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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间闭上眼睛,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脖子是怎么逃离子婴冰冷而又坚硬的手指的。心头有说不出的害怕和崩溃,整个人都缩在凌翊冰冷的怀中。
脑子里真的是一片空白,只觉的心中有无限的恐惧一直在隐忍着,现在有了人依靠反而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出来。
我来之前的路上想过很多种重逢的画面,我想说很多思念他的话。
这些话到了颤抖的唇边,却只哆嗦成了两个字:“相公……相公、相公……”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喊着,好像要将我这几天对他无尽的担忧和思念都化成颤抖而模糊的嗓音。
我真的好想他,他已经把我宠的无比依赖他,不想和他分开一秒钟。
“小丫头,我不会再弄丢你了。”他紧紧的将我搂进怀中,仿佛要将我揉进自己身体中一般。冰冷而又宽大的手掌细腻如羊脂玉,用力的将我的脑袋压在他的肩头。
他似乎是怕极了失去了,压住我脑袋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我刚才多害怕就这样失去你们母子,你怎么这么傻,要到幽都来。”
“我……我……担心你,所以才……”来的幽都!
我正结结巴巴的要告诉凌翊原因,耳边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大声。这些刚从母体里爬出来的鬼婴,所发出来的哭声极具怨气,让我一颗做母亲的心都要碎了。
它们仿佛生来就被这个世界抛弃,就是别人用来助长自己实力的工具。
我将凌翊的腰肢搂的更紧了,却依旧感觉到害怕和不真实。大概是脑子里想象力太过丰富了,不断的通过这些哭声,脑补我们宝宝出生的样子。
感受着小腹贴在凌翊紧实的腰腹上,宝宝感觉到父亲靠近时。那种来自于血脉相连的情感,轻轻的也伸出小手,仿佛要间接的触摸到自己的父亲。
那种生命的伟大,大概只有怀了孕,做了妈妈才可以体会。
“凌翊,我们的宝宝……一定不会变成这样的对吗?”我在凌翊面前,毫无保留的暴露了我身上所有的脆弱。
六神无主的落泪,有些痴迷了一点一点浅吻着他的胸膛。
他身上那种独有的冰凉的触感,感觉很温和舒服,不像别的灵体一样,会刺激的人浑身发憷。
“傻丫头,你胡思乱想什么?我们的宝宝会是一个健康的宝宝。”他轻轻的抚摸我的发丝,手里的动作却越来越无力。
可他还是用那只无力的手掌滑过我身体的肌肤,轻轻的握住小腹隆起的地方,他的每个举动都让我有种浑身过电,想要跳起来的冲动。
但我却很安静的忍着这种感觉,感受着他手指尖那种带着父爱的怜惜,那种对宝宝深埋在心底的情愫。
那种情感不需要言语,便可以通过心灵感觉到。
这个天底下,每一个父亲都是深爱自己的孩子的,只是父爱更加的深沉,更不容易显山露水。
我本来沉溺在凌翊宠溺中,神经线条是又粗大的又迟钝的。在感觉到肩头似乎有一丝冰凉的液体落下的时候,我立刻推开了凌翊,仔细的看着他疲惫的脸孔。
他苍白的唇角,缓缓的滑下血液。
“你的伤还没好?司马倩呢?司马倩呢?你快过来帮我!”我的视线正满世界的寻找司马倩,我身上的那两只收魂瓶,在刚才就被司马倩摸走了。
视线所接触的位置,刚好遇到一只套着黑色衣袂的手臂。
那黑色的衣袂上,还有几只用金线绣上去的狂龙,看起来十分的奢华精致。这时候细细一看,倒是……
倒是像是秦汉时期的龙袍!
看到手臂,我大概就能想到我刚才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再把视线稍微一挪。就看到了子婴戴着面具,发丝散乱的坐在地上,他身上被捆着一股红绳。
犹豫角度问题,我这个位置连子婴的眸光都看不到。
只是觉得他现在少了许多刚才身上的那种洒脱和无谓,变得有些颓然和沉默。那只银色的小刀,就好像胜利者一样,依旧是银光锃亮的绕着子婴的周围飞来飞去。
地上有无数婴儿的残肢,好些绛紫色的手手脚脚,更有些是脑袋被剁成了好几份,露出里面发黑发紫的脑仁儿。
各种各样的粘液洒了一地,还有躯干被破开来所流在地上的内脏。
原来是凌翊的那只无头鬼手下,手里正拿着一只斧头,到处收割这些鬼婴的生命,看起来十分残忍暴戾。
更恶心的是,他带的那群小鬼,居然坐地就开始啃地上的尸体和内脏了。
现在就连阴风阵阵的空气中,都有一股子好像馊了一样的血腥味。大概是死了太多的鬼婴,这种味道变得格外的浓烈呛人。
要不是凌翊在这时候虚弱的呕血了,我大概是要忍不住弯下腰来呕吐。
心头担心凌翊的状况,我的手紧紧的牵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目光依旧是在这些恶心的鬼婴的尸体中寻找司马倩,呕吐的感觉反而是能够强行压制下去。
司马倩身上的红线已经被人解开,她的脚踝被一只灵尸的手死死的拽着。正忙着用她腰间的翠色葫芦,死命的殴打灵尸。
灵尸应该是没有知觉的存在,也不怕疼。纤细僵硬的手指头都被葫芦屁股打烂了,都没松手。
听到我喊她,司马倩也是眼疾手快,迅速就从怀中掏出那两只收魂瓶扔给我。她的语气冰冷,没有半分哀求的意思,但我却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那种深埋的感情,“一定要说服老板接受里面的天魂,别……别让我们的辛苦白费了。他现在……大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老板最是要强,嘴上定是不承认的。”
司马倩能说出这番话,再次的触动我了。
方才坐在沙发上凌翊不是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样子吗?司马倩却说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从来不愿意向任何人展示自己最弱的一面。
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担心他。
我在这一瞬间感觉到凌翊身上的杀气四溢,让我一时间心惊肉跳,他一定是发现瓶子里天魂的特殊性了。
以凌翊的性格,大概是要重罚司马倩了。
可……
可司马倩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他。
我……
我不懂救他的法子,对幽都的认知也很有限。如果不是司马倩,我没法到幽都,没法把装满了天魂的收魂瓶带到他面前。司马倩怎么对我,我都不在乎,我在意的是凌翊。
我手里握着瓶子,一下子将他冰凉的身子抱紧了,一颗心在胸腔里乱跳,“凌翊,我……我收集了天魂,能给你疗伤。你快……你快用它治伤!”
“松开我。”凌翊一字一句的命令我。
我搂的更紧了,“我不,你想干嘛,我就要抱着你。”
我感觉我怀里的男人现在就好像一个不受控制的暴怒的野兽,只要我一松开他,这个满身杀气肆意的家伙,就会冲上去杀人。
他身上的杀气,似乎还有一种威压的感觉,让人害怕让人感觉到臣服。
“是不是司马倩教你这么做的?小丫头,你知不知道,用这个收魂瓶收集天魂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凌翊身上也开始冒出黑色的鬼气,邪气凛然的样子,就好像从深渊里面爬出来的恶魔一样。
就连我,都有些怕他。
我咬住了他的肩膀,尽量克制内心恐惧的冲动,呜咽了一声:“我知道,凌翊,我什么都知道。”
“你这丫头,不但是傻,脑子也坏了吧?”他声音里依旧带着邪气和愤怒,但已经比方才柔软了许多。
他的手指头轻轻的抚摸我头上的发丝,却颤抖的十分厉害。
我的泪早就湿透了他的白衬衫,说话也有了浓重的鼻音,“我求求你接受吧。既然都已经带来了,你别让我和司马倩一番辛苦白费。好不好?”
“不好。你七岁的时候,我就是这般将你卷进来,你也是这样替我分担痛苦,承受罪业。小丫头,我不想让你再为我牺牲了,我想好好保护你。”凌翊的指尖在我的小腹处打着圈儿,他脸上的疲惫,和眼中的刺痛都触动着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我不记得七岁的记忆了,只知道现在我依然要这么做。
我咬牙说道:“我不想失去你。”
“丫头,我会好好活着,为了我们的孩子。但这份罪业,不该你来受。把瓶子给我,我将天魂都散了。若不是你身上有着罪业,降低了你的气运,一路上也不会遇到诸多事端,又误入这个地方。”他浅吻我的额头,那般的温柔,却好像手持匕首在我心头上,一刀一刀的刺入。
将我完整的心脏,凌迟成了无数片。
我难过的是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说服他,只能干着急,白白的伤心。
我皱着眉头,感觉自己的喉头都要急的涌出血来。这时候躲在玉佩里的彤彤,突然钻出了小脑袋来,她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凌翊,“姐姐……姐姐找这些魂魄很不容易,你……你不要放掉好不好?”
凌翊动了动唇,眉心紧皱,“这是哪儿来的丫头片子,若不懂这些,就不要信口胡说。”
“不懂的是你,连彤彤都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可以承受背负罪业,却受不了失去你,受不了你自己摸摸忍受的身上的伤痛,凌翊你不要这样独断好不好?”我搂着他嚎啕大哭,他怔在原地,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半晌,他才垂眸看我,“把瓶子给我。”
“你……你想干嘛?”我紧张的说,我怕他把瓶子毁了,这样我的心血就付之东流了。
他的指尖滑过我眉骨,嘴角扬起一丝笑,“既然你不怕这罪业,便不能后悔了,小丫头你说服我了。我不会让你的心血付之东流,把瓶子给我吧。”
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将他搂住,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呼吸也变得那样的没有规律和节奏。
那种身体的不自觉的颤抖,似乎能将他内心当中的愧疚和伤痛,传达到我内心的深处。
我把瓶子塞到他掌中,吻了一下他的胸膛,“我……我想告诉你,我们是夫妻,我想做一个合格的妻子。我……我想帮你,想为你分担,请你……不要剥夺这个权利。”
“小丫头,今后的一切事,我都会让你和我一同分担的。”他原本还是如月光般的柔情,可缓缓的松开我之后,浑身上下突然就爆发出让人恐惧的邪气,“但今后谁再敢伤你,我便加倍奉还,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他威严的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邪冷的吩咐自己的鬼怪手下:“子婴种了这么多,只是想让他们兄妹二人分开,也不容易,原想留着。现在我心情不好,给我全烧了。”
“凌翊,你敢,你敢动我的东西试一下。”本来是低着头看着地面的子婴,猛的抬头,充满血丝的眼球暴跳如雷的看着凌翊。
其实我在很久之前就看过一本文学作品,说是幽冥的曼珠沙华只有在人的身上才能种活,不过那只是人们幻想出来的传说,做不得真。
这一次在阴间,看到子婴用孕妇的尸身来种植曼珠沙华,算是大开眼界了。
在阳间长在死人身上才能活的植物,我以前还见过另外一种,那是一种叫做蟠龙草的东西。只是没有种曼珠沙华这么变态,非要种植在怀孕的死尸上。
以前的人时兴土葬,把人葬进棺材里,最后刨了深坑埋了。
许多年以后有些老的墓葬就需要翻新,或者说是迁坟,这时候阴阳先生就得给老棺材里尸体做“拣骨”。这有些尸体若是保存完好,就会在脊椎骨的地方长出一根绿色的根茎,根茎不需要光合作用,被尸体养的依旧是绿油油的。
就这个东西,如果是被有经验的阴阳先生在拣骨的时候发现,可值老钱了。
说是能够治疗很多医学上的疑难杂症,至于能治什么毛病,我只见过宋晴的爷爷给人治过脚上的瘀伤。
很像是我上次遇到鬼压床,被鸷月弄出的那种带阴气的伤。
以我活人的角度来看这片到处都是鬼婴残肢,用死去的女尸作为曼珠沙华花园的一个地方,一把火烧了是最痛快的方法。
尤其是空气中,那种腐烂刺鼻的味道,更的很让人恶心。
可视子婴眼里的那种愤怒就好像燃烧着钴蓝色的冥焰一般,充满了怨毒,似乎这片曼珠沙华的园子对于他来说极其重要。
“烧了。”凌翊听过子婴威胁的话之后,依旧是威严的目光淡淡,连看都不多看一样子婴。
无头鬼粗大的手掌插进自己的肩膀,将肩膀里的蓝色火焰挖出,指尖在火焰上轻轻一弹。一个火星子坠落在地面,原想着会被往来的阴风给刮散,却在一瞬间成了燎原之势。
蔚蓝的火光,将昏暗的幽都的天空都照亮了。
不管是鬼婴的残躯,还是地上的女尸,以及那娇嫩可爱的曼珠沙华。只要一接触到这魔鬼一样的火焰,瞬间就会消失为无物,连一点尘埃都不留下。
火星子在天空飘飞,好似无数蓝光萤火虫在起舞。
但阴间的风依旧很冷,没有任何热力的感觉,只感觉这个火焰是越烧越冷。
这就是幽都吗?
连火焰都是冰冷。
子婴脸上的面具瞬间就碎了,他那副阴阳脸依旧是那样的怪异恐怖,属于女人的那张脸尖叫着:“不要……不要烧,我的曼珠沙华啊!呜呜呜……我要和哥哥分开,我再也不要过拖累哥哥的日子了。哥哥,你杀了我吧,哥哥。”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子婴居然伸手摸了摸自己属于女人那张脸的后脑勺,安抚道:“妹妹不怕,哥哥在呢。凌翊,我诅咒你,既然你这么爱这个女人,我总有天要让她永远离开你,让你也尝一尝今天我的痛。”
这自己安慰自己,真的很容易让人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肯定是被人当成神经病的。
“随便你。”凌翊将视线从汹汹燃烧的烈焰转移到子婴那张半边脸泪水纵横,半边脸愤怒怨毒的面容上,嘴角缓缓的挑起一丝邪异的笑,“你可以试试,从今往后,我都会护在她身边,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
“你有本事就生生世世护着她,只要你有一丝松懈,我就要她万劫不复。”子婴冲着凌翊愤怒的狂吼,他怜爱的抚摸着自己女性化的侧脸,颤抖的安抚着,“妹妹别怕,哥哥会替你报仇的,哥哥会替你报仇的。”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谁叫你惹我的妻儿。”凌翊冷冷的瞄了一眼子婴,冰冷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的感情,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锐利,“你若真还敢动我妻儿,我只好悉数奉还在你妹妹身上。今后你做事情之前最好考虑清楚,别再和今天一样不计后果的招惹。”
凌翊本来就是个亦正亦邪的存在,我可从来没见过凌翊有这么可怕,完全不留情面的一面。不断跳动的蓝色火焰,印在他的眼中,更添冰冷和肃杀。
我紧了紧和凌翊十指紧扣的手,心跳的狂快,嘴也有点干。说到底他还是幽都里的那个大人物,大家都惧怕的存在,所做的事情本来就是我这种活人难以理解的。
可这样经历下来,不免是有些紧张跟害怕,觉得他给我的感觉陌生。
“丫头,搂住我的脖子。”凌翊低眸俯瞰了我一眼,沉声命令道。
我微微一皱眉头,心头有些不情愿,可感觉到他冰冷的气场,也不敢忤逆。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他居然直接将我打横抱起,阔步在阴间的土地上前进。
我们的身后,汹汹的大火依旧是在狂乱的阴风中,以燎原之势迎着风吹来的方向势如破竹。子婴的这个曼珠沙华的园子实在太大,火焰一直就燃烧到了天边的位置。
想想子婴如果种这些,真的是为了他和他妹妹能分开,虽然手段是残忍了些,但是当真是不容易。这一把火烧了,怕是一时半刻也种不起来。
难怪他一直都是毒蛇那般怨毒的瞪着我们,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时候冷不防就报复了。
“怎么?现在就觉着我陌生了吗?”他脚下走的很快,让周围的景物一闪而过,眸光却是深情的垂下看我。
我完全都沉浸在身后熊熊的火焰中,倏地撞到他微冷的却充满了魅惑力的眸光,心一下就如同小鹿乱撞一样跳个不停。
四目相对之下,脑子里更是有些混乱。
我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我只是觉得戴面具的这个人名字好耳熟,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我……我并不觉得你陌生,子婴……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他……他是那个子婴吗?”
我的心事,竟被凌翊看穿,却不敢承认。
慌乱的找着借口,闪烁的目光被他看得,仿佛整个人都变得*了一样,被他一双深邃的眼眸看得通透彻底。
“是,他是历史上的那个子婴,秦三世而亡的子婴。”凌翊温柔的回答我。
我觉得我要醉死在他怀里了,他的眸光本是威严的,可此刻一如月光一般的冰柔。原本是觉得子婴的名字和历史上的秦三世有点像,就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我心头一乱,就问的没头没脑的。
想不到凌翊居然听得懂,温柔的回答了我一声是,一下就猜中了我心中所想。
我愣了一愣,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我……我觉得相公你……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你非要烧子婴的园子,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吧。”
“我怎么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谁敢伤你,我便要他付出代价,包括司马倩。”凌翊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额上的发丝,我的身体一颤,抓紧了凌翊的手臂上的衣料。
我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惊恐,“不要。”
“你要给司马倩求情吗?”凌翊凝视着我,嘴角扬起了一丝戏虐。
我点头如捣蒜,“司马倩暗恋你,一个暗恋你的女生,你怎么舍得伤害她。她……她做和一切都是为了你,而且……我并不生她的气。”
“小丫头,我发现你脑袋坏掉了。”他冰凉的手指揉了揉我的太阳穴,语气颇为无奈,“她这么陷害你,你居然不生她气。”
我说实话,我是很生司马倩的气。
脑子里甚至脑补,一巴掌一巴掌打在司马倩脸上泄愤,仿佛这样才能让我解气。这说明我并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善良之辈,可我依旧觉得司马倩不应该受到凌翊的责罚。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凌翊。
想到司马倩我又气,又纠结,可是又不能说她坏话,让凌翊恼她。
我只好转移话题,“对了,子婴既然……既然是那个历史上的子婴,又怎么会和自己的妹妹共用一个灵体呢?我记得……书上是说,他被项羽杀了。”
我觉得自己在说傻话,居然把自己学的历史搬出来。
史书上记载的并不一定全对,对于凌翊来说历史也许只是一段回忆。
“死的时候,两个人抱在一起受火刑。许是执念太深了,两个人的魂魄居然都融到一起了。”凌翊蹙了蹙眉头,眉宇间似乎闪过一丝忧郁。
我心头一惊,“原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自千年前便在幽都,一直与世无争,算是世外之人。没想到这次,居然敢把心思动在你身上。”凌翊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周围一片漆黑,我唯独能看到的就只有他。
他低头看了我片刻,才说:“闭眼。”
“恩。”我知道每次凌翊让我逼上眼睛都是为我好,让我避免看到一些让人受不了的画面。这次又是什么我无法猜测,只是默默的闭上眼睛。
只觉得身子突然一下就腾空坠落了,吓得我睁开眼睛。
却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身子坠落在了一个柔软的床垫上,我的身子在床垫上弹了几下,又抬头看了看那个挂着复古水晶灯的天花板,不禁心花怒放。
“我到家了?”我一下就搂住床边凌翊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可太想回家,除了寝室那床板特别硬。
还有就是那一段住在宾馆的日子,真的是让我无法忘怀,我特别想要和凌翊有单独相处的日子。
凌翊这个家伙眼中却好像隐忍了什么东西一样,反手就将我的欺住,冰凉的身体沉沉的覆上了我的身。
他那块带着火焰灼烧的疤痕,依旧难掩与生俱来的俊秀。
我脸上羞的滚烫,禁不住搂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头,“相公,我……我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我想睡会儿。”
“别动!”凌翊理了理我脸上的乱发,紧紧的将我搂着。
我感觉自己特别像个雕像,被他搂着觉得舒服,困意就上来了,眼睛也缓缓的眯上了视线都是模模糊糊的。
隐隐约约当中,似是能感觉到有手指将我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褪去,我浑身都想过了电一般的酥麻难忍。就见胳膊上的石膏,被他轻轻一敲,脱落了下来。
此刻,再严重的瞌睡虫,也被赶跑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恰好又和他的目光撞上。他不羁的目光自上往下的扫了许久,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不睡了?”
“你……干嘛脱我衣服。”我有些别扭的扯过被子,手却被他压住了。
他唇角一勾,“我想看你了,许久未看,难道还不让我看吗?”
“凌翊,你……你混蛋!”我咬紧了唇,奋力挣扎,却被他一下揽入了怀中。我的胸膛紧紧的和他的胸膛贴着,他没有心,只有一片让人心痛的空洞。
我抱住了他的背,泪水滚落,心头在无声的呐喊。
凌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近你的心扉?
你总这样逞强,也从不和我说自己遇到的难处,我总觉得离你好远。
他说,“别动,让我这样抱着,我今天差点失去了你。”
“恩。”我靠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那一刻似乎是能够感觉到一丝永恒的错觉。最好巴不得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静止在我们没有言语交流,却紧紧相拥的时候。
想一直这样拥抱,不停下。
他搂了我许久,我大概是哭累了,身子有些软。他便侧卧着将我圈在怀中,柔声说道:“快睡吧,你不是说困吗?”
“恩。”我有些迷迷糊糊的,磕上眼半睡半醒的发问,“种那些曼珠沙华,要杀那么多的孕妇,应该也算是罪业吧。这些罪业,算在子婴头上,他即便和妹妹分开了……也不会……好吧……”
“丫头,你倒是不笨。”他一会子说我笨,一会子又说我聪明。
我真不知道我在他眼中到底是笨还是聪明,就听他又说:“这个园子烧了,也算是前事那些罪业都一笔勾销了。子婴这个家伙,到头来许是要感谢我。”
我心头一动,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腰,“相公,我就知道你没有表面上装出来的那么心狠手辣。”
说完这句话,我真的是头重脚轻,已经控制不住的进入睡眠状态。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他说的一句话,“小丫头,谢谢你的信任。”
这一觉睡的有些久,我一睁开眼睛脑子就是清醒的,亮堂堂的阳光照进来。我将视线一斜,就看到凌翊坐在床头看报纸。
报纸上全是德文,看得我头疼。
他看的甚是认真,一时间我居然舍不得打扰他。门口却是响起了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君耀,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家啊。”
门一下就被人推开了,而我却什么都没穿,连被子也不知道踢到哪里的躺在床上。
凌翊好像在这一瞬间注意力从报纸上转移,将我搂进怀中,顺手拉上被踢到一边的被子盖在我身上,“什么时候养成的进门不敲门的习惯,大哥。”
推门进来的人看着也不过二十七八,身上是西装革履的,脚上的黑皮鞋擦的锃亮。
这人脸上的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天庭饱满。
一双乌眸生的和凌翊几乎是一模一样,长相和凌翊有那么五六分相像。唯有唇有些不同,唇生的大气丰腴,嘴角扬笑的时候如同阳光和煦。
进来时便是昂首挺胸,无形之中带着一种淡淡的桀骜,他扫了一眼床上的我。目光明明平静似流水般淡薄,却让我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我的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拉着被子的边缘,有些尴尬的不敢抬头。
“亲哥哥看望自己的弟弟,还需要通知吗?看来你的婚后生活挺幸福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弟媳喜欢光着睡。君耀,你的口味越来越特别了。”他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当做我不存在一样,丝毫不觉得尴尬。
我虽然裹着一层被子,可是没有半点心里准备,在凌翊的怀中不安的缩了缩身子。这说话也太没道理了吧,我在我自己家光着睡,和……
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可是细细一想,不对啊,刚才凌翊喊这个男人叫做大哥。
他不会就是江城首富连家的大公子连君宸吧?
凌翊放下手中的报纸,随手一对折,修长的手指就像是哄婴儿一样,在我的背上轻轻的拍着。慢慢的平复我紧张的情绪,眉眼间带着一丝冷厉,“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空气里平添一丝危险的气息,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皱了皱眉,“怎么,你要为个女人跟我翻脸吗?就她这样的姿色,就算是脱光了摆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那就先请哥哥你出去,反正我也没指着你能吐出象牙来。”凌翊那只落在我身上的手轻轻的从我的脖颈探过,抚摸了一下我的耳垂,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说道,“小丫头,别生气,我一会儿就赶这只臭虫走。”
我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这两个兄弟之间的关系会是这样的。作为弟弟,凌翊这个家伙,还讽刺连君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连君宸低头看了看表,“我在下面等你,我的时间很宝贵,我只给你十分钟。”
“碰!”门又被那个自傲的男人给关上了,我刚想起身换衣服,凌翊却将我的肩膀死死的摁住,带着魅惑的眼神温柔道:“要多睡会吗?”
白玉一般的琼鼻,被窗外的天光勾勒出一条很美的弧线。
“我……”我被他那双如同罂粟一般让人迷醉的眼睛,一看之下就有人让人移不开双眼。我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让乱跳的心尽量平静下来,“不是……是说要下去见你哥吗?我……我不用下去吗?”
“见那个臭虫干什么,陪我多睡会。”他一翻身,胸膛就和我的胸膛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那种眼神带着不羁,慵懒的堵住我的唇。
他先是浅浅的吻我的唇,唇瓣如同蜜蜂采蜜一般来回的辗转,我的身子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样木头一样的躺着。
伸手想要推开他的胸膛,可是却感觉他的胸依旧是坚硬如玉石。
“怎么?学会反抗了,小丫头,这可是你做妻子的义务。”他用力的将我的下巴抬起,毫不留情的用舌尖探囊取物一般的挑开我的牙齿,一步步向里深入。
这一下,我浑身立刻就变得滚烫,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双手还跟搂着救命稻草一样搂着他的后背,整个人都有了种窒息的感觉。
可凌翊的攻势太强,我只能老老实实的被他侵犯。
等到他似乎觉得过瘾了,才缓缓的松开我,明亮的眼睛凝视了我一会儿。嘴角扬起一丝邪邪的笑意,手指尖缓缓的在我的肌肤上滑动。
我心跳漏了半拍,低声道:“你不是说只是……只是陪你睡吗?你哥万一再进来看见,怎么办?”
“他敢!”他眼中是一丝淡淡的杀气,却依旧是轻柔的将我的脊背抬起来,将我的额头和他的额头触碰在一起,“对啊,我要你陪我睡呢,小丫头。难道你不想吗?这么长时日,没有要你了。”
“可我们的宝宝……宝宝会看见啊。不是吗?”我本来就对那种事情没经验,一想起来就更加的面红耳赤,肚子里还有个能后感知外面世界的宝宝。
何况那个喜欢不敲门就进屋的男人,他就坐在楼下等凌翊。
要是他现在突然进来……
我不敢想。
可是刚才那一吻,几乎是要了我半条“命”,我现在浑身都是软的。好像是被一层棉花裹着,几乎是没有反抗的力气。
凌翊指尖刚好的抚摸到了我的小腹位置,邪笑着的脸上是说不出的自信,“那小东西自己调皮,在子婴的地盘受了不少惊吓,一直沉睡着。肯定不会出来打扰我们,你在我身边一夜,我都没动你,你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吗?”
一听凌翊这露骨的话,我更是觉得难为情,“我才不管你忍不忍的……我……”
这家伙脸皮真是够厚的,说……
说这样没羞没臊的话,也不觉得脸红。
“哥哥、姐姐,你们两个是要做羞羞的事情吗?”冷不防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小姑娘甜甜的声音,这个声音有几许空灵,听的让人有种耳朵很舒服的感觉。
就见到我挂在胸口的那只凤凰玉佩里钻出了一个小脑袋,彤彤就这么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凌翊的不羁的面容。
就算是慵懒不羁如他,遇到这么个天真无邪的彤彤也是愣了愣。
他身子一翻给我盖上了被子,顺便眉毛一拧将彤彤从玉佩当中拽出来,“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是哪儿来的?居然坏了我的好事……”
彤彤被吓了个半死,眼泪一下就滚出来了,“彤彤是姐姐捡来的,彤彤不是故意的。哥哥,你是不是生彤彤的气了?”
凌翊的脸色黑成了锅底,“你一直在玉佩里看着?”
“我是看见了,哥哥……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彤彤再也不敢了。”彤彤不过是四五岁的小姑娘,哪受得了凌翊这么凶的嘴脸。
她吓得够呛,娇滴滴的拉着凌翊衬衫上的袖口,“哥哥,不要生气嘛,不要生气嘛。”
听到彤彤天真无邪的回答,我第一次见到凌翊的嘴角不和谐的抽搐了一下。
他拧紧了眉头死死的盯住彤彤,半晌似乎想通了什么,突然邪邪的笑起来,“似乎是个水鬼丫头,似乎还是难得一见的能给人带来福运的小鬼。娘子,你说这丫头抓来给咱们的儿子当老婆如何?”
这霸道而又邪异的话,说的活像是个大地主,给自己的傻儿子抢别人家的漂亮媳妇。
凌翊大概是想要吓唬吓唬彤彤的,谁知道彤彤非常开心的飘起来了,兴奋的在凌翊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好呀,我要给姐姐肚子里的弟弟当老婆。”
这下凌翊的整个人都僵掉了,满头的黑线。
我相信他现在内心一定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想想这个腹黑的家伙。他也有被人噎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就觉得心里过瘾。
彤彤看着凌翊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对我说道:“姐姐,那个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是不是不能嫁给姐姐肚子里的小弟弟?”
我搂住彤彤小小的身体,低声安抚,“当然不会啦,这件事只要我同意就好了。”
我偷瞄了一眼凌翊,他摸了摸被彤彤亲过的侧脸,有些坏坏的冲我笑,“娘子,我被这个丫头片子亲了,你不吃醋吗?”
“吃醋你的大头鬼,臭凌翊,彤彤才五岁。我的衣服呢?”我的视线在周围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昨天脱下来的衣服在哪儿。
凌翊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套长款的礼服,丢在床上。双手抱着胸,颀长的身子斜靠着旁边的衣柜。
他的乌眸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换吧。”
我一看床上的衣服,有些傻眼了,这家伙不会是要我在他和彤彤面前换吧?
我说:“转过去。”
“我就要看,你有本事就一直躺在床上,反正我该看的都看完了。”凌翊轻轻笑着,言语之间耍着无赖。
我一咬牙,把彤彤放在一边,笨手笨脚的换衣服。
手臂上的石膏虽然已经被凌翊弄走了,可是肩膀的地方还微微有些痛楚。那种好像骨头被牵扯住的痛感,让人感觉手臂都没有什么力量。
我正焦头烂额的将背带提起,就感觉身后凌翊用冰凉的手指将衣带提起来,“肩膀还疼吗?”
“有些疼,是那夜鬼压床……”我随口一说,就被凌翊打断了。
他将我的长发捋到一边,指尖轻柔的整理我的礼服,语气却有些阴冷,“是鸷月干的,他是灵体。手指断了,可以借别的灵体的手指接上,所以总也记不住教训。”
“那别的灵体是不是就没有手指了?”我问他。
他笑了笑,“觉得残忍了?幽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些秩序和规定和活人世界并不同。”
“原来是这样,所以子婴杀了那么多孕妇,在幽都并不算错?”我又问他,子婴的事情好像一个心结一样,让我一直都急着。
凌翊替我穿好礼服,又顺手给我戴上一条紫水晶的链子,“子婴有自己因果的劫数,也不需要别人来插手。”
我被凌翊推到梳妆镜前坐下,他拿起梳子帮我绾发。
脑子里不由的想起绾青丝的说法,说是古代女子成婚,翌日的发髻是由夫君来盘起的。可只是一走神,他就将我的头发给盘出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看起来都不像是我自己的。
镜中的女人有些婉约,又有些宁静。
彤彤在我的身后拍了拍手,高兴的说:“姐姐真美。”
“她喊你姐姐……又喊我们儿子叫弟弟?”凌翊不由的皱眉,他回头摸了摸下巴看着彤彤,“我怎么觉得这个辈分这么乱啊?”
我一想还真觉得乱,“相公,我们不如收彤彤做干女儿吧?”
“收做干女儿?”凌翊抓起我的手指轻轻的玩了几下,目光饶有兴趣的看着彤彤一脸讨好的小脸,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这时候,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那声音柔媚细腻,应该是婳魂在说话,“老板,连君宸喝了我们十杯咖啡了,还是不肯走。”
“不是每次喝了两三杯,就自己受不了走了吗?怎么还没走?是不是你们下的泻药不够多?”凌翊眉头一紧,眼中却带着些许调皮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