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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敲了墨漓一笔,百里九歌的心中霍的爽快起来,那一肚子气一下子就散的没剩多少,再想到自己还有两个机会可以使用,心里就更是云开雾散。
于是,也不管自己浑身湿漉漉的,肚兜下紧贴的曲线被墨漓一览无余,只顾着心里得意了。
直到后来要出浴室时,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穿的是怎个模样,顿时羞红了脸颊,赶紧捡起方才被自己抛出去的中衣披上,瞪了墨漓一眼,迅速遁去。经过这一遭有惊无险的波折,似是也耗去了不少时间,百里九歌一想起自己之前是躲避殷浩宸的,便丝毫不敢大意,先去别的姑娘房里藏着,直到子时将近之时,才打着哈欠回去自己房里,因着困倦,倒
头就睡了。
这一睡,似是万分的沉寂,这些天的疲惫感缓缓的在梦中被释放。
潜意识里,百里九歌还依稀想着那一千两黄金的事情,梦中的她,甚至兴高采烈的回到世子府去,看见御风他们三个像是吃不饱饭的苦力工般,扛着一箱又一箱的金子,气喘吁吁……
呵,真解气呢!梦里的她如是叹着。
待到翌日醒来时,唇角还挂着得意的笑,百里九歌伸了个懒腰,开始了起床的一系列工序,穿衣、理床、洗漱……再之后就应该是梳发换衣了……只是,今日还要扮演白蔷这个身份吗?
百里九歌突发奇想的产生回去世子府的念头,她十分想看看,墨漓清点出一千两黄金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她就不信那人面对任何事都能定力无限!笃定了这个想法,百里九歌一甩如瀑黑发,结了个简单干练的回心髻,簪那三朵艳红张扬的凤凰花。穿一袭蛟绡烟罗裙,披上件镶茸毛织锦斗篷,最后贴上人皮面具,唇角一勾。那清澄眼波明明昭昭,朗
然清爽,仿佛倾了半生光华,从上到下皆是一气呵成!
接着又与顾怜和老鸨都打了声招呼,便从后门出了芳菲馆,沿着小路往世子府而去。一路上大步流星,轻快洒脱,如踏了风似的,像是没过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说实在的,此一刻立在世子府门前,百里九歌方察觉到这里的凋敝。
这整座府邸修建简单,其规格比之大商的王公世子要差了不少,较之容右相家更是连比都没法比。
而墨漓他本是周国储君,若不是因着周国战败,他又岂会沦落到这番受辱?
百里九歌蓦地一怔,心中顿时出现一片怪异的空荡。
自己这是怎么了?回来这里不是为了戏耍墨漓的么?怎么这会儿又替他可惜起来了……
她摇摇头,摇掉了这可笑的思绪,接着便小声的翻墙而入,轻飘飘落在了无人的庭院。随后便听见有人对话的声音,她循着声音,悄悄靠了过去……
在世子府的后院花园里,百里九歌低身躲在一丛开得繁茂的杏花后,有些惊讶的望见墨漓竟是在与容微君说话。
容微君慵慵懒懒的抱肘,靠在棵树上,一身宽大的有些过分的缃色长衫穿在身上,却多了分随心所欲、放浪形骸的情怀。
只见他莞尔一勾唇,声音里带着笑意:“不就是一千两黄金嘛,用不着还专程把我请来商量这事,直接让御风传个话就好了。这些钱,我家里还是有的。”
一听这话,百里九歌有些懵了。墨漓竟然是要管小容“借”钱给她?
此刻,墨漓清润的声音,远远听着竟是朦胧的宛如云中澹月,说不出的宜人有质:“毕竟,白蔷姑娘的事我既然惹上了,便只能负责到底,只是身为质子的确没有一千两金子。”
“唉唉,我知道我知道。”容微君有些莫可奈何的耸耸肩,感叹:“谁叫咱俩的关系那么特殊呢?你有难,我岂有不帮的道理?明天我就使人把金子扛给那白蔷姑娘。”
墨漓浅笑:“多谢了,只是,此番动用这么大笔钱财,你又如何向容右相交代?”
“无需交代!”容微君摆摆手,笑道:“我大哥挥霍的可比我多多了,我这回拿出来的钱没准连他的零头都不到,所以你就不必担心了,事情都包在我身上!”
听着这话,百里九歌真想喷饭,不由的思及自己出嫁那日被孤雁师兄掳走的途中,两人被容微君掷来的金元宝打落……这小容信手一掏就是个沉甸甸的金元宝,信口一说就说出了一千两金子……
容二公子,你可真够有钱的!
正腹诽着,忽然间只觉得一道阴影从头顶覆下,将她的身子完全笼罩在影翳之中。
百里九歌一怔,尚来不及抬头去看,便感受到宝剑的寒光被反射在自己脸上,那一瞬间刺得双眼几乎要闭合,却从狭窄的眼缝中看见一道身影自杏树上直直袭来,手中的剑直指向她……
“咝……”倒抽一口气,百里九歌猛地朝后跳开,当面只见一剑刺了个空。
那持剑人竟是个中年女子,二话不说继续朝她逼来!
百里九歌被攻得莫名其妙,扬袖反击,动作迅猛凌厉,与那人来回过了好几招后,一个纵身飞跃,翻过杏树落在了石板之上,见那女子举剑似是还要再攻,便索性回头要走。
谁想头一回,直直的撞上墨漓和容微君近距离射来的视线。
百里九歌怔住,又立马扭回头去,见那中年女子用剑尖指着她,冷肃森然的低吟:“你是何人,这般鬼鬼祟祟。不过,武功倒是不错。”
百里九歌望着这中年女子,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由嗤道:“我回我住的地方,怎么鬼鬼祟祟了!反倒是你,无缘无故擅闯世子府是为何故,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何突然袭击我?”
这时墨漓缓步到百里九歌的身边,她望他一眼,本以为他也满腹猜疑,却不料他神色郑重的抱拳,清润的语调中略带惊喜的意味。“瑶夫人,多年不见,您可还好?”