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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后,宁静没有丝毫的犹豫,抓起身后的单肩包,便出了别墅。
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她狠狠地掐着自己掌心的肉,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再犯贱!绝不可以!
另一边。
“几点了?”沈小爱一身白裙立于窗前,突然被身后的声音打乱思绪。
纤细的手指理顺额前的头发,她转身,笑盈盈的看着刚醒来的叶致远,“快十一点了。”
闻言,叶致远好看的眉拧起,然后不发一言,下*,朝着洗手间走去。
冰凉的水打在身上,虽然快要到冬天了,但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而是闭着眼睛任凭那冷水冲刷着自己。
酒气被洗去,混沌被刷开,只剩下那无休止的清醒。
今天是周一。
他没有忘记宁静说的周一要去民政局办离婚,所以才会在昨夜喝的大醉,他不想离婚,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可是他堂堂的叶致远却找不到留下一个女人的办法,于是,灼烈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入喉,那样才能在酒醉的时候忘记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恍惚中好像接了个电话,说依依发烧了,吵着要见他,于是他让助理将车开到这里来,他记得他是趴在依依的*边,只是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到了*上,而且衣服已经被换,虽然没有洗澡,但他知道已经被清水擦过身子,不然那熏天的酒气如何会消散的那么快。
这里只有沈小爱,依依和保姆三个人,所以他不用问便知道是谁对自己做了这一切。
只是,问与不问已没有意义。
五年来,他没有在着留宿过,所以这里没有预备他的衣服,本已经做好了穿着昨天那身难闻的衣服出门,可是却在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愣住了,*上赫然的躺着一套正装,是他的尺寸,是他的风格,因为那就是他昨日穿得西装,只是现在看来却是干净的一尘不染。
光脚走进,那淡淡的柔顺剂的味道便袭来,他知道衣服被洗过,也被烫过,心里划过一丝难耐,他不知道这一切算什么。
拿起,穿上,从衬衣、领带到外套,整整齐齐,像是刚买来那般。
沈小爱正在厨房做饭,她知道他昨晚喝的太多,虽然这会已经到了中午,但她还是煮了些粥,不然太刺激的食物,她担心他的胃会受不了。
没有打招呼,叶致远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沈小爱正好端着粥出来,视线看着那疾步行走的男人,下意识的开口,“等一下。”
叶致远本想装作没有听见,可脚步还是停了下来,客厅中只有她们,安静的可以,他又怎会听不见,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鄙了。
“阿远,你喝了太多的酒,先喝碗粥再走。”拿起调羹盛了一碗粥放在了餐桌上,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
“不用。”冷硬疏远,他不能再沉迷下去,既然做出了选择,便不会在回头,沈小爱之于他,已是逝去的爱恋。
“一碗粥的时间都没有吗?”沈小爱并没有生气,只是提高了些声音再次开口。
“抱歉。”叶致远理好胸前的领带,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远......”沈小爱忽然就从餐桌边离开,追了过来,因为有些焦急,脚步变得有些凌乱。
“怎么,想告诉我昨晚我们发生了关系,还是想告诉我你不会怪我,只因为我是喝醉了?”耐心已全无,叶致远站定在门边,手插着西装口袋,优雅的望着沈小爱,只是那扬起的嘴角泛着嘲讽的笑意。
前进的脚步顿住,沈小爱呆呆的看着叶致远,不敢相信这么难听的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他还是那年秋天的叶致远吗?
笑了笑,沈小爱笑自己的愚昧,更笑这个男人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只是五年的时间,他的耐心就全无。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睡着的时候宁静给你打了电话,她说在民政局等你,无论你什么时候去,她一定会等到宁静,她还说请你在百忙之中抽出片刻时间与她将离婚办了。”嘴角依然是淡淡的笑容,沈小爱并未将方才他那样的侮辱放在心上。
闻言,叶致远愣住,没想到她叫住自己是为了说这个的。
“抱歉,我......”他不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道歉的话更是没有说出来。
“没关系。”沈小爱轻轻一笑,然后继续道,“还有昨晚,我们并未发生关系,请你不要误会。”
说完,沈小爱转身,朝楼上走去。
叶致远还站在原地,凝望着那抹瘦弱的身影,才发现那微微发抖的双肩,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过分,可是就伤人的话就那般不经大脑的说出口了,他也是没有办法。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沈小爱是何其高傲的人,怎么会允许在酒醉的时候爬上他的*,是他想多了而已。
胃部传来一阵抽痛,并未当一回事,叶致远推门离开,他拿出手机,给宁静打电话,昨夜宿醉后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沙哑:“你在哪?”
他知道她定是在民政局的,毕竟她的决心那般坚定。
只是,却又幻想她或许不再,那些话只是吓唬他而已的。
“我在民政局。”只可惜,宁静的声音彻底打断了叶致远所有的幻想。
“好,我现在过去。”叶致远苦涩的笑了笑,原来尊重是相互的,而伤害却是一方的。
五年前,他伤了她。
五年后,她伤了他。
闻言,宁静点头,没再多说一句话,直接将手机挂断,站起身走向民政局外面。
等叶致远到了的时候,已快要十一点半,民政局十二点下班,有很多想要快速领证的人还在排着长长的队伍,叶致远深沉的黑眸落在那一对对的情侣身上,是羡慕,是嫉妒。
心中还记得当初他和宁静来登记的情景,那时候他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只是想给暗夜的那群老家伙一个说法,便拉着她来登记,可是她却是异常的欣喜和激动,他记得那时候人也很多,他明明已经找好了关系,却被她打断,她说,“结婚就是要这样子啊,只有真心诚意的人才会获得幸福啊,插队和找关系都是不对的。”他居然鬼使神差竟答应了她,结果是放弃了一个大单子,陪她在这排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队。
“进去吧。”宁静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率先朝着民政局内走去。
凝视着她的背影,叶致远紧随其后。
虽然人很多,但结婚和离婚是分开来办的,叶致远有些颓败,那么长的队竟然都是为了结婚而来,导致他刚走进办公室内,便看见离婚登记处那一个人也没有。
笑了笑,跟着宁静走过去。
“开始吧。”宁静坐下后,便将手中的资料袋奉上。
闻言,叶致远则是坐在她侧面,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牛皮袋推在办事的工作人员面前:“这是我的证件。”
“两位是自愿离婚的吗?”办事员看了眼他们的资料,公式化的开口询问。
“嗯,是的。”宁静快速的回答,生怕会反悔一般。
“那对于子女,财产分割,双方都没有异议吗?”办事员倒是看到了那离婚协议书上有好大的一笔财产。
“嗯,已经说清楚了,儿子归我,但他有探视权,关于财产,那是他给孩子的。”
闻言,坐在对面的办事员轻轻点头,确实离婚协议书里写的很详细,看来双方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坚持离婚吗,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场缘分你们就此放弃吗?”办事员有些可惜,面前的俊男美女,坐在一起画面明明那么和谐,男的不像乱搞的人,而女的不像招蜂引蝶的人,可为何要离婚呢?
“我们坚持。”宁静丝毫没有犹豫,这样的结果只是迟到了五年而已。
“是感情破裂吗?”办事员不死心的再次询问,他真的好想挽救这段佳话。
“是。”
“不是。”
两道不同的声音赫然响起,这是叶致远自走进民政局大厅内说的第一句话。
“嗯?”办事员眉峰一挑,不明所以。
宁静扭头看向叶致远,双眼中充满警告,示意他不要再乱开口。
“他今天有些发烧,说错话了,可以办事了。”宁静沉下心来,冷静的开口。
闻言,叶致远笑了笑,发烧,亏她想的出来,不过既然她那般坚决,便随了她吧。
宁静的目的就是要离婚,所以今日无论发生什么,她务必要办好的。
办事员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他们面前,宁静刷刷的签上名字,然后递给叶致远,他将钢笔捏在手中,看着那已经签好的清秀笔迹,然后缓缓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咔嚓。”
“咔嚓。”
原先的双人照被换成了单人照,钢印印在他们各自的脸上。
“先生,这是您的。”办事员见他迟迟不接,便出声叫了他。
伸手,接过,心痛如麻。
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那是宁静渐行渐远的声音......
空荡的街,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宁静不知道为何今日的街道会如此的安静,像极了平静的海面,没有一丝涟漪。
只有她。
似乎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滴滴答答的高跟鞋声,默然的响起,竟是那般孤单。
毫无方向,或许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去哪里。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叶致远在纸上落下名字的那一刻,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抓住他的手,想要让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早上电话里的声音却是一闪而过,那样的念头最终幻灭了。
去哪里?
要去哪里?
宁静轻轻地询问自己,却发现偌大的M市,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可悲,非常可悲。
好冷,真的好冷。
她忽然有一种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双手交叉在胸前,环抱自己,取暖。
可,还是冷,浑身像是冰窖一般,冷的手脚都发麻。
家。
忽然一个字冒出脑袋,像是晴天里的一个霹雳般,惊醒了她。
对,回家,她要回家。
再也没有犹豫,宁静上了路旁的出租车。
宁静一直都知道,在父亲的眼中自己是最懂事听话的那个,无论宁馨和继母说什么,她总是无限制的说好,似乎屈服于她们,是她的使命一般,只是现在想来,或许她又是最不听话的那一个,虽然宁馨有些极端,有些骄傲,甚至于有些狂慢,但至少她一直陪在父亲身边,而她,五年的时间,又去了哪里......
她一直想努力的做个乖女儿,却还是让父亲操心。
她本想给父亲一个安详的晚年,却不知道她的事给父亲带来怎样的影响。
五年来,每次想到父亲,想到家,心就跟被刀给剜过一样难受。
其实在飞机降落在M市的一瞬间,有就想回家,就想冲进父亲的怀抱里。
可是,她不敢,那日她明明回去了,却不敢上前,她忽然害怕打破他们宁静的生活。
她承认她是懦弱的,是胆小的。
她不敢面对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因为不能面对,她做了什么事情呢?她未婚生育,而且不告而别,五年不是五天,她自己都能体会那种想死的痛苦,何况年迈的父亲呢,所以她一直不敢和父亲联系,她知道,她并不坚强,她不怕父亲打她,她怕的事父亲眼中那冰冷的绝望和失望。
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其实生命无论变成什么样,家人是最割舍不下的。
眼前的这片小区,一如五年前的那样,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是啊,什么都没有变,这是宁静心底最真实的呼唤,她多么希望会有时光机,那么她便不会去那个酒吧,那就不会遇见叶致远,也没有接下来的故事。
那么她便永远会是父亲的乖女儿。
宁静站在家门口,脚步却是停留在小超市的边缘,她觉得自己很紧张——
回家了,可是父亲看见自己会不会以为自己撞见鬼了?毕竟她消失了五年。
父亲肯定会追问自己,这五年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和他联系,那么到时候她又要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她想过很久了,可是真的要面对的时候,竟然还是有些难以组织起来那些借口,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再好,也是带着谎言的。哪怕这些谎言是善意的,可是她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都在欺骗自己的亲人。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鼓起勇气刚准备朝前走,小超市的门却是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她原本以为只是来买东西的人,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略显苍老却又异常熟悉的脸,那慈眉,那模样......
两人都是一愣,宁静张嘴,那一声“爸爸”就在自己的喉咙口了,宁父面色温润,随意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影后,对着宁静笑了笑。
“爸爸......爸爸......”宁静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她还是无法做到平静无波。
一瞬间,宁静泪如雨下。
宁父却是站在玻璃门边上,迎着晚秋的太阳,经过岁月洗礼的脸颊上有斜斜的影子划过,只是那表情却是微笑的,开心的。
“爸爸......我回来了?”宁静扑进父亲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那些委屈,那些不安,甚至于早上的孤单全数消灭。
“你个傻孩子,哭什么啊。”宁父笑着看着她,没心微微皱着,带着些许的责备。
“爸爸......我......”宁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胸口一直猛烈的跳着。
“多大了,还爱哭鼻子。”宁静好笑起来,带着厚茧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发顶,安慰地拍了拍。
“对不起,爸爸,我......”想起五年前的不告而别,她一定让父亲很担心。
“对不起什么啊, 出国留学是好事情啊, 爸爸希望你多学些知识,做对社会有用的人啊!”宁父爽朗的笑了起来,一脸地满足。
“爸......”她看着宁父的表情却忽然说不下去了,爸爸为何会那么满足,为何会说她是出国留学的。
“傻孩子,我知道你在国外的课程很紧,你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做个能够配的上阿远的人,爸爸都理解,不会怪你的。”
几乎在宁父一开口,宁静就蹙了下眉,爸爸这说的是什么?
“爸,你说什么呢?”宁静还是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呵呵,傻孩子,还打算瞒着爸爸吗,阿远都有来过啊,他说你要出国深造,他说他不会打扰你,同时定期的给我们带来礼物,你这孩子,不是爸说你啊,找到阿远这样的老公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你自己说说,这几年是不是都是他去外国看你的?”宁父说着,伸手象征性的在宁静的后背拍了下,已示他对女儿的不满。
“每次他去看你回来啊,都会给我们带很多礼物,你啊,就算学习在忙,也不能怠慢自己的老公啊。”宁父接着说,宁静却早已听不下去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她不知道她为何要道歉,明明叶致远已经给她编造了那么天衣无缝的理由,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是,你当然做的不好,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下老公就出了国,多少年了,也只有阿远这样的男人才会等着你,静儿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外面开始起风了,宁父搂着宁静朝着小超市走去。
“静儿,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打算不走了?”关上超市的门,宁父和宁馨一起坐在板凳上,然后关心的询问。
“嗯。”宁静轻点下头。
“那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你以后跟阿远要好好的过日子,适当的时候你要让着他一些,毕竟这五年来你做的不对,对了,他几天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呢?”宁父看了眼她身后,发现只有她一个人过来的。
“哦......那个......他今天有很重要的合同要签,我这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您吗,所以就自己跑来了。”宁静的声音很小,她知道自己还是骗人了,骗了她最亲的人。
只是,在爸爸那样强烈的期待下,她说不出口和叶致远已经离婚的事实。
她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涌上来,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嗓子眼一直都发酸发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爸爸。
这句话就在自己的嗓子眼里,可是她的嗓子眼此刻就像是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爸,我回来了。”玻璃门被再次推开,宁馨挎着单肩包从外面进来,阳光随着那抹空隙照射出来,映衬出宁馨修长的身子。
“姐,是姐吗?”刚走进来的宁馨忽然大叫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宁静。
“嗯,宁馨,你好。”宁静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看着宁馨。
宁馨真的变了很多,虽然他们还未说一句话,但她看的出来,她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宁馨了。
“真的是你吗,姐,你不知道我们都有多想你啊,你个坏人,居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宁馨一把搂抱住宁静,不住的责备起来。
“嗯,对不起,学业太忙了,所以我......”有些时候,谎言编着编着,你就编不下去了。
“你们姐妹两先聊一会,我去买些菜,给你们做好吃的。”宁父见她们姐妹的感情那么好,欣慰的笑了笑。
“好,爸,我要吃糖醋排骨。”宁静看着父亲,嘴角的笑容都遮不住。
“好,好,好。”宁父笑着点头答应,然后拿着些零钱走开。
房间里忽然就只剩下宁静和宁馨两人,气氛不由地有些尴尬。
“为什么回来?”宁馨本着一张脸,问的极为冷清。
“我也不知道。”宁静老实的开口,头低的很低,声音糯糯的。
“宁静,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幼稚吗?”宁馨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在这安静的氛围里,刺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