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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之南和牧昕在牢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清早,天还未亮,有侍卫打开了牢门,说事情已经查清楚,他们可以走了,还说言逐风在城主房内等他们。
两人不疑有他,直奔城主住处而去。
城主房门大开,他们甫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再一看,城主腹部中剑,大睁着眼睛躺在血泊里,人早已没了呼吸。
言逐风并不在这里。
此刻,他们才突然惊觉。这是个圈套。
转身欲走,已有一伙侍卫冲进来,不由分说将他们五花大绑。而知月从门外缓慢走进来,冷声道:“这两人涉嫌谋杀城主,特此关押,以待审问。”
“我们是冤枉的!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秋之南不由出声辩解,却被知月反问,“可有人能够证明?”
秋之南哑然,没有人能够证明,他们进来的时候门外空无一人,本还觉得奇怪,后来又想可能是城主支开的,此刻方后悔不迭,早知道进来前就多留一份心了。
“我能证明。”言逐风的身影忽然在门外出现,他眼神冷冷地扫过知月的脸,又扫过城主的尸体,“依现场情形判断,城主的死亡时间约在半个时辰前,而那时他们二人均被关押在牢房内,如何行凶杀人?”
“他们此刻站在这里不就说明他们逃狱而出?你怎知半个时辰前他们还在牢房之中?”
“半个时辰前,我进牢房看过他们。”
“我们是被人给放出来的,并非逃狱!”
言逐风和牧昕的声音同时响起,却显然两人关注的重点不同。
知月先看言逐风,带着疑问:“你说你去看过他们有何人能证明?”又看牧昕,“而你,说你们是被人放出来的,何人?我怎不知我夫君下过这样的命令?”
言逐风沉默,他去牢房只是为了确保他们无恙,被侍卫拦住后,他刻意避开了他们,确实无人能够证明。他也知道,即便有人能证明,也会被知月以其他理由搪塞。因为,凶手本就是她!
牧昕道:“那人穿着侍卫服,他的脸我记得很清楚,若你把所有侍卫集合起来的话,我一定能够认出他!”他清醒的情况下,杀手的本能会让他记住每一张接触过的脸,所以此刻十分笃定。
知月轻哼一声:“别妄图找借口拖延时间了,我们亲眼所见,人是你所杀。”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牧昕简直要吐血了,怎么几句话下来,他就从嫌疑人变成了凶手?诬陷人也没有这么明显的吧?
“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得一清二楚。”知月笑得温柔而和善,眼神绝对称不上善意,“你可是百口莫辩呢。”
“你为了达到目的,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言逐风开口,语气嘲讽而冷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知月的外表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眼神却锐利而冰冷。
“谋杀亲夫,嫁祸他人,没有证据便编造证据,夫人可真是好手段。”
知月静静地看着他:“你有何证据证明人是我所杀?”
“前天夜里,你与管家密谋杀人细节,未曾料到被我撞见,便编造了一个谎言试探我的反应。我无探人隐私的癖好,并未听全话中内容,所以才给了你可趁之机。但你知晓,我必然会查出真相拆穿你的阴谋,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人并诬陷他们为凶手。”
知月冷笑:“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证据呢?”
“证据不就在眼前?”言逐风蹲到城主身旁,指指他腹部的剑,“牧昕有自己惯用的武器,且无法轻易复制,若他杀人怎会另择兵器?”
“这把剑是我夫君惯用之剑,或许凶手只是顺手用了,毕竟用自己的武器极易被人认出。”
“你以为凭牧昕的能力能与你夫君相抗衡?他若动手,乐青毫无反抗之力?这于理不合。而且,室内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也就是说,杀他之人乃是他熟悉之人,所以他全无防备。”言逐风站起身子,“再说,男子的力气比女子大上得多,这伤口的深度,很显然是女子为之。”
知月的眼神逐渐转冷,嘴角勾出一个冷淡的弧度,居然承认了:“人是我杀的没错。我要的只是这狸猫少年的命,你若不管,我可以放你和这位姑娘离开。”
“喂,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我死不可?”牧昕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你和我无仇无怨。”
“那为何……”
“你身受重伤又身中剧毒,离死不远。既然如此,为何不把这条命借我一用?”
牧昕一愣。
秋之南也愣了片刻,而后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牧昕身中剧毒?”仔细打量了一下牧昕,他除了看起来虚弱一点外,神色看起来完全没有半点中毒的症状,“你确定你没搞错?”
“我嫁给乐青前,是研武城最好的大夫,你说我看没看错?”
“可是怎么会……?”秋之南摇摇头,完全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言逐风没想到知月选择牧昕作为替死鬼竟然是因为他将死的缘故,这样看来,她也并非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只是她为何要这么做?甚至不惜败坏自己的名节?
他与牧昕相处期间,也并未发觉他有何中毒迹象,“他所中何毒?真就无药可解?”
“散魂香,一种无色无味之毒,由十几种稀有材料配置而成。中毒之人手心会有一条红线,随着时间逐渐蔓延至心口,三日一到,必死无疑。”
“你能看出他是何时中的毒?”
“两日前。”
“两日前?两日前我们还在林中,难道是那黑衣人重伤你的时候兵器上带了毒?”秋之南这般猜测是因为她不知真相。
言逐风却清楚地知道,牧昕的伤是他造成的,因而绝无可能是那伤所导致。但此毒必然跟那黑衣人脱不了干系。
秋之南看着牧昕:“你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对吗?你为何不说?”
牧昕反倒浑不在意似的,依然笑嘻嘻的:“我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兴许是这女人危言耸听也说不定。毕竟她可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