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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去了餐厅,三小时后阿姨给我来了电话,说看到我妈回家了,还和她聊了几句。
“我妈心情如何?”
“很差,板着一张脸,我想探点口风,但她说要先去躺会儿。不过你别担心,我约了她晚上来家里吃饭,再约上打麻将。”
“谢谢阿姨了。”
“我和你妈是朋友,别客气。”
我又给我爸打了电话,把和阿姨的通话内容告诉了他,从声音来判断他的情绪还是不太好,我便问他要不要回去,我给他订票。
我爸有些迟疑:“那旭旭……”
“旭旭我自己接送,没事的,你回去帮我说点好话,宽慰宽慰我妈。”
我立马订票,又折回家接我爸,看着他过了安检后才离开,刚从机场开上高速,电话就响了,是葛言打来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疲惫:“在干嘛?”
“正从机场回市区,你呢?”
“你去机场?”
我避重就轻:“对,老家有点事,我送我爸妈回去。”
“那一起吃午饭?”
我想了想:“成。”
葛言订了位子,我赶到时他已经在了,我小跑着走过去坐到他对面:“等很久了吧?恰好是下班高峰期,堵了一会儿。”
他目光深邃的看着我,嘴角微扬,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我也没到多久,快喝点水吧,看你喘的,慢慢的来多好。”
我确实渴得厉害,我把车子停进地下停车场,本打算坐电梯的,可等了好久都不见下来,就一口气爬了6楼。
我接过水喝了几口:“我怕你等久了。”
“多久我都能等,不差这一时半会。”
葛言说得很轻,使他整人都变得很温柔,虽是认识了很多年,我却感到有些害羞,而葛言已经叫服务员上菜了:“我按照你以前的口味点了菜,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
“我又不挑食。”
菜陆续上了。
无论是酸菜鱼还是糖醋肉,或是凉菜都是我喜欢的,我对葛言比了个大拇指:“点得不错,荤素搭配,且都是我爱的。”
“那就好。”
我们边吃边聊,他说他一上午都在开会,他进去这段时间有好几个他原本订好的项目被停工甚至是取消,又多了好几个新项目。
他虽是笑着的,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疲累,我放低声音问他:“棘手吗?”
“还好,”他说完看了我一眼,似乎怕我不信,又补充了一句,“在可控范围,只是这段时间会比较忙,但我会抽时间陪你。”
我在桌下用脚碰了碰他的:“我又不是20冒头不懂事的小女生,我会理解并支持你的。”
他感激一笑:“不过我今晚能去看看旭旭吗?”
考虑到我爸妈不在,而他见子心切,我便说:“晚上我去幼儿园接他,然后再约个地点?”
“他几点放学?”
“5点20。”
“那我们一起去吧,我去餐厅接你,在一起去。”
下午葛言来接我,在去幼儿园的路上我一颗心慌得厉害,担心旭旭看到他会情绪反应过大。
我把我的担忧告诉了葛言,他说他懂。到了幼儿园后他在门口停车,我排队去接孩子,旭旭这段时间似乎没有之前开心,以前我偶尔来接他,他都会和其他小朋友玩,可今天却看到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抠手指。
老师看到我后刚准备叫旭旭,就被我拦住了:“老师,我好久没来接旭旭了,他这段时间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呀?”
“旭旭一直是个很乖的孩子,几乎不调皮捣蛋,”老师压低音量,“不过今年开学以来,我发现他不太合群,没有之前开朗。我之前也很旭旭的外婆说过这事,她说她会注意的。”
我妈没和我提,可能是因为旭旭的转变,她才对我和葛言的事情越发敏感吧。我和老师道谢,接上旭旭下楼。
幼儿园操场有很多设备,我没急着出去,把旭旭拉到滑梯的地方:“要不要玩会儿?”
他看了一眼:“不玩了,不过外婆呢?怎么她没来?”
我因为工作太忙,这几年都是外婆陪她比较多,他和外婆也最亲,若知道外婆是被我气走的,估计会更难受。我便说老家有事,她和外公都老家了。
旭旭快速的看了我一眼,眼神敏感:“他们还回来吗?”
我揉揉他的脑袋,放柔声音:“当然来,我们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不来这儿能去哪儿?”
旭旭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放松不少,指指外面说回去。
“那个……”我思考着措辞,“妈妈有个朋友一起来接你。”
“周叔叔还是向阿姨?”
我蹲下身看着他,双手扶住他的胳膊,尽可能认真而缓慢的说:“是葛言,是你爸爸。”
我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他的眼睛起初睁得很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继而眼睛亮了亮,似乎有所期待,但随着他反应过来后,脸上又布满了生气的表情。
“我没有爸爸!”他很坚定的说出这几个字,推开我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幼儿园人来人往,很多小孩都高兴的牵着家长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外走,我和旭旭这么一闹,倒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我立马追了上去,拉住他:“旭旭,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不就是想和他重新在一起吗?妈妈,你真自私,就因为你,外婆哭,外公也难受,可你却执意的想说服我们。你要和他在一起我没意见,我会和外公外婆生活,而你就去找他一起生活吧。”
他说完,又补充:“我以后也不要你这个妈妈了!”
在旭旭说这些话时,有很多人在往我们这边看,我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但眼泪还是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我真没想到不过5岁冒尖的孩子,会有那么大的仇恨心里,而这都是我们大人没处理好而带给他的感受。
我的嘴唇有些抖,确切的说我整个人都是抖的,我尽可能敛起情绪:“妈妈不谈这个话题了,我们回家。”
我牵着他的手往外走,老远就看到葛言在不远处对我,我快速瞄了旭旭一眼,见他低着头没看到,紧绷的心才舒缓了些。
我冲葛言摇摇头,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拦了辆出租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