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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致远洗好澡,换好衣服,下楼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依依也刚醒,正好跟叶致远在楼梯间相遇,叶致远牵着她一起下来。
视线在看到依依那双眼睛的时候便想到了昨天 突然出现的沈小爱。
他要怎么跟依依说沈小爱的事情呢,毕竟她在依依的世界里缺失了五年。
大手*溺的揉着依依的头发,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情愫。
“吃饭了。”宁静将饭菜摆好,陈管家端着八宝粥走出来,盛了三碗。
宁静一直低着头吃着碗里的粥,而叶致远不时的给依依夹菜,然后余光扫过宁静。
她这是预备将碗里的粥吃到底吗,头都要低到碗里去了。
夹了个煎鸡蛋,放进宁静的盘子里,看着她的发顶,“怎么只吃粥?”
宁静抬头正好看见他正在看着头,笑了笑,“不怎么饿?”
其实是没有胃口,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她着实还是在意的。
只是,说着不饿,拿起筷子却夹住了叶致远给她的鸡蛋,吃的也津津有味起来。
叶致远看着她将鸡蛋吃下,便没有在多说。
吃过早餐,叶致远让司机和陈管家送依依去上学。
宁静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叶致远坐在沙发上,她愣了下,平时都是他亲自送依依的,只是今天,莫非......
宁静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叶致远是不是要说昨天的事情了。
她借口说楼上的衣服好了,要去晾衣服。
叶致远并未阻止她,任凭着她慌乱的身子从他面前消失。
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揉着眉间,有些说不出的烦躁来。
宁静站在四楼的盥洗室,大口大口的呼气,不要怪她这种乌龟的性格,她真的好珍惜现在的时光,她只希望这样的日子不要被打破。
刚才看见他张口,她本能的以为叶致远要跟她离婚,要将她赶走,所以她吓得躲了起来。
洗衣机早已停下,她一动不动。
玻璃门被打开,叶致远从外面进来,暖暖的阳光照在宁静的身上,她背对着门,自然没有看到叶致远进来。
“还没有洗好?”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跳着转身。
“抱歉,吓到你了。”他再次开口,声音依然温润如初。
宁静知道自己躲不过,知道无论自己藏在哪里,他都会找到她的,所以她现在也敞开了心,如果他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如此浅薄的话,她便也无话可说。
“昨天怎么没有坐霆的车回来?”他以为会很好开口,却没想到竟也如此的为难。
“不顺路,正好有出租车。”宁静扯着谎,没有说是走了一个半小时回来的,因为她不想用博可怜来留下一个男人。
“还不去上班?”宁静看着他,紧接着问道。
叶致远没有走,依然站在门边的位置,盯着宁静略带娇嗔的表情。
没有说话,没有开口,只是直直的盯着她出神。
宁静心里其实是有点介意的,毕竟他昨晚那样的离开,而且一个晚上没有回来。
她很想问昨晚的那个女人是谁,很想问你的选择是什么?
她从未看见他那么欣喜的表情,他低着头吻她的样子还在脑海,那是她从未享受过的柔情。
这个念头一闪,她还真的感觉不舒服极了。
“我昨天有事情先离开。”这似乎在说着昨天的事情。
“什么事让你丢下我?”宁静虽然心里有着不快,但面上还算平静。
叶致远却沉默了,什么事,什么事将她丢下。
他忽然说不出来,本来想好的话一句也没有说。
他本来想说,小爱回来了,她是我一直爱的人。
他本来想说,宁静,或许我们不合适。
他本来想说,我们好聚好散。
可是,为什么看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烦躁,这样的情绪对于叶致远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对于女人,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沈小爱不在的五年,他并未守身如玉,只是却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攀得上他。
宁静用手扶着洗衣机,将背挺得笔直,既然到了这一步,她就等着他来跟自己摊牌吧。
心口微微泛起了几分苦涩,原来继母说的是对的,她这样的人只能是豪门弃妇。
他们,原来就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这个才维持了三个月的婚姻是她偷来的。
只是,短短的三月便离婚,是不是太快了些?
她呼气,然后吸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抬起头,迎着日光看向他。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的情绪在此时毫不掩饰的就落入了对方的眼中,宁静清楚的看到了叶致远那想说却没有说的表情。
“说吧,什么事都可以说。”宁静深呼吸,将自己的心情调整好。
叶致远的眼里,有纠结,有苦恼,宁静的眼里,却是一片清净,刚才短暂的平复后,她便没有在起波澜。
叶致远想告诉她,他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想将五年前的那些纠缠全部说清楚,只是,这个当下,沈小爱自己在酒店里,他要尽快赶过去,所以只能长话短说。
“昨天那个女人是------”终于,叶致远开了口。
只是,话未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疯狂的响声。
拿起,是个陌生的号码,而且是座机。
难道是......
接起。
“喂,你好,请问是叶总吗?”电话里传来恭敬的声音。
“我是。”
“是这样的,我们是皇家酒店的,昨天你在我们这里开了个房间,而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女士现在坐在我们门前的台阶上哭个不停,还希望您......”
服务员的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叶致远就拿下手机,飞奔出去。
再也顾不上身后的宁静,脚步踉跄却飞快。
他的担心表现那么淋漓尽致,宁静不用问就知道,他为何而去。
因为今日的他像极了昨日的他,一模一样的担心。
叶致远,这是不是你的选择。
宁静终于承受不住,身体软了下来,倒在了洗衣机旁边。
叶致远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往酒店,一路上闯了数不清的红灯。
将车停下,远远的就看见那个坐在台阶上的女人。
她还穿着昨天的礼服,双手抱肩,头埋在膝盖里。
叶致远的一颗心都拧在了一起,他早知道她会这么快醒来,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回来。
一步比两步还要大,叶致远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小爱......”他叫着,伸出双手将她整个提起来,抱个满怀。
这是他爱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已经受了五年的罪,他怎么还这样对她。
他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扇醒自己。
沈小爱很显然还在悲伤中,手下意识的推着身边的人。
“走开,不要碰我,走开......”
“阿远,阿远,你在哪......”
“阿远,你不要小爱了吗?”
她的声音哽咽,一句句的控诉像鞭子抽在叶致远的心上般。
薄唇爱怜的亲吻着她的额头,“是我,宝贝,是我......”
“阿远......”沈小爱感觉到那熟悉的味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真的是他。
“阿远。”沈小爱伸开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哭的撕心裂肺。
“我醒来看不见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呜呜呜......”
她像个委屈的孩子,在他的怀里哭个够。
她的哭声,更让叶致远自责,他发誓,从此以后都不会要沈小爱掉下一滴眼泪。
他抬起沈小爱的脸,大手怜惜的抚着她,薄唇吻着她的眼泪。
很咸,很涩。
他的吻颤抖着从她的眼角一直亲到脸颊,系数将她的泪全部吸入肺中。
他要给她幸福的生活,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
宁静坐在地上,直到腿发麻才回过神来,叶致远一阵风离去的样子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她忽然有些感叹自己的命运,原来的男朋友,她那么真心的相待,还是背叛了她,而叶致远,她连爱都没有说出来,又要失去。
爱。
对,她爱叶致远。
她还没有跟他说过,她爱上了他。
即便要离婚,即便从此各执天涯,她觉得还是要告诉他。
从地上爬起,双腿发麻,她早已顾不上,直接朝门外跑去。
这里是别墅去,大家都有私家车,一般只有出租车进来,在这一带很难打到车。
她在路上奔跑着,扎起的头发被风吹起。
她跑的飞快,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只是,这样向前跑着,似乎代表我离你就越来越近了。
一辆限量版的兰博基尼从她的身边开过,戴着墨镜的男人手持着方向盘开的飞快。
宁静根本看不到其他,现在只想要快些找到叶致远。
那兰博基尼却是停了下来,然后挂上了倒档,车子便倒了回来。
在她的位置停下,叫她。
“要搭车吗?”
宁静不理她,她虽然对车了解的不多,但是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豪车。
“我不是骗子,我可以载你一程的,你这样要跑到什么时候。”男人隔着车窗户对她喊。
或许是那句“你要跑到什么时候”触动了宁静,是啊,她这样跑根本就找不到叶致远。
M市那么大,她的两条腿跑断掉,也不跑不过汽车。
宁静停了下来,看了眼车主,他长得不像个坏人。
“我可以...付...你车钱。”她站定,因为跑得时间长,大口的喘着气。
“上来吧,至于车钱算了。”男人一笑,笑她的天真,这车钱,貌似她也给不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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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打开,宁静坐上了副驾驶位。
“要去哪里?”男人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方向盘,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去...去...”宁静却不知道去哪里能够找到叶致远,甚至于他昨天没有回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但是,她想有个人肯定是知道的。
“你手机可以借我用下吗?”急于出门,她没有带一件东西。
男人将车速慢了下来,转过头来看着她,笑着,“你不会是借着这个机会问我要电话号码吧?”
“啊......”宁静尴尬死了,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那你放我下车吧。”宁静知道自己是有点突兀,所以还是不再麻烦他了。
“呵呵。”男人却忽然大笑起来,看着她红的跟苹果似的脸蛋,心情大好。
宁静不敢抬头,也不敢问他笑什么,总觉得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很危险,刚才自己真是大脑短路了。
“给。”男人笑完之后,便将手机递给她。
宁静不接,刚才他的话还在耳边。
“跟你开玩笑的。”男人难得解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路边看见她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停下了车。
宁静也不好在拒绝,拿起手机,她不能直接问叶致远在哪里,那么只能问陈庆。
只有他知道叶致远会在哪里,所以电话拨了过去。
“喂,是陈庆吗?”宁静只是凭着记忆输的号码。
“恩,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宁静,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宁静握着话筒,声音很小。
“出什么事了,少夫人,你在哪里?”陈庆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有点不明白,少夫人是有手机的啊。
“没事,我出来的急,手机没有带,我只是想问下叶致远现在在哪里,我找他有急事。”
“少爷,他......”陈庆犹豫了,因为昨天他也是亲眼看见叶致远扔下宁静带着沈小爱离开的。
“求求你了......”宁静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叶致远最讨厌就是别人查他的行踪。
可是,她现在必须要过去,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她害怕,再过一会儿自己就会没有勇气了。
“哦,他在皇廷酒店。”这些日子的相处,陈庆对宁静很喜欢,当然不是那种喜欢,他知道宁静是一心喜欢少爷的,他自私的希望宁静可以超越沈小爱在叶致远心中的位置。
“好,谢谢你,陈庆。”宁静将电弧挂断,深深的吐了口气。
然后,拿起手机递给正在开车的男人,“谢谢你的手机,还要我可以去皇廷酒店吗?”
男人觉得好笑,这个女人未免太小心翼翼了吧。
只是,他刚刚有仔细的看她,虽然长得不丑,但是要是倾国倾城还差了那么点,她认识叶致远,他们之间似乎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是的。
她刚才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压抑,好像怕别人听见般。
叶致远?
男人笑了笑,打了转向灯。
“好,我送你过去。”男人将油门踩大,知道这个女人额、肯定会很心急。
皇廷酒店。
叶致远抱着沈小爱,她还是不停的颤抖,他心疼极了,怀里的人儿眼泪像是断了线般,止也止不住。
他的吻吻过她的眼睛,她的鼻翼,她的脸颊。
她的唇因为哭泣而微微的发红,气息也比平时呼吸的大,嘴巴张着。
不管他如何安慰,她都紧紧的抱着他,一直哭。
叶致远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来安慰她,薄唇压下,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的唇还像四年前那样,软软的,酥酥的,只要吻上便离不开。
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又好像比记忆里的味道舔了些。
“谢谢你了。”宁静已经到了酒店的门前,将车门关上,对着男人道谢。
“快去吧。”男人微笑着回答,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有急事的。
男人开车离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皇廷酒店门前的台阶很多,宁静一路小跑,一步都能走几个台阶,阳光照着头顶,她抬起手擦了脸颊上的汗。
视线倪过,看到了那个高大男人的背影。
是他,她不会看错。
那是叶致远。
叶致远背对着外面站着,他身材过于高大,而沈小爱又是属于标准小巧玲珑型的,所以从宁静的角度来看,根本看不到他怀里的沈小爱。
终于,她终于找到了他。
宁静的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她真的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感谢上天,让她还来得及将未说的话说出来。
“叶致远......”宁静已经跑不动了,今天跑了太多的路。
叶致远在吻着沈小爱,舌头舔着她的唇瓣,她也终于不再哭泣。
感觉有人在叫他,那声音好像还很耳熟。
侧着身子,唇并未离开沈小爱的唇,只是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宁静将双手交叉成喇叭的样子放在嘴前,对着叶致远的背影大叫起来,“叶致远,我爱你!”
叶致远,我爱你。
叶致远,我爱你。
这句话像是千年回音般在酒店的门前一遍又一遍的播着。
此时的他已经是侧着身子,所以宁静很清楚的看见他和怀里的人儿。
他们......
他们在接吻......
脑海里闪过在车里,叶致远那么温柔的吻着她的胸。
他一向是不浪漫的人,所以从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牵手,拥抱,接吻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抱着一个女人在五星级酒店门前接吻。
这比他携女模上报纸杂志更来得有冲击力。
宁静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再也没有力气挪动半分。
而方才明明已经离开的兰博基尼,此时却优雅的停于酒店的门前,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女人和叶致远表白,可叶致远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叶致远松开了沈小爱的唇,双手还是把她圈在怀里。
目光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人,宁静直直的站在下面的台阶上。
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他听见宁静说我爱你,他以为是做梦,只是现在看着不远处眼眶含泪的女人,他知道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四目相对,他们就这样隔着千山万水看着彼此,叶致远听见了自己左心房心跳加快的声音。
看着那站在风中,单薄的身影,他忽然想要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
宁静一步一个台阶,慢慢的上去。
只是,每走一个台阶,心就会痛一分。
沈小爱清醒了过来,看着正向着他们走来的女人。
她不知道这女人和叶致远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来向叶致远告白。
叶致远盯着宁静,看着她越来越近。
终于,宁静停下,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台阶。
“你来干什么?”叶致远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宁静红着的眼眶又红了几分,满眼的委屈。
“阿远,头好痛。”怀里的沈小爱出声,纤细的手指揉着太阳穴。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哭的时间长了。”叶致远将视线从宁静的身上离开,满脸担心的看着沈小爱。
“不知道,就好痛。”沈小爱身子又开始发抖起来。
叶致远心疼极了,要知道沈小爱所有的噩梦来源,都是因为他。
如果没有他,沈小爱或许永远是那个小镇上笑的最开心的姑娘。
如果没有他,沈小爱将会嫁给普通男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呜呜......阿远......阿远,你不要离开我。”沈小爱抱着叶致伤心的哭了起来。
“阿远,没有你,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呜呜呜,阿远......”
叶致远不知道沈小爱怎么变成了这样子,大手心疼的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冷静下。
可是,她越哭越厉害,而且开始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小爱,我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叶致远最见不得沈小爱的眼泪,何况此时的她像个破碎娃娃般。
“阿远,不要走......阿远,好多的血......阿远......”
她每说一句,叶致远的心就痛上一分。
他知道,她想必又记起了那些事情。
宁静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本以为不会掉下来的眼泪,最终流了满脸。
心脏处像是被人用刀生生的掀开,然后狂妄的又洒了一把盐。
痛,除了痛,还是痛。
叶致远紧紧的搂着沈小爱,高大的身子将她护在怀里。
忽然,怀里的人儿没有了声音,也不再哭泣。
“小爱,小爱......”叶致远试探的叫着,可是却得不到回应。
拉开些距离,只见沈小爱脸色苍白,头耷拉着,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叶致远以为她睡着了,摇了下,还是没有感觉。
叶致远感觉心脏都停止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他不允许她再也任何的意外。
“小爱......”他对着空旷的天空,惨叫一声,全然不顾此时路上太多的行人。
在他的世界里,如果没有了她,那些骄傲自尊又算的了什么。
打横抱起她,爱怜的看着她。
脚步飞快,朝着停车的地方去。
路过宁静的身边,余光瞥见她满脸的泪痕,只是脚步未停,此时的沈小爱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呼吸开始变弱,她的脸色没有一点血丝。
宁静转过身,看着那么高的台阶,叶致远三两步便走完。
终于抬手,擦干脸颊上的泪。
原来爱情,不是我爱你,你就会爱我。
原来爱你,从来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很快,叶致远开着车带着沈小爱朝着最近的医院狂奔而去。
看着趴在那里,一直没有醒过来的沈小爱,他心疼的想把自己千刀万剐。
宁静沿着台阶向下走,这里是哪里,她不知道,怎么回家,也不知道。
身无分无,再加上没有通讯设施,她只能沿着街边的人行道漫步。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很想要做个骄傲的宁静。
可是,心好痛。
抬起头,望着天,眼泪便不会流下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或许就这样走下去也是件好事,起码不会看到令自己心痛的画面。
可是,连老天爷都不待见她,她刚被男人抛弃啊,是不是还嫌不太可悲,这会居然下起了雨来。
刚开始还只是细雨,后来渐渐的,成了瓢泼大雨。
雨湿了满脸,正好可以遮住眼泪。
周围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一声接着一声。
她没有理会,在这样的时刻,她自问是没有人认识她的。
只是,面前停下了一辆汽车。
她没有看,反正不是他的。
车窗摇下,透过雨帘,她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
成熟优雅,不似他,他是冰冷傲慢。
男人看着她,湿了的头发狼狈的贴在面颊,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湿透,将她迷人的曲线展露出来。
抬腿,离开。
男人似乎不死心,驾着车跟在他的身后。
终于,她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
她站定,看着车内优雅成熟的男人,大叫,“为什么要跟着我?”
明明是句很正常的话,她却流了满脸的泪。
为什么该跟着的人不来,不该跟着的却要来。
她的委屈,她的心痛,在漫天的雨里说出来。
“上车。”薄唇吐出两个字,看着这样的她,忽然觉得很面熟。
“不上,你以为你是谁啊?”宁静第一次对着一个陌生人发着这样的情绪。
而男人始终都没有下车,优雅的坐在驾驶位,敞开的车窗,零星的雨滴滴入车内,那么好的车,他竟一点也不嫌弃。
“不要忘了你还欠我的车钱?”男人看着他,薄唇再次勾起。
宁静有些想笑,你谁啊,神经病。
只是,却在下一瞬,认出了他。
宁静着实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她以为早上两人的相遇只是普通的陌生人释出的友善,没想到世界那么小,却居然又遇见。
他一如早上那般,而她则狼狈的像落汤鸡。
开着这么好的车,居然还在意那么点车钱,宁静笑他的小气。
他似乎看懂了她的神情,开口,“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从来不会要。”
相对无语,他说的很有道理,是她欠的,而且当时信誓旦旦的说要还。
就这样吧,在这样的雨天,她不想一个人,有个人陪着也不错。
于是,宁静再次坐进了兰博基尼的副驾驶位置。
浑身湿透,雨滴顺着裤脚滴落在他豪华的车厢内,宁静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挪着脚,只是,越挪越多,便不再动,免得湿了更多的地方。
刚才淋了雨,这会有点冷,宁静打了个喷嚏,男人体贴的将空调调高。
男人驾着车,像来时一样,专注的盯着前方。
“这次要去哪里?”他问。
“随便。”她答。
他俊逸的眉峰拧在一起,随便,那是什么地方。
“其实,幸福应该要靠自己争取。”好久好,男人忽然开口,他已做过简单的调查,知道她是叶致远的妻子,而那个女人不知道是谁。所以自觉以为是小.三。
外面的雨还在下,而且很大,宁静望着散落在车窗户上的雨滴,轻叹着,“那要是不爱呢?”
“不爱,那就离开吧。”男人优雅的开口,修长的双手攥着方向盘,漂亮的拐着弯。
不爱,那就离开吧。
宁静在心里念了这一句话,早上她来的时候,是抱着多大的勇气来挽回的,这会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般。
她的爱,在他的眼里,分文不值。
他吻着那个女人,却连一个目光都未曾给她。
何其可悲!
不爱,那就离开吧。
是吧,他不爱她,那么她走,留给他们个清净。
有些累,因为淋雨,脑袋开始晕乎乎的,不一会儿,宁静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男人一直在开车,他一向做事认真,一件事就是一件事,从来不用一个精力去做两件事,那样只怕两件都做不好。
等车子停下的时候,男人才发现,她已睡熟。
这里是码头,一望无际的大海,也许心情会变好。
他本想带她来散散心,哪知道她竟然睡着了。
于是,车子再次启动,他像市区开去。
再次停下的时候,已然到了酒店的门前。
这是他旗下的酒店,豪华,却很温馨。
她睡得那么熟,也不指望可以醒来自己走进去,他的长臂抱着她纤细的身子。
走进大堂的时候,前台愣了好久,总裁怎么会带个女人来。
而且,要开.房,也不会选择在自家酒店开的,那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男人没有看任何人,直接抱着女人向顶楼走去。
总统套房内,男人将她放在沙发上,她身上的衣服湿的厉害,他仅是抱了她,就已然全湿,这样睡觉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长指伸出,开始扯她的衣服。
然后,将她抱起,放在*上,盖上被子。
他走到客厅开始办公,他一向对于工作要求的严谨,却不曾想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翘班。
毕竟,他的事业才刚在M市起步,这会正是关键的时候。
午饭后,他走到卧室,看着*上的女人,真的好有福气啊,他不禁想,她不是被甩了吗,怎么可以睡得这么熟,一般失恋的女人不是也会失眠吗?
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没心没肺,是他对她第一面的了解。
时隔多年,当男人回忆起这相识的最初,才明白,没心没肺只是对于他。----这是后话,请继续关注。
本想出去继续办公,只是脚步却生生的停住了。
女人的脸颊红的不正常,而且呼吸又粗又大,好像鼻孔被堵住般。
他大学时候修的是医学,自然能够看得懂她的反应。
走进,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第一反应就是发烧了,手探出,果然是。
拿出电话,吩咐秘书带个医生来总统套房。
很快,秘书便带着医生前来,他在电话里已经简单描述了她的样子,所以医生拿来的药正好用上。
手臂被拿起,针眼穿过血管,点滴被挂上。
“安先生,果然如你所说,是发烧,四十度。”医生走出客厅,汇报着情况。
“恩,你可以离开。”男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叉,优雅迷人。
“那,起针......”医生有些为难的开口,毕竟点滴起码要挂两个小时。
“我来。”
医生错愕着,怪不得刚才他能准确的说出发烧刚用的药。
秘书和医生离开,男人站在卧室,看着依然睡着的宁静,摇头。
爱情,果然是伤人的,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爱情。
将笔电拿到卧室,眼睛虽然在看电脑,心却一直想着那点滴,实在没辙,他只好放下工作,安心的看着她的点滴。
一瓶结束,他又换了一瓶。
她虽然没有醒来,但是脸色已经不再那么苍白了,出现了些许的红晕,像是刷着腮红,看起来可爱极了。
又是一瓶结束,他拿过她的手放在腿上,然后拿起棉签,一只手托着她的手心,一只手快速的拔掉针头,然后将棉签按在上面。
像个专业的医生,握着她的手,毫无杂念。
然后,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继续办公。
又过了一个小时,宁静醒来。
入眼全是陌生的环境,仔细的又看了一眼,还是不知道是哪里,大脑有些混沌,想要出声,却看见了窗前站着的男人。
他背身而立,白色的衬衣扎在裤子里,平整的没有丝毫褶皱,笔直的西装裤隐隐的泛着光泽,包裹着他修长结实的长腿,气质浑然出众。
“这......是哪里?”嗓音干涩沙哑,声音更是难听极了。
男人转身,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去了客厅,然后端着杯温水走来。递给她。
“这是酒店。”正在喝水的宁静听着这几个字,很显然吓了一跳,差点将水杯扔在地上。
快速的将水杯放在*头,然后开始检查自己。
不是来时的衣服,不是她的衣服。
“啊......”宁静大叫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趁人之危。
男人站在她面前,深邃的眼眸眯起,睨着她。
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通常女人要是被他带来酒店,都得跪地感谢,可是她居然一副要死的样子。
挫败,从未有过的挫败。
他是洪水猛兽吗?
“我没对你怎么样?”男人实在不想让她继续发狂下去,吵死人了。
“嗯?”宁静睁大眼睛,脸颊因为发烧红扑扑的,哭过的眼睛更像是溪水般清澈见底。
“你这表情是想让我对你怎么样?”男人勾起唇角,开着玩笑。
“那,衣服?”宁静指着自己的衣服,这不是她的衣服啊。
“服务员换的。”他气定神闲的说着,其实,他是解开了一粒纽扣,便觉得不妥,才叫了服务员来换。
“我怎么会在这里?”宁静这会脑袋被烧的晕乎乎的,自然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是啊,你怎么会在这里?”男人扯动薄唇,嗓音依旧如往常,低低沉沉的,重复她的话。
“是我问你的。”宁静拽着身上的棉被,盖着自己。
“你在路上淋了雨,然后上了我的车,之后你发烧了,我便将你带到这里,不信,可以看看左手的手臂还有针眼。” 他说的轻描淡写,故意忽略了之前的片段。
宁静果然抬起左手看了看,真的有针眼,怪不得刚才那么痛呢。
“谢谢你。”她是真心说着感谢的,一天之内,这个男人帮了自己两次。
“只是口上说说?”男人睨着眼睛看她,眼角处有笑痕。
“那我请你吃东西吧。”宁静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毕竟在*国对于帮助过自己的人,一般大家会选择用食物感谢。
“真的想请我吃东西?”男人问。
宁静点头,确实是真的,他救了她,请他吃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不是现在,她没有带钱是一方面,她想先解决跟叶致远之间的事。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刚才为了给你起针我还没有吃饭,如何?”他淡淡扬眉,话语虽然是询问,但那气质却让人无法拒绝。
可是,宁静却依然拒绝了。
“今天不行,我没有带钱。”她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男人看着她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这女人最起码有二十三了吧,怎么做起事情来像十八呢。
“好吧,等你带了钱。”男人只好妥协,不然她会直接把头低到地上的。
“我想回去了。”宁静挣扎着从*上起来,她是真的要回去了,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在想清楚之后,宁静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要等一下,你的衣服被送去干洗了,最起码要半小时才会送来。”男人站在那里像是一道风景,宁静从未看见过如此优雅的男人。
不自禁的点头,道:“好。”
“那你在休息下。”男人说完,离开了卧室。
拿起笔电,继续工作,脑海里却总是出现宁静的脸。
呆呆的,愣愣的。
这女人似乎很好玩。
果然,三十分钟后,宁静的衣服送来了。
这会已到了下午,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天黑。
男人开着车,笑了起来。
宁静不明所以,看着他,问:“笑什么?”
这会雨已经停下,顾及她刚刚发烧过,男人却只打开了少量的窗户,有微微的风吹进来,很舒服。
“人一天要吃几顿饭?”毫无边际的一句话,宁静被问住。
“三顿。”只要是个人都应该会回答这问题吧,宁静有些鄙视他。
“是哦,我今天载了你三次,依如三顿饭的时间,早上,中午,晚上,你说是不是缘分?”他停下车子,望着她,眼睛里闪着光,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