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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的女人名叫杨兰,嫁给杨家老三,别人都叫她杨三嫂。
杨三嫂嫁过去就跟着杨老三来了苏州,杨老三做小布匹生意,家境还不错,她跟着婆婆在家也织布,可那杨老三总是不在家,两年下来也没个娃娃,婆婆成天喊着老三在家捣鼓捣鼓,得让杨三嫂的肚子有点儿动静才行。
这下可好,肚子动了,可不是自家的种。
白素贞和小青坐在杨三嫂对面,眼瞅着她哭了一上午,白素贞实在受不住了,心说这样的女人,真想帮她都难!瞧这一副无抗压能力的样子,这要是告诉她肚子里的东西,还不得吓死过去?索性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哭吧,我走了。”
杨三嫂忙抓她一把:“哎哎!我……我不哭了,您快给我想想办法啊!”
白素贞瞥她一眼:“办法我昨儿个就想好了,你只要相信我,躺床上啥都别管就成。”
三嫂一怔:“如此简单?”
白素贞一斜眼:“能有多难?”
杨三嫂转了转眼珠,听传闻说“保安堂”药铺的男大夫甚有本事,可那女大夫……实在昏庸无能,这要是一躺下去,说不定……
“你想啥呢?”白素贞喊道:“怀了俩月还舍不得了?”
三嫂为难,小脸儿都皱在了一起,吱吱呜呜也没说出个“不”字。
白素贞看出她的踌躇,冷哼一声就拉着小青走,到门前一转身,对杨三嫂抱拳:“早生贵子!”
“呜哇……”
一句贺词吓的杨三嫂嚎啕大哭,白素贞站在门边冷笑,眼瞧着她上前抓着自己的手,死活不撒开:“救救我啊!求大夫您救救我啊!”
白素贞就这样看着她哭,只说:“出了问题解决问题,不惹事儿但别怕事儿,你怀都怀了,又拿不出文书落胎,这肚子要是大了,你还活的了吗?”
杨三嫂泪如泉涌,干摇头说不出话。
白素贞扫视杨家一眼,淡问:“你婆婆呢?”
杨三嫂抽泣着,拿袖子抹了把脸:“到邻居家串门儿去了,不到……不到午时,不会……不会回来的。”
白素贞看小青一眼,小青再看天色,还有一段时间。
“疑人勿用用人勿疑,我们能来,就是帮你解决麻烦的,你若相信,我就帮你,你要不信……”
“我信!我信!”杨三嫂点着头,利马窜到床上躺着,双腿大开!把心一横喊道:“来……来吧!”
白素贞嘴角一抽,心说这是让落胎啊?还是主动现身啊?岔什么腿啊……
无奈,白素贞打小葫芦里倒出一粒药丸,递在杨三嫂面前:“吃,吃了就睡,睡醒啥事儿都没了。”
杨三嫂颤巍巍的接过药丸,眼一闭吞了下去,不一会儿呼呼大睡。
白素贞看小青一眼:“能瞧出来吗?”
小青耸耸肩:“不确定,谁知道她肚子里是什么东西。”
说着,小青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便直钩盯着她的肚子瞧,探手抚上肚皮,摸了半晌。
白素贞抓着杨三嫂的手腕,保证她生命体征,再问:“能引出来吗?”
小青蹙眉:“不好说,看不清楚,可以试试。”
两人决定好,小青便挽起袖子,以真气催行,再将脸盆接在杨三嫂身下,稍一用力……
“呜……恶!”白素贞一见那从肚子里出来的东西,当即偏过头去大吐特吐!
要不是见过白福吃活猴!再看过白福杀活鹿!再瞧过白福吃腐肉!但凡换个旁人,都无法接受眼前一幕……
说起来,白福还真恶心!
一串胎卵,挂着一条脐带,鲜血带着粘液,整整一串,足有手臂长短……
小青淡瞧白素贞一眼,道:“没出息。”
白素贞抹了把嘴:“就特么你胃深!”
小青将胎卵放进脸盆,把盆变小握进手里,对白素贞点了点头。
白素贞替她穿好衣裳,拿小葫芦对她放了一缕青烟,杨三嫂醒了,迷迷糊糊的问:“好……好了吗?”
白素贞点点头:“好了,你再睡一会儿,起来什么事儿都没了。”
杨三嫂喜极而泣,却没有力气下地送客。
等小青和白素贞回到药铺,把那东西拿出来再看时,两人顿时一脸懵逼!
一串胎卵,已经变成了无数小卵!小如针鼻儿!至今扔在分裂!
白素贞大惊,喝道:“这特么什么玩意儿?!”
小青眉宇一皱,偏过头去大吐特吐……
白素贞嘴角一抽:“你不是胃深吗?”
小青一指脸盆:“我受不了这个……小的东西,密密麻麻!”
白素贞勾唇一笑:“哦~~密集恐惧症。”
再看这一盆,白素贞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变出一只密封瓶,将绝大部分小胎卵装了进去。
不出所料,胎死瓶中。
没有空气,没有养分,任凭什么生物,都无法存活。
剩下的一小部分,白素贞盯着它看。
小青吐够了直起身,再看这东西差点儿没把黄疸水儿吐出来!捂着嘴道:“姐!你咋还看啊?有瘾啊?”
白素贞咂咂嘴:“说你傻就是傻!等它敷出来不就知道是啥了吗?”
“哦对!”小青明白,也坐在旁边儿盯着脸盆瞧,俩女人捧着脸,叉着腿,不吃不喝,一直守着!
但在午后,又来一女人,年约三十,生的漂亮,一来“保安堂”,就说要找这城里唯一的女大夫瞧病。
许仙淡笑,说讳不忌医,男女都一样。
女人偏不,一心找白素贞,许仙无法,让三宝到后院去叫,三宝瞪他一眼:“白姐姐的闺房!可是你让我去的!”
许仙依旧颜笑,说:“嗯,我和你白姐姐的大婚新房,你还没去瞧过呢,去看看吧。”
小三宝一咬牙,愤恨的望着许仙。
然,一旁求医的女人愣了,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秦三宝。
三宝发现她的目光炽烈,瞄她一眼,喝道:“看什么看?!”
女人打量他一眼,抬起手问:“你……”
三宝大喝:“男的!”
“哦……呃,小先生很是标致……”
“全世界都知道!哼!”
三宝赌气,到后院推开白素贞的门,在看到白素贞第一眼时就换了表情,抬着倾国倾城的脸,堆着腻死人的笑,凑上前拉上白素贞小手:“白姐姐!外面有人找你瞧病!”
白素贞摆摆手:“没空,开二两砒霜让她回去自尽。”
三宝一撅嘴:“我可不敢,许仙会打我的。”
白素贞甩掉他的手:“快出去让许仙打死你,走。”
三宝好奇,这俩人在这儿看啥呢?索性凑上前望一眼,可这一眼……
别误会,三宝可没吐,只不过睁大了眼睛对着脸盆道:“马蜂卵有什么好看的……比瞧病还重要吗?”
白素贞和小青顿时乍舌,整齐划一的看向秦三宝:“你说这是啥?”
三宝瘪瘪嘴:“马蜂卵啊!我在寒冰洞的时候,洞口就有个马蜂窝,见怪不怪了。”
白素贞顿时皱了眉:“马蜂吗……”
三宝疑惑,再说一句:“只不过……这马蜂卵和一般的好像不一样,稍微大了点儿,不过怎么看都是马蜂。”
白素贞点了点头,拿了块儿布将脸盆盖起来,把四周封好,转脸对三宝问:“谁找我瞧病?”
三宝摇头:“不认识,是个女的。”
白素贞应下,跟随三宝来到前厅,见一女子坐在自己的小诊台边,手里抓着手绢,捏的死紧,一脸愁容,身型纤瘦,但小腹微隆。
她下意识的偏过头去,对三宝说:“让你青姐姐出来一趟。”
三宝应下,白素贞便坐去女人面前,先瞧了她的面色,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便问:“哪儿不舒服?”
女人看了看周围,见没什么人,凑上前开口道:“我……有喜了?”
白素贞顿了顿,好像明白了,向后靠上椅背,打量了她一眼:“相公不在家,家里没男人,自己怀的孕,对吧?”
女人一怔:“你……你怎么……”
白素贞冷哼,心说那马蜂精可以啊!这俩小媳妇儿长的还挺好看!
女人看她不回话,补了一句:“我家不是没男人,但我真的没有跟他们……”
“我知道。”白素贞接话道,正巧小青出来,她便给人个眼神儿,示意去看看。
小青收到,来到女人面前,怔怔瞧着她的肚子,随后一叹气,对女子道:“你到后屋睡一会儿?”
女人一脸懵逼,白素贞却打断道:“不必,你且留下姓名地址,我明儿个去你家,帮你处理。”
女人都傻了,呆呆的说:“你们……就这样就瞧了病了?我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白素贞起身送客:“没事儿,月信不调,憋得!回家等着,我明儿去找你。”
女人带着疑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白素贞等人走后,悄然来到许仙身边,凑到他耳边说:“该是你出马的时候了。”
许仙淡瞧她一眼:“你又有什么功劳给我了?”
白素贞勾唇:“神医的名号,你要不要?”
许仙点点头:“甚好。”
……
次日清早,许仙来到知府衙门,走的偏门,一见陈伦,直奔主题:“苏州城中出了马蜂精,采阴补阳,令女子受孕,胎卵结晶,还请大人协助,铲除妖孽。”
陈伦脑袋都大了,心说当了十几年的官儿,现在成道士了?愁得一抓一把头发,在原地转了个圈儿下得堂来,一指正座:“要不,让我那甚有本事的妹子当这个官儿吧?我恐怕是……受不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