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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其实挺美,在江南一座著名的大山脚下,山高林密,云妖雾娆,四季郁郁葱葱,而山脚下湖网密布,池塘成群,因为有些河塘太深,水草从生,所以大部分河塘都是水清却不能见底;当然,这些都是大自然留下来的杰作,这种美景从何时形成的已无从考究;我们村就座落在这片山水相连之间的凸起的高地上,绵延成一条W型的弯弯曲曲的三个庄,从而组成一个村,散落在七里八湾的河道与山谷之间;
我们庄其实很小,每户人家的距离都有五十到一百米远,偶尔有两户即使是连在一起的,也大都是亲兄弟关系;如果谁家有个什么事要找人帮忙,都得上门去叫,如果天气好的时候扯开嗓子喊上几声,除了山里会发出回音外,若仔细听也能知道对方喊话的大概内容。
这里山清水秀,物产富饶。
按说,这么好的地方应该是一些生活了多少代的村落,每个村应该是以姓氏为单位的群居地才对,这才符合江南农村的普遍特点;然而恰恰相反,落户在我村的人姓氏非常杂;全村姓什么的都有,而且很多姓氏稀奇古怪,如姓子,姓旦,姓申,姓裘,还要姓操的等等;另外,不知什么原因,每家的连续居住时间没有超过七代人的;否则,要么在此村早已绝户,要么早就被迫迁移他乡了;听父母说,如今的村里人基本上都是解放初期,从四面八方逃难过来的难民,哪个省份的人都有,最开始由于方言嘈杂,相互之间说话都听不懂,如同鸡对鸭讲,闹出很多有趣的笑话,时间久了,不但相互之间能听懂,而且每家人都能讲数个地方的方言,这也成了我们村与别村独一无二的区别。
大家刚来时,都是因为看到这里山清水秀,以为自已碰上了生活的好地方,而根本不知这个地方的种种诡异;等到熟悉情形以后,已是解放后的事了,而国家也开始实行户籍落实和分田制度。因此,那些逃难来此的人只好被迫留了下来,不然到哪里也没人收留,也不容收留; 除非自已的孩子以后考上了大学落户他处,父辈才能跟着走出这片诡异的山谷水乡;所以能长期待下来的村民,要么让孩子努力读书,要么准备绝户。
另外,我们村不像其他附近的乡村,每村会有自已的姓氏祠堂,外出的人逢年过节就争相回家祭祖;而从我们村出去的人,能不回来就尽量不回来,不要说建祠堂,连个公用的房子都没有。用其他乡的村民们的话说,我们村的人,以后都是一群找不到祖宗进不了祠堂的孤魂野鬼。
其实,如果没有诡异事情的发生,这些原本也算不了什么,作为农村人,生活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平安与宁静;可奇怪的是,只要到二十里地的镇上,若有人提到我们村都会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并议论着,而且他们从不敢和我们村里的人靠近更不要说聊天了,一旦知道自已身边有我们村的人就会下意识地跑到一边去,那神情就好象看见了鬼;只有那些商铺的店主看在钱的份上才没有表现出更出格的嫌弃,当然也很少和我们村的人说上一句话;
自然也极少有三轮车敢跑镇上到我村这条山路的运输业务,有的只是我们村上人自已开着三轮车来街面办事时,顺便捎些同村的人回去;这让我在小的时候感觉很不舒服,也很不理解,有时就这种现象,会问家人是怎么回事,爸妈听后总会神情肃寞,似是而非地说:“你以后好好念书吧,争取早点走出去”;以前听着这些答复我总是不能理解,我不知这些与读书和长大有什么关系,由于年纪小也不敢继续问下去,只好似懂非懂的听着,还貌似懂事般地点点头。
等我长大一些,开始懂事后,我发现自已所在的村确实非常的不正常;比如,我们庄有二十五户人家,几十年里始终不会超过一百口人,一旦达到九十九的数字就会有人死去,听说几十年都如此,现在也是一样,从没有改观;而同期其他乡村都是人丁兴旺,人口增长很快;所以乡里负责计划生育工作的干部从来不上我们村做计生宣传的。比如我们村在晚上把大门敞开,也从来没有小偷敢来偷东西;因为附近乡邻那些曾经有小偷小摸习惯的的人,如果单个偷到这儿,几乎都是死在我们村的水田或山地上,而且全都死的都不明不白,匪夷所思。
就拿十年前的王大胆来说,他曾是镇上有名的惯偷,坐过几次牢,据说没有他不敢偷的地方,而他就死在我们村进出的唯一一条山路上。当别人发现他的时候,他背朝上,面朝下地趴在山路上,脸正贴在一个碗大的坑里,坑里最多只有一碗水,可他就是这样被淹死的;死后被人检查发现:全身无一物;法医来后,监定他没有外伤,之前没喝过酒,也没有心脏病,更没有羊癫疯的遗传基因。
据说他来之前曾在同伴面前夸下海口:他说他根本不信这个邪,晚上进我们村之后,要见人偷人,见鬼偷鬼,绝不会空手回去;我以前听说,做贼这行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距,就是不能空手而回,否则将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说话的那天他死了,可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比如十二年前,一个经常偷狗的邻村人叫王军,听说他经常带着猎枪到处偷狗,偷狗的方法也简单,有时用药药,有时用枪射,方法并不高明;由于此人胆大包天,又穷凶极恶,所以,左右乡邻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有时明知自家狗是他弄走的也不敢发火,只好忍了;而他也死在我们村的一座坟场里。
人们发现他时,他的上半身已钻进一个早就蹋陷了的无主坟的棺材里,只有屁股以下部位一动不动地露在外面;当早晨有行人路过看到这副情形时,吓坏了;赶紧跑回村里把一些人叫过来;当人们把他从棺木里拖出来时,他的脸色灰白,眼睛瞪的几乎脱离了眼眶,全身扭曲成S形,手里紧紧握着的不知是狗的还是死人的骨头;他全身也没有任何外伤,人却早已死去多时了;法医检查后,苍白着脸,匆忙解释说:他是因为遭受过度惊吓导致心脏骤停而死亡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半夜钻到坟里面也没有交待就赶紧走了,警方临走前说要回去分析原因,可从此没有了下文;不但如此,以后那些非正常死亡的命案,警方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全是不了了之。所以当离奇事件越来越多,就越让外村人对我村的人和事产生害怕与猜疑。
再比如我们三个村庄的唯一一所小学的三年级有这样一个班级,教室内的二排中间有个奇怪的座位,从我上学起就发现没有人敢坐;不过,老师早已把这张桌子空在那儿,并在它四周用铁丝围起来,而且还贴上不准坐的黄字条并画着小孩子看不懂的符号;听说这张字条是一个道士写的,那个道士临走之前说,此座位不能搬动,更不能烧掉,否则后果更严重,后来这张座位一直保留下来,谁也不会搬动,谁也不敢搬动。据说,只要谁在这张座位上坐过的学生,一年之内必在校外离奇死亡无疑,死的方法不同,有喝农药的,有上吊的,有被水淹死的等等,而且百试不爽;
听说在几十年里,在没发现这个怪异的现象之前,三十多年如一日,每年死一个学生,躲都躲不掉;最近的一次可能算我的一个同村的小学同学了,他的名字我不敢想更不敢提起,想起来就让我毛骨悚然,因为他的死与我有关。
那时我和他关系非常要好,每天一同去上学,一同回村,吃在一起吃,玩在一起玩;小时候,人人都说我的胆子大,所以就成了孩子们的头,可能是因为我家人约束我较少,让我平时野惯了,所以敢一个人下河捉鱼,上山捉蛇,半夜捉麻雀,偶尔还捅大马蜂窝…..。我没想到竟然有一个人不服我,而且是一直和玩在一起的他。
有一天他当着很多同学的面问我:你敢不敢坐那张桌子?
我说:不敢!
他说:我就敢坐那张位子,你信不信!
我说:不信!
他说:如果我真坐了怎么办?
我说:随你怎么办?
他说:那好,如果输了你给我买两颗软糖,以后凡事得听我的。
那时软糖在农村是个刚到的新鲜食物。对于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来说,一年能吃上一两颗软糖是件很奢侈的事。而我们那里,也只有学校旁边的一个天天拎着篮子卖东西的老太太那儿才有,原因是她家里有亲人在外地工作;
当然,我开始知道他并不是为了软糖,只是在他的内心里很不服气我,所以以糠为借口,实际上是为了在同学面前证明:他比我的胆量更大!因为他平时象其他大都数孩子一样被家里人看的很紧,没机会和我做同样的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
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同意他所有的要求之后,他真的开始往那张桌子上爬时,把我吓坏了;
我一把没拽住,他真的无畏地跳了进去。
对于这张桌子,我爷爷和鬼老汉也曾特意交待过我,要我千万别爬进去,不然就没得救了。因为鬼老汉的一句话,所以我对这张桌子一直心存敬畏。我以为他根本不敢往上坐,只是说着玩的,目的是为了吓唬我,谁想到他真的当真了。
自从这个同学坐了这张桌子之后,老师把我班所有学生都叫到办公室内逐一警告说,不得外传,更不能让他的家长知道。但他在学校内还是一下出了名,同学看他时都是满眼的佩服。我则倒霉,老师暗地里把我叫到办公室,不但对我狠狠训了一通,还挨了班主任几巴掌,打的我脸部都肿了好几天;而我发现老师对他却一下子客气起来。这让我怎么也想不通,因此郁闷了很久,直到他出事,我才觉得自已并不冤!
他出事时,是在半年后的一个周未的晚上,他突然死在自已家后门院内的小池塘里,池塘很小,自家挖来用于平时洗东西的;水也很浅,只能没到他膝盖的位置,他是在夜里死的,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间去的那个池塘;至于他怎么去的?为什么要去?成了永远的迷。
之前,他一直和他爷爷睡一张床,那晚他也是和他爷爷同时上床睡觉的,可第二天早上他家人打开后面的院门时,却惊恐地发现他正脸朝上,时隐时现地飘浮在池塘的水面上了。更诡异的是,不久后的某个夜里,他爷爷也用同样的方式死在那个池塘里,有人说是孙子太想爷爷了,也有人说是爷爷太想孙子了;可不管谁想谁,可这种死法让人胆颤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