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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一惊,“难道卿筱是被人控制的?”
“严格来说,是被鬼控制的。”高天风的眼神里充满了阴郁,外头晴朗了有大半个多月,这时候缓缓的下起了小雨。
小雨落在树叶上,发出了莎莎的声音。
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将我有些发钝的脑子吹得格外的清醒,“她中的也是鬼虫鬼吧?蛊虫一般作用于活人,只有鬼虫蛊比较特殊。”
能想到鬼虫蛊,还是因为宋晴曾经被鬼虫蛊给控制过。
所以我才有些武断的觉得卿筱很有可能,也是被鬼虫给控制了。当时,用鬼虫控制卿筱的,好像就是鸷月么。
现在鸷月也算是因果轮回,自己也中了鬼虫蛊。
我皱紧了眉头,心里其实很想给安北打个电话,问问他米婆在不在。我想知道如果是灵体中蛊,有什么解法没有,只是没有打电话给贵云米行的勇气了。
因为即便知道药方,现在一时半刻也配不出来。
高天风被我一下说中了,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塞进嘴里。
他抽的样子有些慌乱和抑郁,好似又恢复到从前的,刚刚看到日记本以后那个颓废状态。有时候命运就是喜欢这么捉弄你人,刚给了人希望,现在瞬间又把希望都给掐灭了。
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愧疚,高天风对我说:“嫂子,对不起,刚才……刚才明明是卿筱的错。我还跟你说了那么重的话,她动手杀人确实不对。可……”
高天风说了一半,语气就更哽咽了,“可她要是不听话,就要忍受万蚁噬心之痛。”
“天风,别这样,我没有要怪卿筱的意思。卿筱体内的鬼虫蛊蛊,也是有机会可以解的。”我低下头,比高天风更要愧疚。
我都不敢告诉他,我曾经对卿筱起过杀心。
其实我们之间还是缺少那种生死与共的信任,否则也不会因为蛊毒,轻易的就诛心。我扪心自问,如果是张灵川突然袭击鸷月。
我可能就会觉得,张灵川事出有因。
“可我都不知道,她体内的毒蛊,什么时候还会发作。”高天风的手用力的打了一下墙壁,墙壁没什么事,我只是看到他的手被打红了。
看这个力道下去,估计骨头都裂了。
我担心他继续懊恼下去,还会有更多过激的行为就安慰他:“等……等凌翊回来……也就是你的君耀哥回来,他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就在这时候,窗外一道黑影掠过,打的是树影摇晃。
那东西身上阴煞之气很重,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干净的东西。我眼下是时刻准备着,进入战斗状态。
北斗玄鱼一直都在我的身体里,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我心念一动,不假思索的就将三清破邪咒和三清破煞咒叠加在一起打出去。那黑影好像是个人,被掌心符击中,高高的就从空中坠落在地上。
发出“咚”的一声巨大的响声,楼下的薄薄的瓷砖地面,都给震碎了。
此刻,我才感觉到身体好像一瞬间被抽空了一样。
肩膀的地方发酸,身体其他的部位好像也没有什么力气,眼前虽然能看到东西。却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小彩块,在眼前一闪一闪的。
难怪鸷月不让我用这个掌心符,我道术还不足以支配叠加的符箓,现在身体里的血被抽了许多,才出现了贫血症的现象。
“嫂子,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高天风紧张的看我。
我摇头,“我没事。”
我虽然没有照镜子,可我知道贫血时候的脸色啊,那肯定是面如菜色的。
在黑暗中细细一看,下头居然是个死尸。
尸体穿的是古代人才穿的衣袍,瞧着像清代的,但具体是什么朝代的,估计得问我们学校历史系的同学不可。
我和高天风都看傻了,就见到张灵川单手夹着一张符纸,另一只手背在身后,快速的就走到了我们近前,“苏芒,你刚才是不是打下去一只飞僵。”
我打下去的是一只飞僵?
我额上顿时起了汗了,连忙把窗户给关上了,“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吧。”
我只知道打下去的是个尸体之类的东西,但是我又没见过真的飞僵,我怎么知道我刚才用掌心符打下去的就是飞僵呢。
我关窗的一瞬间,张灵川两指间夹的符纸就贴上去了。
那是一张三清破煞符,贴到窗户上的时候,整个窗子都一股淡淡的破煞的纯阳之气在流动。
飞僵除非已经到了无法对付的份上,否则绝对会害怕这张三清破煞符。
张灵川现在所用的符箓,还是上次为了对付高家的那鬼老头准备的。
当时没用上,现在倒是可以对付飞僵了!
“我们估计得准备准备了,刚才我在鸷月的那间卧房窗外,也看到了几个好似是飞僵一样的黑影。”张灵川的话里说的还不是很严重,只是让我准备准备。
我心里是清楚这个准备的意思,他是在提醒我,飞僵可能是包围了高家祖宅。我们要做好准备抵御飞僵了,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些飞僵虽然好似很厉害一样,能飞天遁地的。
但毕竟成形的年月,也就是这十几年之间,道行都很浅。
我和张灵川不过就是在高家祖宅的各处,比如窗户框,通往阳台外面的那扇门的门框,甚至连三楼阁楼天窗的门框上,也都贴了符箓。
最紧要的就是前后门的门框,高天风连续贴了七八张符箓堵上。
我觉得还不够,在前门的位置还上了一面镇的尸镜子。
那镜子原本是从一口海柳木的棺材里拿下来的,凌翊让我拿在手里防身。我却嫌镜子不够小巧,不能随身携带,所以很少带在身边。
要不然,那个女警察拿着枪指着我的时候,我能用这面镜子,送她上西天。
当然,这些话都是马后炮,事后诸葛。
以后我肯定能带上这面镜子的时候,就尽量会带在身边。
高家实在是太大了,搞完这些,那都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外头阳光明媚的,却能听到窗户外面传来手指甲抓挠玻璃的声音。
好在它们只是在外面,我们在里面死守着,未必会有什么事。
我和张灵川都没心情吃饭,可肚子饿了,也是没办法的是。随便在冰箱里找了一些速冻饺子,就下锅煮了。
煮的过程中,看着饺子沉浮。
我居然想起鸷月用魅惑一样的语气说着的荤话,什么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说起来,以前吃饺子都是北方人的惯例,南城那边逢年过节的也有饺子。但是,口味肯定是和北方不一样。
而且,也没有北方人这么重视饺子。
运城这边就北方一带,人人都爱吃饺子,撸烤串儿。
“好香,我都要饿死了。”厨房门外传来了白道儿的声音,他这两天拉肚子,是把脸色都拉青了。
一出厕所,裤裆里还不断的放凉气。
我看他都要拉断气了,俩徒弟差点死了的事情,也可能都不知道。
我看他这个样子,就给他盛了一点,“翟大哥,你吃完那个药以后,上吐下泻的。不知道猪肉馅儿的饺子,你能吃得下不?”
我估计白道儿就是听不进去,肉这个词儿。
他一听到这个词儿,就恶心,弯着腰就对着厨房的垃圾桶吐了。
我让张灵川拿着先煮好的猪肉馅儿的饺子,给高天风和鸷月端上去。高天风没有道术加身,虽然没机会帮我们贴黄纸符箓的,可他可是亲自在上面照顾的鸷月。
也亲手剥了鸡蛋,给鸷月解蛊。
虽然说高大少爷不屑伺候鸷月这种借尸还魂的活王八,可卿筱差点伤害到了鸷月,他说是要弥补卿筱的过错,所以代替我照顾了鸷月。
我在厨房里,又给白道儿做了素馅的饺子。
白道儿吃了一点下去,却捂着屁股,又去跑厕所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白道儿瘦了一圈的背影,我有些许羡慕他。他拉的是昏天黑地,人事不知,反倒是心境平和。
连外头被飞僵围住了的事情,都是充耳不闻。
这样也好,感觉不到害怕。
一门心思,都只在拉屎放屁上,心里压力也小。
我自己吃了小半碗饺子,才洗了一条湿毛巾带上去,给鸷月用。上去的时候,房间里人还挺多的。
高天风坐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吃饺子,速度就跟娘们似的。
不像我,已经忘了自己是个女的。
囫囵个随便吞下去几个,就上来看鸷月的情况。
桌子上还有一碗饺子没人吃,我一看就明白了,“鸷月,你是不是借尸还魂的身体,完全不需要进食。已经可以辟谷了?”
“放屁!”鸷月一直都是自命不凡,任何事都保持着得体优雅的举止,眼下居然妩媚动人的骂了一句脏话。
他扭过头,不去看我,哼哼唧唧的说道,“我都快饿死了,就等你,给我喂饭。”
“行吧,我给你喂饭。”我实在是拗不过鸷月,而且是心软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可这些东西我又不能挂在嘴上。最好顺从他任性的要求,给他喂饭。
鸷月也不知道吃没吃过饺子,吃的津津有味。
突然,我低头的时候,看到他脖子上的纱布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破了。紧接着,就是一只又一只的黑虫从里面爬出来。
它们咬破了纱布,贪婪的吮吸着鸷月脖子上伤口的脓血。
我是学医的,第一时间就反映过来,这是蛊虫被饺子的肉香味吸引出来了。
碗被我放到了一旁,鸷月却十分夸张的睁大眼睛,大吼了一声,“拿镜子来,快点……”
“镜子……”高天风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给鸷月。
鸷月把镜子拿到跟前一朝,脸色阴沉下来了,郑重其事的和我说道:“嫂子,把汤药拿来吧。”
“什么汤药?”我故意装傻。
我特别想把镜子拿走,告诉他什么事也没有,他只需要在这里等解药就好了。
他笑的有些凄凉,“皮肤开始溃烂了,我不想死的那么难看,嫂子!把汤药拿来……”
“要不,拆开纱布看看,说不定……说不定里面没有那么严重。”我不由分说的就去拆鸷月的纱布,鸷月反倒用手抓住我阻止我。
他低吼了一声:“苏芒,你疯了吗?你不怕感染么!”
我愣住了,我忘记了。
手腕在他的掌心里震颤,眼泪流下来了,“真的一定要喝吗?非要到这个地步吗?”
“有我在,不会到这个地步的!”
突然一袭威严的声音传入耳内,一只水葱般白皙的手伸来,扣住了我的手腕。
他在摸我脉搏,片刻,才抬头看我,“现在暂时没有感染鬼虫,小丫头,你到一边去。我帮他看看伤口。”
是……
是凌翊回来了!
他还是和从前一般穿着一袭月白色的汉服,头戴紫金冠,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际。冷峻的眉峰微微蹙着,玉箸一般的手指头扣在鸷月的手腕上。
周围是一片安静,没人敢吵扰他诊脉。
我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才真的是太冲动了,情急之下去触摸鸷月的伤口。我不是不怕鬼虫感染到自身,而是真的在担心之下什么都忘了。
所谓关心则乱,大概只有凌翊才能处事一直都那么冷静理智。
“大哥,我不会……毁容吧?”鸷月看着凌翊那双沉冷的乌眸,皱着鼻子,似乎很害怕自己真的毁容一样。
凌翊眉心都皱成一团,冷冷的瞄了他一眼,“一点屁事就要死要活的,要是毁容了,我负责送你去韩国。”
“去韩国干什么?”鸷月不明白的问道。
凌翊这才嘴角一扯,讥讽的笑道:“送你去整容,愿意整什么样就什么样。”
说完手指尖松开了鸷月的脉搏,小心翼翼的去拆鸷月脖子上的纱布。因为之前脖子被刀割得很深,所以我纱布也缠的很紧,一脸缠了好几圈。
等到解开纱布的第一层,就能看到下面溃烂的程度。
那一幕简直就是触目惊心,纱布上被染了黑色的脓水,黑虫子啃咬着纱布,想要从纱布里面钻出来一见天日。
等到纱布打开到最后一层,见着了脖子上的伤口,那就更加的令人恶心了。我发誓,我要不是学人体解剖我,一准吐了。
纱布之下的伤口,其实已经算不上刀伤了。
被鬼虫蛊啃咬出一大块缺口,缺口里面有人的呼吸道食道,血管之类的阻止。黑虫就在上面爬上爬下,还不断的吮吸着上面黑红色的脓血,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的。
腐烂的恶臭,从脖子的伤口飘散出来。
他脖子上的皮肉组织绝对是溃烂*了,而且每时每刻都被成千上百只的鬼虫啃咬。再这样下去,这些鬼虫就能啃便全身。
鸷月被啃到最后,肯定是不成人形。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倒真不如喝了有毒的汤药,和这些鬼虫同归于尽。
张灵川根本就不适应这些,已经是受不了腹内翻涌的酸水。
搂着房间里的垃圾桶,就呕吐了出来。
高天风哪有张灵川有呕吐的经验啊,捂着嘴巴,想要去找垃圾桶的时候,房间里唯一的垃圾桶已经被张灵川抱在怀里。
房间里弥漫的,还有呕吐物混着酸液的味道。
为防止飞僵进来,整个房间空气都是不流通的。
高天风堂堂官二代,手捂着嘴,酸液就顺着手指头缝流出来。好在这间卧室里是有配备洗手间的,他第一反应就是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大吐特吐起来。
“大哥,我没钱整容。”鸷月表现的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妩媚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凌翊。
凌翊眉头轻轻一挑,笑得更加的浓烈,“你要想整容,我出钱给你整。”
“这可是你说的。”鸷月都忘了刚才自己一心求死的状态,得了凌翊的承诺,眼睛里是那种洋洋得意的态度。
凌翊将纱布随手用冥焰烧了,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鸷月。鬼虫已经从鸷月的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床铺。
就跟下雨天的时候,蚂蚁搬家一样的壮观。
我以前没有秘籍恐惧症,现在看到这些,忍不住就是头皮发麻。
“鸷月,你别高兴的那么早,现在鬼虫蛊和虫胎蛊相互联姻,出了新物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蛊了,你要是死了,我逢年过节会让小丫头帮我给你上柱香。”凌翊漂亮的手指头轻轻的在沙发的扶手上敲着。
那些鬼虫好似是习惯了呆在人的身体里,善于在体液当中游走窜动。
反倒是没有普通虫子那种能够在地上爬行的能力,在床上卷动了半天,好像要向外扩张,但是扩张的速度很慢。
不过照这样看来,很快就会扩张到我们这边来。
我有些紧张的退后了半步,想不到凌翊就在我身后的沙发上,将我搂住,“小丫头,去厨房取点糯米,先把这只活王八四周围都围上。别让蛊虫出来,咬到我们。”
“好。”我早就不想在房间呆了。
我虽然担心鸷月,可是鸷月有凌翊守着,定然不会出什么大事。
我是真的很害怕这些蠕动的黑虫,能和他们保持远点的距离,就尽量不要太过接近。否则,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鸷月在床上气的暴跳如雷,“那难道要把蛊虫全都圈禁在床上,让他们咬我吗?芈凌翊,我还以为你会救我。”
“鸷月,你想的太美了吧?我凭什么救你……”凌翊的手指头依旧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的敲着,眼中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看鸷月在这么被气下去,非怒极攻心了不可。
和凌翊斗,鸷月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两个人在一起斗嘴,被活活气死的绝对是鸷月。
我出门下去,到了厨房里拿了一小碗糯米,鼻尖传来一阵一阵的古怪的味道。这道说不好,好像是熬什么药草的味道,但是很臭,臭的能把人熏晕过去。
我上厨房门口瞄了一眼,就见到灶台上有口大锅。
一只黄鼠狼飘在半空中,可爱的爪子上一手拿着大勺子,一手拿着药方在看。它似乎是感觉到我在旁边了,连忙说道:“哎哟,你来了,快快!帮我一下。”
“我要怎么帮啊?”我不知道这保家仙儿黄鼠狼要做什么。
它好像是因为药方太复杂,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顿了顿才和我说:“帮我顺时针搅动这锅东西,哎哟,年岁大了,瞧不见药方上的字,我去哪个老花镜来看看。”
这小东西还挺讲究,居然给自己配了近视镜。
我想着上面有凌翊照看,也不怕耽搁一些时间,就答应了这老黄皮子的请求。
真的去顺时针搅动那锅子药的时候,我才知道后悔俩字怎么写。站在后面闻锅子里煮出来的药,已经觉得很臭了。
当锅里的要,顺着水蒸气,迎面扑来。
我手中还要搅动锅里的药的时候,各种奇怪的味道都有,弄得我是眼冒金星,眼泪直流啊。
鼻子里还被熏出了鼻涕,到最后干脆不睁开眼睛,闭着眼睛搅动锅子。
“哎哟,老板娘受累了,我来我来。”黄皮子毛茸茸的手从我手里接过了勺子柄,我才退后了几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眼前的东西,还是要有些子重影儿。
那黄皮子眼睛上好像是真的戴了个无框眼镜吧,我不想在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多呆,拿着那碗糯米,揉着眼睛就上楼去了。
上到二楼,被药物熏得昏天黑地,晕头转向的感觉才消减了一些。
我进去的时候鬼虫已经把鸷月整个都压在了黑色的密密麻麻的虫躯之下,整个人都要找不到了。
可是凌翊还是坐在沙发上喝茶,手里还打着电话,“米婆,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我是想问您,鬼虫和虫胎结合生出的蛊虫,您可见过。”
我没有打扰他,低头就往鸷月的床边洒了一圈的糯米。
鬼虫已经有好几次只,爬到了床边,掉到了地上了,在红木地板上不断地蠕动着。经过糯米这么一埋,就变成了一道黑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床边的地上扑成一道糯米圈,里头的鬼虫还真就出不来了,也就可怜了鸷月。被这么多的鬼虫啃咬,即便鬼虫会被驱除,鸷月估计真是要去整容了。
电话那头,米婆的声音依旧是苍老年迈,“连先生,如果是这样,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蛊与蛊相克,一般只能存活一种,如果相互结合,那就糟了。老身之前开的药,可能也只压制蛊毒,并不能解毒了。”
“那您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凌翊脸上表情依旧如常,温言问道。
凌翊做事,从来不把着急写在脸上,他越是装作悠闲的样子,我觉得他就越是在意鸷月。眼下鸷月身上的蛊一时半刻解不了,即便把担忧写在脸上,也于事无补。
我凝着凌翊俊秀的面庞,就听电话那头传来米婆的声音,“连先生,我可能要亲自去了之后,才能确定我的法子可不可行。”
“你要过来?”凌翊问道。
米婆很坚定,“是啊,您是在运城吧?”
“好,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凌翊说完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递给我。
我配合的很默契,将高家祖宅的地址往贵云米行的手机上发了。
鸷月那头已经彻底没声了,好似是被鬼虫咬的断气了。
片刻之后,空气里就传来了刚才在厨房里闻到过的药味道。
凌翊站起来,先把我摁在自己刚才做的沙发上,“坐好。”
我坐好没有乱动,就见他走到门口,将刚过来的保家仙儿手里的那碗汤药捧在手里。他信步就走到床边坐下,随手就扶起满身都是黑虫的鸷月。
晶莹剔透如珠玉的指腹,轻巧的抖开鸷月脸上的黑虫,低沉道:“别装死了,吃药了。”
“大哥。”鸷月那个家伙忽然就搂着凌翊的胳膊,小鸟依人一样的矫情起来了,“你这样不怕我把鬼虫传染给你吗?你要是也生病了,大家该怎么办丫!”
“鸷月,你老实听话就好了,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凌翊对鸷月还是没有半分好脸色,眉毛一挑,冷道,“难道要我喂你?”
说来也怪,那些鬼虫本来是见人就扑,见灵体更是喜欢依附上去。可是遇到凌翊就是退避三舍,远远的就和凌翊保持一段的距离。
鸷月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到了凌翊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也不敢让凌翊真的给自己喂药,老老实实的就将端到面前的汤药全都喝下去。汤药喝下去了以后,鸷月的脸色才有些许好转。
但是,见效的并未有那么快。
脸上的青筋虽然消退了许多,可是还有有些若隐若现,说明一碗汤药根本就没办帮助鸷月完全解毒。
“以后这药,一日三次,老实吃了。明白吗?”凌翊就跟教育十分调皮的孩子一样,严厉无比。
“知道了。”鸷月干巴巴的回答了一句。
不过,他明显是蛊毒解的差不多了,人也恢复了气力,忍不住就耍贫,“你离我这么近,要是被我传染了鬼虫蛊,死翘翘了,嫂子以后就归我照顾了。”
他说话间牵动了脖子上的伤,那伤并不会因为他喝了解蛊的药剂,自己就好了。也只能说是,慢慢的让他长好,*组织要想长好,那恐怕得需要一番时日。
凌翊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淡然的用酒精和碘酒清洗了,用纱布包好。
才用灼灼的目光和鸷月对视,语气冰凉无比,“你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若我真有事,你要替我照顾好小丫头。”
“芈凌翊,你脑子坏了啊,你自己的老婆让别人照顾。”鸷月听到凌翊说这样的话,反倒是炸毛起来。
他不由分说的就扣住凌翊的脉搏,表情阴柔邪冷,“你这个家伙,不会真的被鬼虫感染了吧?说着丧气的话……不对,不对啊,你这个脉象不对,不过倒不像是中蛊,哥……你……”
“怎么?毒解了,就有力气撒泼了?”凌翊轻描淡写的邪了一眼鸷月,将鸷月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轻轻移开。
优雅的从床边站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衣袖,唇角一勾,“我只是说如果,看你激动的,巴不得我早些死。”
凌翊脚尖点地,轻轻一跃,就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他眼波轻轻看了我一眼,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我明白,他是要我进他的怀中。
我以前也没有这般的听话,只是他赶回来救了我们大家,虽然和我说的话并不多。但是,最关心的还是我和宝宝。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我的脉搏,看鬼虫是否感染到我的身体里。
我会意之后,立刻坐到他怀中,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静静的靠着他的胸膛。他轻轻搂着我,双目有些戏虐的看着床上的鸷月。
“是啊,芈凌翊,我巴不得你早点死呢。这样你的幽都,你的公司,你的女人就全是我的,哈哈哈。”鸷月就跟那葫芦娃里的蛇精一样,笑得妖媚疯狂。
那笑声柔媚中,听着中气十足的。
看来他是真的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丝毫不畏惧周身上下爬着的鬼虫。
鸷月身子用力的一震,这些东西就全都落到床上。他似乎极度讨厌爬着的虫子,抖落了身上的虫子,跳到了外面来。
那整座床空空如也,只有黑色的虫子在爬。
他站在床边抽了一支烟,顺手就把金属打火机扔到了床上。
床上用品全都是易燃物品,接触到火焰以后慢慢的就烧着了,连带着床上的鬼虫一起都被烧死了。
难闻的烧焦的味道,直接就钻进了鼻子里。
鸷月就跟一多妖娆的水仙一般,娉婷的身姿双手抱胸的立在火焰旁,有些嫌恶的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长虫子了……”
我实在是无语了,这个鸷月实在是任性到了家了,说烧就烧了人家房间里的床。也不问问人家高天风,同不同意他这么胡作非为。
张灵川反应最快,搂着垃圾桶就先从房间里出去了,“咳咳咳……我先出去了,太呛人了。这味道我受不了,呕……”
大概是烈火烧灼鬼虫时,那种烤焦的味道刺鼻无比。
跑到了外面的张灵川,吐得更加的厉害。
我觉得张灵川比我更像孕妇,我记得我和他在一起遇到过几回这么恶心的事情,都是他吐得昏天黑地。
我一孕妇反倒没事,就他受不了恶心,一个劲儿的往外吐。
高天风在厕所里呕吐,也是被外头的浓烟呛出来,他看到床上着火了,惊叫道:“我去,鸷月你要把我家烧了啊?我晕啊,我父亲要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妈的,你管我,这火上写了我的名字了么?就说我是放的……”鸷月还在那儿悠闲的抽着烟,眼睛里全都是吊儿郎当的神态。
高天风哪儿见过鸷月这么耍无赖的一号人物啊,被气得脸色发青,甩手就出去走廊里躲避浓烟。
他气了个半死,一边出去还一边破罐子破摔的说:“行啊,你烧啊,烧坏了多少,全让你哥来赔。反正你哥有钱给你整容,那也有钱给你赔钱。”
鸷月脸上的得意根本没有维持多久,他脸色就是一凛,在原地呆滞的站定了。我还以为他是毒发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撒开了丫子,往厕所里面跑。
厕所里,还传来了放凉气的声音。
我就说么,鸷月这个家伙再怎么浪,在幽都再怎么有权有势。可他毕竟还是一个活人啊,吃了解毒的药,该有的反应还是得有的。
比如上吐下泻,这就是排毒的一个过程,他逃不掉的。
刚才他虽然没有像白道儿一样狼狈,捂着屁股进去的,不过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纷呈,不容错过的。
烈焰在烧灼着,起了滚滚浓烟。
这些浓烟有些呛人,我被呛得直咳嗽。
可是凌翊还没走,眯着眼睛看着床上逐渐被烧成灰烬的黑虫,还有被烟熏的漆黑的房顶,默默的看着。
他的手指尖,在我的小腹隔着一件衣裳轻轻的摩挲着。
一副运筹帷幄,不紧不慢的态度。
我只好继续呆在他怀中,我相信他在任何时候都会守护我和宝宝的。谁知道,他竟低了头颅,将我的后脑勺用力的控制住。
用冰软的唇瓣堵住了我的嘴,冰凉的气息传入了我的口中。
火焰燃烧只是让我觉得周围的温度升高,嘴里呼吸的气息,好像全都是凌翊传给我的冰凉的气息。
心跳突然就加速了,他在干什么啊!
卧室外头的张灵川,还有高天风可都看着呢,可转念一想,现在浓烟滚滚的。外头的两个人也未必看的清楚,里面的情况。
我身子微微一颤,挣扎了一下,他却越吻越深。
好似把我拉进了一个缓慢旋转的漩涡,轻柔的就让我泥足深陷进去,完全没法反抗和挣扎。
紧紧的搂住凌翊,我禁不住迎合他的吻。
我有些晕了头了,整个人都软在他的怀中,心头都忘了外面是火场了。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他灵魂的波动,好似我们两个的灵魂交融在一起。
冥冥之间,与对方心意相通。
除了紧紧的搂着他,我别的事情全都抛到了脑后。
直到高天风和张灵川从外面接了一条长长的水管,拉到房间里来,一条银色的水龙上来将房间里的火势扑灭。
我才猛然清醒过来,我和凌翊是在火场里热吻的,他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把我抱出去。而是在房间里,搂着我热吻,这样的吻反倒有些像生死之吻。
我茫然看着高天风和张灵川,高天风先说:“嫂子,大哥,你们为了谈恋爱还真是不要命了,在火场里接吻。”
他这一次回来举动是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的就不顾大火,这般抛却一切柔情的吻了我。
他在外面寻找药方上药物的时候,到底遇到了什么?
是不是又打算瞒着我了?
我抓紧了他手臂上的衣料,低声问道:“凌翊,你上山找药,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麻烦算不上,只是进了山腹的大墓中,和墓中的阵法僵持了些时间。”凌翊据实以说,似乎没有要瞒着我的意思。
可我心头总有些忐忑不安,难免起了小心思。
掌心内起了探魂咒,探查凌翊的魂魄,这一探查我吓了一跳,他的魂魄当中少了一块。而且好似,还受过伤,只是他隐忍着没说。
他果然是有事瞒着我,该死的芈凌翊!
他老这样!
我刚想质问他,就听“砰”一声,玻璃炸裂的声音。
外头的一只飞僵破床而入,凌翊反手就将我藏在身后,用自己如同铁钳一般的手狠狠的掐住了跳入进来的僵尸的脖子,“乌合之众,还敢造次?你们家主子也真是够蠢的,造了这些没用的东西。”
那僵尸跳进来,脚都没落地,也没对我们怎么样。
脖子上的脑袋就被凌翊拧下来,扔到了地上,没有了脑袋的身体悲催的立在原地。它好像是从腹部发出声音的,阴阳怪气的说道:“主子手眼通天,你杀我们容易,可是你难道想凭一己之力,永远守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么?”
这只飞僵好生的厉害啊,它居然和五通神一样能说话。
它应该就是幽都那个神秘女人,用引魂花和古尸秘密制作出来的僵尸。尸身之中有人类的魂魄,所以会思考也会说话。
“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种缺货。”鸷月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手上还有些湿润,好似是刚刚洗完手。
他一脚就踩在那颗人头上面,人头被他踩得稀烂。
一边踩,鸷月还一边冷笑的说道:“我大哥忙,没时间对付你么你这些小喽啰。可我有的是时间,我就喜欢守着他们。”
我真是服了鸷月了,他不是爱干净们。
僵尸的脑袋别踩碎了以后,里面除了碎骨头渣子之外,还有什么僵硬的肉质。里头还有蛆虫在爬进爬出。
黑色的脓水流了一地,看着就叫人反胃。
高天风好像还好,慢慢的适应了这些恶心。
可是张灵川真的是林黛玉转世,实在受不了之下,跑去房里找垃圾桶。对着垃圾桶就是一番的狂吐,他肚子里的存货早就吐干净了。
眼下,也不知道干呕个什么劲儿。
我怕他再这样下去,非得厌食症不可。
外头天空有些阴,一副山雨欲来的景象。
无数的黑影在外面飞来遁去,即便没有实质性的伤害,看着也让人感觉到十分的心烦。那种感觉就好像茅坑里飞来飞去的苍蝇,虽然一只手就能捏死。
可是数量多了,在耳边嗡嗡乱叫,也让人觉得讨厌啊。
我看了一眼破碎的窗子,说道,“窗户都破了,守着估计也没用了。”
“是没用了呢,天风,你带着鸷月换间房休息。小丫头,你跟着我,我们带上灵川出去打僵尸玩。”凌翊牵住我的手,竟然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张灵川实在可怜,吐得的稀里哗啦的。
似乎发觉我们进来,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睛是那种血丝通红的样子,“老板,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是张府的记忆,让你总是忘不掉吧?”凌翊目光炯炯,说话间是一针见血。
张灵川听到张府记忆这几个字,身子猛然是一震,好似想到了极为恐怖的画面。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恍惚,倒退了一步,居然摔进了浴缸里。
他也没有着急从浴缸里出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忘不了那些,每时每刻脑海里全都是,杀戮,脑袋被踩碎的画面。”
“还记得是谁杀的吗?”凌翊轻轻的问道。
张灵川闭着的眼睛挣扎了几下,终于是睁开了眼睛,他和凌翊对视着,“那时候我还小……”
顿了顿,有道,“不过我都记得!”
“记得就好,早晚有一天你会有机会,为张府一门报仇的。”凌翊前半段说的正儿八经的,往后头却是带着浓烈的笑意,“现在,跟我出去杀僵尸玩吧。”
说起杀僵尸玩,我就想到植物大战僵尸。
里头的僵尸也是脆皮,随便一个豌豆射手,就能把僵尸的脑袋给射掉。不像我和张灵川之前,差点被尸妖拧下脑袋。
那时候还真是凶险,那个变成尸妖的女孩。
是每天喝着尸水,一点点的喂出来,强悍程度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弄得我现在,对僵尸还是有些怕怕的感觉。
“杀僵尸?”张灵川一提到僵尸,首先先去摸自己被咬的屁股。虽然他已经换了一条裤子了,把那条露腚的裤子给换了。
可是朝让僵尸咬,十年怕死尸。
我看张灵川是吓得够呛,可是他还是默默的拿了一叠黄纸跟铜钱剑跟着凌翊一起下去。大门的门上,还挂着我贴上去的镇尸体镜。
凌翊过去的时候,随手就将镜子摘下来了,任性的就拉着我开门出去。
外头可真是群魔乱舞,我都以为到了世界末日,花园里到处都是蹦蹦跳跳的僵尸。还有窗户上,也都布满了僵尸,可惜都没有能够像刚才那只一样破窗而入。
那些僵尸大部分都是古尸制作的,好多都已经过度氧化,浑身漆黑。脸上是没有了眼睛鼻子,还有嘴,只剩下黑色的洞,看着就叫人觉得寒毛倒竖。
也有看看起来面目栩栩如生的湿尸,在阴郁的天空下蹦跶。
幽都那个神秘的女人,搞出这么多僵尸,肯定不是只想给我们搞一场僵尸舞会这么简单。可我看不明白,她弄出这么多凌翊眼中“乌合之众”到底有什么目的。
还是她觉得,要在数量上把我们压倒,才是自己的优势。
不过,说起来这么多的僵尸,感觉过去杀也杀不完。
最后筋疲力尽了,是很有可能被尸海战术给弄垮,不过凌翊既然出来了。他肯定是有办法制服这些僵尸的,在这一点上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我皱了眉头,“这么多尸体,即便这里人烟稀少,也该引起轰动,也早就应该有人报警了。”
“外面有个制造障眼法的阵法,外面的人不会知道高家祖宅被飞僵围了的。”凌翊眸中闪过一丝冰冷,身姿挺拔的立在风中,脸上的表情沉稳。
张灵川看到凌翊不动如山的样子,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是啊,我从村子里回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坟包阵,还有八阵图。我想外人如果想紧高家祖宅还没那么容易,应该会先被外面的阵所困住。”
说起易经八卦的那些阵法,我就觉得头疼。
不过,这阵法从张灵川嘴里说出来,倒有那么几分玄妙。
从高家正门到大门,不过几步路,一个铁门。
中间还隔着相继分隔开来的花园,垂直高度大概有十米左右。
然后,小花园层层上来,每一层面积都挺大,还有篱笆栅栏什么的。要是刚来高家,也要在这些台阶,以及篱笆栅栏当中走上一阵子,才能进来。
如果弄个什么阵法,还真有可能困在花丛里面,怎么绕也绕不出来。
以我这种人的智商,能在这种易术推导的阵中关上一万年。
南宫池墨的话,估计只要不到十分钟就能出来。
观察了一阵,这些飞来遁去的僵尸,我们很快就被包围了。
阴冷的尸气,迎面扑来。
凌翊依旧是面不改色,张灵川终于是觉得害怕。
躲在凌翊的身后,扯了扯凌翊的衣服,“老板……该怎么办……”
“既然你问我怎么办,那你愿意听我的吗?”凌翊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虽然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办法,不过看着好似把张灵川给算计进去了。
我仿佛都听见了,凌翊心里头那个算计张灵川的算盘,打的啪啪直响。
张灵川自己还不知道,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钞票,“对,老板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那好。”凌翊笑得更加狡猾了,他在张灵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张灵川的脸色就变的煞白,“那我不是死定了?”
“你觉得我会害死你吗?”凌翊眨了一下右眼,就像个调皮的孩子。
张灵川咬了咬牙,点头道:“好吧,我豁出去了!”
凌翊搂着我,突然之间就跳到了高家祖宅的房顶上,眼中带着笑意的看着被僵尸包围的张灵川。
张灵川吓得浑身都在打哆嗦,看他那可怜样儿,好似要尿裤子了。
“凌翊,你葫芦里卖什么药啊?”我一直都是信任凌翊的,可是现在我是真有点怕张灵川被僵持给吃了。
凌翊低眸看我,眼中是飞扬的笑意,“小丫头,玩过网络游戏吗?我想让他当肉盾!一会儿,你只要一直不断地往灵川身上上甲胄符。”
肉盾?
我玩过网络游戏啊,当肉盾的玩家一般都是具备嘲讽技能的。
就是把怪都吸引到自己身边,让怪攻击自己。然后队友,对那些怪发出攻击技能。
我听懂了凌翊的意思,可心里还觉得张灵川那个小身板,还不够僵尸塞牙缝的。
哪里有资格当肉盾,要找肉盾起码要找白道儿那个体型的。
可是我骨子里对凌翊就有着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我相信他,不会放任张灵川死的。他每次救人的法子都很古怪,但是都很有效果。
我点了点头,“好。”
屋顶下面的小花园里,可是惊心动魄。
眼看着张灵川就要被一只僵尸咬住了胳膊,他突然就从那一叠黄纸当中抽出了有*张张的甲胄。
这几张甲胄符同时出击,将他的四周形成了三处稳固的等边三角形。
导致一群僵尸都扑了个空,可是还是拼命的往里面冲。
因为数量比较大,张灵川手执铜钱剑,有些支撑不住。
豆大的汗液就从脑袋上流下来,我也不知道凌翊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老老实实用掌心符去给张灵川的四周,加固甲胄符箓。
张灵川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脸上露出了贱贱的表情,突然就对着僵尸们讥讽道:“你们这一群世界无敌大傻瓜,大蠢驴,仇白痴,死蠢蛋。有本事就来咬我啊,长这么丑,还敢来找你帅逼哥哥我群殴。真是没脑子,满脑子都被尸油塞满了吧?”
我去,张灵川骂人。
不,骂僵尸的功夫也是了得啊。
我站在屋顶上都傻掉了,感觉自己下巴都要惊的掉地上了。
这些僵尸唯一的优点就是有智商会思考,可能唯一的缺点也是这样。它们听到张灵川的乱骂声,有些在旁边随意蹦跶的僵尸,也都飞天遁地全都赶来了。
这下张灵川被一群僵尸,围堵的是水泄不通。
最后,我都看不见他了,手中的掌心符也用不了。
我心想,完蛋了,张灵川这傻小子要被他钟爱的凌翊大人弄死在这儿了。这么多僵尸,张灵川就是铜皮铁骨,也要被啃成骨头架子。
千钧一发之际,凌翊突然就亮出了那面镇尸镜。
镇尸镜突然出现的那一刻,风云都变了色,天空中的云朵一下就散开了。乌云后面的日头照下来,璀璨的阳光照在镜面上,是万道金光。
明晃晃的,都能把人的眼睛给晃瞎了。
飞僵体内的魂魄,都是掺了引魂花,强行注射到尸身里面去的。
本身就是不牢靠的,镜面折射了烈日。
只是那么轻轻一照下去,不小片刻,就有无数魂魄在金光之中被吸进去。因为速度太快,好些魂魄都没反应过来,就进去了。
只要飞僵尸身之内失去了全部的魂魄,就会失去控制,如同普通的尸首一样倒在地上。
我恍然大悟过来,“凌翊,你拿这面镜子出来,原来是做这个用的。”
这办法想的可真好,要是凌翊不在的话。
换做是我们这帮人,恐怕只会冲出去蛮干了,到时候还不得累死。
“这么多飞僵,要不是有这面镜子,我也不一定有把握全都对付了。这次,还要多亏了灵川,肯舍身当诱饵。”凌翊瞧着下面逐渐倒下的飞僵,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什么心事。
很快所有的飞僵,都刀子啊了地上。
也不知道那面镇尸的镜子到底是什么物事,竟然是能够操控天象,导致风起云涌。等到凌翊将镇尸的镜子收到衣袖当中的时候,乌云又遮住了圆日。
天空下面,恢复了阴气沉沉的样子。
地上这些僵尸算上去,该有三四十具,从外表上看上去一个个都面相狰狞。偏张灵川就被埋在下面,看不到人影。
我站在屋顶上,有些担心,拉了拉凌翊的衣袖,“他这么久还没出来,不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我挺怕张灵川英勇牺牲的,僵尸里面的魂魄,都已经被镇尸镜给吸走了。
他怎么还不出来啊?
凌翊微微蹙眉,他搂着我从房顶上跳下去,径直走到那堆僵尸附近。抬脚就将那些沉重的尸骨踹开,那些僵尸分量还挺重的。
落地的时候,发出了重重的响声。
张灵川身上的僵尸被搬走了,抬起头来无辜的看着我们,一只手还托着后腰,“多谢老板,真是压死我了。”
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张灵川的脸色就变得凝重了,“这么多的僵尸,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呢。”
的确,这么多尸体。
难不成还要报警?
警察来了,也许会像是上次那样麻烦。
我低声建议道:“要不……要不照例在砖厂烧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烧了怨气就不会那么重了。”
张灵川和凌翊都没有意见,全都微微颔首同意。
我们给村长打了个电话,让高天风支付了一些劳务费。叫他们派人过来,把尸首全都运去村子里的砖厂全都烧了。
废弃的砖厂就这样,最近莫名的就成了尸体的焚烧炉。
因为要烧的尸体实在太多了,附近的天空上都起了黑烟,把环保局的都引过来了。最后,还是高天风打电话给大高先生,这件事情才平息下来。
大高先生在江城脱不开身,把选新坟山的事情也全权交给了高天风。
自从白道儿身体恢复了以后,就一直和高天风拿着地图,商讨找那一座风水比较好的坟山用作迁坟。
选了好几座山头,都没有一处是两个人都满意的。
我根本不懂这些东西,也就是在旁边当个陪衬的,手里面捧着手机开着阅读器恶补专业知识。
“君耀哥,你觉得哪里合适啊?我记得你以前很精通天星风水,看看天上的星星,就能找到风水宝穴呢。”高天风实在是摇摆不定,无法下决策,才去问凌翊。
凌翊一直静静的陪在我身边,只是手指头不安分的抚摸着我的小腹。
高天风问他的时候,他才缓缓抬了眉毛,凝视着运城周边的地势分布图,懒洋洋的就笑道:“你也知道我精通的是天星风水,这里头有星星吗?”
真是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事情给推脱出去了。
高天风在凌翊面前就像是个小孩一样,搂着凌翊的胳膊摇来晃去的,“哥,你就帮我看一下嘛,我知道你可以的……我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坟山,我父亲会怪我无能的。”
我看高天风这个肉麻劲,忍不住就想帮他说话,“不如就帮帮天风吧,要是……要是坟山挑好了。运城这件事……也告一段落了吧……”
自从飞僵被处理了以后,高家祖宅也没发生什么怪事了。
各种事情好似在同一时间内都平息了,让我有一种可以随时买张动车票,就回江城的感觉。可我总觉得少点什么,南宫池墨卦象中所说的。
能找到我家人的线索,到底是什么呢?
还是线索已经摆在我眼前了,可我是个睁眼瞎子,什么也没发现吗?
凌翊好像被我说的话打动了,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到鸷月大步流星的从厕所里面出来。鸷月嘴里叼着一根烟,随手就将烟头摁在地图上,把地图烧出了一个洞。
他媚眼如丝的看着高天风,笑道:“你为难我哥做什么?他是幽都里的大人物,随便告诉你宝穴,是要泄露天机的。我替你挑个风水宝穴,你看看这里怎样。”
鸷月漂亮的手指头,敲了敲被他烧了个大洞的地方。
高天风一看那位置,刚好就在运城远郊最偏僻的位置,旁边就是大江。而且这座山上要开发景区,因为整座山合起来有九条大小不一的瀑布,那绝对的风景自然保护区。
这不是跟他开玩笑吗?
高天风一下就不高兴了,说道:“鸷月,你有病,就该吃药。”
“你说谁有病了?”鸷月妩媚的脸上流露出了愠怒的表情,一拍桌子,冷声道,“高天风,你别以为不敢动你。”
“你动啊,我只是说中午到了,你该吃药了,我有说错吗?”高天风有凌翊撑腰,是半点不怕鸷月。
而且鸷月连着拉肚子,得有三天两夜了。
他整个人都拉肚子拉的没精神,说不定,连高天风都打不过了现在。
卿筱很乖,她立刻去厨房端来汤药到鸷月的面前,“鸷月哥哥,你……你趁热喝了吧。”
“你端来的,我不喝。”鸷月还挺拗,因为上次卿筱刺杀他的事情,还对卿筱保持敌意。他阴鸷的瞪了一眼卿筱,冷魅的说道,“要不是看在我嫂子护着你的份上,早把你扔去幽都冥河做苦力了。”
这家伙还真是记仇。
高天风也不高兴了,“阿卿,你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他自己有手,就该让他自己去端药。”
“可是……可是那件事的确是我不对,鸷月哥哥,你能原谅我吗?”卿筱显得很诚恳。
鸷月再不接过碗,那就真不够男人了。
他眯了眯眼睛,接过药碗喝了一口,阴阳怪气的说道:“别以为我喝了你端的药,就会饶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等我嫂子差不多淡忘了这事以后,我再送你去幽都做苦力,挖冥河里的淤泥……我……”
鸷月说着狠话,没想到药力很快就上来了。
他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黑着脸就冲进了厕所。这次中蛊,真的是让鸷月丢掉了全部的偶像包袱了。
我们都看着鸷月的背影,嘲笑他。
“这个位置,倒是可以作为坟山,鸷月也不是完全不靠谱。”凌翊看着地图上那个烧焦的位置,突然,淡笑的插了一句。
高天风有些为难,“真的吗?可这样的山……要怎么才能买下来呢?”
“我刚好和这座山的主人认识,可以现在就联系他。”凌翊还是交友满天下的,依旧是笑意不改的看着地图。
这时候,门外头就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高天风立刻站起来,压低声音和我跟凌翊说话,“哥,嫂子,你们要不要上去回避一下?那个送剪子的人来了,为了避免你们心烦,就不要和他见面了。”
在这之前,简烨就打电话过来。
说自己大概就在这个时间点左右,回来高家祖宅送剪子。
那剪子是给老太爷剪断冥婚用的红线的,所以简家让简烨简大少亲自肯送过来,那已经算是给足了高家面子了。
“不用,讨厌的人天天都要见,多他一个不多。”凌翊挑了挑眉,颀长的身姿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眼眸中深邃无边,完全看不透他此刻的息怒。
我也没想躲着简烨,当初不厚道的人是他,要躲着也是他躲着我啊。
白道儿眼色一使,他俩坐在角落里老老实实看书的俩徒弟,上去了一个去门口开门。还真别说,自从中过鬼虫蛊以后。
这俩臭小子脾气秉性稳重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
没有再那么偏爱玩闹,又爱胡作非为。
其实很多青少年在彻底的认清楚一些道理之前,也都是狗憎猫厌的。
简烨被白道儿的一个徒弟请进屋来,司马倩也跟在他的身边,这些日子没见司马倩。她不知为何,瘦了许多。
白道儿肩头的那只小婴灵,看到司马倩,小眼睛都放光了:“妈妈……”
司马倩就当做没有看到那个孩子,冷这一张脸跟在简烨身边,弄得那只小婴灵脸上全是失落的表情,“爹地,妈妈好像不要我了。”
弄得白道儿搂着这个小婴儿,一阵的安抚,可它的小眼睛却盯着司马倩的身上拔不出来了。
简烨坐下来之前,先和高天风握手,“高先生你好,久仰大名。这是,贱内司马倩。”
“简少和简夫人的大名也是如雷灌耳,我仰慕已久。”高天风说话滴水不漏,他笑着给了简烨一根烟,开始介绍我们,“这是翟大师,精通风水学,这是张大师……”
“额,抱歉打扰了,我……我想去下洗手间。”司马倩打断了高天风的话,她冷着一张死人脸,一点都没有抱歉的意思。
“要去洗手间啊,简夫人可以上二楼,一楼的洗手间被一个活王八占了。”高天风在这两夫妻面前,还不忘黑鸷月一把。
我以为司马倩只是单纯的去厕所,却见到司马倩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和凌翊的对视到一起。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低下了头。
这般的娇羞怯懦,哪有半分高冷女神的样子?
我突然有种预感,司马倩来这里,是来找凌翊!
没想到凌翊也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和我说道:“小丫头,你在这里呆一会儿,我去和她单独淡淡。”
找司马倩单独谈谈,凌翊知道司马倩办的那些事儿吗?
司马倩做的那些事情,我虽然一个字儿也没提,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在凌翊的家里偷盗翡翠戒指,是不争的事实。
哪怕我不说,婳魂也会去凌翊哪儿告状的。
眼前的司马倩哪有要去洗手间的样子,凌翊冷峻了一张脸,阔步走在前面。她就跟个小跟班似的,老老实实的跟在凌翊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我的是现在司马倩的身上流连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这一幕简烨没有阴阳眼,估计是看不见的。
高天风全看在眼里,嘴角轻轻一扬,往嘴里塞了一根烟,懒懒的就笑出来了,“简少爷,我还没介绍完呢,这是我嫂子,连夫人。这位……是……”
介绍鸷月的时候,高天风顿了顿眸光在鸷月身上停顿了很久,似乎不知道要怎么介绍鸷月。
鸷月偏偏又是一个爱显摆的人,柔媚的笑了笑,“我的话,简少爷认识。我是连君耀,苏芒的丈夫。也是这位高天风先生的大哥,我是在他英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
什么叫臭不要脸,我今儿算见识了。
他倒是厉害,顺杆儿就爬,把凌翊的身份干脆整个儿都照搬走了。连在英国和高天风的那段经历,都算做是自己的。
“芒芒,想不到哪儿都有你,我来高先生这里,都能遇到你。我们两个还真有缘……”简烨说话酸不拉几的,他站在我跟前,低眸看着我。
在我脸上凝视了一会儿,又揶揄的扫了几眼我隆起的小腹。
面对简烨古怪的目光,我换了个姿势,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
双手轻轻的抱胸,脸上一点窘迫的意思的都没有,“简少,您说这话,我可真当不起,我可不敢跟你有缘。我来我弟弟这里玩,哪想到你简少爷回来。要知道您会来,我哪敢在这里讨人嫌。”
“芒芒……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嫌弃你。”简烨复杂的看着我,眉头微微一蹙,想解释什么。
自从知道简烨是有人刻意安排在我们家附近,我对以前的那些虚假的童年记忆,就没有了多少留念。
现在再见到简烨,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在乎了。
我笑了,“不管简大少,是否嫌弃我。我既然已经在这了,就已经是定局了,还请简少爷您多多包含。”
高天风装作惊讶的样子,“简大少还跟我嫂子认识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跟她……”简烨脱口而出,却欲言又止,然后凝神看着我,“我跟她以前就认识,还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玩伴。我只是没想到,芒芒她会那么喜欢权势和地位。”
他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
简烨任何时候,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总觉得我和凌翊在一起是攀龙附凤。
我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听着,也没有很在意。
这里是高天风的地盘,他以后除非不想在江城混了,否则还是得对高天风客客气气。我也没没有必要,太把他当回事。
高天风眉毛一拧,脸色沉下来了,“简先生不是来送剪刀,是来找我高家的麻烦的吧?”
“不是……我都不知道我……我前未婚妻会在这里。”简烨到了哪里都改变不了嘴贱,目光一直盯着我看个不停。
张口闭口,喊我芒芒。
又说我是他的前未婚妻,这是又忍耐不住,想让我在人前难堪。
可惜今天这间屋子里,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跟兄弟,他说这些不中听的话,完全是在自讨没趣。
鸷月阴沉的看着简烨,冷魅的问道:“谁是你前未婚妻,我脾气不好,你最好别惹我!”
“芒芒当初要嫁的人是我,难道你都忘了吗?要不是你把她从我的婚礼上抢走,她……她会嫁给你吗?”简烨和鸷月争锋相对。
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我完全就看不出他的目的,他自己有妻子司马倩了。
我也嫁做人妇了,早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意思?
“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的,简先生。”高天风从位置上站起来,抓起白道儿徒弟给简烨倒的茶,直接就往简烨脑袋上浇下去。
他动作很慢,嘴里还叼了烟,就跟浇花似的。
简烨被兜头淋了个落汤鸡,他气的浑身发抖,“难道高先生也想帮那个荡妇吗?我是来借你剪刀的,不是来让您侮辱的。你家太爷爷和被人冥婚,怨鬼缠身,只有我的阴阳剪能帮你们高家……”
这……
这倒是问题儿,高天风把他给得罪了,那阴阳剪的事可怎么办?
高天风脸上淡淡的笑意僵住了,似乎也忘了自己不能太得罪简烨,可是热茶也已经浇在简烨脑袋上。
滚烫的水,还把简烨白皙的脸蛋,烫的通红。
我正担心着阴阳剪的问题,张灵川的眼睛又变成月灵金瞳眼,他打量了一眼简烨。然后,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苏芒,剪刀他带在身上呢,不过拿过来直接用吧。”
直接拿过来用?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措辞用的很小心。
是“拿”,而不是抢。
我只是没想到,张灵川这个天然呆,也有赞成这种非常手段的时候。他虽然没有特别强的正义感和圣母心,可他身上时时刻刻都围绕着一种天罡破煞之气。
瞧着人畜无害,也很好欺负的样子。
实则鬼神难犯,是正儿八经的天师门弟子,血管里流的血液都能破煞杀鬼。
眼下,还给我们出了这样的主意。
张灵川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刚好这屋里大部分人都能听见。
简烨脸色一变,已经起身准备要跑,“既然大家都不友好,那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高天风是第一个对这件事反应过来的人,抬脚就对着简烨的屁股来了一下,“你小子可别出尔反尔,我父亲那里已经答应了,给简家一个工程。你爹才借来的剪子,你现在想拿着剪子跑?没门!”
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谁也没资格白吃饭。
高家借剪,我不知道他们和简家达成了什么协议,但肯定不是白白借来用的。现在简烨摆谱,那简直就是找揍。
很可能简家伯父摆脱高家的事情,就因为简烨找我晦气,泡汤了呢。
“居然敢欺负我家老妹儿,你简直就是找死。”白道儿也很气愤,一屁股就坐上了简烨的腰。
首先传来的是尾椎骨错位的声音,然后才是简烨撕心裂肺的惨叫。
白道儿这几天拉肚子分量轻了不少,可是这一米八的壮汉,身子又不瘦弱。放在体重计上一称,能有一百八十斤。
分分钟能把人给坐残废,简烨更是这样。
被他坐了以后,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俩光头小徒弟上来,在简烨身上七摸八摸,就把阴阳剪给摸将出来了。两个小家伙现在懂事多了,阴阳剪拿在手里,第一反应已经不是自己在那儿好奇的看了。
他们家恭敬的就把剪刀,交给了高天风。
高天风拿了那把剪刀之后,好似很满意,看着白道儿屁股下面的简烨就说道:“翟大师,差不多可以了,别把他真给坐死了,或者残了,那以后可就麻烦了。”
简烨现在是没被白道儿压的断气儿,可他也就剩半条命了,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白道儿哪儿是那么听话的人啊,用力的就在简烨的腰椎上狠狠的坐下去一下,才被俩小徒弟扶着到一旁休息去了。
这动来动去的折腾简烨,他自己也弄得满头大汗。
简烨脸色都紫了,可还是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怨恨的看着我们,“你们这帮强盗,我千里迢迢的来送阴阳剪,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
“我们不仅这么对你,还请您千里迢迢的再回去呢。送客!”高天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白道儿俩徒弟乖巧的就把高家的大门打开了。
其中一个小徒弟说道:“简先生,您还是快走吧。我师父脾气不好,万一把您给打残了,可怎么办啊。”
“就是,就是,您要是残废了,这简家可就剩下你一棵独苗了。你可得爱惜自己……”另一个小徒弟好似在帮着简烨,说话却听恶毒的,一下就说到简烨的痛处。
这虽然是简烨的痛楚,也是我的痛处。
简家没了简思,也就剩下简烨一个人了。
我今儿其实没打算为难他,是他自己耿耿于怀,没办法忘记过去那些事情。
“算你们狠,高先生,没想到你这么温文尔雅的人,也能干出抢劫这种勾当。咳咳……”简烨咳嗽了几声,转头就离开高家的大门。
可刚出去,月灵金瞳猫就不知道从哪儿的角落蹿出来。
“嗖”的一下,到了简烨的面前,血盆大口对着简烨的小腿肚子就咬下去。它本来就是猫科动物,充满了野性和攻击力。
行动跟个豹子似的,狠狠的就在简烨的小腿上撕下来一块肉来。
简烨这下真是跟杀猪一样叫出来了。“啊啊啊啊啊……谁咬了我……啊……”
他看不见月灵金瞳猫,可月灵金瞳猫果果就跟没事儿猫一样,威风凛凛的就从他身边路过。
然后,优雅的跳上我的肩膀。
我摸了摸果果的小脑袋,低声说道:“你怎么又调皮了,弄这么多血,搞脏了天风家里的宅子怎么办。”
“喵!”
果果还不知道自己闯祸了,得意洋洋的喵叫着。
高天风看着简烨一瘸一拐离开我们的背影,临了还憎恨的瞪了我们一眼,就说道:“他活该,嫂子,咬死他最好,省的我们和他呼吸同一个地球的空气,都觉得恶心。”
“有那么夸张吗?讨厌的人到处都有,装作看不见就好了。”我给果果的毛发按摩,这小祖宗爽的跟什么似的,眼睛惬意的都睁不开了。
高天风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他是不是把他老婆忘在咱家了?他……老婆和君耀哥都上去那么久了,到底去干嘛?嫂子,你不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