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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抱着皇甫楠一路直奔开封府,走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方戒:“怎么了?”刚才不是火急火燎的模样,现在怎么就停下了?
展昭低头,看了看周身狼狈的皇甫楠,摇头说道:“我不能带她回开封府。”
方戒一愣,随即明白他的用意,“你想怎么做?”皇甫楠一身狼狈,需要有人照顾,开封府是干活的地方,也不会有女眷。
“方戒,你帮我去开封府告诉包大人说皇甫已经找到,我先送她回包府。还有,转告包大人务必要让公孙先生到包府走一趟。”皇甫楠也不知道是被喂了什么药,还是让公孙策看一下会比较好。
方戒点头。
展昭扔下一句“路上务必小心注意安全”,然后直接抱着皇甫楠施展轻功,几个回落就不见了人影。
方戒看着展昭消失的方向,无语片刻,就撒脚丫狂奔,直往开封府。
展昭很聪明,他送皇甫楠回包府,既没有走大门也没有走后门,他直接抱着皇甫楠越墙而入,找到了包兴居住的院子。
包兴看着展昭抱着的皇甫楠,还来不及高兴就叫了起来,“天哪,展大人,我家四姑娘怎么了?”
展昭说:“她可能生病了,你先不要惊动夫人。皇甫的院子在哪边?”
包兴也顾不上什么避嫌了,按照自家夫人的性子,如果是看到四姑娘这么狼狈地被展大人抱在怀里,那还得了?
这两天皇甫楠失踪,包拯一律封锁消息,开封府是他的地盘,包拯一声令下,半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包夫人愣是以为皇甫楠一直在开封府中帮包拯整理案子的资料,而知情的包兴则是急得嘴上都快要长泡了。
好不容易把四姑娘盼了回来,谁知就是这么个奄奄一息的模样。
包兴心里一急,嘴上还没长出来的泡这回长出来了,幸好如今是深夜,府里的仆人大多数已经入睡,他带着展昭左拐右绕,悄声问道:“这是谁将我家四姑娘害成这样的?”
还不等展昭回答,他又十分义愤填膺地说道:“一定是你们正在找的几个小破孩对不对,别让我看到他们,不然我揍死他们!”
展昭抱着皇甫楠,原本心里难受到不行,听到包兴这么说,又觉得有些好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包兴一边带路一边回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展昭认为此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跟包兴也说不清,于是就没好气地说道:“多话,好好带你的路吧。”
皇甫楠的院子,几个粗使丫鬟已经睡下,但是包夫人拨给她的墨雨,房中还亮着灯。她听到声响,拿着油灯出来,见到展昭和包兴愣了下,然后目光落在那个被展昭横抱在怀里的皇甫楠,正想要说话,却被包兴一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了。
“别惊动了夫人。”包兴小声说道。
墨雨见状,按捺下心中的疑问,开了皇甫楠房间的门,让展昭将人送进去。
展昭将皇甫楠放在床上,转身说道:“她身体可能有些不适,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大人了,片刻之后,大人便会带着公孙先生过来。包兴,你赶紧去准备一些热水过来,墨雨,你先替她一身干爽的衣裳。”说着,他侧首看向墨雨,“你一个人行吗?”
墨雨:“……行。”
墨雨一边忧心着自家姑娘到底怎么了,一边心里忍不住嘀咕:不行也得行啊,难道我说不行,展大人你要来帮忙吗?
包兴匆匆离开去准备热水,展昭在皇甫楠房中转了两圈,看了皇甫楠一眼,然后踏出了房间。
墨雨见展昭离开,松了一口气,赶紧将房门关上,再手脚麻利地帮皇甫楠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一边换一边心惊,因为皇甫楠手脚上都有明显的瘀伤,如今已经发紫了。
墨雨帮她盖好被子,俯下身低声喊道:“四姑娘?”
可是皇甫楠并没有回应,她只是眉头紧皱着,额上还不断地渗出汗珠。
墨雨一边替她擦汗,一边发愁着这样的四姑娘,要是明天夫人看到,可要怎么交代?然而还不等她愁出个所以然来,包拯已经带着公孙策来了。
墨雨细心地将两边的床幔放下来,再去开门。
“奴婢见过大人。”
包拯示意她免礼,侧首与公孙策说道:“你先去替她把脉。”
公孙策点了点头,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而墨雨已经将皇甫楠的一只手腕从被子里拿出来,放至床幔之外。
包拯和展昭大概是担心会影响公孙策诊脉,所以两人并未进去。
包拯皱着眉头,低声说道:“方戒前来开封府,说你吩咐他不能惊动任何人,只是让我带着公孙回来包府,皇甫她到底怎么了?”
展昭便将他怎么找到皇甫楠的过程说了出来,“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方戒说,她还被那些少年下了药。若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得等她醒来才能知晓。”
包拯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在开封府办事,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而安全的事情,在杭州之时,公孙策就因为办案而身受重伤,但包拯从未将这种危险的事情放在皇甫楠身上考虑过。
而一旦发生,他惊然发现身为兄长,自己似乎是失职的。那些少年这样心狠手辣,如果不是展昭多留了个心眼,一直盯着方戒,等他们找到皇甫楠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包拯忽然不愿意再想下去。
这时,公孙策从房中出来,“大人。”
“她怎样了?”
“她怎样了?”
包拯和展昭异口同声问道,然后两人望了望彼此,最后展昭微微低头,让人家兄长去关心妹妹。
公孙策此刻却没有心情去看这两个人的举动,他眉目带着隐隐的担忧:“她受了风寒,两日滴水未沾,身体本就十分虚弱,而我探她脉象,她的脉搏全然不正常,分明是让人下了烈药。”
展昭:“方戒说了,那些药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会让她受些折磨。”
公孙策闻言,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只是受些折磨而已吗?”那未免也太轻描淡写了些!皇甫楠被下的药里,分明还有催情的成分。
展昭一愣。
公孙策又说:“我暂时替她施针,她大概会好受些。”
包拯轻轻点头,然后问公孙策:“你有没有法子让她清醒片刻?”
公孙策一怔,随即问道:“大人是想问皇甫那些少年的事情?”
包拯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点头。
展昭往房里瞥了一眼,没有说话。他心里舍不得,可舍不得也没有办法,皇甫楠是开封府里唯一见过那些少年并且和他们有接触的人。如果可以,他相信包拯也不想在这时候将皇甫楠弄醒过来,可事情迫在眉睫,若是那些少年逃之夭夭,开封府从包拯开始,从上到下或许都会面临着责罚,而包拯从此也有痛脚被庞太师抓在手里。方戒对那些少年有相助之意,根本不能指望。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公孙策已经转身步入房中,平静的声音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方法自然是有的,但我不确定她醒来之后是否还有余力为大人解惑。”
很多时候光是舍不得是没用的,残酷的现实往往会跟你唱反调。
公孙策取出几根细细的银针,在皇甫楠的手臂上施针,没一会儿,皇甫楠便呻|吟了一声,看样子是醒过来了。
“皇甫,你怎么了?”包拯坐在床前的椅子,关心问道。
展昭站在包拯身侧,虽然很关心皇甫楠的情况,但目不斜视,将非礼勿视几个字做得十分到位。
皇甫楠有些不稳的喘息传了出来,接着便是想要起来,墨雨见状,赶紧过去将她扶了起来,让她坐了起来,并在她身后塞了个枕头。
“我是回来了吗?”皇甫楠的声音从床幔内传出来。
包拯点头,随即意识到皇甫楠看不见,便说道:“回来了,公孙先生与展护卫都在,你感觉如何?”
皇甫楠头靠着身后的床头,抬手覆在额头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里有千万头蚂蚁在爬。”
包拯:“……”
展昭:“……”
公孙策温声安抚,“你忍耐片刻,待会儿便好。”
皇甫楠却没有搭腔,似乎是在忍耐着些什么,又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那群少年,主谋者名叫何遒,是姜中行的私生子。他与姜中行……发生过一些有违天伦的事情,他如今已经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了,那日行刺姜中行的,就是他和他的同伴。这一行人,除了何遒之外,大概还有四名少年,其中一名少年我见过,长得十分清秀,嗓音很粗,其余两人我并未见到本人。还有,公孙,他们并不打算去杀我们推算出来的两位官员,而是要去姜府刺杀姜中行。此行无论成败与否,事后他们便会立即逃离开封。”
一番话,她说说停停,说的似乎十分吃力。
包拯看向展昭,展昭立即会意,朝包拯抱拳说道:“大人,属下马上带人前去姜府。”
包拯点头,本来想说公孙策回开封府调派衙役,准备后援,随即想到适才公孙策言下之意似乎是皇甫楠的情况比他说的要严重得多,于是便站了起来,与公孙策说道:“我回开封府调派人员,你留在此,天亮前离开即可。”他人走到门口,又转身叮嘱了墨雨一句:“没事别去惊动夫人。”
墨雨赶紧点了点头。
展昭和包拯才离开,床幔内的皇甫楠就一阵猛咳,公孙策赶紧上前,将床幔拉开。
“皇甫!”
“四姑娘!”
墨雨将床幔放下是因为适才展昭与包拯都在,为了避嫌,而公孙策是医者,医者父母心,不分男女,应该另当别论。墨雨扶着几乎坐不住的皇甫楠,发现她的嘴角居然有一缕殷红的血迹。她吓坏了,眼眶瞬间就红了,看向公孙策,“公孙先生,我家四姑娘怎么了?”
公孙策在原本包拯所坐的位置坐下,修长的几根手指按在她的脉门上,声音带着几分担忧,“我说皇甫,你感觉还好吗?”
墨雨急得快要哭出来,“公孙先生说什么呢?我家四姑娘都吐血了,还能好吗!”
皇甫楠微阖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对墨雨说:“没吐血,那是我咬破嘴唇流的血。”
墨雨:“……”
公孙策:“你如今感觉怎样?是冷是热?”
皇甫楠:“时冷时热,并且感觉浑身酥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钻我的骨头缝一般,十分难受。”
公孙策:“……还有呢?”
皇甫楠苦笑:“还有……还有就是我快喘不上气了,如果我昏过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公孙策抿了抿唇,望了一眼旁边的墨雨,尽量含蓄地说道:“大概……会一直梦见各种妖精打架。”
皇甫楠:“……”
公孙策摸着良心建议:“做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总比你如今这样好,我用银针封你睡穴,你便会毫无知觉,一觉睡醒噩梦就会过去了。”
皇甫楠默默地看了公孙策一眼,又是一阵咳嗽,感觉自己被折腾得生不如死。她从前的时候抗药性很强的,现在是越来越不济事了,她伸手揪住公孙策的宽袖,“那你让我昏过去吧!”
公孙策抬眼,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根细针已经刺入她的睡穴,皇甫楠整个人一僵,随即就双目紧闭,倒在了床上。
墨雨见状,目瞪口呆。
公孙策瞥了墨雨一眼,叹息:“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帮你家姑娘把被子盖好。”
墨雨这才如梦初醒。
公孙策默默地将桌面上的银针收好,其实皇甫楠对这些药物的忍耐力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也不知道她从前是被人喂什么长大的。
但公孙策想,不论怎样,人平安就好。
皇甫楠那一昏,就昏了三天,期间迷迷糊糊地被人扶起灌药无数次。
在皇甫楠昏睡的那三天里,姜中行在姜府遇刺,重伤未死,从此不能人道。少年何遒留下血书一封,当场自刎,将所有杀人的罪行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而他的几名同伴,被开封府暂时收押,视情况量刑或是另作其他处置。定案后,包拯带着何遒的血书以及近日来开封府针对案件所做的分析调查前去拜见仁宗皇帝,仁宗皇帝龙颜大怒,决心重整朝廷大臣及贵族的作风,将朝中大臣的作风也作为其加官进爵的一个重要参考,原本糜烂不堪的贵族圈经此之后,虽仍有荒唐之事,却已收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