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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林鸾脸上的温度也就退了些,落落大方的看着萧煜月。就是静静坐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不觉得尴尬了。
两人刚回到王府,白侧妃的贴身婢女翎儿就急匆匆的求见萧煜月。
“何事?”
萧煜月蹙眉,并不高兴的问道。
林鸾在一旁没有说话,抿了抿唇,轻飘飘的看了萧煜月一眼,就低头研究自己的指甲,芊芊玉指,染着鲜艳的凤仙花汁,红白映衬,更衬得指白如玉,纤细修长。
翎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急切道:“王爷,求您救救娘娘吧!”
娘娘?
萧煜月两眼微眯,脸色沉了下去,在正妃娘娘面前称一介侧妃为“娘娘”,真是好大的胆子!
“娘娘?”
林鸾玩味道,眼中神色晦暗,但周身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好几度。
翎儿背后瞬间爬上一层细密的冷汗,心里发慌,莫不是犯了忌讳?
娘娘一词,也是可以称呼侧妃的吧?
虽然礼制中无明确的规定,但是这不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吗?
“啪!”
林鸾抬手就把茶盏摔到翎儿面前,茶水溅了她一身,但她却不敢躲开更不敢大叫。
“娘娘饶命啊!”
“你好大的胆子!”
林鸾脸色漆黑,森然的道:“她白琬琰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宫面前称娘娘!”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翎儿俏脸惨白,被吓得六神无主。
“爱妃莫恼,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念在这狗奴才也是初犯的份上,且饶过她这一回吧!”
萧煜月突然跳出来充当和事佬,想息事宁人。
“饶她这一回?”林鸾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转头看着萧煜月,一双眼眸黑沉沉的,语气带着几分冷意,“既然王爷如此说了,那本宫就放她一马。若有下次……哼!”
“奴婢不敢了,谢娘娘饶命之恩!”
翎儿急忙道。
“行了,白侧妃她怎么了?”林鸾抬了抬眼,不耐烦道。
“侧妃她刚刚突然晕厥了,怎么都喊不醒,奴婢这才没了主意,求王爷救救侧妃啊!”
林鸾没好气道:“白侧妃晕了,你该去请大夫啊,王爷又不是医师,你来请他又有何用?”
“陆离,带她去找君远。”
萧煜月蹙眉,却对陆离道。
“……”林鸾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王爷,谢王爷!”
翎儿连忙谢恩,跟着陆离急匆匆的走了。
“王爷,臣妾乏了,就不陪王爷了。”林鸾站起身,盈盈一拜,道。
他们现在所在是明王府的前院大堂,林鸾要回她的院子去。
“鸾儿!”
萧煜月急忙站起来,一把拉住了林鸾的手。
“王爷还有事?”
林鸾垂眸问道,态度不咸不淡,却让萧煜月的心悬了起来。
林鸾在疏远他,或者是说林鸾生气了。
“鸾儿,先别急着回去,你看今日天气这般明媚,想必花园的花都开了,不如本王带你去走走可好。”
萧煜月张口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鸾定定的看着他好几秒,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好。”
“那我们走吧。”萧煜月握紧了她的手,笑意浮现在眼底。
林鸾并未挣扎,任由他握住了手。
两人之间的气氛重新变得和谐起来。
两人走的不快,萧煜月牵着林鸾的手,心里少的那一块这一刻似乎完整了。
两人慢悠悠的走在花园里,好不惬意。
路过海棠花树时,萧煜月折了一枝海棠花,亲手给林鸾簪上。那刻,恰好一阵风吹来,海棠花洋洋洒洒的飘落了一场花雨,落在两人发髻上,衣襟上。
跟在两人身后陆尚双喜等人看见这幕,脑中不由的冒出“神仙眷侣”四个字。
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王爷!”
此时,一个不长眼的丫鬟突然出现,说出了一句全场静默的话。
“王爷!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侧妃娘娘有喜了!”
这丫鬟的话如平地一声雷,炸晕了几人的脑袋。
“你说什么?白侧妃有喜了?咳咳……”
萧煜月这个时候还没有忘记演戏,实乃天才。
“是的,是百里先生亲自诊断的,先生特命奴婢前来告知王爷。”
“他现在还在湘湖院?”
“是的,陆离大人也在。”小丫鬟连忙回道。
萧煜月脸色阴沉的不像样子,手上也不自觉的收紧了,却不想把林鸾捏疼了。
“嘶!你抓疼我了!”
“没事吧!”
萧煜月赶紧松开手,林鸾葱白的手指都被他攥红了,不禁担忧道。
“没事。”林鸾小脸上似乎覆上了一层冰霜,冷的惊人。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鸾儿,本王……”
萧煜月急得话都不会说了,又被林鸾抢了话。
“湘湖院在哪?带路。”
林鸾直接吩咐小丫鬟,又对满脸尴尬和急切的萧煜月道:“这是王爷第一个子嗣,理应重视。臣妾身为明王妃,明王府的主母,理当前去探望一番。王爷以为呢?”
“鸾、鸾儿,本王。”
“走吧。”
林鸾扭头,不想再听他说话。
心就像破了个大口子,冷风呼啦啦的灌进来,从心脏流向全身的血液寸寸结冰。
有些疼,有些麻木,有些酸涩,有些……愤怒。
萧煜月心情也极其糟糕,双眸闪过一丝冷光,白琬琰,好大的胆子!
同时,他的心中更是焦急,因为林鸾现在看起来相当生气,她误会了,怎么办?
两人之间的气氛降至冰点。
萧煜月心急如焚,而林鸾现在在气头上,明显不想听他解释,而且,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能解释。
匆匆忙忙的到了湘湖院,陆离在院门处候着。
“王爷王妃。”
萧煜月声音冷厉,连病都不装了。
“君远现在在何处?”
林鸾眼神都没给一个,安静的很。
“回王爷,百里先生在偏房。”
萧煜月刚拉起林鸾的手,林鸾就挣脱了。林鸾脸色很难看,冷冰冰的说道:“王爷,臣妾在此等候即可。”
“鸾儿,你和本王一起!”
“不必了。”
林鸾没有思考,直接拒绝了。
萧煜月一抿唇,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如铁箍,态度强硬,不管林鸾如何挣扎,他拉着林鸾就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
“萧煜月!”
……
那些婢女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直到推门而入。
“君远见过王爷。”
温和的嗓音成功的分散了林鸾的注意力,林鸾抬眸,一位儒雅青年映入眼帘。
一袭白衣锦袍,簪玉冠,腰白玉环。一双狐狸眼,盛满了温润,五官俊雅,眉目清浅。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此人,与萧煜月乃是不同的两种人。
他,正是百里博衍。
“鸾儿,他是君远,神医传人。”
林鸾颔首,算是见礼了。
“君远,这是本王的王妃。”
百里博衍见了礼,算是认识了。
“君远,白琬琰是怎么回事?”
萧煜月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百里博衍一顿,看了一眼萧煜月,又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林鸾,一脸“我懂了”的表情。就说他今日怎的沉不住气,原来是佳人在侧。
“是真的,她有孕了。大概有一个月了。”
“这怎么可能!”
萧煜月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简直都能拧出墨汁了。
“为什么不可能,别忘了她是谁的人。”
百里博衍风轻云淡道。余光一直盯着林鸾,心中不住的点头,不愧是那位之后,气度不凡。
可不是。
今日因入宫,林鸾穿着明王妃正装,紫罗兰色垂金丝穗带襦裙,外披浅紫色金纹云烟衫,披着绛色披帛。梳着灵蛇髻,头戴丹阳朝凤金钗,簪着华丽的步摇,更有发间不起眼的玉簪花让百里博衍眼皮子跳了跳,萧煜月真把玉簪花给她了。就算是为了图龙卷,萧煜月他这牺牲也太大了,那可是传给他日后真正的王妃的。
在百里博衍眼里,林鸾根本不能算是萧煜月的王妃,那一个笑话一样的大婚,没人会认可的。
而且,萧煜月恩人的线索已经明了,十有八九是徐晴岚,林鸾,注定只会是过去云烟。事成之后,萧煜月肯定会娶恩人为正妃,没人比他更清楚萧煜月对他恩人的执念有多深,而那个时候,林鸾该何去何从……
这该是萧煜月要想的问题。
百里博衍目光沉了沉,跳过这些,继续打量林鸾。
第一印象,不算特别漂亮。
十六岁的丫头,面容还没有张开,带着点点婴儿肥,一双清丽的桃花眸很是吸引人的眼睛。
年岁不大,却有不输萧煜月的气场,百里博衍不由得再次感叹,不愧是那人之后。
龙生龙,凤生凤,这话是有些道理的。
第二印象,跋扈嚣张,不是谣传。
林鸾的眉梢上挑,看起来很不过那很明显是画出来的,却依旧给她添了几分威慑人的气势。黝黑的眸,让人看不透她所思所想。
五官清秀,略施薄妆,年岁稚嫩,却力压群芳,气势不凡。
凭她这身气度,周身气势,明王妃之名,她担得起。
可惜了。
百里博衍眼里闪过一丝可惜,便收回了目光。他只需辅助萧煜月即可,这些事,他管不得,也不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