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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上一次是晴晴，她现在已经死在了墨子染的手里，她的死你可以不记得，她说的话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总算是赔了罪吧？现在你也要我和晴晴一样赔罪？”
方寒的声音轻了一些，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孙顾，眼中露出了些嘲讽，她现在就连和他谈话都要带着保镖了？
她就这么不信任他？
赵汐的眼中没有怨怪，只是眸底有丝急切悄然流转：“不用，如果这次是你做的，你把解毒剂给我就好。”
“......”
即使他已经刻意的提醒了赵汐叶晴晴的死，即使他已经努力的挑起赵汐的内疚，但是她还是不管不顾的只想要解毒剂。
他们之前的两次谈话中，赵汐没有表现出对解毒剂这么强烈的执著。
她甚至是排斥的想要再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丝一毫，排斥因为交易放弃她和墨子染的感情。
大厅中的电视上原本柔和的轻音乐广告变成了嘈杂的喧嚷声。
“根据我台记者最新得到的消息，墨氏财团的亚太地区集团总裁墨子染将调任美国，新的总裁即将到任，这是短时间之内的第二次调任，原因尚且不明。”
“不过根据最近的消息，我们大概可以猜测是和前段时间的OSI恐怖组织传闻有关，如果这是真的，这也就意味着赵汐小姐日前的澄清只是控制传言的手段，我们的记者还将继续跟进相关新闻。”
咖啡杯轻颤，咖啡溅洒出来。
赵汐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自己身上和桌上的咖啡污渍，张大了眼盯着电视上的插播报道。
老爷子宣布调令了？
方寒侧靠在椅背上看着赵汐的表情，眼中流露出了些轻松，咖啡的味道比刚才的好像好了很多：“这些突然的消息一件接着一件，墨子染就让你一个人出来应对？让一个女孩子站在风口浪尖上？”
一个念头突的划入脑海中，赵汐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是不是你？”
但是随即她又再次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应该......”
“......我是不是该开心在你的心里我还是有一点可信度的？”方寒微微一笑，眉间的温柔仿佛能够划开一切坚冰。
“但是这不能说明你真的和这件事没关系，”赵汐的目光落在了方寒的身后，甚至更远一些，“方寒，你到底要不要把解毒剂给我？”
“这是我的交易。”
方寒固执而坚决的喝了一口咖啡，站起身来，对着赵汐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下一秒，他僵在了原地。
一直枪口正抵在他的额头上。
孙顾面无表情目光坚毅而忠诚。
方寒几乎是有些难以忍受的怒道：“你是和墨子染在一起时间长了是不是？！你现在也学会这种威胁人的方式了？你还记不记得你看到墨子染杀人的时候你的厌恶？！你要变成第二个墨子染？你还是不是以前的赵汐！”
“......我不确定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而且，我是真的很想要解毒剂，所以，委屈你了，”赵汐顿了顿，补充道，“在彻底解决这件事之前。”
方寒不可置信的盯着赵汐，惊讶，伤痛，黯然，屈辱在他的目光中闪过：“我的人也在外面，这个时候再曝出丑闻对墨子染没有好处！”
“我想，这一点应该不用担心。”
孙顾带来的人差不多已经把解决好了。
这个会所是墨子染的地方，她占有先机。
赵汐用心的体会自己这一刻的感觉，她不想伤害方寒，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她用心感受着，曾经的墨子染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方寒惨然一笑，眼中却多了一抹决然：“如果我现在反抗，你会怎么做？”
“不要逼我。”赵汐直视着方寒，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方寒握着拳，骨节青白，手上的疼痛却丝毫压不过心上的疼痛，他咬着牙几乎窒息。
在赵汐要走的时候，他几乎是脱口说出了所有积压的卑微哀求：“小汐！你能不能公平一点！我为你同样付出了一切，我甚至背弃了我自己，但是你为什么总是不肯给我回应！你为什么不能对我仁慈一点！”
赵汐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微微转过头，干净的眼睛，柔和的侧脸，控诉的话语。
“那谁来对我仁慈一点？”
方寒愣住，所有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喉中，发不出一点声音。
赵汐对孙顾微微点了点头，边往外走边拨通了李依的电话。
心底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被强制压住。
感染X1N34的时候她有没有得到仁慈？
在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她的记忆力一天比一天差的时候，她有没有得到仁慈！
在，墨子染受伤昏迷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见过仁慈！
坐在急速行驶的房车里，窗外的的景物快速变换，赵汐的眼睛几乎困得睁不开。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片小刀片，掀起袖子在腕上狠狠的划过，随即迅速用手帕止血。
在血液滔滔渗出的伤痕旁还有几道狰狞的伤痕，有的已经结了薄薄的血痂。
赵汐又拿了一只精致的爽肤水小瓶，金色的边线看上很漂亮。
对着伤口喷了喷，瓶中的酒精在接触到伤口时的强烈的剧痛让她整个人都清醒了。
赵汐收好了所有的东西，又清理了一下伤口，袖子下面的疼痛依旧在不断的蔓延深入。
走廊中，赵汐跟在李依的身后快步往前走，李依说出来的话因为他们脚步也变得急切起来：“墨总被调任，这对于集团中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晴天霹雳，所有的高层都在表示强烈的抗议，但是我们没有人能做出一个有效的决策。”
他们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意愿一厢情愿的想要保有墨子染的心血，但是他们的争吵没有办法达成一个一致的意见。
这对于即将到来的变故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中有一部分已经在会议室中进行谈判了，但是如果新任总裁真的过来，一定会有人先倒戈。”
到了那个时候，公司就会真的四分五裂。
李依快速的看了一眼赵汐极差的脸色，连续几天她都一直在来回奔波，针对舆论和公司的情况进行调度，她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小个子的女孩子也能爆发出这样坚韧的力量。
“他们都是公司的核心人物是吗？”赵汐轻声发问。
李依挑了重点告诉赵汐：“是，他们对公司来说很关键，是公司的权力层，是墨总的直接下属。”
“我不确定我能不能让他们信任，但是我会努力。”
在打开会议室的门时，赵汐轻声说出了这句话，她的睫毛轻颤，目光清远。
突然进来的人让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的身上，赵汐环视了一圈，偌大的会议室中几乎坐满了人，他们都是西装革履，头发梳的很亮，是上位者的通常装扮。
他们争论的面红耳赤，上一秒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现在却默契的陷入了一片静默之中。
李依走上主位，没有坐下来，只是调整了一下话筒，干练的声音传来出来：“各位董事请先稍等一下，墨总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无法到现场，所以全权交给了夫人。”
赵汐踩着在进公司之前特意换上的高跟鞋走到主位上，这让她看上去多少强势了一些，赵汐抬眼在会议室中看了一圈，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目光，柔柔净净的声音轻响起来：“我是赵汐。”
那些盛气凌人的高层看上去根本没有在意，虽然他们没有继续之前的争论，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多了一些不耐。
女人就在家里喝喝茶就行了，出来抛头露面简直是丢人丢到了家。
更何况这商场上的事情也是一个女人能插手的？
她恐怕连股价是什么都不知道！
赵汐好像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调整了一下话筒，淡淡的说道：“我知道墨家的调令对公司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但是我们毕竟没有走投无路。”
“我们想知道墨总到底在哪里，现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墨总还能不现身？还是说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一个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打断了赵汐要说的话，目光犀利的盯住赵汐干干净净的面庞，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赵汐，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墨子染没有回国，你们都要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在这个事实的基础上，找到解决的办法，墨子染找你们是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来制造问题的？”
赵汐的声音在不自觉中扬高，连日来的压力变成了浓浓的不满，顷刻之间决堤而出：“你们现在难道不应该好好想想要怎么帮他解决后方的麻烦？”
听到赵汐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有一瞬间变了脸色，李依站在一边悄悄的提了口气。
那些高层几乎是涨红了脸，除了墨子染之外还没有人这么不给他们面子过：“就算你现在已经是墨总的太太，你也不能对公司的事情指手画脚！我们在公司有多重要你怎么可能清楚？！”
“你们在公司里是怎样的位置，我虽然知道的不确切，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不然也不会你们一闹事，连李依都坐不住。但是，我们总归是在一条战线上了，这一点你们谁都不能否认，我不会希望我丈夫的公司出事。”
在场的人一片静默，这几句不卑不亢的话让他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如果赵汐只是用低姿态的请求或者是无知的指责，他们可能根本不会买账。
但是赵汐只是实事求是点出了关键，不偏不倚的寻求解决的方法。
看到在场众人有些迟疑的表情，李依连连对赵汐使眼色，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她可以趁胜追击让这些高层认可她的话。
事实上赵汐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她用力的把自己的声线提到最高，明亮的眼睛映出了他们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