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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乔倚夏反应,路西绽想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陡然提高了声调,握紧了手中精致的牛奶瓶:“停车。”
乔倚夏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停了车,之间路西绽推开后车门,走到前面,拉开乔倚夏的车门,冷冷叫她下车。这是一次让路西绽懊恼甚至愠怒的失误,她竟然忘记了乔倚夏前不久才受过伤,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而自己竟然放纵她在夜间驾驶。
看着路西绽因生气而微蹙的双眉,乔倚夏乖乖下了车,揽揽她的肩膀想要表达自己没事。一直以来,乔倚夏的身体素质都很好,这也并非从业以来第一次受伤,她早已习惯了,有些事,娇惯不得,否则身体只会越来越差。
“乔倚夏,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乔倚夏耸耸肩:“我跟你一样,我也不娇气啊。”
“这不是娇气不娇气的问题,这是你是否重视自己生命的问题。你不舒服就说出来,没有必要逞能。在我的面前,你根本不能做到完全的放松,完全的随心所欲,还谈什么爱情。”乔倚夏脸上的笑容敛了点,像是有几分愧疚,路西绽看她这副样子,又有些不落忍,放软语气说道,“好了,坐回去。”
幸好驾驶时间不长,否则,路西绽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其实路西绽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恼什么,是恼乔倚夏爱逞强,好面子,还是恼自己忘记了本应该记着的事情,抑或是,恼她根本没有真心真意的对待自己。
可是又有谁规定乔倚夏一定要在被拒绝了之后仍旧真心实意地待她呢。
一路上的气氛算不得太好,路西绽身上又弥漫起了往日那种冰冷的气息,乔倚夏也不太想讲话。家里始终是恒温的二十五度,温暖极了,但是却似乎暖不透两个女人的心。
乔倚夏到底身子还是虚弱的,常言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才缓了不过半月就着急出了院,哪有可能生龙活虎。看着乔倚夏微微发白的嘴唇,路西绽心里顿觉五味杂陈。终究是温柔又有涵养的女人,虽然方才两人有些不愉快,不过乔倚夏也非小心眼之人,自然不会同她计较。还是跟她道了晚安,说时间不早,若是没有别的事要做,就先回房休息了。
也绝口不提先前赌约一事。
事实上,无论是谁,都并没有将今晚的一切当成是一个玩笑。
“夏。”路西绽叫住她,走到她身边,“你跟我过来一下。”
不明所以然,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那之后,乔倚夏随着路西绽进去了那间密室,关上门之后,乔倚夏就被扑面而来的,浓浓的阴森所侵蚀到了。她不敢相信,有着强迫症和深度洁癖的路西绽,竟然容许房间乱的一塌糊涂,墙上有便利贴,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分析,还有数字记录,地上被一堆照片所覆盖着,挪不开脚,那黑色的黑板上有着繁琐的箭头和人名,让她看花了眼。
房间里有三面黑板,乔倚夏敏锐地朝着北面那面黑板走去,凝望着上面的名字。
原来,在自己生病的这段日子里,路西绽一直在默默地关注并且调查着崔婷一案。
丁元因为在酒吧里公然闹事且伤了人被拘捕,但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他跟崔婷一案对不上号,十天以后就能够被释放。
“根据尸检报告,很明显,崔婷生前至少肉身上没有受到折磨,胃里也没有药物残余。”路西绽淡淡道。
乔倚夏点点头:“我们赶到事发现场时,她的手脚皆被捆绑着,但是捆绑着她的并不是我们司空见惯的麻绳,而是被剪的细碎的布条,经过检验,是由她的衣物撕裂而成的。凶手,非常的狡猾,斩断了我们一切调查的入口。”如果是麻绳的话,他们尚且可以通过麻绳的材质调查到出售此类麻绳的杂货铺,以此为切入点,可凶手利用的是布条,这就加大了调查的难度。
“我见过丁元了。”在乔倚夏生病住院的日子里,她去见过一次丁元,跟他进行过一次详谈,“还有沈荷,以及江斯虑。”
路西绽继续说道:“我相信,我所能够发现的,你也已经发现了。可是。”路西绽突然话锋一转,“我亲自随石韦去了一趟崔婷的老家,崔婷虽然拜金,但心底却一直忘不了丁元,在与母亲的几次通话中都提到了丁元,女孩子家脸皮薄,在分手后自然尴尬于同前男友往来,于是她便通过家里人打听丁元的近况,愧疚也好,牵挂也罢,总之崔婷对丁元,远没有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们找错了方向?怀疑错了嫌犯?”乔倚夏问道。
“夏。”路西绽凝望着她,眼睛里尽是认真与严肃,“其实你的心里早已有了许多种犯罪模拟,把你觉得可能性最大的一种说出来,不要有任何的顾忌。”
他丁元可以拒不承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推脱的方法,但他们的身体语言已经将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暴漏无疑。尤其是对于在心理学方面颇有建树的路西绽。她不仅能够看穿一个人的心思,还能抓住一个人的弱点,找到最恰当的方法将他逼得无处遁形。
通过接触,路西绽发现丁元是一个有着双重人格的人,他有时表现的暴躁不堪,可有时又像一个婴孩一般,在谈话的过程中,丁元是不是会啃咬自己的指甲,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虽然他会在发现后加以控制,可惯性行为是藏不住的,这种行为在心理学上被称为“冒充婴儿的再激发因素”,而这表明了,他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渴望关心和爱护,同时也极易受别人摆布,没有主见的人。
“从崔婷身上入手的话,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先将她绑在椅子上,然后她才死去,另外一种则恰恰相反,我还不能确定这两件事情的先后顺序,但如果是第一种的话,先将她禁锢,又不借助任何的外力,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乔倚夏抿了抿嘴唇,看着神色轻松的路西绽,缓缓说道,“心理暗示杀人法。”
说完之后乔倚夏摇了摇头:“但这太抽象也太荒谬了,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么凶手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也是无罪的。”
路西绽却不说对错:“你看。”路西绽指了指白板上贴着的一张图,那是当日在案发现场拍下来的照片,你看,崔婷的手指上有淡淡的血迹,明显是被针,或者什么尖锐的物体刺破过,很明显,这不是她自己所为,而是旁人所为。“
乔倚夏点点头,这的确是案子的一个最佳切入点,关于这一点,她也不止一次的跟石韦跟商陆探讨过:“凶手用这种方法折磨她,只是带给她心理上的痛苦,却远不致死。”
“而且,夏。你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路西绽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对乔倚夏说道,“凶手为什么能在崔婷的家里作案?如果说,是凶手尾随崔婷进了崔婷家的话,这种解释未免太荒谬,从电梯到住户家的距离足足有十米,崔婷这样一个女人,跟无数大亨交好,她不会不清楚有这些独守空闺的豪门贵妇有多恨她,防范意识不可能那么弱,所以说,只有一种可能,凶手一定是崔婷认识的人。”
乔倚夏皱了皱眉,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是了,她太大意了,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点,凶手一定是在崔婷在家时按门铃,崔婷见着是熟识的人所以开门,或者是,他有崔婷家的钥匙!如此一来,作案人就可以暂且排除那些与崔婷有染的商人的妻室的嫌疑。
“当然,目前为止,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路西绽抱着肩膀说道,“从我接触这个案子至今,已经有半个月,却依然找不到直接的证据。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我已经失败了。”
路西绽曾经说过,如果一个案子的侦破案子花费她一周以上的时间,她便视为失败。
“不过,尚未帮你找出答案,即使已经失败,我也会继续查下去。”
乔倚夏猛地把她抱到怀里,原本正在托腮思考的路西绽有些受惊,只听乔倚夏在自己耳边说道:“路西绽,你为什么这么嘴硬。明明是对我动心了的,却还是要碍着你那高傲的自尊心拒绝我,你是不是很得意。”
路西绽推开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但还是控制不住的脸色潮红:“你未免太过自作多情,我仅是念在与你朋友一场的份上,在你离职之前帮你最后一把。这跟我喜不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寻不到答案,你叫我堂堂心理学专家的脸面往哪里摆。”
“最好是这样。”乔倚夏敛起笑容,点点头,“我的自尊心也很强,有过一次拒绝,我就不愿意再尝试第二次,所以,不要在拒绝了我之后才发现,你其实想答应我。”
路西绽没说话,依然是那副叫人看了想打一拳的腹黑的样子。而乔倚夏继续看着一些图片和她的文字分析,而后跟自己的联想相结合。
隔了约莫五分钟,路西绽才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先出去。明日再说。”
乔倚夏自然点点头,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密室,路西绽的房间就在二楼,所以不用上楼,乔倚夏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路西绽唤了她一声:“乔倚夏。”
乔倚夏回过身子,不解地望着她,只听她有些别扭地说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总是占我便宜。”
乔倚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还在为方才自己抱她的事情耿耿于怀。看着路西绽明明害羞却故意装得大方的样子,乔倚夏又有些欢喜,又有些好笑,也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走了回去,走到路西绽跟前,看着她。路西绽被她看的尴尬,把头瞥到一边。
“我先声明,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不会因我的自尊心而否认我在摩天轮上对你说的话,以及我今日对你所做的一切皆是发自我的内心,绝无半点掺假。那么,你承认不承认,今日的赌约,你输给我。”乔倚夏看着她的眼睛,是格外的认真,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深情。
路西绽看了她一眼,像是被她灼热的眼神给烫伤了去,迅速地将目光移开,冷冷地说道:“不承认。”
本以为听到这答案,她便会离去了,谁知这女人一直看着自己,呼吸声还愈发浓重,路西绽恼怒,略微提高了声调:“你就算这样一直看我,也依然是这个答案。”
“是吗?好可惜啊。”乔倚夏声音里夹杂着委屈,路西绽为了避免心软,转过身子不再看她,准备打开房门回房沐浴。
却不料这女流氓竟然从后面抱住了自己,双手搂着自己的腰,猛烈而迅速地在自己左侧脸颊上亲了一口,甚至发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响声。路西绽愣在原地,气的说不出话。却见乔倚夏扬起笑容,淡淡说了句:“晚安,苍苍。”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乔倚夏高挑的离开的背影,听着她上楼的哒哒声,路西绽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而后猛地踩了一脚地板,抚住自己因为气恼而有些眩晕的头:“啊,真是,尴尬症都要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