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残酷真相

南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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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梦琪拍开他的手,皱眉厌恶道:“别碰我!”接着赶紧把窗帘拉得死死的,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别做无用功了,现在有一种新型偷拍设备,可以透视,你用什么遮都是白费力气!”见她立即紧张得白了小脸,他“噗嗤”一声,“你还真好骗,果然是脑子不够用!”

    “到底有没有那种设备?”

    “当然有!但在本少这里派不上用场!本少已经派人四处检查过了,绝对安全!”

    “上一次你也这么说,结果弄出那么大麻烦!”

    “现在讨论这些有意义吗?”顾绝还是那副吊儿郎当,对什么都不上心的姿态。走到吧台边,倒了杯酒,“要喝吗?”

    “不用!快告诉我真相!”

    “急什么,真相你未必承受得住,喝点酒压压惊,做点心理准备有好处!”顾绝递了杯红酒给她,见她不接,也不介意,自己惬意地茗品,上下将她打量了遍。

    “我说你出门搞成这副鬼样子也不嫌麻烦?”

    “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碍眼得很,你是想刺瞎本少的眼睛吗?”

    姚梦琪吸了吸气,忍着没发飙。“算我拜托你!如果你真的知道实情,请告诉我!我不想再玩这种游戏了!”

    顾绝放下酒杯,使了个眼色。“坐!”

    “戏很精彩,你不坐,我怎么跟你讲?”

    姚梦琪这才坐下,心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烧,片刻不想多待。

    “如果本少告诉你,幕后黑手是夜寒轩,你相信吗?”

    姚梦琪愣了半秒,随即笑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相?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说着起身要走,顾绝却命令她坐下。

    “你不觉得可疑吗?为什么他对我们的动静了若指掌?”

    “一个人想害你,必然要下足功夫。我不过受你牵连,成了炮灰。”

    “在这个世界上,敢惹本少的人没几个,同时惹我和夜寒轩的人,更是还没出生。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这只是你的推测!我也可以推断,是你做的!”

    “若是本少做的,何必开那场新闻发布会!”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顾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顾绝无语。他说一句,她就顶一句,全部护着夜寒轩,是想气死他吗?换做其他人,他早就一巴掌扇得她找不着北了!他真不明白,像她这种蠢到极点,又执迷不悟。把恩人当仇人,仇人当恩人的女人哪里值得他帮!

    他得有多大耐力,才能强忍住拍死她的冲动!

    “你爱上夜寒轩了?”

    “……”姚梦琪眼神一动,但不想被他看穿,别过脸,冷冰冰地回答:“与你无关!”

    “你爱上他了!”顾绝很肯定地说。他看人一向很准,尤其对感情的事。

    “你知道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是什么吗?是掏心掏肺爱上一个人,却发现他是一匹狼,而自己只是他的猎物!”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我说了,你也未必会相信我!也许只有眼睛看到的,你才会相信!”顾绝拿过遥控器一按,幕布缓缓将下来,夜寒轩出现在镜头里。

    姚梦琪的手指骤然一紧,意识到一场暴风雨将来临。

    一天前。

    江南大酒店。

    顾绝看了眼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顾建城,又懒洋洋瞥了眼手机,“老爷子,您不会记错时间了吧,都一个小时了,夜寒轩连个影子都没有!”

    顾建城知道他在调侃自己,冷“哼”了声。“敢不给我面子的人,他还是第一个,三番五次请他才答应!”

    “他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有事,先走了……”

    “坐下!”顾建城一声呵斥,“说到底,还不是你搞出来的事!如果不是你……不尊重别人的妻子,他也没那个胆子这样下我面子。这次是我们理亏,老实给我等着!”

    顾绝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

    “司令,夜总裁到了!”德叔推门进来通传。

    “请他进来!”顾建城亲身欢迎,警告地瞪了眼顾绝。“待会收着点脾气,别再雪上加霜!”

    顾绝还是嬉皮笑脸,一点也不严肃,行了个军令。“遵命,老爷子!”

    见夜寒轩进来,顾建城立即换了张脸,笑面相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小寒轩啊!你架子可真大,我都要请不动了!”

    “推了顾司令的邀约,实在不得已,最近公司事多。”夜寒轩一脸诚恳,但彼此心里都清楚,不过是面上的客气,做戏而已。

    “寰球是A市的经济支柱,你自然贵人事忙,可以理解!只要不是还在怪我这个不懂事的孙子就好!”朝顾绝使了个眼色,“还不给夜总裁倒酒!”

    顾绝依言倒了杯酒,旁观他们演戏。

    “闹出这么大事,我实在没面目对你啊!自罚一杯,就当给他赔罪了!”

    夜寒轩按住顾建城的手,“错不在顾司令,何来赔罪一说。”

    顾建城立即参透他的意思,是不给他面子,要顾绝亲自赔罪。心里多少有点不快,但“哈哈”笑起来。“是是是!倒显得我不懂礼数了!”

    顾绝倒了杯酒,还是那副不怎么正紧的样子。“我年轻气盛,很多道理都不懂,得罪了夜总裁,还望您包涵,日后多多提点小弟。借这杯酒,给您赔个不是!之前对不住的地方,也就一笔勾销了吧!”

    说完,一饮而尽,连喝了三杯。

    夜寒轩也没拦他,看着他罚酒。

    德叔走到顾建城身后,耳语了几句。他站起来,说军部有些急事要处理,让顾绝好好招待夜寒轩,自己先离开了。

    两人沉默地喝了几杯。顾绝先开口,“既然老爷子不在,也没必要做戏,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强暴案栽赃嫁祸我的人是你,对吧!”

    “追我和姚梦琪的记者,以及偷袭关禹帆的打手,也是你安排的!但你还嫌不够,找人偷拍我和姚梦琪,爆出偷情丑闻。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夜寒轩只喝酒,目光无澜。半晌,才噙起浅笑。“顾少在说什么?怎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顾绝觉得好笑,“我知道你卑鄙无耻,手段毒辣,但至少做了就敢认账!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装!”

    “那顾少明知那晚有人偷拍,视之不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本少没你那么城府,很简单,保护姚梦琪。”

    “爆出偷情绯闻的保护方式,确实很特别!”夜寒轩略带嘲讽。因为他对她的在乎,感到很不爽。“伤害已经造成,再召开记者招待会,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有意义吗?”

    “有没有意义,你很快就会知道!有句俗语说‘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少一定会向姚梦琪拆穿你的真面目!”

    “据我所知,我夫人对你并不感冒。你以为,你说,她就会信?”

    “这你就不用管了!本少自有办法!”

    “就算她相信你,又如何?不过一颗棋子,爱我,或者恨我,我一点也不在意!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为了‘雷霆矿业’牺牲她,值得吗?”

    “为什么不值得?我倒觉得很划算!经过这场变动,越氏股价大跌。你以为,还能回到从前?”

    “回不到又怎么样?两败俱伤的局面,至少,我不是输得更惨的!”

    “你的意思是,输的人是我?”

    “打个赌吧!你一定会为自己伤了她的心后悔!”顾绝盯着夜寒轩的眼睛,笃定地说。而他态度漫不经心,“这个赌,恐怕输的人是你!如果你手里的王牌是姚梦琪,那我真替你感到惋惜!”

    “时间会证明一切,我们拭目以待!”顾绝举起酒杯,夜寒轩与他碰杯,两人各怀心思,都胜券在握。

    那个时候,夜寒轩为顾绝的天真感到不屑。他们都是不服软的人,骨头硬得很,想要对方认输,必须抓住对方的软肋。显然,姚梦琪不是他的软肋,只是个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她怎么想怎么看,他压根不在意。即便她死了,他也毫无感觉。

    他冷冷地想着,只是心底,始终有一部分,残留着些许不确定。

    ……

    顾绝关了屏幕,转头看姚梦琪。她的脸色一片惨白,眼里满是震惊与愤怒,浑身颤抖得厉害,好像随时可能倒下。

    他有一丝不忍,但如果不将一切挑破,日后她只会伤得更深。他逼自己狠心道:“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由始至终,对夜寒轩而言,她不过是他用来打击越氏,争夺‘雷霆矿业’的棋子。而当棋子失去利用价值,最后的结果,只有惨遭抛弃!

    夜。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倾盆。通往山顶别墅的林荫道,被狂风刮得左摇右晃,“哗啦啦”作响。

    窗子被狂风吹开,“咣咣咣”,打扰了正专注工作的夜寒轩。他起身关了窗,望着窗外地动山摇的夜色,不由得皱起眉头。都已经这个钟点了,似乎还没有那个女人的动静!

    荷妈敲门,送来咖啡,正要出去。他叫住她,“她回来了吗?”

    荷妈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人是谁,摇头。“少夫人还没回来!要不要派人去接她?”

    “不用了!你出去吧!”夜寒轩冷淡地说。尽管心底有些担心,但他极力否认这一点。是她自己半夜在外面乱跑,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也是咎由自取。

    也许,在他担心她的时候,她正和她的情夫在医院卿卿我我,打情骂俏。

    那样的画面从眼前一闪而过,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冒出青筋。

    “是!”荷妈打开门,门外赫然立着一道人影。全身滴着水,头发披散开,遮住大半张脸,活脱脱一只女鬼。她吓得打了个冷战,半天才辨认出是谁。“少、少奶奶?”

    夜寒轩立即转身,也看了女鬼一样,面色惨白的姚梦琪。她恨恨地盯着自己,紧握的拳头颤抖着,雨水顺着惨白的指骨往下淌。

    他意识到些什么。

    荷妈担忧地劝道:“你先洗个澡吧,不然会生病的!”

    姚梦琪推开她,走进房间。

    “少奶奶……”

    “你先出去!”姚梦琪的嗓音阴森低哑,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可是……”荷妈犹豫地望了眼夜寒轩,见他点头,这才出去了。

    “大半夜演贞子,兴致不错。”夜寒轩凉凉嘲讽了句,坐回书桌后,继续埋首整理文件,冷静得要命。

    “为什么?”姚梦琪全身冰凉, 可再凉,也不及心的冰冷。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可现在,她真的恨不得将他一并拖入地狱。

    “什么为什么?”他随口敷衍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