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自己心里清楚

黑金烤漆冰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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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白大人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是心虚,但是还是趾高气扬的说:“老夫是太白星君转世,是仙人。当然是无所无知,无所不晓的。”

    听太白大人满嘴跑火车,我的嘴角明显是抽搐了一下。

    这鸟儿脸皮真够厚的,居然自称是仙人,丝毫也不害臊,也真是醉了。

    凌翊却是嘴角溢出了狡黠的笑意,将我拦在怀中,轻轻的吻了我的前额,“不急,小丫头,连家每年清明都会从祖宅请出族谱。你在连家住久了,那只臭虫不会不在族谱上写上你和宝宝的名字。”

    他好像早就计划好了一切,要不是太白大人提出来,我可能还不知道。他打算在清明的时候,让连君宸把我和宝宝的名字写到族谱里,看来我自己是瞎着急。

    有些事情,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不一会儿连家的佣人上来打扫书房,顺便通知我们下去吃饭。

    我顺便就跟佣人提了一下太白大人要喝五粮液事情,让她在吃饭的时候弄点。佣人好像认识这只破鸟,居然是点了点头,立刻就答应了,也不需要连君宸做主。

    吃饭的饭桌只请了白发少年南宫池墨一个外人,两个呆在家里的警官,蹲在别墅外头的台阶上吃盒饭。家中请来的高僧并不上桌,而是留在别墅特别开设的禅房中吃斋菜。

    连君宸是生意人,也不拿大,对南宫池墨这个毛头小子优雅的敬了一杯酒,“多谢南宫大师百忙当中抽出时间来,帮忙连家度过为难。”

    “不敢!”南宫池墨一副老成的样子,轻轻竖起了手掌推辞,“我听说尊夫人身上的狗煞,是苏小姐用了‘活禽诱捕之法’帮忙处理的,对吗?”

    我被南宫池墨这个毛头小子清亮的目光稍微一扫,就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他看穿了一样,刚想谦虚几句。

    就听耳边居然又传来了,“汪汪汪……”的狗叫声。

    连家昨晚才遭受狗煞的迫害,对狗叫声变得十分敏感,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包括旁边侍候的佣人在内,都变得脸色铁青。

    狗叫声从一开始的微弱小声,慢慢变得洪亮刺耳。

    “是狗妖又来了吗……先生……我不想干了……”旁边那个五十多岁的女佣人急急忙忙的开始解身上的围裙,她的整张脸都吓得煞白,嘴里还在喃喃的说着,“我家里还有小孙子,他才三岁,我还想看我孙子长大。”

    连君宸听到佣人这话,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张妈,如果害怕就先上楼去吧。现在天色晚了,出门不安全,明天我会我的助理给你结算工资的。”

    这些话说得,既不高高在上,又十分的合情合理。

    张妈的脸上流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连连点头,“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好了,去吧。”连君宸的脸上是一副不动声色的表情,淡淡的就好像门外没有疯狂的狗吠一样。

    “诶!”张妈应了一声,转身就往楼上去了。

    外头聒噪的狗叫声,和昨天晚上发出来的几乎是一模一样,我就怕昨天发生过的历史重演。连家那么多条保镖的性命,就那样没有,最终也只活下来三个人。

    张妈觉得害怕,觉得在连家会危及到自己的性命安全,想辞职离开连家。

    倒是合情合理,算不上什么过分的要求。

    这种事,正常人都会觉得害怕,这里要不是有凌翊陪着我,我恐怕也会和张妈一样脚底抹油跑了。

    我缓缓的皱起了眉头,“狗煞不会又打算偷门上铜铃吧?”

    门上面的铜铃是整个房子里风水运转的核心,只要铜铃一没,就会让整个宅子的风水停止运转,让外面的狗煞能够进来。昨天晚上,就铜铃掉的那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一只小型狗煞闯进来,附在了简思的身上。

    要是再来这么一次,我的承受力,恐怕真的要招架不住了。

    “苏芒,你放心。同样一件危险的事,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回。”南宫池那个白发少年一脸郑重其事,稚嫩的脸上更是做出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铜铃我让人用钢钉镶在墙上了,不似从前那样容易被偷走。”

    何止是不容易被偷走!

    铜铃是用钢钉镶进去了,现在狗煞除非用狗牙把墙一块咬下来,否则那铜铃势必是钉死在门框上面的位置。在我的印象里,连家门前的铜铃一直用一根红绳拴着。

    传统的阴阳先生,大概也就是会添张符,这家伙还懂得合理利用现代技术。

    这小鬼头还真有点意思。

    连君宸在商场中打滚,很有自己那一套交际,虽然脸上表情淡漠,却丝毫没有半分失礼的样子,举杯说道:“弟媳引出狗煞,救我发妻。南宫大师一直以来,都在替连家费心劳力解决问题。我连家有南宫大师和我弟媳在,我一切都放心了,连君宸感激不尽。”

    说的真是好听,感激不尽。

    刚才还拿手掐住我的下巴,差点没把我骨头捏碎,现在当着凌翊和其他人的面又是那样客气。这商人这一套,我算是见识了,表面功夫做的八面玲珑,滴水不漏的。

    心里虽然鄙视连君宸,可也不能真的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

    我抬头把装着果汁的杯子举起来,低着头假装害羞,“这个办法都是师父教的,我……我什么也不会。奥,对了。今天这件事,太白大人还帮了大忙,要不是它……它愿意牺牲自己当诱饵,狗煞还抓不住呢。”

    我倒是不想抢功,只是怕凌翊的在连家太过惹人注意。简思腹中有狗煞和胎儿,那高僧空闻一摸脉象便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只怕凌翊无心的事,会在连家的宅中被人给识破了。

    只能自己厚着脸皮居功,又把太白大人这个爱臭显摆的肥鸟摆出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大家一下就把目光集中在太白大人的身上了,连君宸把礼数都做足了,再次举杯,“那也多谢太白大人。”

    太白大人原是在杯中小酌,喝了几口之后,就变得醉醺醺的。肥胖的身子摇来晃去的,这会子发现大家在看着自己,居然一下扑腾了翅膀飞到我的肩头。

    它醉醺醺的说:“小妞,我才不要一个大老爷们感谢我,嗝。老夫舍身取义,救了连君宸的黄脸婆,嗝……你……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我还真没想到,太白大人还要我表示什么。

    也不喊我苏马桶了,直接喊我小妞,想想估计把我当成酒吧里的辣妹了。看来太白大人是真的喝醉了,上次喝醉它足足睡了有两个多小时。

    “你要什么表示?”我问那只喝醉的肥鸡,心想着太白大人醉成这样,如果直接烤熟了,是不是就是一道醉鸡,可以直接吃了?

    这样恶毒的想法,也只是在脑子里随便想想,倒也不会真的说出来。

    否则,太白大人跟我急眼了,我还得哄着这只自负的肥鸡。

    太白大人已经是喝的脑子有点乱了,在我的肩头头重脚轻的乱晃,给人感觉它随时都会失去平衡从我的肩膀上掉下来。

    外头明明是外头狗叫声连连,席间大家都不受丝毫影响。好像已经变得不再惧怕狗煞,至少现在他们是进不来的。

    我怕太白大人站不稳从肩膀上掉下来,直接摔一跟头,连忙把它从肩膀上拿下来,捧在手心里。它和我面对着面,鸟嘴非常狂傲不羁的说道:“哈哈哈,苏……苏马桶,我要你……你……亲我一下。连君耀的妞,泡到手特……特有面儿!”

    听到太白大人这只肥鸡酒醉之后乱说话,我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要我亲一只鸟,就跟亲个宠物之类的东西没什么分别。

    我笑了,“就这?”

    “就这……嘿嘿嘿。”这肥鸟笑起来,真的是够猥琐的。

    我还没打算要亲呢,就听到一声“咔”一声脆生生的响动,凌翊手里头的牛骨筷直接被他用大拇指压断了。

    他脸色冰冷,透着杀气,“不许亲。”

    我愣住了,“我就是和太白大人开玩笑,它……它是一只鸟,也没打算亲它,你吃什么飞醋啊。”

    “对啊,老夫就是……就是一只鸟。还是只傻鸟,咋个想亲亲苏马桶,你还不肯了。”太白大人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装疯卖傻,一边佯装喝醉,一边那狡黠的目光就偷瞄了一眼凌翊。

    这下我才恍然大悟,太白大人可一点都没喝醉。

    陡然间我顺势一松手,太白大人的身体就掉进了我手下面的汤里。还好汤不是很烫,没把它活活烫死,只是变成了一只落汤鸟。

    我倒不是真的想让太白大人下海碗里喝汤,只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

    现在我还担心它溺死了,着急忙慌的想办法要把它给捞出来。

    我还没动手,凌翊就抓住了我去拿大勺的手,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就拿着我碗上的筷子。

    将太白大人的身子从那碗汤里夹出来,深邃的眸中带着一股子让人惧怕的气势,薄薄的唇瓣上下轻轻一碰,“你是不是鸟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劝你最好老实点,别打我妻的主意,明白吗?”

    太白大人身上还沾着菜叶,可眉眼间哪有丝毫的惧意,红色的瞳孔和凌翊对视。那般气势和天空的老鹰没有半分区别,锐利的眼中无形之中就能给人一种威严的错觉。

    这样一来,周围的气压就变得冰冷起来,让人有些呼吸不过来。

    “阿弥陀佛。”突然一个慈祥的声音传入耳内,恰好是打破了这冰冷的僵局,让窒息的空气仿佛又再次流动起来。

    我顺着声音回头,就见那个高僧空闻打着赤脚缓缓的走过来,身上又穿回了那身暗色的旧袈裟。

    他行了个佛礼,颔首说道:“贫僧想请太白大人上楼一叙。”

    “请我?”太白大人半眯的眼睛突然睁开,冷冷的说道,“老秃驴,没看到我被人的筷子夹住成了盘中餐了吗?我都要死了,还怎么随你上去?”

    那个空闻不愧是得到高僧,听到太白大人喊自己秃驴,不愠不怒依旧是表情温和,“既然这样,还请连施主能够广积善德,放下手中的太白大人。让它……跟贫僧走一趟。”

    凌翊嘴角扬起一丝笑,温和有礼的问道:“方丈,我能够和它一起上去吗?”

    高僧空闻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立在原地片刻,才颔首说道:“阿弥陀佛,既然施主想跟来,便跟来吧。”

    凌翊起身,在我的后脑勺上揉了揉,颀长的身子就跟着空闻去了。他手里的筷子依旧没放下,还是夹着太白大人肥胖的身躯。

    我坐在椅子上,恍然间有些搞不明白状况,也想跟上去看看究竟。思索了片刻,大概猜到高僧空闻空闻也许也开始怀疑太白大人的身份也和鬼域有关。

    如果是这样,凌翊就有要跟上去的必要了,我不动声色的坐着。也没有阻止凌翊离开,默默地低头吃饭,我反正有了宝宝以后,肚子无时不刻都是饿的要命的。

    想吃很多东西,而且总也吃不饱的感觉。

    “阴派的绝学果然厉害,连君宸,救简思的办法是苏芒想出来的。你没必要敬我,这杯我自罚。”

    不多时,耳边传来了南宫池墨的清朗的声音,好像还是在和我说话。

    我顺势回头看他。

    南宫池墨见我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目光瞬间就看向了裤子的口袋。他也不看我人,更不看我脸,每次看见我都往有北斗玄鱼的位置盯。

    似乎有了透视眼,知道北斗玄鱼在我的口袋里面。

    北斗玄鱼对于有些人来说似乎很重要,在拍卖中价值千万,也有人十分在意它的归属。

    可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北斗玄鱼有什么用,只觉得它大概是能够当做信物一样的东西戴在身边,让人知道我是阴派传人。

    南宫池墨像是个大人一样,脖子一仰,将被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那叫一个豪气干云。只是那个状态维持不到三秒,南宫池墨的整个人却是晃了三晃,两颊上立马就多了微红的红晕,恰似人面桃花一般的妖娆俊秀。

    虽然是一本正经的坐下了。

    可那张精致的脸居然是多了几分娇憨的意味,长长的睫毛一垂,如同是一袭黑曜石遮住了明亮的眸子。衬着银月般的发丝,人似是从日本动漫里走出来的一般呆萌可爱。

    连君宸关心的问道:“南宫大师,是不是喝多了?”

    南宫池墨摇头,依旧是不肯认“醉”,眉心忧郁的皱在一起,“我并不量浅,连君宸你多虑了。白天的时候,我在外面用墨斗线立了阵。这些狗煞今晚一个都别想走,而且,我还要抓住它们的狗煞之首。”

    这话说的像是强行保持清醒说出来的,说道后半截已经是有气无力了。

    连君宸没说话,虽是没有反驳南宫池墨说的话,让那白发少年下不来台。可眼中却是一片淡漠,似乎是不指望南宫池墨今天晚上能有什么作为了。

    吃饭的餐桌旁,就剩我们三个人了。

    那个南宫池墨喝醉酒的酒劲来的慢,正襟危坐了半天,过了有十来分钟才抵不过酒精的作用,红着脸趴在了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张妈又不在,没人扶他离开,只好任由他趴在桌上。

    这回我可就尴尬了,本来打算低头默默的吃饱,就脚底抹油走人。

    可是当我感觉到似乎有一双冰冷的眸子正在如同冰锥一样看着我的时候,我才痛恨自己贪嘴,为了多啃几块肉,搞得现在只有我们两个面对面这么尴尬。

    屁股下面如坐针毡,我虽然只觉得半饱,但还是轻轻的放下筷子,说道:“大哥……大哥,我吃饱了。我回房休息了,您……您慢吃。”

    “等等,你坐下,陪我聊会儿。弟媳,你老家是哪儿的人,怎么感觉和江城口音不同?”连君宸的那一双眼睛仍旧是冷冰冰的看着我,他手里面在反复把玩着那只金属打火机。

    打火机的棱角部位如同车轮翻滚一样,在他手中轮流磕在桌面上,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我心口好像猛的一缩,觉着心虚起来,刚离开座位的屁股顺势又坐回去了,“我……我来自南城,小地方。以前嫂子……嫂子他们一家,和我们家是一个院儿的。”

    “她以后不是你的嫂子了。”连君宸淡漠的瞧着我,毫无感情的瞳仁中倒影着我的身影。眼中似乎对这一段婚姻毫无留恋,也不再为简思的背叛而生气。

    这样一个人,让人感觉更像一个机器,没有欢喜的事情,也没有能让他感觉到悲伤愤怒的事情。

    不过,她和简思的婚姻关系,和我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我更没有资格说任何话,做任何的评价。

    我低下了头,小声的应了一声,“哦。”

    他也不知道是跟我说话,还是自己无端就自语起来,“简思也是南城人,南城的口音很重。你倒是没什么口音,不过……说话的口气有点像南城的人。倒是她,小小的年纪一口江城话说的很好。”

    那个她,说的大概是七岁以前的我吧。

    我心里这么想着,在连君宸的面前,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心里那个心虚啊。

    可我还是不能露出破绽,让他看出我的身份来,依旧是低声说道:“我普通话过了一级乙等,所以……所以说话不容易有口音。”

    “听到外面的狗叫声,怕吗?”他低眉打亮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语气那样的淡漠,声音里却有种雪茄独有的干甜。这语气似乎是在关心我,让人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我听到狗煞的叫声,我有了对付的经验倒不害怕,紧张的神经微微有些放松下来,“不怕,我是阴派传人,懂得阴阳易术。而且……外面还有南宫池墨的墨斗线所牵的阵法,这些狗煞被制住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南宫池墨?”连君宸瞥了一眼醉倒在桌上的南宫池墨,嘴角一扬,那种淡漠的笑清俊自然,有种雪莲盛开的绝尘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虽然有点见识,不过还是过于自傲。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时间已经不早了。”

    这一句你回去吧,对我来说比中彩票还让人值得高兴,和连君宸对话的过程差点没让我难受死。

    “大哥,你也早点休息。”我如临大赦,迈着小碎步就逃了。

    还没跑出多远,就听身后又传来连君宸的声音,“等等。”

    我站定在原地,感觉他从我背后看过来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紧张的感觉让我的身子僵硬的立着。

    片刻,他有在后面低声说:“你走吧,刚才只是觉得你的背影很像一个故人。”

    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浑身上下的冷汗一时间全都开始冰冷的挥发起来。这连君宸也太会吓人了吧,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的身影,能和我的背影重叠吗?

    答案是绝无可能,孩子和承认的背影相差太多了,我这么大只,怎么看也不像是六岁的小萝莉。

    连君宸……

    还真是个怪人呢。

    我上了楼,楼道上黑咕隆咚的,却能听到一个女人不断地哭泣声。

    哭声断断续续,虚弱当中带着一丝的嘶哑在其中。

    听着这个声音着实让人很是不忍,我本来想回房等凌翊和太白大人回来的,却忍不住止步在简思的房门口站定。佣人们都睡了,所以没人起来开灯,也没人照顾卧房中的简思。

    我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屋子里的简思脸上的狗毛已经褪下的只剩下鼻子上的哪一点了。可整个人都蜷缩在椅子上,消瘦的身子不住的发抖。

    冰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这种悲痛中的人五感都变得比较迟钝,她没发现我站在她的身边,只是一遍遍的落泪。脸上的妆容早就被泪水冲干,此刻被冷月照耀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透明。

    她平日里再是刻薄,脸上的妆容总是一丝不苟的,即便艳俗也有说不出的精致。衣衫也从不会有这样凌乱的时候,永远都喜欢打扮的光鲜而又亮丽。

    哪里还有半分她在别墅门口,对我和凌翊冷嘲热讽的气势。

    想想我倒还愿意见到那样的简思,至少我宁可被她骂,也不想从小照顾我的姐姐会有今天这样一个下场。

    在房里找了一件稍厚一点的披肩轻轻的盖在她孱弱的身体上,她依旧是呆呆愣愣的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座凄美的冰雕,没了有生命,也没有了灵魂。

    这个时候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任何言语都变得苍白了。

    也许除了让连君宸回心转意。

    否则,简思的痛是短时间内无法停止的。

    我刚想离开,就听简思缓缓的抬头看我,她的双眼已经哭红了。就好像得了红眼病一样,全都是深红的血丝,“对不起,芒芒,姐姐当初不该那么对你。”

    她缓缓的开口,干的起皮的唇看起来是那样的脆弱和可怜。

    我瞬间就流泪了,拼命的摇头,回头将简思冰冷的身躯抱住,“不是的,姐姐你没有对不起我。简烨是你弟弟,我……我和简烨分手,你恼我恨我,都是对的。”

    这都是我的心里话,人心是肉长的。

    不管简思曾经对我有多大的敌意,可小时候她照顾我的事情,我不可能当做不存在一样忘记。

    “我明天就离开连家了,有件事想告诉你。”简思的语气很轻,轻的不像她自己的声音,像从前一样温柔的待我。

    我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连忙说:“有什么事,你说。”

    简思离开连家,想必已经把离婚协议签了,人已经和连君宸离婚了。也不知道将来简家的命运会如何,但我知道简思在这种情况下要告诉我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的声音一下变得有些尖利,声音好像要穿透了我的耳膜,“离连君宸远点,他是个变态,是个恶魔。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会被狗煞纠缠吗?那都是报应,报应哈哈哈……报应……他为了钱,不仅要害死自己的亲弟弟,还杀了自己的亲妈。发的是狗财,那些狗妖会放过他才怪……哈哈哈哈……”

    简思搂着我疯笑,像足了电影里的疯子,把我给吓懵了。

    那种越来越凄厉,越来越癫狂的声音很快就占忙了整个房子。让人觉得心惊肉跳特别的可怕,尤其是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寻常人不懂得阴阳五行,也没有接触过和鬼物妖物有关的知识,像简思这样把狗煞说成狗妖很正常。

    可在她的话里,连君宸自己的母亲,居然也是他害死的?

    还有……

    还有当年要烧死连君耀母子的那场大火,难道和连君宸也有关系?

    那时候,连君宸还小啊!

    这些混乱的思绪,让我忍不住后退了半步,看着突然变得癫狂的简思,整个人脑子里空白一片,“你的意思是说,当年……当年烧死君耀妈妈的火,是……是连君宸放的,对吗?你还知道什么内情……”

    “哈哈哈哈……”简思好像是受了刺激,根本就不回答我的话,一个劲儿的狂笑。笑声实在太大声了,似乎把住在隔壁的佣人也都吵醒了。

    外头发出了乱哄哄的动静,想来过一会儿就会有佣人赶过来查看情况了。

    可在佣人赶来之前,简思的身子突然一下就如同灵猴一样敏捷,从椅子上窜起来,张着嘴就向我扑咬过来。狰狞的脸上泪水纵横,看着十分的恐怖。

    刚才还那么虚弱,这时候居然变得这么灵活,真是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拔腿就跑,刚跑到门口,脑袋就撞到了一个软软的怀抱。那个怀抱带着淡淡的酒气,刚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傻笑却是带着些许稚嫩的脸孔。

    是……

    是南宫池墨那个白毛小子,他醉醺醺的一把将我给搂了结实,“女人,你怎么这么不矜持。本……本少爷的怀,也是你随便能乱闯的。”

    我脑袋上的头发一下就竖起来了,这个小屁孩要闹哪儿样。

    明明是是他把我紧紧抱住不肯松手,居然倒打一耙,说我不矜持。如果不是他醉醺醺的堵在门口,我会撞到他怀里吗?

    人倒霉的时候就是喝水也塞牙缝。

    更何况,我欠了一千多条的罪业,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运了。

    “松开……”我冰冷的何止,可别看南宫池墨不过是个少年,个头也才一米七。可我全力挣脱,居然没法把他滚烫的手臂挣开。

    他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手臂将我紧紧的箍在怀里,弄得我动弹不得。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道寒风吹过,满脑子都是简思十根手指上长长的手指甲。

    整个头皮都麻了,看来我这次是逃不掉被指甲挠出血的命运了。

    也不知道南宫池墨那个小子是真醉还是假醉,轻盈的将身子一转,将自己的脊背对着简思的爪子,“女人,我不会让人受伤的。”

    一瞬间,简思的手指尖就挠到了这个少年的脊背上。

    我见他眉心微微一蹙,却没有喊出来,只是用手托住我的后脑勺,乌眸凝视着我,“女人,你休想瞒我,我知道你肚子里怀着阴胎。我……我要把你收了,替天行道……所以……你别想跑,我不会放开你的。”

    听着南宫池墨的话,就好像兜头有盆凉水浇在我头上,他居然知道我肚子里怀了阴胎。他不会是真的想收了我吧?

    要是这样,我肯定会叫救命的。

    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想快速离开南宫池墨这个定时炸站,“你放开我,南宫池墨,你喝醉了话怎么这么多。还不松开,我们先把简思控制住,难道你想被简思挠死吗?”

    可是南宫池墨不肯啊,他宁可是被简思咬死的连连皱眉,乌黑深邃的眸光依旧是稳定不动,那般专注的凝视着我,“别说话女人,你不说的时候,更像个淑女……”

    他说着说着,如同花瓣一样好看的唇,居然朝着我的额头就这么来了一下。

    那唇软软的,带着些许湿润和温热落下。

    我就感觉太阳穴被人开了一枪一样,人也瞬间炸毛了,“南宫池墨,你有病啊,你快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喊人了,救命啊……救命……”

    那个一本正经的小屁孩,现在居然跟我耍流氓了,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好像变了似的。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包括眼前简思的变化,让眼前的一切更像是一场梦。

    我现在这个朝向,刚好是和简思面对着面。

    浑身的毛都特娘的竖起来了,简思不仅是脸上身体上也全都长满了白毛,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我还想着简思身上的狗煞没有了,就没有任何事了。

    她整个人都趴在了南宫池墨的背上,张开带们犬牙的嘴,结结实实的咬下去。血液顷刻间,就染红了南宫池墨身上洁白的长衫。

    那长衫白日里看着十分的儒雅成熟,此刻被鲜血染红了,真叫人触目惊心。

    我看的都呆了,南宫池墨嘴角却轻轻的扬出一个清冽的笑意,“女人你身上好香,以后……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现在彻底明白过来了,南宫池墨说的全是醉话。这臭小子喝酒的酒品真差,原本爱假正经的一个人,喝醉了之后居然这么爱耍流氓,可真是气死我了。

    我皱着眉头,低声说了一声:“南宫池墨,你喝醉了。”

    “我……我没醉……”他笑靥生花,那般纯真的脸孔让人不忍心伤害,片刻后又皱起眉头,“啊……”的闷哼了一声,终于不支的跪在地上。

    简思已经疯了,用力一扯,把南宫池墨肩头的一块肉给活生生扯下来。那动作和扑食猎物的野狗,根本就没有任何分别。

    南宫池墨的伤口鲜血喷涌,我虽然被他松开了,可是却要直接面对发狂以后的简思。我浑身大汗淋漓,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我在想,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人还救我们。

    “女人,是鬼域,我们进了鬼域。”南宫池墨半跪在地上,鲜血从肩头滴落在地面,头低着的时候,月光只能照住他的半张脸。

    他的面容是那样的苍白,两颊的红晕已经褪去,手指却执着的抓着我的牛仔裤,傲娇的问我:“我刚才的表现帅不帅?英雄救美,夸我……”

    难怪这么久没人上来!

    原来是进了鬼域!

    我现在发现鬼域有几个特点,它好像和我们的世界是平行世界。我们在鬼域里能照常感觉到正常世界的一切,进入鬼域之后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鬼域。

    唯一不同的是,正常世界的人,已经看不见陷入鬼域的人!

    为什么?

    连家有风水保护,为什么会有鬼域出现在这里?

    我心里很乱给我思考的时间很短暂,简思嘴里正在一下一下咀嚼着南宫池墨肩头的肉。她随时都有可能扑咬上来,我得快点想出办法来。

    我现在觉得南宫池墨有点太白大人上身,脸皮厚度是一绝,他我是指望不上了。

    我有些不耐烦了,“是啊是啊,我是不是该给你点32个赞才好?符呢?你是道士,把符放哪儿了?”

    我想用符咒,先往简思脑门上贴贴看,试试能不能对付变化之后的简思。

    我现在距离简思有一段距离,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佛光伤着她。

    “符咒……呵呵呵……你……身上好香啊……”这个南宫池墨喝多了,根本就是个窝囊废,连自己符咒放哪儿了都不知道,也不觉得自己要被咬死了。

    正手忙脚乱的在南宫池墨的怀里摸他平时用的符,这时候,简思居然是已经将嘴里的肉嚼碎了咽下去,又张开了嘴又朝我们扑来。

    一瞬之间,那个受伤跪地的南宫池墨阴沉的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驼着背阴气森森的将我挡在背后,“丑娘们,来,来……咬我。别碰她!”

    南宫池墨他这话才落下,人家简思就很给面子的咬了南宫池墨的脖子。锋利的牙齿轻易就没入了南宫池墨细嫩的如同剥壳鸡蛋的肌肤内,鲜红的血就好像不要钱一样从伤口处流下去。

    那一身白色长衫顷刻成了血衣,地上斑驳的血迹,如同盛开的桃花一样灼灼其华。灼痛着人的眼球,我的十根手指都不自觉的攥成拳头了。

    这个臭小子不怕死吗?

    他不是道士么!

    为什么要白白的给简思咬?

    快点酒醒过来,反抗她啊!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了,他依旧是醉醺醺的样子,笑得春光明媚的对我说:“女人,我保护你……呵呵呵呵呵……”

    南宫池墨顶多就是喝醉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就跟打麻药了一样。根本就不觉得脖子上的伤口疼,要是我早就疼得三尸神暴跳了,哪有心情笑出来啊。

    他一个劲儿的傻笑,好像心头有说不尽的开心事,那样的笑让我看着竟然看出了几分的凄凉。

    那张清俊的脸越来越苍白,看着就跟一张惨白的金纸一样。

    我心急如焚,在终于在他怀中摸到了半叠符纸。

    这二货把不帮我找符咒反抗简思也就算了,反倒是用自己满是鲜血的手隔着衣服死死的压住我的手,醉意朦胧的说,“你这个老女人,别这么不矜持,要等本少爷来宠幸你,懂吗?”

    本……

    本少爷?

    少爷你个头啊,都快被咬死了,还是这么执迷不悟。要是情况没有这么紧急,我肯定一脚就把丫的踹飞。

    看着他带血的手被,我居然有种于心不忍的感觉,到底还是软了脾气,低声哄道:“池墨乖,你不是要我矜持吗?你把手拿开,我……我的手放在你的怀中,会害羞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差点没把自己恶心吐了。

    “算了,本少爷不介意让你这个老女人吃豆腐,你就放在我怀里吧。”南宫池墨说话的时候,气息已经开始带喘了。

    想来不是尸毒感染了全身,就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

    我也懒得继续哄他,将他的血手掰开,伸入他怀中的手顺势就出来了,“还是别了,南宫少爷,别让我这个老女人污了南宫少爷的你的纯洁。”

    这话我已经是放狠了说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南宫池墨从简思的嘴里救出来。可南宫池墨这个混蛋一点都不争气,醉酒中把我的话当真了,一把就将我的腰死死的搂住,“别生气,你即便是是老女人,也是最美的老女人。别离开本少爷……好吗……”

    最后这几个字,他几乎是用着哀求的语调,带着颤音说的。

    我心头有些软了,皱着眉头没说话。

    从他怀里抽出来的一叠符箓,大半符箓被鲜血浸染了小半个角,只能看见半张符箓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些血有没有影响到了符箓的效用。

    而且每张符箓的样式并不尽相同,我缺一张都不认识。

    对我来说我就认识三清破邪咒,其他的符咒我也只是见过日常生活中的平安符。像是其他有攻击力,或者防御力的符箓,我几乎是一窍不通。

    这时候抓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闭着眼睛从一堆符箓里抽出了一张黄纸符箓,我深吸一口气,抬头就贴在了简思的额头上。她原本是咬着南宫池墨,身体诡异的趴在南宫池墨的背上,被这一道符咒贴中的一瞬间,身子猛然间一定。

    不动了!

    我刚还想着,这可能是一张定身符,刚想拖着醉成一滩烂泥的南宫池墨跑路。

    陡然间,简思的嘴猛然做了个撕扯的动作,将南宫池墨脖子上的肉撕扯下来一大块。

    好像……

    好像是咬到大动脉了,南宫池墨傲娇的脸上,表情突然就凝固了。他就好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没有了焦距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那样子让人心头好像被火钳烧一样的灼痛。

    血一下溅出了半米多高,炽热的落在我的脸上,我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就见眼前的简思好像再次陷入了一种仇恨的疯狂的状态,双手抱头,跪在地上,“连君宸,我恨你,我恨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居然一点情分都没有……”

    这……

    这什么符?

    能让一个人癫狂成这样,我根本无法理解简思的举动。更是不知道自己在慌乱中随便挑选的符咒,到底有什么作用,只觉得是自己害了南宫池墨。

    膝盖一软,跪在了南宫池墨的身边。

    他脸上虽然已经有了英俊的棱角,但吹弹可破的五官间依旧难掩少年的青涩和稚嫩。我内心失去控制的搂住他,两个牙齿不禁的上下打架,“醒醒,别死,南宫池墨。”

    泪水好像流干了,流不出来,让心头如同被千万根钢针一起扎入一样。

    耳边是简思凄厉的哭声,她额上的符箓鲜红如血,嘴中恶毒的咒骂连君宸,还有连家的每一个人,包括我没有出世的孩子。

    我拿手颤抖的去他的鼻下探气息,却感觉衣料被人紧紧攥住,耳边传来南宫池墨虚弱的声音,“苏芒,我们怎么在这里?”

    听到南宫池墨喊我苏芒,我就知道他可能是挨了那么一下,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酒终于是醒了。

    而且我估计啊,他刚才醉酒时候的记忆,十有*是忘了。

    否则不会一睁开眼,就抓瞎一样的问我,这里是哪里。刚才还是他告诉我的,这里是鬼域,现在反倒是问我了。

    我托住他冰冷虚弱的脊背,不让他躺在冰凉地上,简短的说了经过,“你……你刚才喝醉了,所以有些神志不清了。我……我和你一起进了鬼域,现在正愁没办法出去。”

    “我不会喝醉!”那家伙就剩下半口气了,还在那里板着脸死倔,偏说自己不会喝醉。也不瞧瞧自己喝醉后是什么德行。

    我看他奄奄一息了,也不计较那么多了,直接问他,“我们该怎么出去?”

    “杀她!”南宫池墨扶着我,咬紧了牙关从地上坐起来了,他眯了眯眼睛看着简思脑袋上的符箓,问我,“她脑袋上的迷鬼符,你贴的?”

    迷鬼符箓,这个东西我脑子里特别有印象,听过宋晴随口一提就记住了。

    说是迷鬼符根据的是鬼迷惑人心作为启发,专门做了一种符箓,用来迷惑鬼物灵体。让鬼物对生前所执着的一切执念,产生幻觉……

    想到这里,我的汗毛顷刻就竖起来了。

    简思……

    简思死了?

    我原想着用符箓来对付简思身上的煞气,没想到她这般模样,竟然是已经成了女鬼。而这女鬼是从请了维摩诘的房子里诞生的,大概是早就免疫了佛法。

    脑子里万千思绪,都在分析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却没有半点出去的办法,只能低声回答南宫池墨,“我一时情急,从……从你怀里找的。我阴派对符箓并不精通,所以并不认识这些符箓……”

    匆忙间要解释什么,都快忘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南宫池墨此刻命悬一线,气若游丝,可脑子却是格外的清醒,他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迷鬼符箓只有五分钟功效,你,用佛法超度她。我们……”

    说了一半,南宫池墨的额上汗珠不停,一下就把眼睛沉重的磕上。

    好在胸口还在沉重的起伏,证明他还清醒着,只是暂时没有力气多说话了。我心头安定下来,瞧了一眼发狂的简思。

    就刚才到现在,差不多五分钟要过去了。

    可我并没有把握一定能超度简思,动用佛经的基本前提,就是要我和简思近距离接触。而且还要有充分的时间念诵佛经,如果在我念佛经起作用之前,她就把我给宰了,那我和南宫池墨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心常安住,无碍解脱;念、定、总持,辩才不断。”我现在最熟的经文,就是宅子里的僧众常念得《维摩诘所说经》,脱口诵读念出来了。

    这一次指尖的亮光很微弱,但是我还是硬着头皮朝简思眉心点去。

    简思手舞足蹈的发狂着,我的手距离她有些位置,只好一步步靠近了。她被符纸迷惑住了,倒是没发现我靠近了。

    指尖在接触到简思毛茸茸眉心的一瞬间,黄纸上起了一丝透明的波纹,在片刻碎成了齑粉。我的手指头好像被冰冷的电流所击中,整只手都麻痹了,手腕爆发出一阵无力,让人感觉到诡异的痛苦。

    我受惊之下快速将手抽回,却已经没法控制住伸出的那只手了,它垂在我的裤子旁边不断地震颤。

    只好用另一只手强行摁住。

    完了,简思可以免疫我的佛光!

    她强大到了超过鸷月的水平了吗?

    我内心百转千回,她的行动如风一样的奔跑而来,我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逃走。可看看虚弱不起的南宫池墨,我实在不忍,低头扶他。

    耳边传来了南宫池墨微弱的声音,“苏芒,我是男人,我来对付她,你闪一边去。”

    南宫池墨虚弱的直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要挡在我前面,可他的身子怎么也站不起来。简思经过他的时候,一脚就踩在他的胸腔上,南宫池墨的口角一丝血液就流淌下来了。

    我脑子在电光火石间做了判断,用力的推开简思踩在南宫池墨身体上的脚。躬下身子将南宫池墨的身躯护在身下,狠狠的闭上眼睛。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可南宫池墨是为了救我才受了重伤。

    我……

    我绝不能丢下他!

    可简思的嘴却时时没落在我身上,我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好像被一个冰凉的怀抱轻轻的给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