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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长牙的小孩对世界充满了啃咬的*o( ̄▽ ̄)d!
没错,赵阿奴正处于这个恶意的时期。不过不可否认,这个时候的阿奴也最可爱,凡见了他的人没有不喜欢不想抱抱他亲亲他哒!
赵谌对于如何当一个好阿父已经有了一些心得,总而言之就是时刻抱着儿纸刷存在感。吃晚饭的时候,他抱着自家小祖宗先喂了一小碗的鸡肉碎菜粥,舀起一勺自己沾唇试了温度,然后再喂给儿子。
他尝过味道,这粥基本只有点淡淡的咸味儿,实在称不上好吃,不过怀里的小东西却跟嗷嗷待哺的雏鸟似的,吃得直砸吧小嘴,一小碗粥眨眼功夫就吃尽了。
“大郎胃口真好。”立夏笑眯眯地在旁说道。
赵谌嘴角抽了抽,他低头看着儿子,肥嘟嘟的小东西爪子抱着他的手不放,勺子都给舔得光溜溜的,干干净净。
“没了,不能再吃了。”他耐心地跟儿子解释,就好像对方听得懂似的。
好吧,赵阿奴确实听得懂。
但是!他偏装不懂,用那几粒可怜的乳牙叼着勺子不放,用卷翘的睫毛和水汪汪大眼睛瞅着自家爹,表示自己完全木有吃饱。虽然他在吃粥的一个时辰以前才刚刚喝过奶。
赵谌还没有练就以后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火眼金睛,给儿子这么一看,心就软了。他示意立夏再捞两个鱼肉汤饼搁在碟子里,汤饼就是后世的馄饨,一个个十足小巧,里头裹着雪白的鱼肉泥,鲜美可口。
赵小元一看,嘴巴立刻就松了,口水沿着嫩乎乎的嘴角淌了下来。他那个馋啊……旁人怎能理解?
“父,父父……十个……”他颤咪咪地伸出自己的肥爪儿,朝着自己爹比了四个短手指。
赵谌一头黑线,握住儿子嫩爪爪按下去:“不成!你已经吃了一碗粥了,至多再吃两个汤饼……再吃一会儿不消食。”寻常跟这傻东西说话都是一脸啥都不懂的表情,偏遇上吃的比谁都精明,莫非是个恶鬼投的胎不成?
赵元吧唧吧唧嘴,遗憾地看着碟子。
算了,两个就两个吧,总比没有好哇。
赵谌夹起一个雪白的汤饼,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儿子嘴边。赵元老早小嘴张得滚圆,啊呜一口就把汤饼咬进了嘴里——
“呜呜——”好烫啊卧槽!!!
“怎么了?可是烫到了?”赵谌吓了一跳,忙伸手接在赵元嘴巴下头,“快吐出来!”
可是他小觑了吃货的不屈不挠,这家伙小脸蛋涨得通红,咬着一半汤饼却愣不松口,还企图在舌头烫到的情况下把吃得吞进肚子里去。
赵谌急得额头出了汗,干脆捏住了儿子小巧圆润的小下巴,低下头大嘴一咬,把汤饼直接抢走了。他也顾不上烫不烫,三两口吞下去,然后仔细查看儿子的口腔。小小的嫩粉色的舌头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明显有些烫着了。
“去倒点冷水来,”他头也不抬地吩咐一旁的婢女,“再取点药粉。”
立夏和立冬忙不迭地站起来,一个转向内室,一个小步跑到旁边的条几上拿细陶的水壶。没一会儿功夫,就把东西都备齐了。
赵小元哭唧唧地挣扎着,可惜他那点儿力气在某爹面前实在不够看,小圆屁股拱半天也没挪动一丝半点。
“喝点凉水,阿奴。”赵谌手臂横在儿子圆滚滚的小肚皮上,端着水盏喂他喝水。
“啊啊!”赵小元叫了一嗓子,不情不愿地咕嘟咕嘟咽下几口水。在凉水的作用下,舌头上的灼痛缓解了,于是他又蠢蠢欲动地准备再来两个汤饼!
可是某爹却使了巧劲捏开他的小嘴,用绢裹了手指给他上药!
赵小元赶紧把脑袋往后仰,这药他知道!前段时间他牙龈发炎,他爹就给他抹了这种药粉,苦死人!
赵谌有点不耐烦,呵斥道:“别动!看舌头烂了你怎么吃饭!”
某只顿时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地张着嘴巴。赵谌被儿子的口水流了一手,也毫不在意,他小心翼翼地把药粉抹在儿子小小的舌头上,然后才放开手,拿起手帕给他擦了口水。
药粉很苦,他知道,抹完了药,怀里的小东西已经完全蔫了,怔怔地看着立夏立冬把汤饼收走,幼绵绵水当当的小脸蛋上满是失落。
(不就是没吃到小馄饨嘛!出息!)
其实那是赵谌的晚饭,他到现在也就吃了那一只小馄饨,还是被赵小元咬了一口的。可是他看见自家小祖宗已经这幅德行了,着实不敢在对方面前吃东西。
赵谌叹了口气,抱着赵阿奴起身去净房。
“阿父带你去玩水可好?”
赵元小模样失魂落魄地瞅着他,小嘴儿嗫嚅道:“不洗……”他都已经这么桑心了,难得一晚不洗澡都不可以嘛!真是残酷无情!
赵谌权当没听到,他是发现了。自家这胖儿子说话是早,但那得看是甚样的话。
譬如开头带“不”的词儿这小东西就说得格外的溜,什么不洗不吃不睡不起不摸不要不给……各种霸道各种耍赖不讲理,但是等你问他懂了吗,明白没有之类的,他就啃着肥短的手指瞅着你,一副“人家还小吖什么都听不懂”的装相。
也是够了。
不过,赵小元不想洗澡那是有原因的。某爹其他方面都做得很好,唯独洗澡总是控制不好力道,基本上都是重了。再加上那双大手上都是茧子,他一个嫩乎乎的崽崽,承受不起……虽然他想要表达出来,不过收到发育限制,没办法把一句话连贯起来,基本鸡同鸭讲。
鸡飞狗跳地洗完澡,赵谌一路夹着儿子回了房间。赵小元折腾半天早困了,赵谌要把他搁在悠车里,却死也不干,两只圆润的胖腿努力蹬着往床榻上窜。
赵谌焦头烂额,他不是不想带儿子睡,问题是阿奴就这么一丁点大,他真是怕自己半夜睡熟了会压到阿奴。
“床,床!”赵元双手扒拉着他的寝衣领口,胖丫丫站在他手上,“睡床!”说罢还仗着自己脸嫩亲热地去蹭他爹的脸,企图卖萌得逞。
赵谌给他蹭的笑了起来,坐在床上被儿子蹭了一脸口水。
“好了好了,小心把你脸弄疼了。”他往后仰着,抱着儿子搁在床上。他两天没刮胡子,已经长了浅浅一层胡茬,往日里他想亲亲这小东西,还得拿吃的来换,今天倒主动,可惜动机不纯!
等到把儿子哄睡了,赵谌才脱得身出去,立夏已是重新做了吃食端上来,只能算是宵夜了。
如果要立夏几个来说的话,家里大郎两三岁那会儿,正是最最好玩的年纪。
端午这一日,正值大朝会,赵谌一大早带了赵元洗漱吃饭,逮住想往外窜的某只小崽子,用雄黄给他涂了额头,才放了他出去。
立秋立春紧跟在后头,但凡慢一些,大郎就能跑不见了!后世有一种狗有个别称叫“撒手没”,可惜她们不知道。
赵小元哒哒哒地往外院跑,两个看门的婆子见了忙行礼,他便趁着这功夫溜出垂花门去。后头立秋两个一看他跑了出去,脸色都不由一变,忙加快脚步。外院来往的人多就不说了,光一个皱波湖就够她们心惊胆战,小孩儿最喜欢玩水,大郎万一不小心掉进去可怎么好!
不过那是针对真正的三岁小子,赵小元虽这几年养得心智倒退==,好歹还是知道危险的。他跑了一截就停下来,圆润润的小身板儿呼哧喘着气儿。他一停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抬手把头上的东西给拽了下来。
这会儿他还剃着秃瓢哩,光前后留了一绺头发,今天端午,他不光穿了大红的小深衣,手上脚上挂了彩线编的百索,立秋还给他头上扎了小揪,系了个绉纱蜘蛛和一串指甲盖大小的彩绸角黍!他爹自他打扮好了开始就一直笑,刚才给他涂雄黄的时候,还偷偷摸了一下他的角黍,别以为他没看见!
他可是男孩纸!怎么可以戴这些个花花绿绿的东西!
立秋赶过来的时候,正看见那个小不点一把扯下豆娘,正用穿着木屐的小脚丫愤恨地踩呐。她没忍住噗嗤一笑,后头的立春探头一看,也捂住嘴憋笑。
赵小元气死了,低头往周围看了看,伸出白胖的肥爪儿,逮了个虫子握在手心里。他哒哒哒往回跑,路过立秋时顿了顿没丢,等到了立春旁边,便立刻把虫子往立春身上一丢——
“啊啊啊——”立春尖叫着往身上拍,“有虫子啊!!”
赵小元乐得嘎嘎笑,得意洋洋地自个儿回了内院。赵谌正往外走呢,就看见他跟个小鸭子似的,因为穿得多了些,摇摇摆摆地晃回来头发上光秃秃的,满脸都是干完坏事之后偷笑的小样子。
“你头上的豆娘哪里去了?”赵谌大步走过去,一把捞起儿子,捏了捏胖脸蛋。
赵小元早被捞习惯了,坐在自家爹胳膊上还挪挪屁股调整姿势。他无辜地眨眨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跟赵谌奶声奶气地胡扯:“小虫虫跑掉了。”
赵谌脸一板:“正经说话。”
赵元便老实交代道:“我给丢了……”
某爹淡定继续问:“然后呢?”
“……”
赵元低下头掰手指:“捉了只虫子吓立春啦。”
赵谌抱着他轻咳一声,眼里带了笑意,可惜赵小元没抬头,看不见。
“怎么不见你吓唬立秋?”
赵元咧嘴:“立秋姑姑不怕虫子,吓唬她没意思,立春一吓就哇哇叫,哈哈哈……胆儿小精哈哈哈!!!!”笑得露出嫩嫩的牙龈了。
赵谌想训他,偏嘴角忍不住往上。这么点儿大就知道欺软怕硬的,以后可得好好教导。别人家就怕孩子不聪明,可他家这个小崽子,聪明的都快成精了。
他声音低沉愉悦,抱着儿子往前走:“立春是胆子小些,立夏也胆子小,你下回去吓吓她……你立秋姑姑也有怕的,她独怕刀虫……”
赵元用短短的小胳膊搂着他的脖子,小身子依偎着父亲,就像幼苗紧挨着大树,雏鸟依恋着大鸟一般。他的灵魂虽然不小了,但是在赵谌跟前,他就是三岁的小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