿子嘛,要不,把咘离送给你养?”
“除非你和我成婚,不然别想我给你养孩子。”
“你这个提议挺好的,我可以考虑一下。”
低估了一句,赫连云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昨夜睡着睡着换了姿势,手被脑袋压了半宿,现在超级麻的。
“那个孩子到底是你和谁生的?”
“和你啊。”
赫连云露藕臂缠上了战风染,在他瞳孔缩紧的表情下,勾紧了他的脖颈,吹了一口气,暧昧道:“要不大师兄你给我儿子当爹好了,反正我缺一个驸马。”
知道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战风染推开她,从她手中夺回武器。
从来没个正紧,连他都已经快要看不出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古越太子呢,你不要了?和我成婚,他怎么办?”
“他是情夫罢了,你也知道,父皇看中的女婿,从来不是异国太子。我不可能真的与他成婚。”
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看着指尖盖上淤青的一小块,指尖从里面的嫩肉开始,那淤青蔓延的遮住了她指甲盖上的小月亮。
伸出小包袱里掏出一瓶化瘀药。
倒出一点清凉的液体,闻着和他体香有异曲同工之处的薄荷香,她蹙了一下眉。
手指尖轻轻凉凉的,她发了几秒呆,回过神后感觉到了那道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目光。
无所谓的笑笑。
“大师兄。这些事你不提,我也不愿意多去回想。只要你不说,不会有人知道我有个儿子。”
“你手下的人,不都知道嘛?”
“我的人,自然不会泄露一句风声,倒是你,口比脑快。我怕你什么时候说漏了嘴。既然你提了,我希望师兄你都能守口如瓶,咘离这辈子可以做一个平凡人,却不能做我赫连云露的儿子。”
战风染再次挡住她的路。
“你真的那么狠心?”
赫连云露不说话。
战风染笑了,揶揄却有深意的看着她:“的确,赫连公主若是不愿意做的事情,谁又能强迫的了她一分。”
赫连云露一愣,听着这句不知是嘲是讽的话,觉得有些刺耳。
“你别阴阳怪气,你继续惹我,我就把你的事情全部抖给萧清绝,我们两败俱伤好了,可要试试?”
战风染被压着软肋,收敛了唇角的笑意:“从你这里,还真是占不到一分便宜。”
“谁都有秘密呀,大师兄~”
“问题是你这个秘密,能炸的多少人跳脚?你真的以为能瞒一辈子?”
“不管,先瞒着呗,什么时候被发现了,那就什么时候再解决。目前来看,没有人敢触我赫连云露的眉头。他们不敢。”
他拦住她,目露阴沉:“这是你的污点。”
她挑眉:“谁在乎污点?”
女人动作灵活的躲开了他的包围圈,继续赶路。
路上的小石头,被她一脚一个的踹出去,顿时,附近砰砰作响。
小树的枝叶应声而断,巨石中间莫名凹陷了一个浅坑,前面领路的士兵莫名的摔了一个狗吃屎。
情绪一上来,某个女人肆无忌惮的厉害。
见谁打谁。
*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若是我说了,你是不是,会回过头来对付我?”
她冷笑:“把你的嘴给我绷紧了,你的软肋我也都知道,你若是敢对不起我,我就让你也尝尝狗急跳墙滋味。”
眸色清冷,他追上她:“就知道拿这些威胁我,本将闹心费力,用血汗驻守边疆,守的到底是谁的荣誉,谁的国。”
“你守的是凤鸣的荣誉,赫连皇族的国。”她回复的极快。
“凤鸣的荣誉和你无关?”
“我舍得舍弃一次,就舍的下第二次。凤鸣就算失去了我,还有赫连云狂。”
凤鸣皇朝的二皇子——赫连云狂。
他不但是她弟弟,也是她娘亲的亲妹妹和她的好父皇生的儿子。
她恨赫连云狂的母妃乘虚而入,也恨他,恨之入骨,却不能杀了他。
这么多年,赫连云狂被她赫连云露一直压着,虐着,却从来没有反弹过。
任由她揉圆戳瘪,就跟木头人似的。
这么能忍的男人,成为皇储,也不见得比夏侯渊逊色。
“你真的要把皇位让给你讨厌的人?”
战风染走在赫连云露的身侧,高大的身子投射的暗影恰好遮住她。
她的情绪被掩藏在阴暗的死角:“让?也得他要的起。”
“唔,万一人家要的不仅是皇储之位呢?还要的是你这个姐姐呢?”
暗有所指的话,点到即止,他笑,笑着去搂她。她这小脸,倒是瞬间刷白了。
“战风染,放开你的手,给我滚。”
一把拍开战风染递过来的手,赫连云露离他三步远。
“恼了?他对你百依百顺,如果不是受虐狂,那就是,对你情有独钟啊。”
“你恶不恶心。”
这种假设让赫连云露厌恶的眉梢都充满了戾气:“真想掐死你。这种浑话都敢说,若是父皇知道了,定然把你五马分尸。”
“你舍得让我五马分尸嘛?不是说了,让我当咘离的便宜老爹嘛,我做便是。只是,北冥家那位太子可不是好招惹的,你要和我成婚,可曾考虑过他?”
“他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摇头,摇走脑中莫名的情绪,她答应过国师,历劫归来,要做凤鸣的王。
男色误人,可以玩,却认真不得。
“啧啧。”战风染看着面色冷漠的小女人,笑道:“就知道你没有心,北冥锡也是可怜人,我看他是真的对你有意思。”
“对我有意思的人也不只他一个。”
战风染点头,也是,谁越爱她,伤的越深。岑师弟不也是一个其中之一嘛。
她忽然揪住他的衣襟,小声道:“父皇给我找的驸马可不仅仅是你一个,入了我的眼还不够,你得让父皇也认可你。明白吗?”
“小爷这么好,他有什么看不上的。放心吧。”
“你真是当男人当久了,整个人大男子主义的厉害。” 他笑,伸手环住她的腰肢:“那又如何,我只疼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