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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三岁小孩子么?四目相对,穆钰兰伸脚将银子踢向宇文珲,“我再考虑考虑,你别死在我们家!”
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宇文珲苦笑,随后又恢复了面如死灰的模样,他还没死,这就够了。
他不仅不会死,还会活的好好的。
其实,当宇文珲扔给她银子的时候,穆钰兰就妥协了,若说缺啥,那一定是缺钱啊!
她想带着穆老四自立门户,想过好日子,想给穆老四治腿……想做的事儿太多了,可惜,不管做啥都得有银子。
救那男人一命,多要点银子也没错,可为了银子丢了命就不值得了。
所以,穆钰兰还得和穆老四商议,“要不等明天早上,咱们让里长处理?”但是得把银子拿到手。
“不行!”穆老四坚决反对,“明天天一亮,让人看见咱家多了个来路不正的男人,村里该咋说你?”
穆钰兰默,穆老四说的有道理,她反驳无能,可是这大晚上的,她这小身板,力气都用完了,咋处理个大活人?
“兰花,不如咱们留下他吧。”穆老四叹气道,“你对他也有救命之恩,我想他不会动手,等他伤好了,也好让他帮咱家干活,明天去府衙告状,再和穆家分家,咱家里也没个体力人儿。”
穆钰兰默默的把小板凳往后挪了挪,她咋感觉这老爹是在找上门女婿呢!
“爹,对方还不知道是不是好人呢。”穆钰兰劝道,“再者,人家也不一定愿意留下,不如我先把他绑了,明天别人也不能说啥了。”
哎!穆老四叹气,看了眼穆钰兰转过头,心道这孩子撞树之后咋脑子一根筋呢?说她一个小姑娘把一个大男人绑了,谁信?
即便对方受了伤,男女也是有别的。
穆钰兰起身扶着穆老四上了炕,“爹你先睡,再有俩时辰天都亮了,我再和他谈谈。”
出了屋子,穆钰兰再次来到草堆处,手上多了碗水,还有晚上他们吃剩下的饭菜,不过是杂面馒头和咸菜,算不上好。
可宇文珲闻了味儿,还是咽了咽口水,他就知道这个本应该死了的小姑娘是个好心的。
“饿了?”穆钰兰问着,却没有要给他吃东西的打算,在对方点头后,问道,“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宇文珲一愣,饶是他能屈能伸,此时面对小姑娘不按常理出牌的询问,也有点反应无能。
把身上的银子,银票都拿了出来,往前一送,“都在这儿呢,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银票不能兑换,容易暴露。”
“这么多银子,刚才怎么不都拿出来?”穆钰兰将银子银票划到安全范围内才仔细检查起来。
宇文珲无语,他哪知道这小姑娘能被银子收买?早告诉他早就给了。
“还有么?”穆钰兰不客气的将银子收好,把有危险潜力的银票扔回去。
“只要我活着,要多少有多少。”宇文珲说得坚定,眼下度过这一劫,还缺银子么?
“我暂且信你一次。”穆钰兰这才将水和饭菜递过去,“你的命,我保了,后面有个杂物棚,你攒着点力气自己过去,我给你拿被。”
刚检查了一下这个家的所有家当,真心最值钱的就是还没见面的几亩良田。不过这会儿有了银子,她也舍得给他点好的。
听着小姑娘说得大气,走得潇洒,宇文珲狼吞虎咽的吃了剩馒头剩咸菜,水也喝得干净,却没有一点点饱的感觉,但渐渐的总算是有点子力气。
穆钰兰将宇文珲安顿好,天色还黑,只能瞪大了眼睛,将看见的血迹都清理干净,免得明天徒生事端,又把张郎中留给她的伤药给了他,虽然他给了几块儿银子足有十几两,可就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做到这份儿上了。
一大早,罗胡氏便带着早饭过来,“兰花,吃饭了。”
穆钰兰一晚上都没睡好,又困又累,还得神经紧绷,生怕后面棚子里的重病号被发现。
“三姨,麻烦你了。”穆钰兰接过篮子,看着里面的饭菜,馒头咸菜还有粥,两人份,她得想办法给那个送银子的金主找吃的。
昨晚有剩,是因为她后来没胃口,没吃多少,这会儿饿极了,自己能吃饱就不错了。
“有啥麻烦不麻烦的。”罗胡氏拉着穆钰兰进了屋,“里长一会儿过来,你收拾收拾,你们得早点走,不然被穆家拦住,可就走不了了。”
“我知道。”穆钰兰不好意思的开口,“三姨,还有馒头么?我饿,吃不饱。”
罗胡氏看见一旁空着的碗,那是昨天她送的,干干净净的躺在那儿,咸菜都没剩一根儿,看着就可怜极了。
“有!”罗胡氏拔腿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兰花等等,三姨回去拿!”
穆钰兰看着罗胡氏的背影,还看见她抬手擦眼泪的动作,原身父女是有多惨,她随便一句话都把人给惹哭了。
“爹,我先给阿珲送个馒头。”穆钰兰拿出个馒头,掰开塞点咸菜,“阿珲给了银子的,现在不好拿出来给三姨,以后有机会的。”
“嗯,兰花长大了,爹放心,你先等一下。”穆老四转身在炕上的小柜子里掏出个小布包,“把这个给你三姨,都是你娘留下的,如果分家,咱父女俩怕是保不住你娘的东西,都得抢了,就给你三姨吧。”
穆钰兰接过布包,这东西,或许是原身母亲留给他们父子俩唯一的念想了,“成,一会儿三姨来,我跟三姨说。”
后头棚子里,宇文珲天亮后就不敢睡了,用棚子里的杂物挡住自己的身影,只要没人来特意看,就不会发现他,那小姑娘给的药不算好,但总比没有强。
“阿珲,吃饭了。”穆钰兰把馒头给他,还有一碗水,“我家条件简陋,你忍忍,等方便的时候,我给你买肉补身子,我不会白拿你银子的。”
微微点点头,宇文珲咬了口馒头,就一口水,还是那样的杂面,还是那个味儿的咸菜,两辈子没少吃苦,却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