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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致远眯起眼眸,却还伫立于原地,许久。
直到电话的铃声打破此时的宁静,他才从方才回过神来。
“喂。”电话接起,视线却一直看向幼稚园内。
“喂,阿远,你什么时候回来?”沈小爱坐在窗前,他前些日子说出差,这已经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回来。
“再过几天。”他抿着薄唇,手插在兜里。
“哦,我想去看依依可以吧?”五年里,几乎每次见依依都是叶致远带她去的,他这会出差,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她是不是可以自己去看依依了。
“等我回去带你过去,你那里打车不方便。”面无表情,声音却比方才温柔了些。
“叶致远,那是我的女儿......”沈小爱轻咬着嘴唇,很是不悦,那是她生下来的女儿,他为什么可以如此霸占着。
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怀胎十月将孩子生下来的,她去看孩子居然还要他的允许,这究竟是凭什么?
“听话,小爱,我这是为了你好,等我回去立刻就带你去看依依。”面上依然没有丝毫的松动,只是声音里带着诱哄。
“那好吧。”沈小爱恹恹的回答,尽管心里有不满,但也知道叶致远说的是实话。
“乖了,挂了。”叶致远将电话放进口袋,眉宇间是说不出的烦躁。
沈小爱五年前因为抑郁症自杀,被抢救过来,叶致远不让她单独见依依,就是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病,万一伤害到依依,到时候后悔也晚了,尽管经过五年的时间,他找来专业人士负责照顾沈小爱,也知道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似乎习惯没有那么一下子被改变。
叶致远转过身来,默然上了车。
“开车。”他吩咐了一声。
陈庆启动车子,问道,“叶少,要去哪里?”
叶致远道,“去宁静工作的公司。”
安氏。
他知道那是安子皓的公司,他也是到了香城之后,才知道原来安子皓在香城这么的有名气,几乎笼络香城的资金命脉,安氏绝对可以和顾盛霆的霆集团相抗争。
怪不得五年前,她可以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原来背后有他。
依靠安子皓在香城的势力,他绝对是找不到宁静的。
眼眸眯起,手抵在眉宇间,轻轻的揉捏。
“叶少,要不要先吃午饭在过去,这会已经是饭点了。”陈庆瞥了眼导航仪上的时间,这五年他知道叶致远的胃因为长时间的饮酒而经常痛,医生无数次提醒他少喝酒,多饮食,却一直都不管用。
“不用。”他抿着薄唇,开口。
陈庆还想说什么,在看到他的神情时,却生生的停住了。
他跟在他身边好多年了,这样的彷徨还是第一次看到。
过了一个小时,到了安氏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而此时的宁静正和安子皓在公司吃工作餐,他们平时很少出去,除非是有重要的事情,一般都会在公司用餐。
宽敞明亮的大食堂,安子皓和宁静面对面坐着,面前摆放着几道简单的家常小菜,但味道却是一流,安氏的厨师是国家级的厨师标准。
安子皓夹了块蘑菇放到宁静的碗里,然后又低下头吃着饭。
宁静夹起蘑菇吃掉,这五年似乎是习惯了他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
抬起头笑了笑,“阿皓,厨师的水平好像进步了。”
“嗯?”安子皓抬眉,看着她。
“今天的菜比以前的好吃。”宁静嘴角还冒着刚才蘑菇留下的油渍,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金黄的光,她整个人都亮起来。
安子皓笑了笑,似乎习惯了她每次吃饭,油渍都会溢出嘴角。
从身旁抽出一张纸巾,大手扣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擦着她的嘴角。
“怎么你吃的东西油特别多呢?”他似是故意的,手指在经过她红唇的时候,用力的按了一下。
“呜呜呜......”她挣扎着拍掉他的手,嗔念的看着他,“要不然你怎么帮我擦油。”
“调皮的像个孩子。”安子皓摇头,却也是拿她无辙。
窗外,一双眼睛定格在他们身上。
阳光下,叶致远看着那仿若情侣的两人,心碎了一地。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松开,握紧,反反复复重复着,他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阻止自己没有冲进去,一拳打在安子皓的身上。
好不容易赶安氏,问了几个人才找到这餐厅,满怀着欣喜,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欣喜变成了心碎。
她原来离开他可以笑得那么幸福。
转身,带着满身的寒气离开。
陈庆看着去而复返的叶致远,愣住,他刚才不是去餐厅找宁小姐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少,没找到人吗?”他想安氏人员那么多,或许没有找到是很正常的。
叶致远不发一言的上了车,那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
陈庆赶紧拉开驾驶室的门,身子蹭的一下便坐上去。
叶致远在打电话,陈庆耐心的等待,等他打完电话再问要去哪里。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宁静,我要见你。”他握着手机,绷着一张脸,像拉开弓上的箭,等待迸发。
“我没空。”宁静想也不想的回答,声音含糊不清,嘴巴里似乎还在吃着东西。
“你没空,那我去找安辰麟谈。”抿紧的薄唇,猩红的眼睛,绷紧的身体,外侧显露的青筋,陈庆噔的一下便拉开车门,下了车。
果然,对面沉默了半晌,然后轻声开口,“在哪里?”
“你公司对面的福香楼。”
他在来的时候特意观察了她公司周围的环境,只是因为陈庆的那句,现在是饭点了,他想找个可以吃饭的地方谈,他该死的担心她没有吃饭会饿着,可是她呢,她在做什么?
一想到,她笑着吃掉安子皓夹得蘑菇,他就恨不得毁掉世间所有的蘑菇。
“走。”一个单音节伴随着滑下的车窗。
陈庆一个激灵,快速的上车。
根据叶致远的提示,车子停在了宁静公司对面的福香楼。
找了个包间,叶致远吩咐陈庆去附近吃饭,将车留下便可。
宁静还在小口的喝着汤,心里却是打鼓,叶致远这个神经病,忽然找她干什么。
“滴”的一声,短信传来。
“你可以不来,我不介意亲自去Kids’home找安辰麟,让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世,福香楼---五福临门包厢。”
只有一句话,宁静惊得连手中的筷子都掉下来。
他怎么知道,辰辰在Kids’home。
他到底知道多少。
对面的安子皓看着宁静,仅因为一个短信,她便害怕成这样,是谁发来的。
“怎么了?”安子皓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哪知道宁静一个反弹,整个人便站了起来。
“阿皓,我有急事要出去下,你先回公司吧。”话刚说完,人就跑起来,那速度俨然是奥林匹克竞赛的速度。
留下的安子皓一脸茫然,她最近怎么有点怪怪的。
五分钟,那么长的路,她硬是用了五分钟便跑到。
推开包厢的门,她大口的喘着气,手拍着胸脯。
叶致远正低头看着手机,准备发出第二条信息,却不想门被大力的推开,然后便传来女人喘气的声音。
她很显然是跑的,额角露出些许汗水来。
房间里打着冷气,比外面凉快很多,刚沾到屋子里的冷气宁静忍不住的哆嗦了下。
叶致远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修长的手指按着桌边的点菜铃。
很快,服务生上前来询问,“先生,小姐,要点餐了吗?”
“恩,先来两杯咖啡,然后将你们店的招牌菜每样来一份。”叶致远随口说道,然后挥手示意服务员下去。
宁静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目光狠狠的瞪着他。
叶致远却也是看着她,视线落在她殷红的嘴唇上,眯着眼眸,不悦。
宁静被他盯得难受,感觉自己身上有针刺着般,刚想要开口,服务生进来,端着来两杯咖啡。
门再次关上,偌大的包厢内又只剩下两个人。
宁静凝着他,他一动不动,只是坐在对面,眸光很是深沉,平静而又无波,这样的沉默,反倒是让宁静有些不安。
但是,想到短信上的内容,宁静不打算沉默下去。
她抬眸对上他,第一句就是,“儿子是我的,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她说的坚决,态度也一如他的语气,没有丝毫退让!
叶致远没有说话,深邃的眸依然落在她的红唇上。
他不说话,宁静心里更是没底,明明发短信让她过来,这会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叶致远,儿子是我的。”宁静气急,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
叶致远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悠悠的开口,“所以呢?”
宁静眼眸紧锁,在这个时候,不肯退让半步,“所以,你没有资格骚扰他?”
叶致远却是在听完后笑了,笑的云淡风轻,仿佛此时的他们不是针锋相对的,而是关系融洽的一对夫妻。
“宁静,你在心虚?”扬起的嘴角,略带嘲讽的看着宁静。
她难道不知道,在谈判桌上,最忌讳的便是声嘶力竭的狡辩吗?
这样,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宁静呆住,嘴巴张的大大的,一时之间,给不出任何反应。
果然,他才是老歼巨猾的老狐狸,故意给她下套。
叶致远望着她清丽的脸庞,低声开口,“五年后的你,也不过如此。”
他的嘲讽像是利剑,狠狠的刺进了心脏。
她认输了,早在五年前就认输了,他在乎的人只有沈小爱,在他的眼中,只有沈小爱一个女人是特殊的,可是为什么早已明白的事实,此时听见他的话,心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宁静,你承认吧,你就是犯贱,即便他很残忍。
这时,门上传来敲门声。
一排排的服务员进来,很快,面前的桌子上被摆满。
宁静瞠目的看着他,是猪吗,居然点这么多。
“陪我吃顿饭,我心情好或许会好说话点。”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钢化筷子,夹起一块鸡丁放进嘴里。
“我吃过了。”宁静懒得跟他吃饭,什么玩意。
叶致远放下筷子,看着她,忽而想起方才的那一幕。
她吃的嘴角满是油渍,安子皓拿起纸巾给她擦嘴,她笑的一脸花痴。
在宁静的错愕下,叶致远站起身,坐到了宁静的这一边。
长臂一伸,牢牢的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往怀里带。
“干嘛......”宁静手推着他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
叶致远眯着眼眸,笑了,然后抽出四五张纸巾,窝在手里,朝着宁静的嘴巴袭去。
一叠厚厚的纸巾,就擦上了宁静的嘴,宁静气恼极了,她嘴巴上什么都没有,他干嘛拿那么多的纸擦。
她挣扎,反抗,手推着他,可是她的力气怎么跟男人比,大手直接抓过她乱动的小手,按在一边,另一只手固执的擦着。
直到红唇被擦得更红,连唇纹都看的清清楚楚的时候,叶致远才收回手,满意的笑了。
“刚才吃的饭都已经被擦去,现在开始重新吃。”他将手中的纸扔进垃圾桶里,然后眯着眼睛看着她。
“我说我吃过了。”宁静坚决,她才不会和他吃饭,搞得她嘴巴多脏是的。
“是吗,你也可以不吃,不过你要考虑下自己是否可以承受住后果。”他绝对不是威胁,他本来已经决定放开她,可是她非得给他整出个儿子啦。
那么,宁静,很抱歉,有了儿子,你就凑活着和我过吧。
在M市,他舍不得逼她,她不知道,那个投资案,他牺牲了多大,致远传媒是最大的投资商,投资的资金几乎占了致远传媒的百分之二十,她岂可知道,他本想那次之后便不再见面,可是造物弄人啊。
宁静无语的拿起桌上的筷子,吃,吃给你看行不行。
看着她拿起筷子,叶致远满意极了。
“滚回你那边坐去。”他在她身边,气势那么强,她怎么吃。
叶致远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手伸过去,直接将自己刚才的餐具拿过来,就在她的右手边吃了起来。
宁静像是泄愤般,每一样菜都捣鼓半天,却只吃一块,她刚才已经吃饱了,这会即便饿着,面对他也吃不下去。
然后,宁静“啪”的一声将筷子扔在桌子上,“我吃饱了。”
“哦。”叶致远点了头,然后没有自顾自的继续吃。
“叶致远,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宁静侧过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不在闪躲。
“我要带儿子走。”他也放下了筷子,说的斩钉截铁。
“儿子,你确定?”宁静的眉眼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镇定下来。
不能自乱阵脚。
“我确定我是他的父亲。”本来还有些疑问,但是在跟孩子几日的相处之后,即便没有DNA报告,他也可以确定那是他的儿子。
“我说不是。”宁静冷着声音,死不承认。
“宁静,报告今天就会出来,你是打算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叶致远,你卑鄙。”她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去做DNA报告。
“我卑鄙,要是没有证据摆在你面前,我只怕你不相信。”叶致远看着她,像是要将她洞穿。
“OK,我承认,是你的儿子又如何,你无非是贡献了点京子而已,五年的时间,你对他不闻不问,你现在有什么权利来对他说出这些大言不睬的话。”
“而我不一样,我是他的母亲,他有一半的基因来源于我,而且五年来我一直在他的身边,无论他是好是坏,我都不会抛弃他。”
......
......
“宁静,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是你没有给我这样的权利,是你阻碍我们父子的见面,是你偷偷的带走了我的孩子。”他的话语更是震心,句句都是犀利无比,更是让宁静听得心下一沉。
她是离开之后才发现怀孕的,当时那个情况定然不会回去找他。
“还有,谁允许我叶致远的儿子去姓安?”叶致远眼眸一紧,态度坚决,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酸意。
宁静知道,他一定是调查过了。
他知道辰辰,更是知道辰辰在哪里上学。
“是我生的,跟谁姓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权利。”宁静喝了一声,她的手在暗中握紧,揪紧了自己的衣服。
“呵呵,你无非只是提供了子宫给他生存而已。”他用她方才的话来堵她。
面对他这样的嘲讽,宁静下意识的举起手,朝着他的脸挥去。
只可惜,手腕被抓住,他冷眸看着她,“宁静,不要做自讨没趣的事。”
宁静无法否认,这个男人是毒,温柔的时候是毒,狠绝的时候也是毒。
冷静在此刻有一丝瓦解,她轻声说道,“我们现在过得很好,生活的很平静。”
五年了。
宁静一直以为五年的时间,可以磨平很多的事情,比如那些年的恨与爱,比如那一段曾经飞蛾扑火的爱情,比如说他们之间不该有的牵绊,可是,为何,再相遇的时候,他依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五年之中,多少的心酸和坎坷,她已经不想再说。
他以为她想让孩子姓安吗,他以为一个单亲妈妈在异国他乡带着孩子真的那么容易吗?
他不知道,她抱着孩子去打针,周围的人都说孩子没有父亲,都说她是别人的情.妇,孩子是个私生子。
他不知道 , 怀孕时不敢睡,不敢吃,日夜担心孩子会不会有问题。
他不知道,她生孩子的时候险些去了半条命。
这些,他都不知道,如若不是想要辰辰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他以为她会答应安子皓的要求,让孩子落户在他名下吗?
现在,她只想维持现在的平静,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健康,只求孩子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然后结婚生子,而她会一直守着他长大。
仅此而已。
“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宁静咬牙喝道。
叶致远沉默了,他忽而一句,语气很是低沉,“宁静,我没有准许你生下这个孩子。”
宁静却也记起来了。
记起当年,他是怎样的绝情冷漠,他是怎样的步步紧逼,哪怕是在后来,她已经逃离到安子皓的别墅去,他仍旧是不肯,还要将她带回去做那个流产手术,只是为了,为了不要那个孩子。
一下子,宁静心中那隐匿了多年的痛突然鲜明而无可复加。
“是啊,你只有依依一个孩子。”
他当初的话,如此狠绝的留在她的心口。
每每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心都痛到麻木,所以加倍的*爱辰辰,只希望将之前对那个孩子歉疚全部给辰辰,她无能,没有办法保护好他。
当年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蓬勃而出,宁静眼中是浓浓的悲伤。
叶致远自是知道她想起了第一个孩子,他亦是没有忘记过。
他难道不想要,可是当时根本不允许要。
宫外孕的孩子,没有能够存活下来的,这个笨女人到底懂不懂。
“他和你没有关系,我不会奢望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我们会从你的眼前消失!永远都不会出现!”宁静的声音,从喉咙深处,都感受到有一丝疼痛来!
她断的如此干净,好像他是危害生命的毒品,拒他于千里之外。
宁静眼眸一凝,那升腾起的水雾让她的视线模糊起来,“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撂下这句话,顾敏起身离去。
叶致远没有起身阻拦,只是在她经过的时候,她的手指擦过他的之间,冰冷又颤抖。
离去后,宁静也没有回公司,独自走在街上,她是那样茫然。
夏天的风吹在身上是那么的*,可是宁静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寒冷。
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回到别墅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推开门,身子疲惫的靠在鞋柜上。
安子皓从沙发上,冲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你去哪里了?”
天知道,一下午,他打了多少通电话,差点将香城翻过来。
温暖的怀抱,让宁静的鼻子突地发酸。
她缓缓的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阿皓,他要带走辰辰......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