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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根本不着急找他,也不担心他出事……”我一开始有些抱怨,更有些心机。
看到眼中严厉的表情,心头微微一收紧。
他是孩子的父亲啊,怎么可能不在意孩子?
我认识的凌翊,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在凌翊心中所有事情脉络,定然是了然于胸的。
踮起了脚尖,朝上蹦了一下,才请问到了他的唇。
这一下跳跃,刚好和他如同一泓清泉一般的眼眸撞上。
霎时间好似就沉湎在了其中,那一泓清泉似是寒潭中的水,沧冷无边,同时也深不见底。让人一望之下,便不可自拔。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脸在微微发烫,脸上是一副十分满意的表情,随手扔给我一个荷包,“看在这一个吻的份上,便不罚你了。”
罚我?
我微微一愣,心里有些想不到他会怎么罚我。
对我来说原本所有的一切都是充满了阴霾,可是有了凌翊的守护,就好像所有的不好的东西都被他用一个无形的盾挡住了。
接住了那荷包,是个兰花刺绣的荷包,质地柔软而且气味芬芳。
荷包里也没什么的,只有一些新鲜的花瓣。
不过随手抓一把,便可施展占卜之术。花瓣撒在窗台上,到处出现了一派比较繁荣的构图。
虽然没能仔细推测,就被风一吹吹散了。
可是,完全能够断定出,宝宝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遇到一些事情大体也能逢凶化吉。
难怪凌翊并不着急的要找宝宝,可是子婴发来求增援的信号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却从凌翊身侧的窗外看到一抹,穿着绿色道袍的少年撑着一把白色的雨伞站在大门外。
他轻轻的推开了铁门,从他的胸口突然跳下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童。
这女童好生的特别,打着赤脚,白皙的双脚踩着湿漉漉的地面。那个样子,就好像的一朵白色的芙蕖,从池塘里生长出来一样。
女童抓着少年的衣袂,娇声说道:“相公,你确定老板在这里吗?”
那少年的声音很轻,也远不如那少女清脆,淹没在了淅沥的雨声当中。也不知道少年说了什么,那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传到了耳际,“我进去敲门吧,让他们给我们开门。”
他们两个已经从大门口,走到了房子的门前。
那少年说道:“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如果想见我们。自然会下来开门,桃子把手给我。”
“好的,相公。”桃子柔声说道。
两个人的手轻轻的牵上,少年身姿笔挺的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这小子怎么不敲门上来?”凌翊坐在窗台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点了一根香烟,顺手还塞给我一对空白的符纸。
符纸对我来说,关键时刻,就是救命自保的法宝。
我触摸这这一叠的符箓,上面似乎还有莫名的神奇的力量,上面有一股阴凉的感觉在缓慢流动的。
现在没有朱砂和毛笔,要是有的话,我一定会画一张上去试试威力。
但在凌翊面前,我可不敢做割破手指头的事情。他要是看见我受伤,必然会大惊小怪,不允许我这么玩。
观察了一会儿符纸,我才朝楼下看去,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伞顶。
雨滴落在伞上,溅起无数的水花。
桃子的身子在雨里那般的美艳娇俏,丸子头上还插进了一个骷髅头的装饰。
身上的衣衫素白,在雨中却不会被雨水浇湿。她个性好动,站在南宫池墨身边,却一动不动十分的乖巧。
看到这俩人,我就立刻想到了南宫池墨给白帽子算的卦象。
他说过,白帽子将要陨落!
那么这一次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身子微微的一颤,剧烈的咳嗽了出来。
凌翊甚是心疼我,打开了衣柜,将一件男士外套套在我的身上,“天这么凉,不多穿一件衣服就下来看雨景,也不怕冻感冒了。”
这件外套是凌翊以前穿的,只是现在没有了身体,才会一直放在柜子里没有机会穿上它。我披上了衣服,依旧觉得又冷又害怕,将凌翊抱住了。
“小丫头,你是不是有心事没有告诉我?”凌翊搂住了我的脊背,低声的问我。
我闭上了眼睛,眼皮在颤抖,“南宫之前也算了一卦,算出……算出白帽子必将陨落。白浅就是白帽子,不是吗?”
“开什么玩笑,老不死的不会死的。”凌翊毅然决然的就说道,这个人高冷而又威严,“南宫家的三清卜卦术也不是次次都准的么,上次那白毛小子还不是算出自己要死了,到头来还是活的畅快。”
看来凌翊并不是真的希望芈白浅死,他向来是嘴上不饶人,但是心头却在乎的紧。就好像他对待连君宸一样,白浅是他生身父亲,定然是十分在乎的。
那种血脉相连的联系,是绝对不可能说断开就断开的!
我当然不会戳破他,只是傻愣愣的点了点头,“他毕竟是觉醒过的魂魄,实力无比的强大,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能杀他的存在了。”
凌翊眼眸依旧冰冷,牵着我的手,一只手拿着烟走下楼,“下去会会南宫池墨,看看这个白毛小子还能说出什么一鸣惊人的话来。”
往楼下走的时候,我的脚步顿了顿。
整个别墅的房间的门都是开的,因为根本没必要关上,房子是需要开窗通风的。唯独这一间,门是关上的。
从门缝里,还能闻到一丝的酒气。
我忽然明白过了,是连君宸住在这间房间里。
凌翊也真是够狠的,连君宸不肯出来见人,就真的不管他了。光是看着这堵门,我都能脑补出来,里面的连君宸一个人呆着,变成了一具干尸。
最后,江城的头条新闻就有了。
“江城第一首富二度丧妻,悲痛不肯出门最后成干尸。”
不过连君宸变成这副样子,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当时我虽然不在场。却和宋晴在坐标里,亲身经历了整个过程。
南洋降头师因为要近距离下降头,所以全都攻入了别墅中。
杀鬼杀魄,围剿刘大能他们。
刘大能是聪明人,他选择的不是跟降头师拼术法,而是直接通过下降头的位置,定位降头师的位置。
拿起大砍刀,就把整个别墅,杀的血流成河。
连君宸经历这些修罗一般的遭遇,换了任何人都会精神失常,不过他应该能挺过去。至少狗煞那件事跟现在程度上也差不多,他应该变得更加坚强了。
凌翊冷淡的瞟了一眼卧室的门,傲然道:“大臭虫想要自生自灭,我偏不许。养在房子里的那只小鬼头,每天都会给他送吃的,强迫他活下去。”
“他要不吃的话,也没办法吧?”我的手指触摸了一下这只木门,脑子里立刻就闪过了那天在时间坐标里的画面。
血液喷溅在这个门上,到处都是死尸,空气中都是红色的血雾了。
凌翊十分凌厉,“不肯吃,那就灌下去。”
“碰!”房间里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砸烂的声音,一个男人在里面歇斯底里的咆哮,“你这个混蛋,你这是囚禁!难道一个人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吗?”
“别人有。”凌翊唇角微微浮出一丝笑意,指尖也落在门上,轻轻的滑了下来。然后抓住了我的手背,一字一顿的说道,“但是作为我的兄长,并不可以死,也不能自寻短见。你的命是我救的,没我允许,不可以死。”
房间里传来了更加歇斯底里的咆哮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凌翊却淡定的抓着我的手背,步伐优雅的走下楼去,“怎么样?伤口的位置还疼吗?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会儿就会全部痊愈。”
“早就不疼了,只是魂魄当中经脉切除实在痛苦,到现在还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我对凌翊丝毫不隐瞒,将自己所有的情况和感受都告诉他。
他阅历丰富,处事深思熟虑。
告诉他了,反而比隐瞒着他,更能解决问题。
他的指尖扣住了我的脉搏,眉头微微一皱,“魂魄手术之后疼痛是应该的,不过服下蓝星草之后,应该会好转。等等……不对!易凌轩这个王八蛋,他切除的那根经脉至关重要,当时我竟没注意。”
“凌翊,当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切除。”我另一只手覆盖在了他摁在我脉搏上的手,低下了头颅,“况且,有什么后遗症的话,也都是紫幽一手造成的。”
凌翊沉眸思忖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这根经脉断裂之后,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修炼精研佛法了。不过也有一点好处,你从此以后可以吃荤食,也不必管当初的誓言。”
“这样啊。”我蓦然回答了一声,然后又怅然若失的说道,“可能这就是天命吧,佛、道不可双修,废我一脉,也算是和寻常人一样了。”
大概是我真的和我佛无缘,经历了生死之后,已不能再动用任何和佛法有关的东西了。眼下大概连协天蛊都操纵不了了,也好在那虫子沉睡了,否则我控制不了它。
到时候,可是死的硬硬的。
我和凌翊一起在沙发上坐下,凌翊打了一个响指。
就见到一个孩童急匆匆的就从楼上飘了下来,他低头怯懦的问凌翊,“老板,你可有什么事吩咐?”
“去开门,把门外的南宫先生请进来。”凌翊从桌面上抓了一只水果,十分利落的将皮削去,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水果,默默的啃起来。
外头的南宫池墨和桃子,也被请了进来。
那个小鬼头请了他们进来之后,又是递拖鞋,又是端茶送水的忙个没完。做完了这些,又似乎有些躲着南宫,害怕的将自己藏在凌翊的身后。
南宫池墨还好,样子依旧是那副老成有余的模样。
倒是桃子见到凌翊,完全是一脸欣喜的模样,她从来不知道凌翊曾经离开过。所以,心头都是欢喜的念头,兴高采烈的就飘过来,搂住了凌翊的胳膊,“老板,桃子要想死你了,你又帅了好多……”
桃子口水都要流出来,小脸蛋更是红扑扑的可人。
看到桃子对凌翊这么热情,南宫池墨早就吃醋到了南天门。
单手负在后腰上,一只手从怀中掏出罗盘,冷脸走到了凌翊的面前,“幽都即将大乱,想不到阁下还有闲心在此喝茶闲聊。”
“幽都怎么乱了?”凌翊脸上是一丝邪异的笑,双目饶有兴致的看着南宫池墨,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幽都之乱本和南宫家么有任何的关系,没想到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南宫池墨。他会亲自上门跟凌翊谈幽都之乱,我想南宫池墨所说的此乱绝非彼乱。
如今幽都过半鬼物反叛,我觉得并非是一件特别重大的事情。
无论在何种年代,都是胜者为王。
这件事比拼的事实实力,倘若实力有余,根本就无须太过往这方面去想。
南宫池墨眉头轻轻的一扬,眼神中也有戏虐之感,似乎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既然阁下都不觉得严重,也就算了,算是池墨多此一举。”
言罢就要起身离去,抬手去牵桃子的手,桃子却缩了一下。
她似乎有些畏惧南宫池墨生气,小心的看了一眼,却走到了凌翊的身后,“不要回去,我要告诉老板,这件事情老板必须知道。”
“那你说吧。”南宫池墨脸上是那种冷淡的表情,侧过头去不看凌翊,“说完就跟我回家吧,不要在这里多事。”
“老板,我家相公来,是真的要说很重要的事情。”桃子飘在半空中,双手轻轻的圈住凌翊的胳膊,撒娇一样的说道。
桃子这般温柔,就算是块冰也化了。
凌翊的眼眸中却依旧带着冷傲,“那便说说看。”
“最近幽都大乱,他便去占卜一卦,算出了幽都之主了。”桃子认认真真的说完,发现凌翊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便鼓着腮帮子,有些子气恼,扯起了凌翊的耳朵说道,“老板,你有没有听桃子说话啊。哼……”
“看来南宫池墨把你骄纵坏了,见到我也可如此放肆吗?”凌翊脸孔沉得好似黑锅底似的,冷峻的脸庞就好似山川上的冰雪一样。
他颀长的身子站起起来,浑身霸道的邪气。
桃子都吓傻了,急忙往后退却了一段距离,心悦诚服的跪在地上,“老板,我……我在相公身边呆久了,性子养野了,您别生气好不好?”
“起来吧。”凌翊依旧沉冷。
桃子战战兢兢的起身,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凌翊,却被他锋利的目光吓到,急忙低头,“相公算出将来的幽都之主,是……是个紫色头发的。那个……那个……司马倩那个臭老太婆说,紫头发的是我们的敌人。”
“桃子是觉得你是幽都之主,现在幽都易主了,才非要过来把事情告诉你。”南宫池墨额上清秀的柳叶细眉紧锁着,似乎对凌翊诸多不满。
的确在桃子眼中,凌翊就是不折不扣的幽都的主人。幽都易主,桃子自然着急,害怕凌翊出什么事。
我也是吃了一惊,心头乱了!
难道我们要输了,所以最后幽都落到了紫幽的手中?
轰!
脑子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让我的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那种对新卦象造成的未知的恐惧让人心头越发额寒冷。
凌翊看了一眼南宫池墨,态度完全不同于桃子,嘴角溢出一丝沧冷的笑,“白毛小子,你是在逗我吗?这座别墅常年没有人居住,且发生过血案,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在此处。”
当然是算出来的,南宫池墨算准了凌翊今日依旧还在别墅中。
这个道理连我都明白!
“的确,我是有备而来。”南宫池墨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帛,将折叠的布帛在凌翊面前展开,“最近星象有变,所以我就多算了几卦,刚好算出别墅的主人近日会归来,才来拜访的。”
布帛上纵横交错的,全都是各种八卦的推衍。
每一卦都有生门和解法,但唯有最后一卦,没有生门也没有死门,更无法谈论说找什么解法。
我的指尖在几个卦位移动了一下,前几卦只是画出卦象,并未写出所推演的内容。但是不难猜测,其中一为离卦,离为火,在南。
生门在离,应当和我们此行去苗域有关,但也可能不是。
因为苗也算西南,做坤土卦,并非离火。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南宫池墨等一下一定会对这张布帛之上的,全部卦象都做一个解说。
“最后一卦,算的可是幽都之主的事情?”凌翊走到了布帛面前,眸光轻轻的扫了一眼,眼中含笑。
没想到事情进展到这里了,凌翊还是满眼飞笑。
似乎并不重视,更不害怕卦象带来的结果。
他的手轻轻的握住我冰凉的手,有些无奈的对我说道:“小丫头,这卦象你要是和以前一样看不懂,该多有好。现在盯着这些看,心思也不在我身上了。”
“我……我就是随便看看。”我急忙将目光移开了那布帛,将头靠在凌翊的肩膀上,“你运筹帷幄,自是……比布帛要聪明。”
“那就对了,这张布帛,于我是无用之物。”凌翊说的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好似在跟我说话,实在却是充满了火药味的挑战南宫池墨。
南宫池墨就是个孩子脾气,在南宫家地位又十分超然。
这少年根本就受不了这份气,气恼的将五根手指攥紧成了拳头,“凌翊,你不要太自负了。最后一个卦象就是算的幽都易主之事,你怎么能说是无用之物。”
“小朋友,你看看你算的结果。幽都易主天命所定,无生门,也无死门。你来与不来,都将易主,你说来此何用?”凌翊笑得十分的纨绔,就跟个整天声色犬马的富二代一样,笑意自负好似听不进去任何话。
南宫池墨彻底冷冰下来了,“那看来我今天是白来一趟了,今后幽都有什么事,我和桃子都不会插手。”
“不要啊,桃子想插手。”桃子有些委屈。
南宫池墨异常的霸道和大男子主义,“桃子,出嫁从夫,你是不是要遵从三从四德?”
“是。”桃子低下了头,轻轻的抓住了南宫池墨的手,然后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凌翊,“老板,对不起,桃子已经嫁人。不能没有相公……”
凌翊笑了笑,居然捏了一下桃子的脸,“桃子想要小宝宝吗?”
“想!当然想……”桃子眼睛冒出了光来,可想而知,她是多么想要一个和南宫池墨一起的孩子。
不过这般娇小的豆蔻少女,要是怀孕生子,总觉得有些不合理。
凌翊眸光一沉,“把手伸出来。”
“昂……”桃子嘟着粉嫩小嘴,伸出了一只小手。
凌翊凌空以自己的血液为媒介,划了一道符咒,然后轻轻地就推入了桃子的掌心。这道符箓进入手掌之后,就如同刺青一般,浮现在掌心皮肤的下面。
“哇!”桃子兴奋的睁大了眼睛人,认真的看自己的掌心,脸上梨涡深深,“老板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你现在就可以回家试试了。”凌翊笑着蹲下了身子,在桃子的耳边悄声的说了几句话,越往下说他的越笑的像一只狐狸。
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桃子整张脸都涨红成一只红色的苹果了,“老板,你好坏哦……真的要这样吗?羞羞啊……”
南宫池墨不淡定了,“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污言秽语。”
“关你什么事?小屁孩,希望你记得今天说的话,以后别招惹幽都的事情。”凌翊的眸光似笑非笑,身上散发的是一股幽冷的气势。
那气势仿佛带着一股压力,让人不得不心生臣服之感。
南宫池墨本就是个倔强的人,怎肯轻易领受,“我算是见识了热脸贴冷屁股,以后是再也不会来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说完便拿了雨伞,抽走布帛,领着桃子开。
门外头依旧是风雨飘摇,这样的雨天,外头的大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眼下正是傍晚,天色渐黑,却看不到夕阳。
凌翊的身子依旧站在原地,深沉的好似一顿神像一般。
不容亵渎,却带着些许的忧思。
我从背后搂住了他,“你是故意这般对他的,对吗?你根本不希望南宫家牵扯到其中,张府灭亡,唐门凋零,都是前车之鉴。”
“还是小丫头了解我。”他的双手握住了我放在他腰上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桃子回去一定会为了要一个孩子,跟他双修的,他们闭关那段时间应该能避开所有的是非。”
“难怪刚才桃子脸红成那样,你到底都教她什么了?”我不知不觉自己也红了脸,连忙将搂住他的手收回。
天哪,双修!
会不会不是唐门秘术里的阴阳双修?
想起之前在唐国强书房里看到的那些小人书,脸上更是滚烫的能煎鸡蛋了,我说什么不好竟然跟凌翊说这个。
凌翊把我的手抓的更紧了,转身又将我揽进怀中,“怎么?想学阴阳双修的内容?你若想学的话,为夫可以手把手的教你。”
“没有,我没有……”我大声的否认,身子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桃子想要孩子才要学,我才不要学呢。”
却根本不敢提,自己早就知道双修的过程,只是从来没有实践过。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突然发现自己对双修好像太过排斥了,如果没有接触过双修。怎么可能,一开始这样排斥呢。
凌翊也是一眼就看穿了,手指头捏住了我的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小丫头,难道你知道双修的过程了?看来是不需要我亲手调教了,我记得唐家好像也有阴阳双修的秘籍,不如我们切磋切磋吧。”
他的眸光虎视眈眈,我咬住了唇,“芈凌翊,南宫池墨的卦所显示的是,幽都会落到紫幽手中!你还有工夫双修……”
“的确,这样的结果,我真的从未想到过。眼下,也的确不适合双修,只能等来日再说咯……”凌翊眸光一沉,松开了我的下巴。
搂着我的身体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了茶几对面的桌子上,点了一根烟慢慢的抽着。烟雾慢慢的升腾着,遮住了他的双眼,让人有些看不透他的内心。
我低声说道:“南宫算出这样的卦象,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会输?”
毕竟幽都之主,都是紫幽了。
那我们肯定输的连裤子都没得穿,更可能遭遇全军覆没的下场,整个阴阳两界都会被毁掉的。
“有可能呢,小丫头,你又要跟着我吃苦头了。”凌翊眯笑着,吸了一口烟,“肚子饿不饿?你大病初愈,只能吃流质食品,这会功夫应该饿了吧。”
“饿了,我想吃饺子。”我捂着胃部,有点愁眉苦脸的样子。凌翊不说我还觉得不饿,他一说我就觉得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凌翊摇了摇头,“不可以,我去给你准备汤。”
他将焰火掐灭,信步走去厨房。
我坐在茶几上却在微微的发愣,南宫池墨的布帛凌翊看过,他心头必定是将全部的卦象了然于胸。
但是他懂,并不代表我懂。
有很多事情凌翊为了布局,都不会主动告诉我。
我只能自己稍加揣摩,曾死了一会儿,我将几个生门死门和解法重新思索了一遍。脑子突然就集中在了布帛之上曾写过的玄武二字。
玄武为北,也为水,所有的江河湖海都可算是水。
玄武二字和离火并列而在,北火、南水,南河,南江……
这些合起来解读,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江河湖海,还有一个海字没有算进去,且试试……
南……
南海!
这个倒是读着挺顺口的,卦象也许还和南海有关,不知道凌翊有没有看出这一点来。如气走南宫池墨之前,可以问一问他这一卦到底算的是什么,那该有多好。
其实,眼下我还能给南宫池墨打电话。
手机在南城老家被烧的时候,和北斗玄鱼一起不见了。
我现在就跟古代人似的,连最基本的通讯工具都没有,本来想拿起固话给南宫池墨打一通电话。
谁知道凌翊手里端着汤过来,眼中是一丝沉冷,“想给南宫打电话?”
被猜中了。
因为汤本身就是已经做好的,去厨房只是热热,很快就回来了。
我放下了电话,问道:“你怎么知道?”
“布帛中的东西我全都看懂了,你要是不懂,可以问我。我从今往后不会瞒你任何事了……”他单膝跪在我的身前,将汤碗放在我的身侧。
抬手便将我乱糟糟的头发理到了耳后,指尖有些刺痛般的摸着我微微有些凹陷进去的脸颊,“答应我,把自己养胖来。”
“好,我一定努力变胖,不会……不会一直让自己变丑的。”我双手都握住他那只落在我脸上的手,“你说过的,卦象中的一切,都对我知无不言。”
“当然。”他温温一笑,那般模样和白浅还真有几分神似,只是他的秉性比白浅那个老混蛋要强多了。
至少凌翊珍惜人命,而不会轻易牺牲。
我将头低下,故意和他触碰到一起,只说出了两个字,“南海!”
“初见离火,相信你会以为是苗疆,或者别的意思对吗?大体是因为离火在南,苗疆也在南。”凌翊好似很懂我的思路,唇角微微一扬,“那么后来又觉得苗疆为西南坤土,才决定将离火和玄武结合,排除了些没用的组合,最终得出了南海。”
“对,你是不是用两心知偷窥我的想法了?”我低声问他。
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却又笑了,“两心知没有你想的那么灵验的,只是能知道你心头在意我而已。小丫头,也许最终的答案就在南海。”
“那这么说,一切都跟安北又莫大的关联了。”我摸着自己的下巴,将整个过程都梳理过来了。
但是,安北也在凌翊的这所别墅里。
那一天血染了整个别墅,他是否还安好呢?
这个问题,我还来不及问,凌翊便说:“汤要凉了,喝完汤我们就要出去找子婴了。有什么问题,你可稍后问我。”
他一勺一勺的喂我,然后用餐巾在我的唇边擦了擦油渍,又吩咐那只奴隶一样的小鬼,去给我那衣服。
小鬼拿了衣裳过来,凌翊将我身上的睡衣脱掉。
又将轻便的服装将我换上,又套上了登山靴,说道:“虽然这个天气穿这个会有点热,但是这个鞋子比较坚固,也适合逃跑。”
“原来我跟着你,还需要逃跑啊。”我话音还未落下,身子就被他打横抱起来了,猝不及防之下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低头笑道:“只要我没死,就轮不到你自己逃跑。”
等到了门口,小鬼开门让我们出去,凌翊才换成了单只手搂着我,“小丫头,我们走幽都。”
“那个……那个……老板,我害怕,我害怕这里。”小鬼紧张的抓住了凌翊身上的衣料,它似乎很恐惧身后这个硕大的别墅。
凌翊回头,邪异的笑了笑,“小鬼头,那你怕我吗?”
“怕,可是房子……比你可怕。”它好似真的很恐惧一个人在这个曾经如同噩梦一样的别墅里,身子抖的就跟筛了糠一样。
凌翊的眼神森冷的下来,我清楚,他是不会让这小鬼离开的。
连君宸还在里面呢!
没了这只小鬼的照顾,连君宸在家里会饿死的。
我看了一眼凌翊,说道:“这孩子只是害怕这个房子而已,不如让它把连君宸弄回连家去住吧。”
“听到夫人说的话了吗?快去做!”凌翊冷然转身离去,并且迅速的离开了别墅附近,由最近的一家银行的后门直接长驱直入进入幽都。
幽都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那种,沉静森冷的感觉。
即便不是一片祥和,但是好歹也是相对安宁,而且极有秩序的地方。哪怕是鬼帝掌权,改了些规矩,弄得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如今却是哀鸿遍野,到处都飘散着红黑相间的雾气。
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绝于耳,活人从这里经过,听得久了,必定肝胆欲裂。恶鬼哭成这样,肯定不是故意的。
我想是现在幽都大乱,把这些魍魉鬼魅给吓的大哭大嚎不止吧。
“小丫头,捂上耳朵。”凌翊冷冰的提醒了我一句。
我急忙用手掩住了耳朵,顺便将眼睛也闭上了。那股血雾鬼气相交错,出现在空气里的东西沾到眼睛,会让人眼睛刺痛难忍。
只觉得凌翊大概是大摇大摆的走在幽都吧,不少经过的鬼看到凌翊跟我,都跟见了“活人”一样的。
发出惊叹不止的声音:“凌翊大人回来了。”
“老板,回来了……”
“冥帝回来了,我是眼花了吗?”
“一定是眼花了,大家都说他灰飞烟灭了呢!”
各种各样惊叹不已,唏嘘不已的声音传来。
凌翊却是淡笑着搂着我,缓缓的就走过长长的阴街,也不去搭理这些围观的不明真相的鬼众。
我也好奇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发现断头奶奶也出现在鬼群中。
不过它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过来,也没有下跪行礼。
一路上没有鬼怪来行礼拜见,也没有鬼来阻拦,找到了一间天地银行。凌翊就把这些大惊小怪的鬼当做了空气,抬脚就闯进了幽都的钱庄的门内。
一瞬间走到一个黑暗的甬道,无数的城市在眼前掠过。
这个地方我来过,只要掌握一定的诀窍,鬼魅是能够通过这条通路去任何有银行的地方。不过我还是持怀疑态度,毕竟花旗银行,汇丰银行这种洋人的银行,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幽都相结合到一起。
跨出银行的那一瞬间,周围的幽冷变成了正常的温度。
我心有余悸的看着后面的方向,低声咕哝了一句,“这条路我以前和张灵川走过呢,不过没想到,你也要走这条路。我还以为幽都的强者,都有更特殊的捷径呢。”
“我自己自然可以不用走,不过我走的方式太危险,不适合活人。”他步伐沉稳的走在深夜的龙城,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到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