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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son到这里是半个小时之后,我站在窗边胡思乱想,心烦意乱,他敲了门。
我打开房门,Jackson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看到床上的顾子墨之后才算缓和下来。
“怎么了?子墨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不是庆功宴吗?他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我一见到他就抛出自己的疑惑。
就算是庆功宴也不会喝这么多然后一个人淋着雨跑到我这里来。
“饭局还没结束,子墨说去个卫生间然后就不见了,我正着急找他呢,没想到他来找你了。”Jackson掀开被子,看到顾子墨湿哒哒的衣服,还是皱起了眉头。
我帮他擦了头发,但是衣服我还是无能为力。
“他淋了雨,身上都湿了,我不方便帮他换衣服。”我解释道。
Jackson没有说什么,直接把顾子墨从床上拎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我想的却是男人的力气就是大,我要艰难的拉好久的顾子墨,Jackson一只手就拎起来了。
我把一旁凳子上叠好的衣服递给Jackson,“这是干衣服,你帮他换好再走吧,不然会感冒的。”
Jackson这回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我一眼,然后拿了衣服带着顾子墨去了卫生间。
五分钟之后他们就出来了,顾子墨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谢谢你照顾他。”Jackson把顾子墨背了起来,整个人只露出一只头。
“嗯?不用不用,我跟子墨也是朋友,我照顾他是应该的。”我连忙摆手,说到“朋友”这个词的时候,脑海里又闪过顾子墨说的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奇异的别扭在心头。我蹙了蹙眉很快又恢复平静。
“但是我不代表我对你有好感,子墨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Jackson没好气的丢下这句话,随即出了房间。
我怔愣在原地,什么叫都是因为我?
我有点不解,但是心里又隐隐约约有点感觉。
总之,我不希望事情是我想的那样。
如果顾子墨真的喜欢我,我该如何自处。
经过他这么一闹,床上也湿了,我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褥子铺上,躺在床上已经闭上眼了但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顾子墨的脸一直浮现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这也导致了我凌晨才睡,一觉醒来已经是大中午。
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
打开手机,上面已经有司少臻十个未接来电。
我急忙把电话打过去,响了一秒,那边电话接起来。
“醒了?”司少臻开头第一句话就是这句,问的还很平静,让我更加羞愧。
“嗯,昨天睡的有点晚,所以醒的有点晚。”我窘迫的说。
“我已经让李叔去接你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手续他会替你办好的。”
我怔然片刻,又想起顾子墨昨晚说的。
“怎么了?”司少臻问道。
“没什么。”我说完才意识到,司少臻是怕我反悔了,又加了一句“我饿了。”
那边司少臻轻轻笑了一下:“我让李叔接你回家,我事情也忙完了,下午在家陪你,我们一起吃饭。”
一瞬间有点欣喜若狂,一夜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你爱的人总是能让你身心愉悦。
“好,那我在家等你。”我说道。
“嗯。”司少臻轻声应道,随即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有些事情,我该看开了。匆匆的洗了个脸,随便打包了件衣服,顾子墨昨晚换下来的衣服交给医院的护士打理。
管家很快到了,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帮我拎着衣服。
但是,地下车库,非常不巧的,碰上了顾子墨。
我以为我能在他来之前走,然后再发短信告诉他我去司少臻那里了。
我现在,很害怕面对他。无论是上次的事,还是昨晚的事。
但是天不遂人愿。
“你先去车上吧,我待会儿过去。”我交代管家,他看了看顾子墨,又看了看我,然后点头离去。
剩下我跟顾子墨面对面站着。
他面色还有点不好,或许是宿醉的缘故,脸色发白憔悴。
“你好点了吗?头还疼不疼?”我笑着向他迈了几步。
顾子墨却低着头,往后退了几步,正正好把我们之间刚拉近的距离拉开。
我心一冷,手有点颤抖,我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空气很冷。
“你早就决定了要跟他走?”顾子墨低着头,没有看我,声音冰冷。
“子墨,我们之间真的要这样吗?”我看着他,眼泪几乎流出来,有点无力。
“回答我的问题!”顾子墨第一次对我这样大声说话,猝不及防的,我的身体还是不争气的颤抖起来,止不住。
“嗯。”良久,我还是低低的回了一声,不敢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吧。
“他有什么好?他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对他?”顾子墨抬起了头,眼里都是愤恨不平。
“子墨,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我盯着他,认真的说着,一动不动。
顾子墨安静下来。
“是啊,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你喜欢他,对吧?”顾子墨突然笑着说,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子墨。你别这样。”我有点心急,他这种语气让我觉得害怕。
“只有我傻傻的以为你是真的恨他。”
“子墨…”
“别喊我。”顾子墨向后退两步,倚在车上,“别这么喊我,我觉得讽刺。”
“我在你眼里一直很傻对不对?”顾子墨发笑的问道。
“不是的,子墨,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唯一的家人。”我解释道。
“呵呵。”顾子墨低着头抚了抚额头,仿佛听见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
“朋友?家人?所以这就是你瞒着我跟司少臻走的原因?不要告诉我你害怕伤害我。”顾子墨自嘲道。
“不是的子墨,我是真的怕你难过,所以才没告诉你…”
“够了!”顾子墨打断我的话。
“别说了。”顾子墨看着我,眼睛通红,“除夕夜你跟他出去待了一晚,我都知道,还有前几天,你跑到他的病房去,我也知道。”顾子墨平静的说。
心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不能平静。
“你…你都知道?”我颤抖的问。
“我不傻。”顾子墨说,“你喜欢他,我能感觉到。”
“念念,我给你一个选择,今天,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从此以后再也不见他。”顾子墨说着顿了顿,我心里已经无比惊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或者,你今天跟他走,从此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顾子墨自嘲的说,含笑睥睨着我,最后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斩钉截铁。
我心里也乱如麻,心如刀绞。
“子墨,别逼我,别逼我,你知道我不能,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继续当朋友?”我痛苦的,不解的看着他。
“他不是什么好人,跟他在一起你不会幸福的,念念,只要你肯回来,我会对你好,为了他不值得。”顾子墨看着我说,眉目温柔仿佛又是以前那个他。
“我不是逼你,我是怕你受伤,怕你以后吃苦啊。”顾子墨说着说着眸子亮亮的,像是有眼泪要滴出来,但是又没有。
“子墨,我爱他,他也爱我,他说了,他不会是你想的那样,你不了解他。”我向前跨一步,说道。
顾子墨盯着我,良久,一言不发。
心里的恐慌,内疚,负罪感,纠结像是一团火要把我撕裂。
我只能静静的,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我不想在好不容易接纳了司少臻的同时,失去顾子墨。
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熟人,他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我知道了。”顾子墨良久,最终缓缓说出这句话。
我怔然的看着他。
顾子墨笑了笑,转身拉开车门,他站在车门口,动了动嘴唇
我没听见声音,但是我清楚,他的唇型是在说:“祝你幸福,我的女孩。”
眼泪忍不住从眼眶夺眶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口,我知道我要失去他了。
顾子墨的车子发动,我追上去,喊着:“子墨!”
但是他没有丝毫停留犹豫,径直把车开了出去。
我一个人站在车库里,没有风,但是觉得异常的冷。
顾子墨刚才的表情,像是再告别。
我真的要永远失去他了吗?
我失魂落魄的坐进车里,管家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开了车。
到房子里之后,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如往常一样,房间干净整洁。
我感觉累极了,趴到床上闭着眼,很快就睡着。
梦里那个小男孩,他胖嘟嘟的,背着书包,永远跟在我后面,像跟屁虫一样。
然后我把他弄丢了,可是他又回来找到了我。
他变得又瘦又漂亮,像瓷娃娃。
他会弹琴会做饭,会哄我开心,他说要做我孩子的干爸爸。
可是转眼间,他对我又吼又叫,对我发怒,对我说他很失望,都是因为我没有听他的话,都是因为我瞒着他。
他说他要走了,他说祝我幸福。
我知道我是真的失去他了。
那个又高又瘦,所有人都喜欢的男孩,他只喜欢我一个人。
可是,我把他弄丢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