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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足总会办公大楼，林寒径直而入，他的胸前挂着核心会员的工牌。
在这个地方，就算他没带着工牌，也不会有人阻拦他。
足总主席办公室，林寒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足总主席康永德的声音。
林寒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除了康永德还有一名外国人和一个女干事，外国人坐在康永德的对面，他面色冷峻不苟言笑，一头棕色的头发打理得十分有型。
林寒朝他礼貌的笑了笑，他微微点头算作是回应。
“小林，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康永德寒暄着拉着林寒的胳膊，把他拉到外国人的跟前：“这位就是咱们香港队的队长，也是头号球星，林寒先生。”
女翻译说了一大串的话，外国人微微的点头，然后上下打量着林寒。
他依旧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
康永德又对着林寒：“这位是我们香港特区队新聘请的主教练，利沙云先生。”
“你好，利沙云先生。”林寒礼貌的伸出了手，利沙云微微欠身，和林寒握了一下。
接着利沙云说了一串的话。
女翻译说道：“利沙云先生说，未来的香港特区队不会有什么球星，队伍应该是一个整体，每个队员都是队伍的一部分，队员们只需要完成自己位置的本职工作，他不希望看到球员有出风头的表现。”
利沙云的话让康永德一时间也有些尴尬，他明白，这些话肯定是说给林寒的。
“不愧是欧洲来的教练员，很快就进入状态了，哈哈。”康永德打着哈哈。
“翻译小姐，帮我问问利沙云先生，进球算不算出风头。”林寒问。
翻译小姐转达了林寒的话，利沙云听后，微微的蹙眉。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翻译转达：“利沙云先生说，进球不算出风头，但心里面只有进球，那就是出风头了。”
林寒点了点头。
“康主席，合同签了吗？”林寒转身问康永德。
“还没有，我们正在根据相关的条款进行协商，期望找到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平衡点。”康永德说。
“好极了。”林寒说，“我可以看看吗？”
“哦，当然可以。”康永德转身拿出了一份合同，递给了林寒。
利沙云认识那份合同，他脑袋有点发蒙。
那是他的教练合同，怎么这个队员说看就看啊，他到底什么来头？
“年薪15万美元......违约金60万美元。”林寒逐条看着合同上的每一个条款，慢慢的思索着。
然后，他长舒了一口气抬起了头。
“康主席，我能单独跟您谈谈吗？”
康永德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抱歉的跟利沙云说了一声：“失陪。”
就带着林寒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小林，看起来你对这件事有些异议。”康永德说。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人的？即便是前任中国国家队的主教练霍顿，年薪也才15万美元。”
“我们考核了他，他是三名应聘的欧洲主教练中得分最高的。”康永德说。
“考核？怎么考核啊？”林寒问。
“答卷，推演和理论知识。”康永德说。
“这能看出来什么啊？”林寒无奈的皱着眉：“和大学生期末考试一样，这也太草率了。”
康永德叹了一口气，说：“我记得在一些会议上你总说欧洲球队的体制和构架有多么的先进和科学，而最近你又因为备战世界杯预选赛，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我们只是想为你和这支球队做点什么。”
“康主席，一个优秀的主教练，会在接手这支队伍前，尽可能的了解这支队伍的一切，包括每个队员的脾气和秉性，每个球员的技术特点，甚至球员之间的矛盾关系等等，可他看起来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林寒叹了一口气：“而且，你听到他刚才的话了么，进球不算出风头，但心里面只有进球，那就是出风头了。”
“我觉得他这话没什么问题啊。”
“的确，对于一支没有特点的球队，他的话简直是金科良言。但我们的球队是这样吗？”
“那你的意思......”
“举了例子，就拿我们的边锋龙小海来说，在他的思维和脑海里只有进攻和进球，拿到球了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进攻，有时候会显得有些独。但偏偏是他的这个特点，让他在球门前处理球的能力远远高于普通前锋。一个球，对于普通前锋来说，传出去可能比自己射门的效率要高。可小海却恰恰相反，他的进攻欲望让他不断的思考用什么方式才能攻入对手的大门，他会在对手以为他一定会传球的时候打出出乎意料的射门，让对手防不胜防。而如果按照某些教练的要求，小海的这些特点将会被埋没，最后泯然众人。”
“这么说，他或许真的不适合我们香港特区队。”
“是的，不适合。”
“那你有什么想法？”
“刚才我看了合同，没有一条是跟主教练带队成绩挂钩的条款，换句话说，这两年内，无论我们的成绩多么的糟糕，都得按时支付他薪水，而且不得解雇，否则就要支付60万美元的违约金，这让我感到很后怕。”
“你是怕我们支付不起这些违约金？”
“不是，光是这些违约金我自己都可以承担，问题是，他来当我么主教练的目的性，而这种目的性会不会毁了球队。”
“目的性？这说的有些严重了吧。”
“我刚刚看到，条款上对于主教练的很多关于生活方面的优厚待遇，比如居住别墅，出行的豪车，还有休假时间。这是咱们主动提供的还是他要求的。”
“是他要求的，可这说明了什么？”
“如果是世界名帅，有这样的要求无可厚非，毕竟名气已经打了出来，需要与身份匹配的工作待遇。可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荷乙教练员，在球队还未出成绩之前提出这样的条件，您不觉得过分吗？”
“因为，我们以往的成绩太烂了，并不是所有教练员都愿意来执教我们香港队的，这是我们为了让他留下而做出的让步。”
“坦率的说，康主席，这合约太草率了。”林寒毫不掩饰的说。
康永德经林寒这么一说，也觉得当初的这个做法过于冲动，忽然一阵后怕：“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的失职，可现在我们还有办法吗？”
“合约没签一切都好办，他那边还有什么要求？”
“他希望薪水能够达到18万左右，他说这是他在荷乙执教时的薪资水平。”
“我猜，即便你们拒绝了他的这个要求，他也会签字的，他只是在尽可能的抬高自己的身价。”
“只是想找一个优秀的教练员，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康永德有些自责和无奈的说。
“那是因为足球不仅仅是胜或者负那么简单，里面有太多看不到的东西。”
“那么你确定利沙云是一个这样的教练。”
林寒摇摇头，“我不确定，我只知道，一个没有名气的实干型教练，决不会上来就向球队提这么多的物质要求。”
“难道他们不愿意住更舒适的地方？”
“他们只愿意住离训练场更近的地方。”林寒抬起了头，目光变得有些深远：“甚至恨不得住在球员的更衣室里。”
“你认识这样的教练吗？”康永德扶着下巴思索。
林寒沉默了一会，忽然点了点头：“是的，我认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