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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彤在玉佩里呆了一阵子,狰狞的外貌,又慢慢的变回了以前的乖巧可爱。
她怯生生的一句话刚落地,周围静的就好像落下一根针一样。
我自己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那个白发的男人不仅认识洛辰骏。还是那个在彤彤的脚踝上绑上了秤砣,想要炼化彤彤的人。
我的宝宝一听说要炼化彤彤的家伙出现了,就要出来给彤彤报仇。我抚摸住自己的小腹,暂时先安抚住我肚子里的宝宝,这个白发少年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我和宋晴来这里,只是想听太白大人知道的情报,并不像惹是生非。我肚子里的宝宝在这时候冲动,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
我只能眯着眼睛,看这个白发少年会有什么反应。
婳魂见到这个长着白发的少年,阴冷魅惑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僵硬,紧紧掐着光头大汉的手轻轻的松开了。那个大汉被掐的真的是要死了,现在陡然间被松开,就跟死狗一样的瘫在地上,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
但我是清楚的,这里面能看见彤彤和婳魂的,绝对不超过是十人。
酒吧里跳舞的人大概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音乐停了,就都停下来看热闹。场面有些尴尬,洛辰骏应对这样的场面似乎很有经验,对着那个少年立刻赔上了笑脸,“原来是少宗主来了,我和您徒弟只是误会。他……他一不小心看上了晚辈的马子,我敢保证他下次看到了绝对不会了……”
这都不知道是拍马屁呢,还是故意威胁这个白发的少年。
光头老大大概知道自己惹祸了,本来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都快要口吐白沫了。还是挣扎的起来,抓住地上那颗白色的乳牙塞进木牌中,随手就装进口袋里。然后一步一趔趄拐着到白发少年的面前,“师父,徒弟给您丢脸了。我……只是一时大意,才会被女鬼缠上的。我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种阴招,我要是早知道……”
那个鹤发童颜的人,怎么看都像是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表情却很是老成。
他伸出了一只左手表示让那个光头闭嘴,然后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漂亮而又略显稚嫩的脸蛋上轻轻的绽出一个笑意,“你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原来我炼了一半的小鬼是给你收了,哦?肚子里还有个阴胎,有点意思。这年头敢和幽都结亲的姑娘可不多了,勇气可嘉。”
他说的老气横秋的,声音却和半大少年一般爽朗好听。
我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能一眼就看出来,我肚子里怀的是阴胎,冷不防觉得浑身发憷。这个少年刚才洛辰骏都喊他少宗主,看来是来历颇为的不简单。
彤彤大概知道是自己嘴快惹祸了,她玉佩了露出的小半个脑袋有些歉疚的抬起来看我,“苏芒姐姐,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关你的事,是把你抓去炼化的人不对。”我低头安抚着彤彤,心里已经坚定下来,不管这个少年背后的身份是什么。
我……
我都不能让他夺走彤彤!
我和这个少年冰凉而又冷淡的目光对视,“我……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养小鬼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个小姑娘无辜惨死,只剩她自己孤零零一搁在世上,我……我希望你能放过她。”
“我身边少个人服侍,这丫头好看,我便要留在身边。怎么?你想跟我争?”那少年说话淡淡的,老成的目光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一样看着我。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他刺穿了,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后脚踝好像是撞到了一根很细的线,刚好重心不稳,直接身子后仰摔倒在地上。我是屁股直接着地的,感觉都要摔成四瓣了。
条件反射的找罪魁祸首,却看到脚后跟上有一根红线。
一个半大的小男孩,穿着个带血污和破洞的背带裤,淘气的冲我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儿的就往那个光头大汉的方向跑。我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男孩从地上漂浮起来,直接就飞进了光头的口袋里。
这时候,我的脑子里才想起来。
那光头原本穿在金项链上的木牌子就被光头放在口袋里,刚才那个掉在地上的乳牙,多半就是这个小男孩的。
这孩子是光头养的小鬼,是那个该死的光头让他的小鬼绊倒我的。
我疼的脑门上冒汗,摸了摸肚子,感觉到了宝宝的胎动才觉得松了口气。却觉得肩膀上一沉,好像是突然多了什么东西压在上面,侧眸一看居然是太白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过来,站在我的肩膀上了。
它没有搭理我,也没有吹牛皮,只是用肃然的目光和那个白发少年对视。鸟眸看着有点像是翱翔天际的雄鹰一样威严锐利,“小鬼,给我个面子,今天不要和这些小辈为难。”
“你是太白大人?”那个白发少年好像是认识太白大人,嘴角冷冷的一笑,“我凭什么给你面子,我爸爸怕你,我可不怕你。今天这个怀阴胎的女人,还有她养的小鬼我都要定了。”
这个少年表面上看上去不管多老成,就这一句,我爸爸就破功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只不过生了头白发,又爱穿着显老的中山装。
只是这一身中山装,往这个脸上的皮肤细腻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少年身上一穿,倒有几分青春少艾的味道。
太白大人大概是觉得没面子,怒了,“你这个小鬼头,懂不懂得尊老爱幼。信不信老夫今天就替你爸爸,扒了你的皮?”
“肥鸟,我不把你烤了,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对不对?”那个少年和太白大人吵嘴的时候,才最有同龄人的样子。
撅着肉粉色的唇,气哼哼的样子,倒有几分可爱。
我摔了个半死,屁股疼得要命,肩上还驮了个太白大人,咬了牙才能从地上爬起来。好在这地板本来就是酒吧的地板,地上有一层厚厚的带绒的毯子,没有真的把我摔伤或者怎么样。
那枚被我随手塞进口袋里的北斗玄鱼,在我爬起来的时候掉了出来。
正和太白大人抄的面红耳赤的少年,突然一下就保持了口型僵住了,他皱着眉头狠狠的看了几眼地上的北斗玄鱼。然后,又慢慢的扫视着我。
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憋了半天才问道:“你……你是阴派的传人?”
“我……是!”我看着地上那枚老爷子让洛辰骏转交给我的北斗玄鱼,都还没适应,自己已经成为了老爷子的传人。
毕竟,有关于阴派传人该会的那些绝学,我真的是一点都不会。
低下头,我缓缓的蹲下去,把地上的那枚北斗玄鱼捡起来我在掌心里。心里知道少年看到这枚北斗玄鱼有如此大的反应,这只鱼一定是来历不浅。
可我作为这只鱼的拥有者,却不知道它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阴派传人居然……居然是这么个不起眼的丫头,姓宋的那个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少年低头喃喃说了几句,立刻又冷了脸色,掉头往酒吧门口走去,“我们走。”
“师父,这就走了……”光头跟在少年身后,似乎是不甘心。
少年冷笑,“还嫌不够丢人吗?真是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少年一走,酒吧里乱腾腾的音乐又响起来了。大家该喝酒喝酒,该跳舞跳舞,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和宋晴惊魂未定,纷纷是坐回原来的位置,喝着饮料压惊。洛辰骏翘着二郎腿坐在我对面,要了一杯轰炸机,默默的喝起来。
太白大人还立在我的肩头,突然变得摇摇晃晃起来,鸟嘴里有些酒气。
原来这只肥母鸡早就喝醉了,刚才在那个少年面前不过是装装样子。这会子醉态毕现,摇头晃脑的问我:“你知道那个嚣张的小鬼头是谁吗?”
“不知道,这不是等你太白大人答疑解惑么。”我拍了一记太白大人的马屁说道。
太白大人似乎很满足别人对它恭恭敬敬的样子,清了清鸟嗓说道:“这酒吧是他爹的,从小就被当做少祖宗主惯着,被惯坏了。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其实就是跟他老子一个姓,姓南宫……名字么,叫什么……什么来着。”
“叫南宫池墨。”洛辰骏笑着插了一句嘴,又扫了一眼我的胸口,夸了我和彤彤一句,“苏小姐气运不错,得了个能带福运的小鬼,这个可是千年难见一次呢。难怪那个南宫池墨要和你争。”
太白大人用力的点头,“对,就是这个名儿。小样儿,南宫池墨,别让我在看到你。”
这肥鸟在我的肩头晃晃悠悠的漫步的两步,居然一头栽倒到沙发上,直接醉倒过去。我一下就皱紧了眉头,太白大人还没告诉我司马倩的阴谋呢,这就醉倒了。
酒吧里的环境实在太吵了,我的头都大了,可回宿舍呆着洛辰骏和太白大人肯定不方便。
接下来,我们只能要了个包间,等太白大人醒过来。
看着喝醉了的太白大人,我是干什么事情的心情也没有,我只想要一个答案而已。没想到太白大人进了酒吧之后,就是一波三折,最后干脆醉倒在酒吧里。
就该让它遇到一吃货,扒光了毛,弄成醉鸟来下酒。
宋晴把躲在我玉佩里的彤彤喊出来玩,彤彤一开始有些怕生,很怕洛辰骏。等到洛辰骏温笑着从宽袂大袖的衣袍里,拿出一只鸡蛋,点上一枝香贿赂彤彤。
这个小馋鬼,就黏上洛辰骏了,一口一个洛哥哥的。
弄得我肚子里的宝宝都吃醋了,非要吵着闹着出来一块玩,可是毕竟是灵体出窍。对于宝宝来说并不好,我管着他不让他轻易出来。
彤彤也很乖,用自己的耳朵贴着我的小腹,安静的谛听着宝宝的胎动。
宋晴没彤彤一起玩了,只能无聊吃着瓜子,问洛辰骏,“姓马的,阴阳剪在你那里吗?”
“不在!”洛辰骏立刻看了一眼彤彤脚上的秤砣,好像明白了什么,低声说道,“这下难办了,司马倩这个女人,把简少迷得神魂颠倒。这把剪刀,现在在司马倩那里。”
又是司马倩!
怎么每一件事都和司马倩有关?
她……
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耐着性子,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尽量放空自己,让自己不要因为这些接踵而至的事情,感到过分的紧张。
过了有两个钟头,太白大人才醒过来,肥胖的身体晃晃悠悠的从沙发椅上站起来。它看着疲惫的守在它旁边的众人,显得有些愧疚。
清了清鸟嗓,尴尬的说:“你们都在啊?”
“太白大人,我……我不想和你兜圈子,我只想知道司马倩让我收集天魂到底有什么阴谋。我……我没耐心再等了,你能告诉我答案吗?”我正襟危坐,一字一句认真的问太白大人。
太白大人似乎是被我的认真给吓到了,怔了一怔,缓缓的说道:“司马丫头啊,这个丫头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又贪财,又好色。”
“贪财我知道,好色怎么说?”我问它。
太白大人摇了摇头:“你没发现吗?这个丫头可喜欢幽都那位大人,看着那位大人的时候,眼睛都能冒出爱心来。”
“她既然喜欢凌翊,为什么还要……还要让我收集天魂陷害凌翊?”我一下就冲柔软的沙发椅上蹦起来了,把旁边的洛辰骏和宋晴都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我。
“苏马桶,你傻啊。所以才说她色迷心窍,她要害死是你啊。司马丫头妒忌你和幽都的那位在一起,所以要你的命呢。”太白大人无奈的又是摇了摇头,还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幽都里的存在受创,吸收魂魄是好的最快的,你给他收集这些当然能保住那个人大人物的三魂七魄。可你想过没有,这一次沉船死难者无数,这个杀业算在谁头上?”
我下意识的就说:“杀业是什么?”
“佛家有云,善恶因果。幽都里的魂魄杀人,自然冥冥之中记着他们杀过的每一笔债,叫罪业,业障,罪孽,杀业。什么都可以,反正自己杀过的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太白大人说的头头是道,唾沫星子横飞,显得它很博学,“要是没有天理报应,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幽都里的魂魄,也自可以胡来了。”
“事情是鸷月干的,当然算在鸷月头上,总不能算在我头上?”我听着太白大人的话,有些晕乎乎的,但我知道它说的就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意思。
鬼怪虽然可以肆无忌惮的杀人报复,但冥冥之中是有条条框框约束他们的。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等到报应来了,就是哭的时候。
“错了,你用司马倩那丫头给你的收魂瓶,收集天魂,业障可就全都算在你头上。你想想,你一个人背得起这么多条人命吗?”太白大人站在包间的茶几上,那一双红色的鸟眼深邃而又复杂。
看的我浑身一打颤,条件反射的就想到解剖室里,那一个又一个被白布这个的台子。每一条原本鲜活的生命,到最后都冷冰冰的被送过来。
提取了DNA证明存在过,就要拉去火葬场火化。
生命没有高低之分,也没有贵贱之差,在死了以后都是要变成一撮白色的骨灰而已。作为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我,大概比常人更加看透生死。
可要我背那么多条人命,我怎么背得起?
我问太白大人:“有什么办法吗?难不成要我为了救自己,把……把收集的天魂都散了吗?那……那幽都的凌翊怎么办?”
我想要一个两全的办法,太白大人这么神通广大。
我想有它在,就一定还有办法。
太白大人抓起桌面上的软中华,往鸟嘴里一叼,洛辰骏非常配合的用自己嘴里的烟和太白大人嘴里的烟碰上。
太白大人的烟点燃了,它用爪子抓了一下,老成的吐出一口气,“苏马桶,这还不简单。这收魂瓶司马丫头做了手脚,我给你重新做一个就好了。你把司马丫头给你的瓶子,让老夫看看。”
要说鸟抽烟,能抽出这个鸟样子,还真是少见。
我点点头,将司马倩给我的跟普通的小药瓶差不多大的收魂瓶放在茶几上,给太白大人看。
在我的心里是十分感激太白大人,如果不是遇到太白大人。让我给鸷月那个不男不女的死变态,背将近一千条人命,先不说恶报是什么,想想就觉得不甘心。
太白大人看着司马倩给我的收魂瓶,越看越不屑,直接告诉我。一会儿到了外面药店,我买两瓶小瓶的银翘片,把里面的药丸全都倒了,它亲自把这两瓶药瓶里的魂魄换到新瓶子里,我就没事了。
司马倩陷害我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在给我的收魂瓶里下了咒,让我在收集了天魂以后,还要背上这些死去的魂魄的生死债。
这些债本来要由鸷月来背负的,而且正常的收集天魂,对于收集者来说不会有任何影响,也不会背负什么罪孽,关键还是我收集的瓶子有问题。
司马倩这个阴阳代理人当的,真是墙头草两边倒。一边效忠于凌翊,一边又讨好鸷月,帮鸷月把业障都转移到我身上。
我差点就被司马倩给害的万劫不复了,难怪司马倩自己不去收集天魂,偏要我这个外行人做收集魂魄的工作。至于太白大人说司马倩喜欢凌翊,那就要问司马倩本人了,儿女情长的事情外人是没资格说三道四的。
洛辰骏一边抽烟,一边用手机玩三人斗地主。
就听手机里面的发音非常激动的说道:“王炸。”
洛辰骏突然将嘴里抽了一半的烟摁进的烟灰缸里,一双深棕色的瞳眸就这么看着我,表情略带深沉,“事情没那么简单,苏小姐,司马倩……应该不是单纯的想要害你。”
“那她想要干嘛?”我来了兴趣。
洛辰骏进了包房以后,除了和彤彤玩,一直都寡言少语。彤彤趴在我的膝盖上陪着宝宝玩,他就自己一个人在一旁斗地主,想不到这时候却搭上话了。
他笑了笑,喝了口桌子上的芝华士,说道:“幽都的那个大人物走之前,没跟你讲他去幽都干嘛吗?”
我皱了眉头,实话实说:“他走的急,什么都没和我说。”
“你想过他为什么那么急吗?”洛辰骏背靠着沙发背,做的姿势特别低,好像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一样。他说着说着,就成了自问自答,“鸷月再怎么不对,也是凌翊的亲弟弟。没有亲哥哥会放下亲弟弟不管的。鸷月每隔几年就送那位大人一份大礼,这次又杀了这么多人,怕是要遭报应了。鸷月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报复凌翊。”
我隐隐中觉得有些不安,但是脑洞开不到那么大,想不到怎么回事。
我试探的问洛辰骏,“他去救鸷月了?”
“确切的说,他去帮鸷月扛这笔业障。”洛辰骏沉遮脸,把只装着芝华士的就被放在茶几上,发出了一个轻微的响动。
却好像地震一样发出了轰隆巨响,把我整个世界都推的坍塌了。
这件事情连洛辰骏都知道前因后果,太白大人也未必不知道,而我就成了那个不知情的人。我扫了一眼太白大人,太白大人的鸟头看向了别处,明显是有猫腻。
看来它刚才是故意冤枉司马倩的,司马倩没错,她在救凌翊。只是她救凌翊的同时,瞒住了我而已。
我感觉有点晕,用手扶住了茶几,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凌翊现在魂魄本来就不稳定,是强行钉在活人的*中,才保全的。现在居然要为了鸷月这个家伙,去扛将近一千条的人命,他想过自己吗?
想过我吗?
想过我们未出世的宝宝吗?
“姐姐,你没事吧?”彤彤用她冰凉的如同气体一般的小手抚摸着我僵硬的侧脸,我发现我对彤彤冰凉的手指的触感迟钝了很多。
额头上也出了虚汗,整个人就好像被包裹在一圈棉花里,头重脚轻的好像随时会一头栽倒下去。
我装作没事的样子笑了,拍了拍彤彤的肩膀,“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彤彤能回玉佩里去吗?姐姐还有些事要做。”
彤彤有些担心的看着我,但还是拗不过我坚定的眼神,小脑袋一钻就钻进了我佩戴在胸前的凤凰玉佩中。
我心里很清楚,凌翊去幽都帮鸷月扛下罪业,对他来说一定伤害极大。司马倩给我这两个收魂瓶,是让我帮凌翊分担罪业。
这时候,我肯定是不能把已经加诸在我身上的罪业散去,否则又会回到凌翊身上。这个收魂瓶里的天魂一个都不能少,明天我还要去殡仪馆一趟,把它给完全装满了。
宋晴一直都是在沉默当中的,因为这些事情和她的牵连并不大,她只是静静听着。这时候,她突然就伸出手要把茶几上的收魂瓶给抢了。
还好我一直都注意着这两个瓶子,出手比她还快揣进兜里,对太白大人说道:“太白大人我反悔了,我不打算让你帮我换新的收魂瓶了,不好意思。”
太白大人没说话,安静的叼着烟,似乎有万千烦恼让它不得不陷入沉思。
宋晴却在这一刻发飙,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大骂道:“姓马的道士,我觉得你就是和司马倩一伙儿的。你都安的什么心,要逼死苏马桶吗?你说的话没有逻辑,也没有道理!鸷月杀人如麻是为了报复凌翊?他有没有想过要是凌翊不救他。那他该怎么办?这也太铤而走险了吧?”
我拉住了宋晴的胳膊,拉她坐回沙发上,“小晴,你错了。鸷月算准了,不论发生什么,凌翊都会救他的……他太了解凌翊的个性了。”
宋晴的身体被我用胳膊压住了,可嘴没被堵上,“可你……你也不能牺牲自己啊!你和那个家伙才认识多久啊,这样就搭上自己,不值得……”
我和凌翊认识多久?
如果算上那消失的七年,也许是二十多年,比我认识她和简烨的时间都长。
“我哪有牺牲自己,罪业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的,说不定对人没影响。”我故作轻松的回答宋晴,可心底深处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活人遭报应,多半就是车祸癌症,各种倒霉不是?
太白大人把嘴里的烟头吐了,叹了一口气说:“这不知道该说你痴情,还是该说你傻。这些杀孽,你生生世世都得一条一条还干净了,才能恢复自由。你现在一副轻松的样子,到时候后悔了,可没有后悔药给你吃。”
我当然知道,太白大人隐瞒我真实情况是想救我。
它是宋晴家的鸟儿,虽然和洛辰骏混在一起。可两个家伙的立场不同,洛辰骏是凌翊的人,事事势必都为凌翊考量。
可我是凌翊的妻子,虽然……
虽然我们之间冥婚的契约已经结束了,可我们是阴间的合法夫妻,我有必要为他分担一些。
我说:“至少现在我不帮他,会后悔。现在都保不齐,谈何以后呢?”
太白大人显然是愣了一下,而后才慢慢的点头。它醉酒之后醒来,显然精神头就不好,这时候又打起了瞌睡。
现在已经是到了下午,再过一会儿就能吃晚饭了。
宋晴在大部分时候都是支持我的,这次的反应却很激烈。她和我在包厢里起了争执,我们吵得还没过酒劲儿的太白大人都快要吐血了。
宋晴的观点,是让凌翊自己扛着这些杀业,我去给送天魂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却坚决不肯,我太害怕失去了,我真的害怕自己会失去凌翊。
所以,我想为凌翊分担一部分。
她说不过我,那个瓶子宋晴要从我兜里抢走。
我一只手打了石膏,都和她拼命,丝毫不占下风。两个人就跟混混打架一样,一点都不像女的,在包房里打了一架。
完了以后就起了冷战,谁也不搭理谁。
洛辰骏在包间里付了钱,带着我们就要出去。酒吧里虽然是白天营业,可到了午后四时的时候,人是最少的。
到了六七点,这个酒吧还算是半个餐吧,慢慢有人来吃晚饭。
过了八点,就开始闹腾起来,那音乐声振聋发聩的。好在它隔音效果比较好,周围也没有什么居民区,否则真要被人举报说是扰民了。
一般来说学校附近,是不能有酒吧的。
可惜这个酒吧走大路距离我们学校得有两个多小时,从隐蔽的小路过去只要一小时或者四十分钟,偶尔是能看到我们学校的学生的。
出去的时候,迎面就遇到几个熟悉面孔。这些人好像也是包了包间,刚好要进包间,所以和我们迎面就撞上了。
那几个人和简烨是一个专业的,见到我脸上都是诧异的表情。
大概是因为我和简烨在婚礼上闹得那一出,看到我看到洛辰骏,两个婚礼上的男女主角走到一起来酒吧,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没打招呼,直接快步进了后面的包房。
我们三个人一只鸟,也没想搭理他们,继续往门外走。就听后面有人说道,“我们简少爷,想请那三个人到包房里。我们简少,要和这两个小妞叙叙旧……”
“不行,我们老板交代过了。这两个女生,都是马道长的马子,马道长又是我们的贵宾。他们刚才已经要结账走了!”服务生大概是听了南宫池墨的话,把我和宋晴当做是洛辰骏的马子,将后面要叫我们进包房的男生给拦住了。
简烨现在可真是众星拱月,他专业里的男生,都快成了他跑腿的手下了。
我们三个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外走。
就听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暴躁的说一声:“什么洛辰骏的马子,那是我马子,还不快把他们给叫住。芒芒……苏芒,你嫁给了连二少,又和洛辰骏勾搭在一起算什么意思?”
听到简烨喊我的名字,我下意识的回头。
现在的他满脸通红,喝的一身的酒气,气愤之下将他身边的桌子给掀翻了。桌子旁边没有客人,但是上面的啤酒瓶和就被都没收拾。
被掀翻在地,碎成了渣渣。
我稍微看了醉醺醺的简烨一眼,他和最后一次在民政局见他的时候相比,狼狈了太多了。下巴上胡子拉碴的,白色的衬衫上全都是红葡萄酒的污渍。
以前他从不来酒吧,夜店一类的场所,也不抽烟喝酒,现在全都染上了这些恶习。
可我真的没心情理睬一个醉鬼,跟着宋晴和洛辰骏的脚步就出了酒吧。后头还传来简烨暴跳如雷的怒骂声,还有服务生无趣而又淡漠的劝说声:“简少爷,这里是公共场合,这些东西砸坏了您可是要赔的。还有那位洛先生马道长,是我们南宫少东家的朋友,您还是不要得罪了。”
“洛辰骏是我手下,怎么我不能得罪了?”简烨怒骂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
周围已经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了,人行道上人来人往的,我往身后一看。那喝的狼狈不堪的简烨,居然是一个人追上来了。
他跑的脸色苍白,嘴里喘着气,“芒芒,苏芒,芒芒……难道你现在连见我一面都不想见了吗?我当初不该那样对你,求你别躲着我好吗?”
我被他追上了,只能皱着眉头说:“我没有躲着你,我……我赶时间回学校。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你还追出来干嘛?不怕司马老师生气吗?”
“我……”简烨的苍白的脸色一下又变的通红,他低下了头问我,“芒芒,我……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朋友?
想到过去他对我做的种种,我觉得自己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可以原谅有一切受过的伤。听他喊我芒芒,更是全身起鸡皮疙瘩,恶心的想要吐。
我眉头跳了一下,慢慢的摇头:“我没你想的度量那么大,你既然结婚了……就不要再喊我芒芒的。听多了,影响食欲。按辈分算起来,简少爷,你该喊我一声表嫂。”
“芒芒,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简烨一字一句的问我,声音变得颇为冷酷。
我突然就是一愣,想到躲在玉佩里面的彤彤。能够剪开红线,让彤彤不再被秤砣牵绊住灵体的阴阳剪还在简烨的老婆司马倩手里。
我现在做这么绝情,将来确实不好借这把阴阳剪。
“简少爷,我……我们都是有家庭的人了,你喊我苏芒吧,好不好?”我缓和了语气,细细的晚风吹乱了简烨额前的乱发。
按我以前的习惯,会用手帮他梳理干净。
可现我看着他,感觉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用那种过分客气的口吻说道,“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但仅此而已。我和小晴要回去了,你也会去和你那帮朋友喝酒吧。”
“只要做简单的普通朋友就够了,只要这样就好了。芒芒……芒,苏芒你先走。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走。”简烨好像一下子变得很痴情,让我真的有点不适应。
他也不找洛辰骏麻烦了,柔情的站在暖阳下看着我。
我不禁浑身打了个激灵,我深刻的记得他上一次突然对我这么深情态度情况。那是恰巧是他要利用我陷害凌翊,骗我剪断和凌翊之间冥婚契约的时候。
这种柔情,对我来说太可怕了。
我一缩脖子,条件反射的就回头往前走,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我被简烨坑过一次,就不会让他有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很快就到了学校附近,这一段路走了的有四十分钟。
都五点多钟,夕阳西下了。
宋晴有些幸灾乐祸,说洛辰骏得罪了好基友,以后没有好果子吃。估计跟着简家的这晚饭,是吃不下了。
洛辰骏轻松的笑了:“简少总有要我帮忙的时候,气我只是一时的。他现在的媳妇可是司马倩,简少爷现在可是妻管严,一门心思都在司马倩身上。对……对苏小姐的,顶多就是愧疚。”
宋晴一听我的名字,脸就耷拉下来了不说话,似乎还在生我的气。
我不管简烨对我是什么感觉,我只希望今后不要再跟这个恶心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司马倩能看住了简烨,那是最好的。
我们三个在学校附近吃了个饭,拖拖拉拉拖延了一下,又到了晚上六七点。
天都黑透了,洛辰骏带着太白大人在学校预定好的宾馆房间住下。说是明天还得到工地上看看,对于新宿舍楼的布局和规划,即便工程师看他们再不爽,也得尽力而为。
我和宋晴两个人半个字都不说的,默默回到寝室。
走到寝室门口,就觉得一阵阴凉的感觉扑面而来。门没开,就能发现里头好像鬼气森森的,似乎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里面。
我和宋晴这时候也忘了冷战,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闪过一丝担忧。走之前,我们可是把里面的格局都修改一遍的,甚至还设下了驱邪阵,不干净的东西轻易是不能进到我们寝室的。
宋晴点了一下头,我立刻会意。
由我慢慢的从口袋里拿出寝室的钥匙,捅开钥匙孔,将门轻轻的推开。里头立刻是一股狂乱的阴风吹来,冷得我和宋晴直打哆嗦。
窗帘被吹得飞起来了,那个朱红坐在书桌前,对着书桌前立起来一面镜子。
她手里拿着那枚婳魂用来梳过头发的梳子,轻轻的梳着自己柔顺的长发,镜子里是一张惨白的女人的脸。
那个女人烈焰红唇的,眼窝里没有眼睛黑洞洞的。
镜子里的女人脸笑了,声音幽然恐怖,让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朱红好像没看到镜子里的女人,还在陶醉的看着镜子梳头。
宋晴一下就抓住了我的冰凉的手,颤声道:“鬼……鬼梳头……朱红好像是遇到了鬼梳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